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心總要得一個,托孤慈母多敗兒

第0023章 人心總要得一個,托孤慈母多敗兒

熱水燒過一輪又一輪,終于擡進搖光軒中。

小奴才大着膽子掃了眼,剛好看到錦被下露出一只腳,纖細的腳腕上全是牙印和紅痕。

連這裏都被留了淫靡的印記,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會是什麽樣。

“看什麽呢!快走!”萬有福低斥一聲,小奴才慌忙低下頭,匆匆離開。

陸寂先是不緊不慢給自己換過藥,才走到床邊掀開被子。

謝微星被他弄得一片狼藉,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就連那張白白淨淨的小臉上都被嘬出幾個紅印。

這會兒藥效還未完全退散,謝微星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一張嘴,喉嚨像被撒了一把沙子進去。

“給我解藥……”

陸寂把他打橫抱起,輕輕放入浴桶中。

“沒有解藥,這藥叫軟骨散,藥效只有三天,這三天裏,身子會慢慢恢複。”

“騙子。”

謝微星瞪他一眼,在陸寂看來,卻像含羞帶怯的嬌嗔。

他不再解釋,親自動手給謝微星擦洗身子,用來擦洗的布巾換了上好的綢緞,一點一點輕柔地蹭着,生怕弄疼那嬌氣的主兒。

擦到腿邊時,謝微星擡擡指尖,命令道:“把東西給我摳出來。”

陸寂動作一頓,似乎在權衡什麽。

謝微星罵:“陸清野,你是爽了,我都快死了。”

陸寂終于有了反應,他探手過去,将東西一點點摳挖出來。

謝微星疼得一抖一抖,正要為自己讨點好處,便聽見陸寂主動開口:“花船樂坊,舞姬木槿,無罪。”

遲遲等不到後頭的爺孫二人和程謝二人,謝微星不敢置信看向陸寂,“我叫你艹了一晚上,你就給我放一個人?”

就是論次數也得放四個吧?

陸寂面不改色:“水涼了,出來吧,今日時辰不早,明日再帶你去泡池子。”

竟是厚着臉皮裝聾作啞,完全不理會他的問題!

謝微星氣得胸口憋悶,喉嚨裏那把沙子堵着肺剌着肉,又疼又癢。

他大張着口拼命咳嗽起來,飛沫濺在水面,竟飄着一絲紅。

陸寂臉色一變,連忙把謝微星從水中撈出,用棉被裹了放在床上,匆匆轉身出去。

沒過一會兒,馮太醫并鄭太醫一起跑進來,掰開謝微星的嘴研究半晌。

陸寂臉色鐵青站在床邊,沉聲問道:“如何?”

謝微星吐了血還不忘抓着陸寂諷刺一番:“完了,這下是真完了,肺都出血了,我這是要叫你氣死了,時日無多,你早些給我準備後事吧。”

陸寂臉色愈發陰沉。

馮太醫看了眼面色紅潤的謝微星,附至陸寂耳邊,悄聲道:“王爺莫信,就是嗓子破了”

陸寂掃過謝微星,重複一遍:“嗓子破了?”

“應當是喊得狠了,又久久沒有進水,所以嗓子便扯破了。”

“我不信!”謝微星第一個不同意,說話時卻中氣十足,“我胸口疼得厲害,怎麽可能只是嗓子破了?你這個庸醫,給我換人來看!”

嗓子三兩天就養好了,好了之後豈不是又要用屁股救人?他都吐血了,最低也得是個肺疾吧?

馮太醫恍若未聞,繼續同陸寂交代,“這幾日要多喝水,藥方也簡單,還是雙花,連翹,胖大海……”

陸寂仔細聽完,臉色緩和許多,擺擺手,“下去吧,在府中候着。”

“是。”

待房門重新關上,陸寂先給謝微星喂了幾口水,才繼續方才沒做完的事。

他把人擦幹淨,裸着塞進床裏側,又褪去自己的衣裳,同謝微星鑽了同一個被窩。

謝微星躲了躲,“還來?”

“不動你。”

陸寂長手一伸,把人撈進懷裏擁着,下颌搭在謝微星肩胛那塊凸起的骨頭上,一呼一吸間,燙人的氣息全部噴灑在頸窩。

他緩緩合眼,道:“睡吧。”

兩副身子光溜溜地,嚴絲合縫挨在一起,互相交換溫度,直到把對方也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謝微星壓根不困,他瞪着大眼躺了會兒,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出聲。

“怎麽?這就要睡了?你幹完倒是渾身自在,目的達到了,做夢都能笑出聲吧?”

陸寂睜眼,他盯着謝微星側臉細小的絨毛,不知該如何回答,呼吸卻因那番話漸漸亂了。

“陸清野,我一個男人叫你這般折辱,你不給我個說法嗎?”

喉結滑動,陸寂張了張嘴,“我既然要了你的身子,便會對你負責的。”

被子底下,謝微星豎起指甲,往陸寂身上狠狠掐去。

“我說你給我下藥的事!你跟我說什麽屁話呢?”

陸寂挨了那一下,自顧自道:“是你教我的,我同你已無路可走,即便前頭是死地,也要在其中謀求最大利益,那你的人和心,我總要得到一個吧?”

