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點點
第七章 一點點
【PS：本書所涉及時間線上的人物均已成年，無實際的早戀情節！】
亓星然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照常給林閣發完消息，亓星然點開了和死黨李浩天聊天界面。
映入眼簾的是一份處分單，受處分人那一欄赫然寫着“林閣”二字，理由是“有早戀傾向”，但是沒簽字，也沒蓋章，說明還沒有生效。
“早戀”是二中的高壓線，所以不只是談戀愛，哪怕是遞情書也會被處分。
李：處分單我查過了，确實是真的。
李：當時這件事在二中的高二年級傳得沸沸揚揚。最開始的版本是林閣給吳清雪寫情書，被年級主任劉政國發現了，給了處分；後來的版本又慢慢變成林閣騷擾吳清雪。
李：但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別的還在查。
亓星然閉目沉思。
若是說林閣和吳清雪之間有什麽貓膩，亓星然是一點也不相信。單看林閣對吳清雪不怎麽熱絡的态度，也很難把他們放在情侶關系的位置上。
但如今處分單擺在，就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了。他哥給吳清雪送情書，怎麽聽都是天方夜譚。
亓星然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太陽穴，給李浩天打了個電話，那邊接的很快，伴随着敲鍵盤的聲音。
不等亓星然說話，李浩天率先出聲：“你先看一下這個。”
微信上，李浩天轉了一張截圖，圖裏是一張爆料貼，标題寫着“震驚！二中一男子騷擾班花！”
貼裏還附了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生的側臉和一個男生的背影，看起來像是那個男生馬上要去摟住正在哭泣的女孩兒，亓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背影是林閣！那個女孩兒是吳清雪。
評論區裏罵聲一片，不堪入目。
“你怎麽看？”李浩天在電話那頭問。
“這個角度找得很巧妙，說實話，連我都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亓星然冷靜道：“但是相信我哥。”
李浩天無奈道：“我也相信林閣，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我們。”
“這個地方有監控嗎？”亓星然問。
“還不知道。”李浩天剛好查到了照片裏的區域：“這個地方似乎是監控死角。”
“那能找到發貼人嗎？”亓星然又問。
“在找了。”
“謝了。”
“都是兄弟。”
挂斷了電話，亓星然在電腦桌前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疑點重重：誰拍的照片？為什麽處分最後沒有下來？謠言的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
更重要的是，背負着如此的流言和罵名，林閣這小半年是怎麽過來的？亓星然不敢想，心裏密密麻麻的疼。
想着想着，亓星然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給林閣發了一條消息：“哥，這兩年你過得還好嗎？”
林閣沒回，想來是睡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
夜已深，深色天幕下的L開始了有別于白天的另一種繁華。昏黃路燈下，車輛川流不息，街邊随處可見的燒烤攤和大排檔在城市上空燎滿煙火，酒桌上的劃拳聲、包廂裏的K歌聲吵鬧喧嘩——曾經，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裏，林閣對這些夜景再熟悉不過。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林閣再也沒見過這些景色了。随着亓星然的到來，林閣終于不再失眠，可以睡上好覺了。
仿佛中了那句詩：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林閣前些年過得不好，但亓星然帶來了好運，他們是彼此的心鄉，暫時還只是友誼的心鄉。
一夜好夢。
林閣醒來時才看到消息，有些愧疚，連忙回複：
林：昨天睡得早，沒看到消息
林：還不錯
林：怎麽了[發呆]
亓星然秒回，但是回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亓：哥，不論發生什麽事，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林閣不知道亓星然為什麽會這麽說，也不知道怎麽回。
亓星然那些堪比告白的情話，林閣都不知道該怎麽回，裏面包涵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感，随意的回複反倒會輕慢這種情感，可又不能不回。
于是林閣回了一個：
“好。”
無意識的，又那麽缱绻而溫柔。
高三學業繁重，好在年級上的領導們“宅心仁厚”，為了纾解學子們的學習壓力，将于本周三舉辦一次高三年級的趣味運動會。
體育委員齊飛對此罵罵咧咧：“什麽＊＊領導，每次有活動都是最後一個通知我們班，這擺明了針對咱們，＊＊＊”
高三年級主任劉政國和李嬌不合，這是五班心照不宣的事實，然而這次格外的過分，其他班都提前知道了，只有他們五班是通過周一升旗儀式知道的，不到兩天，拉人頭的時間都不太夠。
齊飛湊了一早上的參賽人員，人還沒湊齊，眼珠子骨碌碌的，都快綠了。
“然哥，救我！”齊飛一路“求神拜佛”，最後還是拜回亓星然這裏。
“還剩些哪些項目缺人？”亓星然挑眉問道。
“50米、1000米、4×100米接力、籃球賽。”齊飛如數家珍，都是一般人不願意參與的項目。
亓星然大手一揮：“都報！”
“我＊，然哥你認真的嗎？”齊飛激動得差點摔了一跤。
“不然呢？”
“嗚嗚嗚，一人頂四個，不愧是然哥！然哥大好人。然哥我要給你生猴子。”齊飛扯着嗓子大叫，仿佛還不夠，又朝着亓星然就是一個熊抱。
亓星然動作迅速，一個閃身正好躲開，齊飛撲了空，好巧不巧反而抱住了林閣。
亓星然：“……”
林閣：“……”
齊飛：“……”
“起開！”亓星然一只手把齊飛從林閣身上拎開，眼裏盡是不善的目光，自己都還沒怎麽抱過他哥，倒是被齊飛這小子抱上了。
“林哥對不起！”齊飛秒道歉，心裏叫苦連天，生怕亓星然因此反悔運動會的事。
做了亓星然一個周多的前桌，齊飛當然知道亓星然其實挺好說話的，但前提是不要招惹到林閣，真要論起來，有點“逆鱗”的意思。
“沒事。”看見面前兩人小心翼翼的樣子，林閣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什麽易碎品。
“林哥，其實也不能怪我，都怪然哥躲開了！”齊飛極力辯解。
“那還怪我了？”亓星然冷笑。
齊飛點頭。
這小子……亓星然氣笑了。
忽然，亓星然感覺右邊飄來熟悉的栀子香味，林閣虛抱了他一下，接着很快放了手。
“那還給亓星然。”林閣笑着說。
那個擁抱很輕，但落在亓星然衣服上香氣證明它真實存在過，亓星然笑意更濃了。
中午吃飯的路上。
林閣還是有些擔心：“你一個人報四個項目，能行嗎？”
嚯！來自他哥的關心，亓星然尾巴都搖直了，如果有的話：
“能行！”
“哥，我很行的！”
“很多方面都很行！”
林閣：“……”
大家都是男生，林閣當然聽得懂亓星然開的黃腔。
只是“行不行”自己一個男生怎麽知道，那得亓星然未來的對象才知道的事情。
林閣忽然側過頭，看到的是亓星然俊朗的側臉，不由自主地想到：亓星然以後是會找女朋友的，會對她好，和她結婚結婚。他們會有孩子，會過得很幸福……
亓星習慣性的去看林閣，剛好發現林閣也在看自己，立刻獻出他那“薩摩耶”式的微笑。
林閣觸電似的收回視線，下意識蜷縮了手指，心裏升起來了一點異樣的情緒。
當然，只有一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