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第56章 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燕安, 能在這裏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三年未見的霍珍珍,變得比以前更加開朗了不少,可以看得出來這三年來, 她過得很好,如今燕安在見到她,她身上也完全沒有了以前不自覺的陰郁。

霍珍珍腳步急促地帶路, 但是嘴上沒有停歇。

“剛才鐘老頭說你的醫術了得,那必定是真的了!這群官府的人太惡心了,天子腳下竟然還敢幹一些欺上瞞下的事來,如今京郊流民所多了不知名的疫病, 他們竟然妄圖欺瞞下來!”

霍珍珍秀美的臉上滿是憤憤,她身姿纖瘦,衣着簡潔,長發僅用簡單的發簪盤起, 但是燕安能夠發現她對流民所的了解是真的。

燕安聲音帶着讓人心安的平靜:“冬日疫病最是難以控制, 若是一個不好, 恐怕整個邺城都會淪陷。”

霍珍珍用力點了點頭,“可不是嘛!鐘老頭也是這麽說的, 但是官府嘴上沒說不讓同仁堂的人去,但是暗中派人阻攔, 幸好你來了,恐怕我都不知道怎麽辦的好。”

霍珍珍帶着燕安靈活地在城中穿梭, 燕安很輕松地跟随着她。

如今他醫術了得, 武功也沒拉下,比當初什麽都無法做的他好上太多。

他看着霍珍珍帶着他走的各種小路,路上有着蜷縮在陰影裏的各種面露苦難和麻木的乞丐或者是流民,他長眉便不由自主地皺起來。

當年他還是城隍廟裏的小乞丐時就感受到了, 這個繁華的百年王朝的陰影裏,活着許多與這盛世不同的黑暗,他們就像是王朝中的蛀蟲一樣,頑強又不斷繁殖在潮濕陰暗的角落。

但他們也的的确确是這個王朝組成的一部分。

如今這些人似乎變得更多了。

千裏之堤潰于蟻穴,燕安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燕安跟着霍珍珍又拐了一個小胡同,他正走着,忽然黑眸往不遠處的死角投去一瞥,眼眸微微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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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正快步走着,還時不時往後看着什麽,他長相普通,是那種丢入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種,穿的也是中原最尋常不過的麻布衣裳。

只是燕安見過許多人,身為大夫,也對人的相貌走姿十分了解。

雖然看着不顯眼,但是燕安還是注意到了當男人走姿以及步伐的沉穩——他是個練家子,并且功夫不俗。

下一個拐角,男人便消失了。

“就是這,”霍珍珍道,她指了指不遠處由各個帳篷和簡易木架組成的小房子,“等一下,會有人來接我們。”

“不直接進去嗎?”燕安問道。

霍珍珍面上出現了為難和一絲厭惡,還有些難以啓齒。

“裏面的人……并非都是好人。”

燕安看見了霍珍珍漂亮的容顏,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了。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銀色的镯子,镯身有小拇指那麽粗,但是卻很輕。

燕安道:“你拿着。”

霍珍珍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這是什麽?”

燕安想了想,他擡眸看了一會四周,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子在一個帳篷門口大肆喧鬧,拿起手中的镯子不知道按了什麽地方,霍珍珍還沒反應過來,男子就已經倒地了。

霍珍珍震驚:“他、他死了嗎?!”

怎麽回事不過三年沒見,燕安就這麽野的嗎??

燕安聲音毫無波瀾:“他只是昏過去了。”他看向霍珍珍,“藥王谷弟子的防身武器,給你。”

霍珍珍愣愣地接過來,“給我了,那你怎麽辦?”

燕安看向一旁人來人往,但是面色麻木的流民們,聲音平靜:“我不需要。”

“珍珍!”

就當在霍珍珍想要說什麽的時候,一道爽朗的女聲傳了過來,“你帶大夫來了嗎?”

霍珍珍頓時轉移了視線,她道:“快快,這就是大夫,還是藥王谷來的。”她給燕安介紹,“這是李姐,跟着她,在這裏就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了!”

