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逢後就多聊聊近況

第53章 重逢後就多聊聊近況

茶館人聲鼎沸, 桌上茶水有着袅袅白霧,戲臺上說書先生在這寒冬臘月也興致高昂,時不時叫好的聲音從茶館中傳出來。

燕霜看着微微低頭喝茶的燕安, 見他姿勢儀态都和過去不同,随意中帶着一種優雅的風流,完全看不出曾經還是個露宿街頭住在城隍廟裏的小乞丐。

“這麽些年, 看來你在藥王谷裏學到了很多啊。“燕霜感嘆道,也有些欣慰,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肯定不會相信對方能成長到今天的地步的。

燕安眼眸中一直帶着笑意, 雖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顯然他身上已經有了一種世事沉浮後沉澱下來的溫和。

“霜姐,你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變。”

燕霜聽了也笑了:“我能有什麽變化?天天經歷的事情都差不多,不過還要多謝你當初救了我, 不然我恐怕今日也無法坐在這裏。”

燕安搖了搖頭, 眼眸暗了下來, 像是想到了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他轉移了話題:“霜姐現在過得還好嗎?”

燕霜想了想自己的生活, 自從和女主的交流少起來之後,不僅僅是好一點, 簡直是好太多了。

女主那種走到哪哪裏就有事件突發的體質仍然存在,但是因為她遠離了洛仙兒, 因此也沒有被波及, 只是偶爾茶餘飯後能聽見關于洛仙兒的種種事件。

燕行和劉一樣也是老樣子。

只不過這段時間這個國家出了不少大事,比如嚴寒幹旱,比如北上俞國總是騷擾。

燕霜道:“還行,過得比以往好了。”

這三年來, 她也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只不過一直找不到什麽時機。

燕安可能不知道,他給的剩下的萬物生,幫她幫了大忙。

燕霜問他:“你現在在做什麽?”她看了一眼放在燕安腳邊的藥箱,笑道,“在四處行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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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安點了點頭,他身姿挺拔,就算是坐下來也沒有彎腰,和面前的女人姿态一樣英挺,眉眼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堅毅。

“我下了山,便四處游歷行醫,見了不少風景。”

聽到這個話,燕霜就來勁了,她有些羨慕,還有些好奇地問道:“真的嗎!那你豈不是見過許多好看有趣的風景了?能給我說說嗎?”

燕安看着面前的眼睛明顯亮起來的女人,清麗英美的臉上都帶着期待,讓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黑眸明亮,眉眼舒展,嘴角勾起時還有着淺淺的酒窩,一時間猶如濯濯清蓮般俊逸。

燕霜微微失神,就聽見燕安道:“好啊。”

“我去過很多地方,邊疆大漠,天山長雪,波濤長河,霜姐想聽哪一個地方的故事?”

燕霜這會是真的超級羨慕了,她自從回京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邺城,她正準備張口,忽然耳朵動了動,聽見了什麽聲音,擡頭看向棚子外的天色。

燕霜雖然面上沒什麽變化,但是眼神顯而易見地沮喪起來。

燕安觀察細致入微,尤其對他人的情緒感知更是敏銳,一眼就看出來燕霜的情緒變化。

他頓了頓,随即道:“出了什麽事嗎?霜姐。”

燕霜有些抱歉地朝他道:“不好意思啊燕安,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

燕安黑眸原本的明亮都暗了不少,但是他也只是把這種遺憾埋在心底,告訴自己,将來還有見面的機會。

當他第一次見到燕霜時,就壓抑住了自己想要更靠近她一點的沖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原本在藥王谷時以為對燕霜的思念已經變淡了,但是沒想到,再次見到熟悉的面容時,燕安覺得內心像是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要破土而出。

“你有事要忙,不必在意我。”

聽見燕安這麽善解人意的話,燕霜不知怎麽的莫名就有些愧疚,她沒有理會頭頂傳來更明顯的哨聲,雖然對于她來說很明顯,但是普通人還是聽不見這樣的內力傳音。

但是燕霜卻覺得面前的青年似乎察覺了到了什麽,就聽見他繼續道:“霜姐,務必小心。”

燕霜隐晦地瞪了房梁方向一眼,她朝燕安笑笑:“不用擔心,我沒這麽着急,你現在住在哪?邺城這麽大,可別到時候咱倆又碰不上面了。”

燕安眉眼彎起,掩飾不住唇邊的笑,顯得酒窩更明顯了一點。

“我剛入邺城,帶的是一個商隊給的介紹,住在醉香樓。”

燕霜眼前一亮:“是王掌櫃的客棧啊。”

