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露餡
露餡。
“只不過，幽冥之主墨骨，是個著名的殺星，在幽冥之地那個血肉魔窟中混跡多年，一戰成名，當年堪稱三界第一神王境。”趙峥雪一口悶完了剩下的酒，臉徹底紅透了：“即便是被削弱的神王境，那也是神王境。就像沒有蓋子的熱水瓶，只不過沒以往那麽保溫罷了。”
蘇程扶額，突然再度看不到天庭的未來。
他這命運為何如此多舛，每次以為前路光明就會被當頭一棒，好似有人在捉弄他一樣：“天庭如今，還有沒有可能飛升到神王境的人？”
“有，帝溪。可他一旦與人交手，就會自動失去力量，或許是因為親生父母帶着三界和平的期許誕下他，他生來就不是要戰鬥的人，力量代表魂魄中最溫和的那一部分。即便修為再高，也只不過是一個名號。”
這句話，倒讓蘇程想起一個生來就必須戰鬥的人。
只是這個人，應該是沒法來抵擋墨骨了。
好好的三位神王境強者，一個早早地離世，一個神隐，另一個無故失蹤，倒像是預兆着天庭的沒落。
難不成真要死到臨頭？
不行，說什麽也得把時間之神給喊回來。
失蹤的人，總比徹底死掉的好找多了吧？
當天，蘇程先去司法部門安撫一番衆人，又跑去九重天親自監督神仙們張貼尋人啓事，最後想盡一切辦法加上不周山編輯部主編沈墨川的微信，他這個老摳門願意出錢買下往後十期的頭版頭條，讓尋找時間之神下落的啓示挂在封面上。
【大黑山】：陛下，不是我不願意給您弄。
【大黑山】：而是最近這幾期周刊的銷量，實在大不如前。
【大黑山】：沒有最新鮮最勁爆的八卦消息，我們的客戶在飛快流失，就算這時候刊登啓示，也未必有那麽好的效果。
【橙子（焦頭爛額版）】：那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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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焦頭爛額版）】：你搞了這麽多年雜志，別告訴我沒有提高銷量的辦法。
【大黑山】：其實有。
【橙子（焦頭爛額版）】：細說。
【大黑山】：要麽，我們造謠吧。
【橙子（焦頭爛額版）】：你們之前那些頭版頭條，不就是在造謠嗎？
【橙子（焦頭爛額版）】：一會兒說我們事務所藥丸，一會兒說我扶持小白臉上位，一會兒說我跟趙峥雪有一腿。
【橙子（焦頭爛額版）】：我一共才兩條腿，一條被你們分給小封，一條被你們分給趙峥雪。你說，我以後怎麽走路啊？
【大黑山】：其實您有三條腿。
【大黑山】：那一條腿比較特殊，專屬于死神大人。
手機屏幕前的蘇程氣得七竅生煙。
那條腿也不能用來走路啊！
【橙子（焦頭爛額版）】：老子一會兒降天雷把你轟成鱿魚幹。
【大黑山】：很抱歉。
【大黑山】：除了把标題起得勁爆一些，或者把內容編撰得勁爆一些，我想不出提高八卦雜志銷量的方法。
【橙子（焦頭爛額版）】：那你說，這次又要編排誰的感情經歷。
【大黑山】：您和主神裏的誰有仇？
【橙子（焦頭爛額版）】：......
說有仇吧，的的确确都沒什麽深仇大恨。
說沒仇吧，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大水淹衣櫃、泡發木地板的林某；每個月都有情人找上門來要名分的陳某；每天只有半小時在崗，其他時間要麽出去釣魚、要麽給人義診，收獲了足足兩大箱錦旗的楊某......
整個高層，只有趙峥雪和帝溪看上去還算靠譜。
蘇程剛想到這裏，辦公室大門就被誰人一腳踹開，堂而皇之走進來一個上班時間酗酒的趙某人，她眼神迷離，臉頰通紅，左手握着半空的啤酒瓶子，跌跌撞撞地邁過來。
他還沒問候點兒什麽，趙峥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上前來，手握成拳，一下子幹爆了蘇程唯一一個有電的充電寶。
蘇程：......
“老趙啊，要不......先給你放幾天假，你回去休息一下。”
“休息？”趙峥雪好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冷笑不止：“我的人生不需要休息。我非要留在老板身邊，直到最後一刻。”
這話聽着分外暖心，哪個老板不想要這麽忠心不二的下屬呢？更何況這位下屬還那麽能幹，要求少，業績高，從來不像其他員工那樣野猴子般撒野。
還沒等蘇程誇獎她兩句，又聽到她後續的話：
“反正大家都要完蛋了，有你當靶子，我可以比你死得晚那麽幾分鐘。”
她抛下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轉身潇灑離去。
蘇程默默拿起手機，回複不周山編輯部主編：就財神吧，往死裏胡編亂造。
消息剛發出去，就有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過來，跪倒在蘇程腳邊，雙臂死死環抱住他的大腿，整個人扒拉在他身上，甩也甩不掉。
帝溪揚起他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他的眉眼有些地方跟前夫哥是真像，不會真是前夫哥的私生子吧：“天君陛下，幽冥之主打過來了......那時候我們該怎麽辦？”
前半句話，差點把蘇程所有的頭發吓得一齊站起來，聽到後面那句，他懸着的心默默退了回去。
你們天庭書院的人，特別熱愛一句話分兩半說是吧。
蘇程：“你派地府所有人手出去找，還是沒能找到你大伯父嗎？”
帝溪弱弱點頭。
蘇程沖着他微微一笑：“那我們就只好等死了。”
帝溪聞言，發出嗷嗚一聲，昏倒在蘇程腳邊。
蘇程：......