李姐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女人,她身強體壯,一雙眼睛裏是世事沉浮後的老辣,似乎掃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她笑道:“這麽年輕的大夫啊,既然是珍珍介紹來的,那定是個厲害的。”

燕安聽出了這個叫李姐的女人的試探,但是他沒有生氣,也沒有羞惱,而是淡聲道:“帶我去看看,你們說的病人。”

李姐眼眸中劃過一絲欣賞,她爽快道:“随我來吧。”

情況比燕安想象得還要糟糕。

盡管見過了諸多風景,也診斷過各種病人,燕安以為自己能做到處變不驚了,但是眼前這般猶如煉獄的慘狀,還是讓他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震動。

這些病人被安置在了流民所的最深處,由各個大大小小的帳篷圍起來了一個院子,院子裏躺着許多面色發白,眼神麻木痛苦,身上起着黑斑的人。

這裏被死亡的氣息籠罩。

燕安還沒進去,就因為那些簡陋的措施而嚴肅了眉眼。

他沒有等李姐還是霍珍珍開口,便站定在原地,擡手一道并不傷人的內力勁風将她們二人擋在後面。

這樣的舉動,顯得十分不禮貌。

李姐頓時皺起眉,下一秒也要發火,就聽見面前黑發青年聲音中帶着冷靜道:“此等疫病是傳染病!你們毫無防護措施不可進入。”

李姐和霍珍珍都愣住了,完全沒想過這件事。

霍珍珍懂的多一些,她着急道:“這些人都是今天才突然發病的!我也是慈幼苑裏的孩子告訴我我才知道,我們二人都不曾進去過,可有事?”

燕安從藥箱中拿出了一瓶青瓷頸型瓶,在帕巾上倒出兩粒藥物,“你們吃下去,別進來,在此等我消息,随後去告知同仁堂。”

說完燕安便轉身走了進去。

霍珍珍都來不及阻攔,只能喊道:“燕安,你不也沒有防禦措施嗎!”

燕安俊美的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冰霜,他黑眸看着面前發出痛苦□□聲的各種病人,給自己點了幾個穴道,便走上前。

大夫要懂得望聞問切,燕安深谙此道,他在見到這些病人的第一刻,就知道為什麽鐘先生說此等疫病十分奇怪了。

空氣中彌漫的一些腥臭味。

這個味道燕安在東北邊境游歷時曾經聞到過。

當時燕安也在東北邊境發現了有着這樣病症的奇特病人,他們的屍體上都會散發着這個味道,濃郁得讓人聞之作嘔。

然而燕安在追查疫病源頭時發現,這似乎是從北邊俞國,傳過來的。

……

從太和殿出來的皇甫擎蒼直接回了重華宮,按照往常這個時間,他應當是去六部轉一圈再回來,然而今天卻沒有去了。

燕霜懷疑是因為刺殺破壞了皇甫擎蒼上班的心情。

盡管屋外天寒地凍,寒風刺骨,但是重華宮卻似乎永遠保持着溫暖。

燕霜回到了自己常年蹲守的地點,就低頭在暗器袋裏掏來掏去,剛剛打了半天架,不知道燕行給的東西有沒有被當成暗器丢出去。

燕霜找了半天,覺得不會真當暗器丢出去了吧,就翻到了一張薄薄的紙。

這原本不是暗器袋裏的東西。

打開一看,燕霜就笑了,她眉眼微彎,輕輕摩挲着有些粗糙和折痕的紙,可以想象到,男人将這個東西拿在手裏時的那份珍重。

這是醉香樓的水晶蹄膀兌換券。

兌換卷這個東西其實還是洛仙兒搞出來的,後來被各大商家拿來引用。

而醉香樓的兌換卷是最難拿到的。

要知道但凡來邺城的人問一句,整個京城最好吃,最有名的飯館是哪一家,熟門熟路的饕客必然推薦醉香樓。

“來了京城不吃一吃醉香樓,就相當于白來一趟。”

幾乎每一個人都這麽說,因此醉香樓的出名程度,是可以想象的。

好在燕霜和劉一樣和醉香樓的當家的王掌櫃有着深厚的交情,基本上都能排到位置。

這一次水晶蹄膀的兌換卷,也是醉香樓所有兌換卷中最難以獲得的。

需要贏得他們搞的一場飛镖活動的最終勝利。

這個活動的方式也是洛仙兒在這個古代先搞起來的,各大商家又發現,诶嘿,十分不錯,又都統統拿來用了。

燕霜一想到燕行冷着一張臉,排着隊扔飛镖,然後等待着一場又一場,最終拿到兌換卷的樣子,就想發笑。

她嘴角就不曾落下來過,看着面前這張布滿了醉香樓菜單的兌換卷,難以回過神來。

自從三年前清醒過來之後,燕霜就再也沒有是失态過。

那天晚上對燕安突如其來的自我剖白好像也不存在過。

燕霜也沒有再講那天的事情和任何人講起。

關于哥哥這件事。

燕行是她的哥哥嗎?

