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年底，國內開始舉辦各種各樣的盛會，各類電影節也開始公布提名名單，向島憑借此次由小說改編的電影入圍最佳新人導演，何靜岚也有最佳女主的提名，李相楠因為要宣傳最近拍的電影也會去參加電影節。向島本來應邀出席電影節，但是挪威突遇大風雪，所有航班延誤，向島便沒去成。

李相楠從陳希那兒打聽到向島會來，在休息室排練着要以何種表情神态面對向島，到達場地後，李相楠看到何靜岚和段霖，遲遲未見向島，湊近何靜岚問道：“向島不跟劇組一起走紅毯嗎？”“原本是要來的，但是因為天氣原因航班取消了，來不了了。”何靜岚歪過頭說。“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怪不得你眼神瞟來瞟去。”何靜岚說完後，看到趙春華，便上前打招呼。李相楠聽到後，雀躍的心開始下沉，喃喃自語道：“是嗎。”

閉幕式晚上，電影人們齊聚一堂，開始揭曉獎項，何靜岚最終榮獲最佳女演員獎，她上臺按照流程感謝了所有人：評委、組委會、導演向島、合作演員等，下臺時，情不自禁，落淚舞臺。臺下，李相楠、段霖、王宣、趙春華，與何靜岚相識的演員，導演朋友們都為她感到高興，為她鼓掌。

公布最佳新人導演時，熒幕上閃過向島的照片，李相楠摩挲着自己的褲子，緊張地聽着頒獎嘉賓緩緩念出得獎人的名字，“獲得最佳新人導演的是，”李相楠的心提到嗓子眼，緊緊地盯着屏幕。“……向島。恭喜你。”聽到了向島的名字後，李相楠呼出一口氣，閉上眼靠在椅背上，笑了，遂而鼓掌。

他知道向島是如何嘔心瀝血拍完這部電影的，他真心地祝賀向島，只是不能正大光明地祝福她，李相楠還是有些悵惘。

由于向島沒到場，便由同組的何靜岚代替她領獎，何靜岚照常感謝，然後她說：“向島原先沒覺得自己獲獎，也沒準備獲獎感言，但我就覺得這個獎會是她的，我說你一定要寫一份獲獎感言，後來她給我發了一句話，她說無論是在自己最困難還是最痛苦的時候，幸好有電影她才不至于撐不下去，電影拯救了她，理想拯救了她，祝福天底下所有有夢的人，謝謝。”

向島是在學校裏收到得獎的消息的，“要我把獎杯給你寄過去嗎？”何靜岚問。“呵，不用了，再過半年我就回去了。”向島說。“怎麽，終于舍得回來了？”何靜岚調侃道。“到時候我就畢業啦，也該回去了。”向島說。“哎呀，一晃三年都快過去了。”何靜岚透過車窗，欣賞着夜色說道。“是呀。”向島望着風雪過後的校園，人們來來往往，笑意盈盈，又是一片萬裏晴空。

向島參加完畢業典禮後，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退房，向島看了眼電腦裏已經完結的新劇本，點了保存。帶好給林眉眉，劉利嘉她們買的紀念品，收拾好行李之後，下樓，與房東奶奶告別。

走到門口向島想着，這一走，他日再相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便返回緊緊擁抱了一下奶奶，“我真的走了，保重身體。”向島用挪威語流利地說道。

奶奶溫柔地看着向島說：“我會的。”向島向大門走去，奶奶站在門口目送向島，突然他喊道：“中國來的女孩，勇敢一點，好好生活，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向島回過頭，回應道：“知道了。”

向島落地海城機場，可能是所謂的雞尾酒效應，向島隐約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向島往出口走，發現林眉眉舉着一個紅色愛心牌子，嘴裏大聲喊着自己的名字，“眉眉。”林眉眉正在往別處眺望，沒有發現向島已經站在自己面前，向島重複叫了一聲林眉眉的名字，林眉眉這才發現向島，“啊啊啊啊啊，寶貝，你終于回來啦。”林眉眉抱住向島，激動道。“走，我們先回家。”林眉眉擁着向島說。“你有沒有想我呀。”林眉眉邊走邊說。“想啊。”向島笑着說。

過幾天是林眉眉的生日，林眉眉最近突然愛上了黃金，向島計劃去金店買個首飾當作林眉眉的生日禮物，從金店出來回家的路上，向島在街道的拐角處看見新開了一家花店，想着買束花送給林眉眉。

