第38章 妄為(3)
妄為(3)
韋荞沒有反抗,坐實岑璋的猜測。
昨晚,岑璋一通電話打了四次,韋荞終于接起來,開門見山對他道:“明天你去一趟星光電影節。”
岑璋:“……”
今盞國際銀行和影視圈關系淡淡,岑璋沒有投資電影的興趣。和榮園之間的那點合作,純屬私交。申南城名利場,岑璋就是一個符號,他在何種場合現身,就代表今盞國際銀行的資金會流向哪裏。
岑璋不置可否,多少覺得沒必要。
韋荞不跟他廢話,直接下通牒:“你必須去。”
岑璋:“……”
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韋總敢對他打什麽主意。
今晚,韋荞沒令他失望。她甚至還在他進場前算準時間和他打了個照面,把他原本只解了一顆紐扣的領口又多解了一顆。岑璋滿臉問號,搞不懂她什麽意思。韋荞摸了摸他的臉,很滿意地肯定:不錯,有點帥的。她這麽直白地表揚他,還是頭一遭,岑璋當時就笑了,他面對着韋荞人就會變得特別純情,笑着笑着臉都紅了。
韋荞今晚格外溫柔,對他囑咐:“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待久一點,不要急着走,我結束了過來找你。”
韋總心裏一把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原本的意思是萬一華業娛樂的人足夠正直,連岑璋都動搖不了他們犯錯誤,那她就麻煩了。讓岑璋待着的時間越久,動搖的幾率就越大,韋荞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岑璋待着不動。
誰想,這番話落到岑璋那裏,就聽成了另一種意思。
——韋荞果然是在意他的,連下班都想一起走!
岑璋當即“嗯”了一聲,乖巧得不像話:“我今晚沒什麽要緊事,不會走的,我等你。”
直到白思思的手摸在他腿上,岑璋才發現,韋荞在他身上打的主意,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
她竟然把他當做誘餌!怕魚不上鈎,還不讓他走,死死地把他按在深水池差點讓魚吞了他。
岑璋在反應過來的瞬間恨死了韋荞,恨她為道森那點生意連他都敢推出去利用。可是韋荞一頓利用又用得那麽恰到好處,同為最高執行人,岑璋對此很有種惺惺相惜之感。想到這樣一個難對付的女人竟然會是他老婆,岑璋還沒來得及恨上一會兒,已經又愛死了她。
他又愛又恨,下手的力道比平時重了不少。
後車座,兩人咫尺,韋荞被他緊緊壓在椅背,胸腔承受他的重量,連呼吸也變重。只聽岑璋道:“原來你一早就計劃,要利用我,令曾偉業欠你人情,從而成為你的幫手,獲得丁嘉盈的合作首肯——”
韋荞一笑。
“利用,說這麽難聽。”
她置換名詞:“不過是借力而已。你有這個本事,我拿來一用,不好嗎?”
“不好。”
他帶着點憤怒的控訴,迫不及待,要把剛才那點委屈對老婆全說了:“你有沒有搞錯,你知不知道,她剛才摸我——”
韋荞看了一眼橫在她身側的這條腿,覺得問題不大,“你不是穿褲子了嗎,摸兩下怎麽了?做生意,難免的。”
岑璋:“……”
韋荞完全沒顧上岑璋已經要炸的心情,還在複盤今天的計劃:“坦白說,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事到如今,她也不瞞他,“曾偉業為人圓滑,在公司實行鐵一般的紀律,帶出來的藝人有樣學樣,漏洞很少。白思思會不會順利成為誘餌,事前我也不确定,我也在賭。不過現在證明,不錯,岑董身價金貴,足夠白思思按捺不住。”
事情辦完,韋荞心情不錯,拍了拍他的後背,完全肯定他的功績:“岑董,你真的很有價值。申南城名利場,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和你抗衡。”
岑璋:“……”
她這算肯定嗎?她還是閉嘴吧!
兩人推拒間,韋荞的拎包掉在地上,包裏一疊照片洋洋灑灑。岑璋彎腰撿起一張,看清照片上的內容,臉色一黑。
“這又是什麽?”
聯想到今晚他被人又摸又摟的,岑璋猜測:“被記者拍到,你買下的?”
“買?花這個錢幹什麽。”
事情辦完,韋荞迅速坦白從寬:“我找人拍的。沒有這個,我怎麽去跟曾偉業談條件?他那個人可精明得很,沒有真憑實據,他是不會認的。”
岑璋:“……”
好好好,她好樣的,算是把做生意無所不用其極那套玩透了。
韋荞做那麽絕,連岑璋都好奇了,“那個丁嘉盈,什麽來頭,值得你這麽大費周章?”
“丁嘉盈是近年市場盈利能力最強勁的小提琴家。四年前,道森和她合作宣傳片,回報收益率是歷年最高。”
“既然合作愉快,為什麽不繼續?”
“你也說了,前提是‘合作愉快’。四年前那宗合作,對丁小姐而言可不算愉快。”
“哦?怎麽?”
“合作結束那天,她對許立帷表白,被許立帷二話不說拒絕了。從此,道森被丁小姐列入拒絕往來名單。”
“……”
岑璋一愣。
他回味過來,頓時火冒三丈。
“許立帷造的孽,你用我來還?”