其實燕霜也有些迷茫。

現在的燕行,雖然有着和她現代哥哥一模一樣的名字,但是性格和行為作風卻毫不相同,至于長相……燕霜唯有苦笑。

她不記得了。

不知道究竟是世界意識對她的壓制,還是因為時光太過于漫長,她在這個世界裏已經活了快和現代的年齡差不多一樣大了,她對那些記憶也早已模糊。

但是唯有不變的是,燕行對燕霜的照顧與愛。

他們是家人,也是朋友。

這個燕霜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無論是不是哥哥,燕行都是她不可失去的人。

“二十七,你帶着他們去西南當值,十五,九州清晏守好人。”

幾名黑衣影衛紛紛朝着她行禮,低頭稱是,便消失在了原地。

燕霜面前瞬間空蕩蕩,她也打算幾個跳躍上房梁時,聽見了傳來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她頓了頓,便沒有上去,而是開口道:“孫公公找我有什麽事嗎?”

孫有才被吓了一跳,他被女人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個哆嗦。

明明他都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了,放到了音量最小,但還是被十七給發現了。

果然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孫有才一邊擦汗,一邊有些沮喪的想着,每次他都暗搓搓地努力讓自己更加輕盈,想有一次讓十七發現不了,卻每次都輸了。

燕霜看着這個胖乎乎的公公走了進來。

孫有才這個人,長相憨厚,笑起來更是憨态可掬,讓人十分容易放下戒心,燕霜知道能坐上太子貼身太監這個位置的人都不簡單,但是她也知道孫有才對皇甫擎蒼的忠誠,以及對整個重華宮裏影衛的愛屋及烏。

孫有才講話聲音尖細,一聽就知道對方老宦官了。

但是燕霜覺得這個胖乎乎的年輕太監,內心一定也是十分有趣的。

而且燕霜一直都知道,這個跟着皇甫擎蒼多年的太監,有着一種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畢竟當年皇甫擎蒼渾的很慘的時候,孫有才本人混的更慘,燕霜也慘,只不過燕霜還有劉一樣、燕行以及季月。

當時的燕霜還是個愛往北苑外面跑的影衛預備役,順手撈過落難要涼涼的孫有才,陰差陽錯讓他和皇甫擎蒼組成了慘慘二人組。

當初他們仨還幹過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過。

不過想來孫有才也忘記了。

燕霜還記得有一次曾經聽到過孫有才跟着皇甫擎蒼時的一些自言自語。

那是一個十分平靜又祥和的上午。

孫有才在給皇甫擎蒼上完茶之後就出去了,正好輪到燕霜換班,她也出去了。

見外面天色大好,燕霜決定去重華宮南邊那顆又高又大叫不出名字的大樹上躺着吹吹風,看看風景。

她飛得比較快,比孫有才先出來。

結果看見孫有才在交代完事情之後,一個人就往樹下走來,盯着頂上茂盛的樹叢發呆。

正當燕霜懷疑難道她被發現了不應該啊的時候,孫有才嘆了口氣。

那嘆氣裏的沮喪都快溢于言表了。

“又讓這群影衛給吓到了!”孫有才在樹下自言自語,“明明都見了這麽多次了我竟然還被吓到!”

孫有才在抒發自己的不滿,感到十分沮喪。

“下一次!”孫有才像是想到什麽,他聲音很小,只有自己聽見,“我也練習一下無聲走路?”

每次看到這些完全沒有出現在原文裏的人如此鮮活,燕霜都會覺得,這果然不僅僅只是一本活在二次元,活在文字裏的小說世界,而是由各種各樣性格的人,所組成的大千世界。

此時的孫有才滿臉堆笑,手裏拿着什麽,完全看不出他心裏的沮喪。

“大人,這是殿下給你的。”

燕霜有些驚訝,她的聲音在面罩後有些悶,但是也掩蓋不住語氣中的疑惑:“殿下給我的?什麽東西?”

“大人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燕霜覺得孫有才笑眯眯的樣子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

要是孫有才知道了肯定大喊冤枉,他只是按照殿下的吩咐來做的,而且孫有才也莫名覺得,太子殿下應當給十七一些補償,每當他看到十七的時候,時常心中會莫名冒出一些愧疚感,甚至還大逆不道地覺得殿下虧待過十七?

孫有才覺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燕霜打開了手裏的錦盒,不由得愣住了:“這是……”

孫有才笑眯眯道:“這是陛下曾今賜予殿下的琉璃暖玉,玉滴似水流動,在冬日是最溫暖人的。”

燕霜覺得手裏的暖玉燙手極了,她當即就将蓋子蓋上,遞給孫有才:“此物過于貴重,在下不過一介小小影衛,擔不得殿下大禮,還請公公替在下将此物還給殿下。”

孫有才手都沒擡:“話不能這麽說,十七守衛殿下多年,功勞赫赫,又怎麽擔不起,殿下說了,若是十七不要此物 ,那便丢了,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咱家。”

燕霜:……

燕霜并沒有覺得自己的魅力能讓皇甫對自己有什麽想法,她艱難開口:“公公可知為何殿下将此物賜予在下嗎?”