醉香樓,它不僅僅是一個飯館,它還是一家客棧,掌櫃王剛深谙生意之道,家族在邺城經營了好幾個世代,因此十分有名。

“這家新出的水晶蹄膀可好吃了!你可是要去嘗嘗。”

燕安:“好。”

燕霜想了想,她從腰間接下了什麽,遞給了燕安。

燕安也沒有什麽推遲的言語,他擡起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毫無防備的就這樣攤開在燕霜面前。

燕霜見了他的手,就是一愣。

“你的手……”怎麽會有這麽長的疤痕。

雖然已經愈合了許多,甚至連傷疤都沒有多少,只是作為同樣長年累月受傷的皇家影衛,燕霜不但自己包紮技術一流,看傷疤的技術也是一流。

不是她吹,只要她看一眼傷口,就能看得出來這傷口究竟是被用什麽武器給劃傷的。

燕安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又十分修長,只是左手上一個較長的疤痕很引人矚目,雖然疤痕已經很淺,但是燕霜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燕安顯然也注意到了燕霜的目光,他語氣淡然:“無事,霜姐不必擔心,只是些小傷。”

燕霜就知道,這三年來,燕安吃到苦一定也不少。

但是她從不揭人傷疤,也沒有問,朝他笑了笑,将手裏的一個樣式奇特的木牌放在了燕安的手心裏。

木牌不大,甚至還很小。

燕安就感覺到她的手觸碰上自己,帶着一些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

他握着木牌的手緊了緊,随即面色如常問道:“這是什麽?”

燕霜笑道:“你還記得三年前帶你去的那件小院子嗎?”

他怎麽可能會忘記?

那樣溫馨中又帶着一絲悲傷的院子。

燕霜繼續說道:“就在六零胡同深處往左拐,有一顆冒出頭的大榕樹那一家,這是鑰匙,可別弄丢了。”

自從三年前去了那家同福客棧了之後,燕霜就被那家客棧開門的機關給迷上了,她覺得科技改變生活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回京之後,她特地找了藏在人海中的機關大師,做了這個複刻版的機關門。

還要同樣感謝洛仙兒在幕後的不斷努力,将火藥搞了出來。

作為在殺人放火第一線的皇朝影衛,自然也第一時間接觸了這些尖端科技,燕霜特地拿了一些,放在那個小院子裏做了陷阱。

甚至于根據洛仙兒提出的建議,還有燕霜自己的想法,那名隐隐于市的機關大家,恐怕可以即将複刻出一件可以改變世界的武器出來。

不過燕霜最終還是沒有把所有想法說出來,畢竟有些東西的存在,不一定它就是正确的。

說深一點,燕霜一直覺得,超出一個時代生産力的東西,它的弊一定是大于利的,當然這只是她個人見解,如今在這個無人讨論的古代,燕霜也只是偶爾無聊蹲房梁上班時才自己想想,順便想一下怎麽用科學來解釋穿越這件事。

像那些比較哲學的問題,燕霜從來不敢鑽牛角尖去想,因為一旦深想,她自己不但無法解答,恐怕還會陷入一種悲觀的情緒之中。

有的時候給皇甫擎蒼送東西給洛仙兒,燕霜看見重新振作起來的洛仙兒,心裏那是一個佩服,這種有着永無止境的一股沖勁的模樣,不愧是古早文裏的女主。

“我會來找你的。”

燕霜就看見面前黑發青年點了點頭,一雙黑色的眼眸望着自己,語氣平緩中似乎帶了一絲認真:“我等你。”

燕霜朝他笑了笑:“再見。”

燕安就這樣看着女人笑着朝自己擺擺手,走入人群之後,轉眼間就消失在人群之中,究竟是融入了人群,還是直接用輕功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燕安安靜地坐在棚子下好一會,淡漠的眼眸一直在看着街上逐漸越來越少的人群。

西斜的太陽正在揮灑着最後的餘晖,燕安微微低下頭,看向桌上已經完全冷掉的茶,朝着一旁的小二招了招手。

小二殷勤地過來:“客官是要加水嗎?”

燕安聲音冷淡:“結賬。”

“好嘞!”小二聲音利索,很快就将銀錢算了出來,就聽見面前這位俊秀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青年問道,“同仁堂,你可知道如今是誰當家?”

燕霜從茶館出來就直接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飛上了房頂,一上去就看見劉一樣一臉壞笑。

“霜姐這是在跟哪家俊俏的兒郎幽會呢?”

燕霜無語:“你知不知道幽會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

劉一樣湊近,娃娃臉一如既往帶着讓人一看就心生信任的笑容,但是燕霜知道面前的家夥一定是一肚子壞水。

“霜姐,你給我介紹介紹呗。”

燕霜嫌棄地推開他,用銀月推了推角落的落雪。

“他是燕安。”

劉一樣有些驚訝:“燕安?是三年前的那個小乞丐?”

