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白
第三十章 告白
距離高考還有0天。
高考當天！
雖說高考期間要盡量保持和平時相近的作息。但是，亓星然和林閣還是不可避免的起了個大早。
也才不到6點，天剛蒙蒙亮。得益于昨晚睡得很好，今早兩人都神清氣爽的。
洗漱、吃早飯。今天他們難能不用穿校服，而是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們穿着很樸素，只是分別穿了一黑一白兩件純色短袖。
最後亓偉廷也來的挺早，6點半就到了，喬紅梅也來了。
他們似乎真就是來送亓星然和林閣去考場，除了問了林閣幾句“昨晚睡得好嗎？”“吃飯沒有？”
再沒有說些別的話。氣氛安靜但不尴尬。
今天一大早，道路各個路口已經有交警執勤了。
正應了那句話：“全世界都在為你讓行。”
一直到校門口，目送着兩個孩子下了車，喬紅梅對着兩個孩子說道：“加油！”
“謝謝喬阿姨，也謝謝亓叔叔。”
“謝謝媽。”
亓偉廷笑着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今天是你們年輕人的戰場。”
食堂這會兒正是早餐時間，于是乎兩人進了學校後一起在操場上逛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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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很不錯，清晨也不見太陽，還有點溟溟晨霧，只讓人覺得清爽。
“哥，一起加油！”亓星然說。
“好。”林閣回答道。
高考有什麽不同的嗎？似乎沒有什麽不同。雖然現在去不了教室了，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去上自習，吃過早飯後，食堂很安靜，只有刷刷的翻書聲。
所有老師都換上了大紅短袖，寓意着“開門紅”。
8點的時候，二中正校門處停滿來自外校的大巴車，外校的考生們紛紛進了考場。
食堂，李嬌分發準考證。因為害怕準考證放在學生手裏會被弄丢，所以每次用完都會回收。
“耐心、細心！”臨走前，李嬌千叮咛萬囑咐。
8點半，所有考生陸續進入在安檢處排隊，進入考場。
亓星然和林閣在樓梯口分別。
“哥，加油！”
“你也是。”
9點，第一堂考試開始。
太陽從雲層裏探出來，教室裏開着空調并不炎熱。沒人在意窗外偶爾有斷斷續續的蟬鳴，只有紙筆摩挲的沙沙聲。
高考時的心情是如何的？很難說清楚那種感覺，只是當你坐在那裏，如同以前的每一場考試，那些文字自然而然地就在你的筆下被寫出。
當然會緊張，會焦慮，會畏懼，但絕不會逃避。因為你的一筆一劃都關系着你和你所愛之人的命運。
十二年寒窗苦讀，只在今朝試鋒芒。
高考期間，沒有什麽改變，除了亓偉廷早上晚上會來接人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什麽改變。
亓偉廷也不會問考得好還是不好，一如他對亓星然放養的态度。
當最後一堂考試時，亓星然最後一次檢查了試卷，确認自己看不出什麽問題了之後。
輕輕擱下了筆。
看了眼時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高考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有人說，不是在打鈴的那一刻結束的，而是在最後一堂考試你決定擱筆的那一刻結束的。
距離高考結束還有五分鐘。
這五分鐘你會做什麽呢？亓星然最後一次檢查了一遍試卷。或許，對于他而言，高考并不是唯一的選擇，但對于他和林閣而言，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咚咚咚——”
考試結束鈴聲響起。
“考試結束，請所有考生立即停筆，若有考生繼續作答……”
高考結束！
青春的前半程，結束！
這種結束并不伴随着吵鬧。所有人安靜等着監考老師收卷子，又如同之前每堂考試那般安靜的離開考場。
當離開考場的那一刻，當和自己熟悉的朋友、同學碰到一起的時候，整個二中考點沸騰！
像鍋滾燙的開水。這一刻，人們才感受到高考真正結束的聲音。
考場外，這些模樣稚嫩的孩子們會奔赴怎麽樣的青春？今天有是否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相見？人生這趟列車下一站又将開往何方？
沒人知道。
亓星然也不知道。但唯一确定的是，亓星然等到了他一直等待的那個人。
在每次考試前，他們分別的那個樓梯轉角處。明明人潮擁擠又熙攘，但亓星然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林閣。