孫有才卻問道:“大人如今冬日裏還冷嗎?”

燕霜一愣。

她頓了頓開口道:“……是因為我身上寒毒?”

孫有才點了點頭,他不能說太子殿下似乎是因為當初的事而愧疚了,因為太子是不能做錯的,但是太子卻是能補償挽救。

“殿下說,此物能緩解天山寒毒,若是佩戴個兩三年,輔助藥物,便能解毒。”

孫有才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玉瓶,笑眯眯地看着燕霜:“這便是給大人的。”

燕霜:……

燕霜:……?

皇甫擎蒼這個傻逼在搞什麽?

燕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她發現孫有才根本不理自己的推辭,放下東西就跑了,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燕霜只得自己親自去會會皇甫擎蒼。

畢竟這樣貴重的東西,她不可能就這樣收下來。

難不成皇甫擎蒼又發病了?燕霜暗搓搓地想,發病了就去找洛仙兒,為什麽來折騰她啊,她可不想摻和男女主的事情。

燕霜重新進入了重華宮的太子書房,就見對方正在練字,滿紙張上的“忍”。

燕霜:……

燕霜覺得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然而她還是硬着頭皮先到門口敲門了。

“殿下,十七求見。”

“進來。”

皇甫擎蒼回答得很快,他聲音淡漠,讓人聽不出此時是什麽情緒。

如今的皇甫擎蒼似乎恢複了以前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穩,他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種為了洛仙兒而失控的模樣。

燕霜進去,便單膝跪在柔軟的地毯上,将手裏的錦盒擡起。

“殿下贈與十七此物過于貴重,十七一介影衛,擔不起殿下厚愛,還請殿下收回成命,将此物收回去。”

“孤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皇甫擎蒼聲音悠悠,燕霜還能聽見毛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顯然對方是一邊寫字一邊和她講話的。

“不敢收?”

燕霜低頭道:“不敢。”

燕霜感覺室內沉默了下來,空氣似乎也靜止了。

她心裏還在疑惑的時候,就聽見皇甫擎蒼開口道:

“燕霜,是我做錯了。”

燕霜眼眸睜大,不由自主地擡起頭來看向皇甫擎蒼,發現對方已經停下了寫字的動作,狹長的鳳眼中滿是平靜,俊美的臉上之前總是帶着狂妄的神情也完全消失,仿佛變回了當初那個溫和又帶着貴氣鋒芒的太子殿下。

見到燕霜震驚的神情,皇甫擎蒼勾了勾唇,然而眼眸沉沉,讓人看不清情緒:“怎麽,不敢相信我會道歉?”

他沒等燕霜回答,繼續道:“站起來說話。”

燕霜愣愣地站起來了。

皇甫擎蒼是真的覺得有些好笑了,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燕霜,你這般模樣倒是少見。”

燕霜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言語:“你……你想起來了?”

皇甫擎蒼摸了摸左手手腕上那長長的傷疤,帶着自嘲道:“想起來了。”

燕霜覺得自己難以表情管理了:“你是怎麽想起來的?”

皇甫擎蒼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天晚上,腦子就像擠爆了一樣多了一堆紛雜的思緒和記憶。

他那個時候就知道,燕霜一定受了很重的傷,也一定——是那種在生死邊緣上徘徊的傷。

想起了過去那些丢失的回憶,皇甫擎蒼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男人按了按太陽穴,看着燕霜,眼眸中多了幾分複雜。

“燕霜,你恨我嗎?”

燕霜聽了,身子頓了頓,垂下頭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在皇甫擎蒼等得有些不安的時候,才重新擡起頭,随後搖了搖。

“我不恨。”她不恨任何人,她只恨無法改變這一切的自己。

因為她知道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控制他們的劇情。

皇甫擎蒼不應該是那個滿臉寫着狂妄,行事沖動,帶着一個古早霸道男主味的人,他是通過自己努力,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深宮中爬上太子之位的深沉皇子,是那個用溫和包裝自己,實際上喜怒不喜形于色的太子。

他和燕霜之間也從來沒有暧昧,從來沒有朦胧的情愫,他們是一起惡作劇過的玩伴,也是同樣在深宮中相互幫助過的朋友。

燕霜為救皇甫擎蒼挨過罰,皇甫擎蒼為救燕霜受過傷,他們更多的是一種患難間的感情,也是相互困難生活的調味劑。

但對于燕霜來說,皇甫擎蒼的變化雖然讓她難受,但是在試圖做了許多改變無果之後,她還有着她最親密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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