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細水長流才讓人心安
細水長流才讓人心安
之後的日子仿佛上了發條，一路嘀嗒直行，随着機芯的運行逐漸減弱，直待能量用盡，那一刻毋庸置疑是高考。和去年差別很大的是，好像自己去年對高考只是惶恐，卻從沒深思過高考結束後會帶來的影響，可能很大原因也是自己當時那種得過且過的想法。因為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差勁，好像沒特別期待能獲得什麽，也不是特別害怕失去什麽。未來只有眼前這一畝三分地，看不到更遠的未來。
可是現在好像有了明顯的不同，橙橙清晰又惴惴不安，在惶恐生活中又帶着一絲無憾。有了明确想抵達的目的地，也正裝滿去往此處的燃油。
雖然剛開始橙橙想自己不能經常和青檸聊天，因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影響複讀。但是當兩人熟絡起來，橙橙發現一切都剛剛好。
青檸會每天鼓勵橙橙，督促她學習，有時候每天會分享一個笑話。
比如......
獵人瞄準狐貍開了一槍，結果自己死了。
狐貍說：嘿嘿，我是反射狐。
......
一同學成績非常好，但是有次考試成績不太理想，他爹帶着他去散心。走到一滿是浮萍植物的池塘，他爹語重心長的說:其實你平時學習沒落實到實處，就像這浮萍，輕輕一踩不會沉，但是重重一踩…（用腳示範）他爹撲通掉進了池塘
......
老師布置作業說“這道題不求解你們就不能放學”，于是小明背起書包到老師面前說“姐，求你了”然後就走了。
......
小明今天胃疼，下午考試考到一半，憋不住吐了。老師走過來關切的說：“怎麽，題出的太惡心？”
兩人之間的交流并不頻繁，大部分都是在一天的開始和結尾。每天早上一兩句話然後承載一整天的能量運轉，直到這一天結束。睡前簡單的生活分享，如同給她再次上發條。
期中結束之後，青檸提議每周三一起跑步。橙橙很詫異，兩人異地怎麽一起跑步，青檸提出一個新名詞，“雲跑步。”兩個人同時拿着手機，戴着耳機，打開計步器。有時候青檸會開視頻，卻只能看到跑步過程中亂颠的畫面，其實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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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幾次，橙橙其實體力不大跟得上。但每次跑最後半圈的時候都特別猛，想把一切都抛諸腦後，什麽都不去想。所以每次這半圈結束，回去只能躺在床上半天緩不過來，可是有一段時間，她特別喜歡這種無法思考，狠狠虐自己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這種朦朦胧胧的聯系，都默契的沒有告訴柚子，有次橙橙旁敲側擊：“柚子你也可以跑跑步，這樣效率高。”停頓片刻狀似無意，“我上次聽青檸說他有時候會跑步。”
柚子只回了一句，“青檸還跑步嗎？我只看過他在籃球場上帶球跑。”然後橙橙就甜絲絲的，被只有自己知道的暗喜溢滿心口。
青檸最近好像除了打球以外，也熱愛上了攝影，時不時發一些出去掃街的照片。橙橙給他拍的照片配了一段文字，青檸把橙橙誇的都不好意思，表示等自己拍照技術再上一層樓的時候要把照片打印出來讓橙橙手寫文案。因為現在橙橙精力有限，只能選幾張配句子或者故事，再通過計算機的0-1方式傳遞過去。
青檸還喜歡拍太陽光下的各種景色。那種光線斑駁，影影綽綽的樣子。橙橙想，真是和他本人太貼合了。橙橙每次想到他的第一個畫面就是陽光下打球，和迎着陽光走來的樣子。橙橙想，如果未來自己可以成為他照片中的一員，那一定是一件想着都心動的感覺。暗暗在大學list單裏面給自己增加了一個待辦——想成為青檸的鏡中人。她也想看看，從青檸的眼睛裏看到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
節假日橙橙準備好好在學校複習，結果第二天早上到教室的時候就發現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在自習了。
“哎，大家都好認真，今天我還稍微睡了懶覺，一起來大家都在學習了。有一點負罪感。”
“大學就只有期末考試的時候圖書館人滿為患。”
......
“青檸，大學是什麽樣子的啊，是不是很有意思，各種社團。就像桃花源？理想國？烏托邦。”
“也還行吧。”
......
“青檸，你知道財經大學嗎？就在我們學校不遠，聽說有人跳樓了”
“哎，壓力大吧，你別想太多了。”
......
“山竹是你初中同學嗎？”
“對啊，怎麽？”
“今天一起吃了飯，原來他女朋友是我們高中班的蘋果，他現在和我一個學校。”
“啊？好神奇啊，他們怎麽認識的。”
“下次我幫你問問。現在只要去操場基本都能看到他們在撒狗糧。”
“還可以到處蹿學校的啊。”
“那當然。”
......
“我和我下鋪一起看太陽的後裔了。”
“現在？你們不是沒有網絡嗎？”
“我們開了夜間流量包”
......
“你看太子妃升職記了嗎？”
室友在一旁打電話，“簡直醉了。”剛好夾雜在語音裏發過去。
“是劇情醉了還是你們寝室在喝酒？”
“在寝室喝酒不要命了嗎？”哪怕對面看不到，橙橙也不自覺瘋狂搖頭。
又暗戳戳問道：“你去過酒吧嗎？”
“沒。”橙橙松了一口氣。
......
“我寝室有人在練歌。”
“什麽歌？”
“耳熟但不知道名字。”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放什麽歌嗎？”
“什麽？”
“Faded，推薦你聽。哦，我還在聽‘陪你度過漫長歲月’‘相愛後動物感傷’，‘血腥愛情故事’”隔着屏幕橙橙也能猜到，對面現在肯定是捉弄得逞後的得意。
“那我其實也在聽‘貝加爾湖畔’和‘化身孤島的鯨’”
“喲，記挺清楚啊。”
橙橙無數次想，這一定是自己從出生到現在最充實的一年，而且極有可能也是這輩子最充實的一年。
青檸的生日要到了，橙橙在網上逛了好久也沒選出中意的，最後決定趁周六下午放假去市區逛街看看，剛好和室友約着在市區吃飯。學生可支配的錢是有限的，商場裏面能逛的店不算多，橙橙最後是在三福裏選了條圍巾、手套和幾個相框。
室友在旁邊調侃：“你韓劇看多了吧，買圍巾。”然後大家又在附近買了一些活命的零食和奶茶，時間湊得非常緊張，在車上不住看手機，讓司機叔叔幫忙開快點，才趕着收寝前五分鐘回到寝室，一到寝室一個個都氣喘籲籲，表示下次絕對不這樣了。
橙橙坐到小長桌前打開包裝袋，前前後後仔細察看，貼在臉上蹭蹭，感受下質感，又問青檸要了地址打算第二天就寄過去，生日當天再讓他去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