也難怪劉一樣這麽驚訝,他也只見過燕安離京時那副見誰咬誰,乖戾沉默的模樣,哪裏能看出今天這種氣質特殊的青年是當初的燕安。

燕霜:“是他,你別老說些其他的廢話,你找我有什麽?我怎麽記得還沒到你當班的時候。”她想到什麽,頓時一臉警惕,“難道你是叫我回去的?我告訴你,我可也沒有到當值的時候!”

這回輪到劉一樣無語了,他似乎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欲望:“霜姐,今天我是和你一起出來的,就算是我要回去,也不會叫你回去的。”

燕霜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随後又有些緊張:“難道是我們的行蹤被燕行發現了?”

“放心吧,行哥還在太和殿。”劉一樣擺擺手,他嘆了口氣,“是我,要去蘇杭了。”

燕霜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

劉一樣穿着一身黑,雖然不是金銮殿的影衛制服,但是顯然看起來也不是什麽正經人,脖間正是随時都能蒙上面的罩子,身上沒有帶着任何包袱,顯然就是随時能夠出發趕路的模樣。

燕霜周邊氣息瞬間一變,這就是她在工作中的狀态,她眼神銳利了許多,帶着一種低氣壓:“現在就去?”

劉一樣點點頭:“現在就去。”

燕霜皺起眉:“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如此着急的前往蘇杭?”

燕霜從皇帝對劉一樣的任命中,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這一定也不是一般的調查事件。

劉一樣的身份在整個金銮殿都很特殊,他的特殊在于,他不屬于任何一個番隊。

燕行是一番的首領兼任整個影衛的首領。

而她是三番的首領,現在由太子來掌管。

劉一樣不是,他誰都不屬于,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很自由。

劉一樣的特殊在于,在當皇帝有什麽需要探查的事情時,需要派一個信得過的,變裝一流的影衛去潛入龍潭虎穴,将真實的消息帶回來。

這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一旦死亡,他也不會有姓名,他只能作為他僞裝的人物這個身份死去。

更何況劉一樣的輕功雖好,但是武功并不高強。

燕霜原本帶笑的眼眸都多了幾分冷意,她看着劉一樣:“如今蘇杭官場複雜多變 ,更是由鎮守大太監王寬把持着重兵,我前些日子在重華宮當班時,聽見殿下說過蘇杭鹽鐵貪污一事似乎時是真的,你前去調查,可是因為這件事?”

劉一樣仍是笑嘻嘻的模樣,他抓了抓腦袋:“霜姐你別這麽嚴肅嘛,我又不是親自去抓人,只是去探查一番,怎麽會有事?”

劉一樣蹲下來,看着街道上日益稀少的人群,讓燕霜看不見他此時的情緒,但是語調仍然高揚。

“霜姐,你的消息倒是越來越靈通的。”

燕霜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低頭看向劉一樣毛絨絨的腦袋。

“劉一樣,你不要做些蠢事。”

劉一樣仰起臉,看向燕霜,咧嘴笑開:“我能做什麽蠢事?”

燕霜手動了動,她看了劉一樣一會,開口說道:“就算你讨厭陛下,也不要和王寬有什麽聯系。”

劉一樣笑容一僵,就聽見霜姐繼續道:

“王寬此人,面慈心惡,心思歹毒,最厭惡身強體壯的男性,鹽鐵貪污一事與他定有脫不開的關系。”

他看見霜姐也蹲了下來,直視着他。

“劉一樣,就算想要改變,也不要魯莽,想想我和燕行,你不是一個人。”

劉一樣張了張口,他不笑了,看了燕霜一會,低下了頭,聲音悶悶的。

“什麽都瞞不過你,霜姐,你是會讀心術嗎?”

是因為她了解燕行和劉一樣。

燕霜知道劉一樣在想什麽,劉一樣的想法其實重來就沒有變過。

一個影衛,還是無法離京的影衛,怎麽做到的朋友遍天下,為什麽要交這麽多的朋友?為什麽這麽關注各種各樣京城中的大小事?