哥們兒，我逗你一下罷了。
與此同時，直播間內，ip地址在地府的觀衆立刻發起激烈讨論，【天君陛下公然職場霸淩！】立刻刷了足足三千多條。
蘇程這邊對此一無所知，費老鼻子勁兒把人高馬大的帝溪拖至沙發上，又去休息室把自己最好的那條被子拿來給他蓋上，又掖了掖被角，給他整理整理發型。
直播間內所有人目睹此景，刷評論的一大群人突然啞火。
蘇程剛拿起手機，就蹦出一連串來自沈墨川的消息。
【大黑山】：陛下，你看這幾條造謠......啊呸，是八卦小道消息，怎麽樣？
【大黑山】：【驚掉下巴！財神的殘忍私生活！據爆料，她每天都要做這些事！】內附配圖：【趙峥雪面無表情地站在咖啡機前，用手搖磨豆機‘殘忍’地磨咖啡豆】
【大黑山】：【財神的曠世畸戀：作為第一秘書，與三任霸道總裁愛恨糾葛！】
【大黑山】：【財神戶外公然多人運動！原來她每天都在産生火花！】內附配圖：【趙峥雪在樓頂，用明火烤棉花糖吃，旁邊站着只帶了一張嘴的陳袖林北楊廣陵等】
蘇程捏着手機，沉默震耳欲聾。
【橙子（焦頭爛額版）】：......你真的很适合去坐牢。
【大黑山】：多謝誇獎。
【橙子（焦頭爛額版）】：除了中間那個有可能敗壞我名節的，其他全發。
【大黑山】：ok。
剛把手機放下，楊廣陵就急匆匆走進來，他穿着簡陋的工裝，脖子上挂了個厚厚的圍裙，手上身上全是機油和灰塵，腦門上的大包還沒消掉就被強制拉去上崗：“老板，儲蓄大量電能的設備已經安裝完畢。”
蘇程點點頭，閉上雙眼比劃複雜的手勢，在心中默念咒語，他記東西尤其的快，昨日林北只不過教了一次，他便已爛熟于心。
他站的位置正對直播法器，整個直播間幾萬人看得清清楚楚，評論區更是熱鬧非凡：
【幹什麽幹什麽，要發功了？】
【不會又下雨吧，我衣服還沒收呢。】
【天君出息了，他終于像個神仙了。】
【“英俊潇灑美少年攬鏡自顧夜不眠”送出嘉年華禮炮x10】
半分鐘之後，蘇程猛地一睜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到的金光。
雲層之上，一道閃電突襲而下，正中公司頂層外，也就是蘇程面前。
噼裏啪啦一道火光閃過，直播法器徹底報廢，再度四分五裂，在蘇程眼前墜下去。
這回蘇程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有個什麽技術精密的東西被他一下劈碎了。
出事了出事了，他急匆匆坐上電梯，直下一樓，跑到那東西碎片散落的地方。那地方，除了滿地碎屑以外，蘇程還看到一個穿着工裝與圍裙、躺得直挺挺的山神，他手裏還握着剛烤好的苕皮。看樣子是剛從頂層辦公室出來，就馬不停蹄跑到公司外的小吃攤，回去的路上再度被從天而降的東西給砸了個正着。
只是，這回就沒上回那麽幸運了，楊廣陵兩個小時之後才堪堪蘇醒，睜開眼第一下就看到蘇程，恍惚中，他差點忘記自己姓什麽，但依然記得申請經費：“老板，我這算工傷嗎？”
“算。”蘇程陰沉着一張臉，捏着最完整的那一小塊兒直播法器，遞到楊廣陵眼前：“你先看看，這個是什麽東西？”
楊廣陵愣了一下，然後兩眼一閉，當場裝暈。
蘇程惡狠狠地按他的人中，硬是把楊廣陵疼得醒了過來。
他不得不獨自直面老板黑如鍋底的俊臉，心想真是倒大黴，這歪點子又不是單我一個人琢磨出來的，其他主神或多或少都有參與，為什麽要拷問我？啧，以後再也不吃烤苕皮了......
“咳咳，這個東西嘛......我只是按照別人給的設計稿做的，到底什麽用途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無辜的，老板明鑒。”
蘇程冷笑一聲：“哦？在你昏迷的時間裏，我黑進你的手機，意外看到你最近幾個月訂閱直播的記錄，原來你每天都在付費觀察我。怎麽樣啊，本天君的睡衣好看嗎？”
楊廣陵立刻賣隊友：“他們幾個都在監視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