向島剛進花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幸福，你怎麽又躺下了，你看你都胖成啥樣了？”向島回頭一看正好與那人眼神相撞，李相楠沒想到這人真給他偶遇上了，李相楠怔怔地看着向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點了穴道。

“如果我們再相見，事隔經年。

我将以何賀你，以眼淚，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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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島順着李相楠手上的牽引繩往下看，向島認得那就是她的貓，雖然被人喂的膀大腰圓，但是向島憑着那貓尾巴處的一節白色認出了大福，向島不知道大福為何被改了名字。向島又對上李相楠的眼神，有些疑惑。

“這位女士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樣的花呢？”店員看客人進店卻沒有動作，便走上前去問道。向島轉過頭，掃了一眼店裏的花，指着一束白粉相間的花束說道：“就要那束吧。”“好的，您稍等，我重新為您包一束。”店員說。“好的，謝謝。”

不一會兒，向島捧着花出來，李相楠抱着大福靠在電線杆上。向島走上前去說：“好久不見。”向島今天穿了一件吊帶碎花長裙，裙子剪裁得當，襯得向島的身形更加修長。“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穿裙子。”夕陽餘晖照在李相楠側臉，顯得他有些落寞。向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搭，“怎麽，不好看嗎？”向島問。“沒有，很襯你。”李相楠說。

向島自小就不喜歡穿裙子，覺得不方便，但是母親喜歡她這樣穿。自從母親走後，向島的衣櫥裏便多了很多裙子。“謝謝。”向島又往前走了兩步說：“你把大福照顧的很好。”向島伸出手想摸摸大福的下巴，大福許是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伸出爪子撓了一下向島的手。向島将手縮回來，只見中指上留下了三個細長的紅色的爪印。“沒事吧？”李相楠連忙抓着向島的手腕檢查着傷勢。

向島一時有些五味雜陳，曾經親密無間的小貓如今也變得生疏了，不可否認，時間确實從她身邊帶走了一些東西。“幸福，不，大福每年都有打疫苗，你不用太擔心，我們現在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李相楠說。“為什麽給大福改名？”向島沒有理會李相楠的話，自顧自地問道。“這麽多年不見，你想問我的只有這個嗎？”

“你不說算了。”向島從李相楠的手裏掙脫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因為我要報複你啊，報複你當年毫不猶豫地抛棄我。”李相楠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神色嚴肅道。向島打開車門的一瞬頓了一下，繼而上車，說道：“師傅，去醫院。”

幸福同向福，李相楠自己也說不清這是報複，還是思念。

向島回國後就開始了新電影的籌備工作，向島把自己在挪威時完成的劇本，發給上一個電影的制片人陳希，希望她可以投資。陳希說希望見面聊。向島應下了。

見面地點在一個會所裏，向島一進門，服務員站成一排齊刷刷地喊道：“歡迎光臨！”向島有些不适應這樣的環境，向島走到前臺說自己有約，前臺不知打電話請示了誰，向島被同意進到包房裏，只見陳希左擁右抱着兩個小帥哥，拿起一瓶酒就要往畫着眼線的那位小哥的嘴裏灌，小哥伸着舌頭，谄媚地受着。

包房裏音樂開的震天響，霓虹燈照的人晃眼，桌上還散落着搞四愛的情趣玩具，一副糜亂的場景。

向島着實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不知該作何反應。陳希看到向島來了，便招呼她坐下，“把音樂和燈都關了。”陳希吩咐道，讓周圍那些陪酒的都散了。房間裏恢複安靜，陳希看着向島的打扮說：“喲，變風格了，我記得在片場你老是馬甲、長褲、帆布鞋這三件套。”向島選了一個離陳希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說道：“人都是會變的。”

陳希不置可否，“這件黑色露背長裙挺适合你的，你要是不當導演，當演員，記得簽給我。”向島沒有理會陳希的恭維，單刀直入道：“我的劇本你看了嗎？”“啧，你還是這麽沒有情趣。”陳希嫌棄道。“看了，你想要我投資多少。”陳希問。“上一部電影的兩倍。”向島說。“嚯，你真敢要。”“我對我的劇本有信心。”向島說。

“趙冰呢？為什麽不是她來找我，談判這事你不擅長。”陳希遞給向島一杯酒，“我不喝酒。”向島說。陳希笑了笑，靠在沙發上說：“我知道了，你讓我考慮考慮。”“多謝陳總。”向島說。向島起身準備回家，陳希說道：“下次還是讓趙冰來吧，她比較對我口味。”

向島看着桌上的情趣玩具，警惕地盯着陳希。陳希注意到向島的敵意，朝她吹了個口哨說道：“你放心，我是異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