不只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默契，而且因為在亓星然找尋林閣的時候，林閣也在找尋亓星然。
哲人說：我們的一生會遇到過8263563人，會打招呼的是39778人，會和3619人熟悉，會和275人親近，但最終，都會消失在人海。
所以，亓星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在茫茫人海，遇到那個他想厮守一生的人。
與君相逢，何其有幸。
“哥，畢業快樂。”
林閣穿過人流，對亓星然說：“畢業快樂。”
在那個暑期茫茫的夏天，蟬鳴愈發熱鬧。
據說，在北美有一種蟬名叫十七年蟬。這種蟬的幼蟲孵化後即鑽入地下，一生絕大多數時間在地下度過，靠吸食樹根的汁液生存。到了孵化後的第十三年或十七年，同種蟬的若蟲同時破土而出，在4-6周內羽化、交配、産卵、死亡。卵孵化後進入下一個生命周期。
在現在這些“嘔啞嘲哳”的蟬鳴裏，會不會也有那麽一兩只“十七年蟬”？這些蟬伴随着他們的出生，在土裏蟄伏，于他們在高考這天一同蟬鳴、綻放。
亓星然不知道。但是亓星然抓住了屬于他的那只蟬，那是夏日的尾巴，是心動的年華。
高考完後，倒還有另一層忙碌——畢業典禮、最後一次班會、收拾行囊。
二中一直以來的傳統就是在高考之後開“畢業典禮”，盡管這時候人已經集不齊了。因為在考試前開畢業典禮在二中被認為是一種“半場開香槟”的行為，總所周知，半場開香槟從來不會有好事發生。
畢業典禮流程之精簡，再沒有那些冗長繁瑣的環節，主要是校長致辭。是一些囑托和祝福的話：“人生是一次一次的奔赴，生命是一次一次的超越。在奔赴中盛開，開出國家之愛、民族之愛的壯美；在超越中綻放，綻放中華崛起、民族複興的豪邁。時代與社會的風景高地，一定會擁有無與倫比的永遠的“蘭蕙”！”
掌聲雷鳴。
既為這番話，也為自己的青春。
開完畢業典禮，就是班會：發手機、招生考試報、高考之後的事項通知單。
到這時，大家都已經沒有先前的激動，空氣裏有些壓抑而悲傷的情緒。這次是真正的分別。
今天分開之後，再相聚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此後與君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高考結束了，也是他們青春上一程的收束，下一程的開始。
那故事就此完結了嗎？當然不是。
五班最後一次以班集體的名義舉行了一次班級聚餐。這也是他們班級的最後一次集體聚餐。
夜色高遠，街邊燈火輝煌。今天的夜格外熱鬧，随處可見的是大大小小的聚會小團體。五班選了一家火鍋店，一整個班的人幾乎把整個火鍋店包場了下來。
李嬌也到場了，以茶代酒一桌一桌地祝大家畢業快樂。
在這種日子，大家情緒都很高漲，能喝酒的多少也沾了些，什麽話一下子都被說開了。
李嬌笑眯眯環視了火鍋店一圈，笑着問道：“現在大家都畢業了，可不可以讓老師看看班上有幾對成了。”
火鍋裏一片嘩然。就在大家因為不會有人站起來的時候，一對情侶忽然牽着手站起來了。
有了第一對，就有第二對、第三對。最後不大的五班居然起來了六七對情侶，占了整個班人數的三分之一。除了大家看在眼裏的熟悉的那幾對，還有幾對完全令人驚訝，平日裏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麽互動。
李嬌忍不住笑道：“老師祝你們都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謝謝老師。”
這會兒齊飛情緒也上來了，齊飛沾了酒就鬧騰，拉着林閣和亓星然嗚嗚咽咽地說：“林哥、然哥，好舍不得你們。”
林閣安慰道：“以後還可以經常見的。”
齊飛心中還是悲怆得不能自已。
“還有簡大爺。”齊飛眼角挂淚：“還挺舍不得你的。”
簡星沒說話，一雙眸子漆黑，又給自己灌了杯啤酒。
林閣也好整以暇的看着歡騰的衆人。不管之前有什麽龃龉，今天所有人都是開心。
亓星然又燙好了一塊毛肚，放到林閣碗裏。碗裏的菜和肉已經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林閣哭笑不得：“亓星然，你不吃嗎？”
亓星然好像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給林閣燙菜夾菜。終于，林閣意識到了不對：“亓星然？”
亓星然木木地擡起頭看向林閣，不解似的：“哥，怎麽了。”
“你醉了？”林閣訝異。
亓星然一只手拄着臉，語氣已經不穩了：“好像有點。”
亓星然的酒量林閣是知道的，眼下居然能把他喝醉……
林閣問：“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亓星然忽然笑了，又補充道：“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