“不是用你來還。”
韋荞好整以暇,糾正他:“頂多,是用你破冰。”
有什麽差別?
岑璋覺得他今天不好好鬧一鬧,都對不起自己。
虧他還在想之前那事,“我昨天打你電話,是想告訴你那篇新聞的事。今盞國際銀行的法律團隊已經對寫假新聞的那家媒體提出訴訟,要求巨額賠償,你還有什麽要求,跟我一起提了,我來解決。”
韋荞:“昨天什麽新聞?”
岑璋:“……”
他在心裏暗罵:顧清池這個騙子!
看韋荞這個樣子,她根本連新聞都沒看,要不是文末有張岑銘的照片,韋荞理都不會理。虧他昨晚信了顧清池的話,出差在外一晚沒睡着,一大早飛機趕回來,滿腦子都是顧清池說的“她都哭了”以及後面三個震驚他一晚的感嘆號。
一旁,手機震動,韋荞拿起來看,是許立帷打來的。
她正要接,被岑璋一把奪過,他語出威脅:“如果你想讓許立帷聽見聲音,你就接。”
韋荞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什麽聲音?”
下一秒,她就陡然收聲。
岑璋的吻落在她頸項,右手一把推高她的上衣,順勢解了她的紐扣。韋荞今天穿的是套裝,上半身真絲襯衫,搭配一條利落窄裙。裙子再利落也沒岑璋的手利落,他往下一扯,一截漂亮腰線就暴露在了眼前。
岑璋的眼色瞬間就變了。
他對誰都沒說過,連韋荞都不知道,她身上腰部這點樣子,令岑璋瘋狂迷戀。韋荞偏瘦,纖腰窄肩,即便生養過岑銘,腰上一點痕跡都沒留。腰窩處淺淺凹進兩道痕,向下窄窄收縮,岑璋單手一抱就能環住。岑璋以前特別喜歡将她抱在身上亂來,單手扶在她後腰,韋荞偶爾順他的意,總能令岑璋欲罷不能,只想死在她身上。
岑璋那點變兇的眼神,韋荞毫不陌生。她終于有了危機意識,扶住他左肩,要他住手:“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哦,這是在車上。”
岑璋一身反骨,她不警告還好,警告了他就只想往反面行事。
剛才那點不爽,此刻全部成為他動手的前奏,“好啊。那你想好回答,我被人摸了,你真的不介意?”
韋荞的CPU開始瘋狂運轉。
她試圖編造一個非常能令岑璋滿意的答案,結束他今晚山雨欲來的報複性懲罰。
“那個事,我當然也是痛心的,非常不願意看見的……”
當着岑璋的面說謊不是件容易事,韋荞本來就沒什麽真情實感,說得幹巴巴的,一時還卡詞,不禁咽了下口水。岑璋看見她喉嚨輕微跳動,徹底拉斷他繃緊的最後一絲理智。
“不用講了,省省你那些胡說八道,留着你的那些餅去對別人畫吧。”
他用力吻上去,在她漂亮的腰窩裏咬出深色紅痕,“韋荞,我要你。”
暴雨夜,車窗一片水簾,将街景模糊成斑斓霓虹。
在開車前,司機早已得到指令,繞着中心城區一直開,沒有岑董的指示不要停。岑璋用的東西都是頂級品質,可是韋荞這會兒卻對這輛加長轎車的隔音效果産生了嚴重懷疑。她心裏有鬼,總疑心她一晚的聲音都被司機聽了去。
她正坐在岑璋腿上,剛結束一頓岑璋瞎七搭八的沖動。岑璋沒急着退出去,抱着她的後背讓她伏在他身上,靜靜安撫餘韻退潮的溫柔。
韋荞原本已經打算要裝一次乖,先讓她安全下了這輛破車再說。冷不丁聽見岑璋問了聲“還好嗎?”,她嘴比腦子快,一時嗆他的話就出去了:“你真是申南城‘上位’愛好者,全城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奇怪愛好的。”
岑璋這會兒心情好了,哄着她:“不喜歡啊?”
全身上下,韋荞骨頭硬,嘴也硬,瞥了他一眼當即口是心非:“不喜歡。”
岑璋點點頭。
“看來是我沒服務到位。”
他在這方面思路一向開闊,辦法有的是,全看他想不想用。
秉持着最後一點良心,他給她機會:“真的不喜歡我剛才那樣?”
在這方面,韋荞被岑璋慣壞了。岑璋是一個習慣以伴侶至上的人,他掌握主動權,但并不要求以他的喜好來。男人在這方面的喜好通常都帶點不可言說的暗黑性質,岑璋不是例外。
韋荞看不到他這一面,完全是因為岑璋對她的感情足夠維持他忍讓的邊界,往往他下手稍微重點韋荞眉峰一皺,岑璋下意識就心軟了。以至于韋荞對岑璋有一個很深的誤會:她以為,他永遠只會是溫柔服務型,而不會其他。
韋荞仗着他那點舍不得,親手把岑璋最後一點良心泯滅了:“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的。”
“好。”
岑璋語氣一變,抱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按向身下,雙眼通紅,“那就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