無路可走,無路可走……

謝微星閉上眼,腦袋裏一片漿糊。

原本有路可走的,卻被他自己生生堵死了。

要是早知道陸寂瘋得這麽厲害,他就不說那絕情的話,不做那逼人低頭的事。

這下倒好,陸寂沒能向他低頭,他那番話卻把陸寂的瘋病徹底逼了出來,最後搞了個兩敗俱傷。

“謝微星,我覺得如今這樣也不錯,你還在我身邊,就在我一擡眼便能看見的地方,我就當你從沒離開過,當你也是心甘情願。”

謝微星冷笑:“騙自己有意思嗎?”

“總有一天的……”陸寂輕聲低喃,“總有一天你能把我放進心裏。”

陸寂說到做到,第二日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臨走前,他把謝微星從被子裏挖出來,攬着親了許久。

“我去上朝,回來給你帶點心,你乖乖的。”

謝微星由着他親,親完給他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繼續睡。

再睜眼時,屋中只有個萬有福,謝微星躺得膩了,自己又爬不起來,便故意弄出些動靜。

聽到聲音,萬有福連忙上前把人扶起來,“謝小公子,今日想吃些什麽?”

謝微星突然看過去。

這破鑼一般的聲音是從萬有福嘴裏發出來的?

“謝小公子?”

謝微星靠坐在床頭,慢吞吞将衣裳穿好,還未張嘴,肚子先“咕嚕”叫了一聲。

“随便來點——”他才出聲,便被自己吓了一跳。

應當是他耳朵出了問題,他怎麽也變破鑼了?

萬有福了然:“那就來點白粥?”

謝微星點頭:“好。”

兩口破鑼你敲一下我敲一下,邊敲邊把飯吃完,萬有福撤了盤子,又端來兩碗藥。

謝微星心中警鈴大作,“這是什麽藥?”

萬有福回道:“兩碗都是治嗓子的藥,您一碗,我一碗,謝小公子,您先選吧。”

謝微星驚疑不定看着兩碗一模一樣的藥湯,随手指了一下,“我要這碗。”

“是。”萬有福端起藥碗,正要喂時,謝微星又突然反悔。

“不對,我要另外那碗,你先把這碗喝了我再喝。”

“是是。”萬有福依言把藥喝了,謝微星心頭疑慮才被打消幾分,将信将疑磨磨蹭蹭張開嘴。

待把陸寂留下的任務完成,萬有福眼珠一轉,小心翼翼坐在床邊,一副要同謝微星談心的模樣。

“謝小公子昨日受苦了。”

謝微星撇了撇嘴。

萬有福從前在宮中伺候,又被蕭遠橋帶在身邊教了幾年,很會看人臉色。

他知道謝微星昨日被陸寂臨幸有諸多不甘,便壯着膽子替陸寂說和起來。

“咱們王爺雖然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實則對您可小心了,怕您磕着碰着,怕您凍着餓着,哎呦寶貝得很,您說出了這個攝政王府,還能去哪找這麽個可心人兒啊?”

謝微星一哂:“原來你也知道那是不入流的手段?”

萬有福表情一僵,又道:“謝小公子,您往後就知道王爺的好了,這偌大的府裏就只有您一位小主子,王爺疼您還來不及呢,只要您順着王爺,不光是您,連謝家程家往後也全是好日子,您說是吧?”

慈母多敗兒,謝微星幹脆閉嘴。

見說和不動,萬有福嘆了口氣,目光漸漸飄遠,眼眶中竟隐約有淚花浮現。

“我們王爺,自小孤露,于冷宮中長大,後來又遭劫難,險些喪命,幸而拜至帝師蕭遠橋門下,過了幾年好日子。”

提起從前的事,謝微星火氣漸漸消退。

萬有福:“可沒過多久,那最最心疼王爺的人也走了,王爺那時才十三啊,一個半大孩子,面對朝堂上一群老狐貍,還要護着皇帝、守着基業,夜夜不敢眠啊!”

說着說着,他竟真的掉下淚來,“若我們蕭爺還在,哪會讓王爺受這樣的孤獨和委屈?”

話到這裏,謝微星已經不氣了。

說到底,最先寵着陸寂這個“敗兒”的人是他,他死前放心不下陸寂,光是托孤就托了七八個人,萬有福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他算是明白了,這趟回來,就是來還債的。

“好在王爺現在有了謝小公子,那些藏在心裏的話,也終于能向人訴說了。”

謝微星心裏煩躁,閉上眼睛不想再看萬有福那幅苦情模樣,“行了行了,別說了。”

萬有福低頭擦眼淚:“謝小公子,您不知道,您來之前啊,我們王爺有時成宿成宿地——”

謝微星閉着眼接話:“成宿成宿睡不着覺,自打我來了,就睡着了。”

萬有福動作一頓,又道:“我也很久沒見王爺——”

謝微星:“很久沒見他這麽笑過了。”

萬有福:“……”

謝微星卻驀地睜眼,“萬有福我問你,陸寂到底在喝什麽藥?”

【作者有話說】

鹵雞:總有一天,你會把我放進心裏。

謝微星:那你先從我身體裏出去再說。

後天更新嗷老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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