她知道劉一樣整天表面笑嘻嘻的,在皇帝面前恭恭敬敬的,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帶着一種執拗的反抗,還有強烈的恨意。

那年夏日的雨夜,燕霜已經走出來了,燕行也已經走出來了,但是劉一樣,好像一直沒有走出來。

季月下葬的那一天,燕霜注意到了放在劉一樣房間裏的一朵嬌嫩的月季花。

那是邺城幾百裏外珞珈山*1上最名貴的銀禧月季,對着生存環境有着極高的要求,在皇宮之中,只有皇後和太後才能擁有。

那時候燕霜就知道,季月在劉一樣心裏,一定是不一樣的。

劉一樣在知道季月死訊的時候,其實遠在坪洲,他在執行着自己的任務。

當時他已經拿到了當地官員結黨營私,與俞國勾結的證據,正想着回去之後不知道季月看到自己送給她的月季花,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撲騰撲騰的黃色小鳥就出現了。

劉一樣其實已經不太記得那時候的心情了,他只記得自己好像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将原本應當四天的路趕完,回到了京城。

影衛不得私自離京,自然在任務期間,也不得私自回京。

然而當時的劉一樣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完全記不得應當刻在腦海裏的影衛鐵律。

季月的死亡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沖擊和創傷。

霜姐也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那一刻劉一樣想要大殺四方的心都有了。

他恨過很多人,甚至連霜姐也短暫的恨過,他在情緒最陰暗痛苦的時候在想,為什麽就霜姐一個人活了下來。

但是他知道霜姐也已經盡力了,她的痛苦,并不比他少。

劉一樣失去了一個總是溫柔地叫着他劉易陽的姑娘,從此之後,劉一樣再也不對自己的外號有什麽不滿了。

因為他想要劉易陽這個名字,永遠只給那個躺在邺城小小院落裏的姑娘叫他。

劉一樣那一段時間充滿了攻擊性,他除了燕行和燕霜,誰都無法與之交流,燕行和燕霜為了向上面的人瞞住他的這種狀态,付出了極大的心力。

因為一旦被人發現劉一樣的“不忠心”,那種“無法控制”的模樣,恐怕他的下場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

後來燕霜也不知道劉一樣是怎麽想的,她只記得有一天,恢複正常許久的劉一樣忽然跟她在閑聊時說道:

“霜姐,如果沒有皇帝,就不會有影衛了吧。”

燕霜就知道,劉一樣的心病根本就沒有消失,影衛選拔的殘酷還加劇了他的心理創傷。

燕霜無法向劉一樣解釋,皇帝這種東西在封建時代是不可能沒有的這件事,也無法跟他說影衛的存在不僅僅是因為皇帝,還是因為這個職業的需求。

她只是這樣道:“你想改變嗎?”

劉一樣陰沉的眼眸中因為她的話多了幾分亮:“霜姐,你也是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

燕霜看了他一會,忽然道:“我一開始的想法是離開這裏,現在我忽然不想了。”

在劉一樣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燕霜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獲得自由,但是她也想嘗試一下,自己究竟能不能,改變這個制度——當然不是改變皇帝制度,她還沒有那麽雄心壯志,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改變關于影衛這個職業的選拔制度。

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她還抱有着幾分理想主義的天真。

“我和成王關系不錯。”燕霜說道,“他欠了我好多人情,我見他是守信之人,或許可以從他開始。”

如果将來他能登大寶,那是不是,就有了那種改變這個制度的可能?

燕霜其實知道一個真正的制度變革,是有着層層阻礙的,有的甚至還需要流血犧牲,但是她就是想要嘗試一下。

好歹她大小也是個穿越女,雖然造不了肥皂,弄不了火藥,但至少,可以做點什麽不讓自己後悔的事。

不僅僅是為了劉一樣,還為了她自己。

為了将來脫離了金銮殿的她,不要還需要逃亡一生。

……

同仁堂在冬日,其實是最熱鬧的,尤其是今年意外的嚴寒,凍得人似乎骨頭都能凍掉,因此不少感冒發燒,亦或者老人身體等問題,來同仁堂請人,亦或者是看病的人也異常的多。

因此當燕安走進去時,一時間還沒有人注意到。

燕安的黑眸靜靜地打量了同仁堂大廳了一會,便往裏走。

沉香正低頭寫着什麽,還時不時拿起一旁的藥材往籃子裏放,忽然聽見有一道清朗的聲音。

“草烏放多了,應當三錢即可。”

他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在忙碌中拿多了,急忙重新拿了出來,像人道謝:“多謝同道指點,不然恐怕會誤了人命大事。”

他擡起頭來,才注意到是一位俊秀無雙的美青年,青年有一雙潤而亮的黑眸,睫毛濃密,鼻梁高挺,身上的那股淡漠的氣質,還有一種沉澱下來的穩重。

沉香愣了愣,随即問道:“同道可是要找什麽人?”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來看病的。

就看見青年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在思考什麽,等了一會才張口道:“你們這……是不是有一個叫狗蛋的人?”

沉香忍不住脫口而出:“狗蛋?”

角門忽然傳來了震天響:

“臭沉香!你又叫我小名!”

風風火火闖入了一個滿臉怒容的少年,先是見到沉香,才擡頭看向一旁站立的青年,随即少年神色一變,竟然語氣中有些顫抖:

“大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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