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

第64章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

冬日的蘇杭雖然空氣中仍然有了一絲涼意, 但是溫度比起邺城來說好了太多。

蘇杭是整個江南中最大的城市,也是皇甫王朝著名的商業城市,臨近過年, 仍然好不熱鬧,街上更是早早挂上了精美的燈籠,若是夜晚看去, 滿江璀璨碎星。

蘇杭的面也是一絕,仁泰面館是整個蘇杭最有名的,不少慕名前來的食客在這裏品嘗着美食。

小二眼尖地看見有人進來,殷勤地上前招呼。

“客觀裏面請, 想要吃什麽牆上都有!若是沒有的随便點,咱們家大廚什麽面都可以給您做。”

等到人靠近了,小二才暗自稱贊二位的好相貌。

男人俊朗姑娘秀麗,更是氣質出衆, 讓看到的人心情都不自覺的好起來。

男人背上背着兩個包裹, 包裹上還插着一根用黑布包裹住的長棍, 倒是有些奇特。

小二正忍不住多看兩眼,就聽姑娘的聲音。

“小二, 你們這人這麽多,還有位置嗎?”

四周都是端面的跑堂和食客, 放眼望去好像連位置都沒有了。

“當然有了!怎麽能讓二位客官白跑一趟呢,快裏面請。”

果不其然, 小二在一個角落中找到了個位置, 等到兩個人點完餐,正準備跑後廚的時候,就聽見姑娘問道:“我聽說蘇杭十二月十九會有游街花燈,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今年可還有?”

小二道:“二位客官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吧?”

清麗秀美的姑娘眼中多了幾分好奇,她身子微微前傾,顯得有些活潑:“看出來了啊?我們是從邺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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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啊,是個好地方。”小二感嘆了一聲,才繼續道,“客觀有所不知,今年的游街花燈,可能辦不成了。”

“啊?”姑娘頓時一臉失望,惹得一旁的男人看了過來,男人道,“霜兒,不可失禮。”

小二也注意到了,盡管男人和女人來到他們這些煙火氣極重的場所,周身氣質以及姿态禮儀都和一般人有所不同,女人笑起來時會用袖子輕輕地捂住唇,就算再累,他們也不曾彎下腰。

小二覺得,或許他們二人就是某個大家族出來的公子姑娘。

那姑娘似乎有些怯地看了一眼一直神情淡漠的男人,随後偷偷用小聲的聲音跟他問道:“可以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我們這次來蘇杭,除了來探親的之外,就是沖着這個游街花燈來的,聽說今年的魁首燈可好看了!”

說着說着,姑娘又激動了起來,似乎因為看不到花燈而感到十分的難過。

小二見到如此可憐可愛的姑娘這樣講話,怎麽不說呢,他連忙道:“那真是太遺憾了!姑娘有所不知,前兩日豫園的王司公丢了東西,見着滿城搜查的樣子,似乎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咱們這些店啊差點還因為這事開不成了!”

見姑娘一雙渴望的眼神,小二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說起來也是,若是如此重要的東西,王大人不把它好好收好,放在什麽小妾身上,這倒好,丢了東西,那小妾丢了性命就算了,那小妾一家也在菜市口被斬首示衆啊!”

“什麽?!”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吓。

“霜兒。”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小二才驚覺自己失言,他連忙道歉了幾聲,便匆匆離開到後廚去了。

然而他沒看到的是,在他離開之後,原本大爺似的男人收回一直看着他離去的目光,拿起茶壺給姑娘到了一杯茶水。

“霜姐,說了這麽多,喝點水吧。”

燕霜:……

燕霜拿起茶水輕抿了一口,擡頭看了看處之泰然的燕安,忍不住道:“我說,你也太自然了吧。”

燕安擡眸,有些疑惑:“嗯?”

燕霜:……裝什麽裝。

燕霜:“我說你剛剛叫我……那啥兒也太自然了點吧。”

燕安黝黑的眼眸中似乎疑惑更深了,他語氣十分無辜:“不是當初霜姐說的,在對外時,我們兄妹相稱嗎?”

燕霜死魚眼,別以為她不知道怎麽和哥哥相處,想當初她和她親哥相處的時候,對方可沒有這麽惡心地叫過她,就算是這個世界的燕行,也就只是叫她小霜而已。

燕霜回想着過去哥哥是怎麽叫自己的,她說道:“我哥一般都叫我燕霜。”

他要是叫霜兒這麽惡心的稱呼,下一秒她都能把他的頭給打掉。

燕安從善如流,像是充分了解到了自己的錯誤一樣,“燕霜。”

燕霜莫名被他這麽一叫叫得心裏感覺有些怪怪得,但是她還是忽略了這種怪異,有些得意道:“這還差不多。”

燕安的眼中多了幾分笑意,他喝了一口茶,像是随意一般道:“之前在船上,你做了什麽?”

燕霜看似端莊大方地在喝茶,實則正仔細地觀察着四周,看到了不少穿插在人群中的便衣,微微挑了挑眉,聞言也一下子明白了對方在問什麽,并沒在意,随口道:

“不過是将那個肥頭大耳的李大當家綁起來揍了一頓,倒是審問出了不少消息,和剛才那小二說的差不多,只是那小二的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倒是更多了一些。”

燕霜沒有看到,在她說完話之後,對面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了些,神情也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燕霜餘光瞥到燕安似乎在思考什麽的神情,她問道:“在想什麽呢?”

燕安眼眸看向她,黑而亮,帶着幾分柔和,語氣平靜:“只是在想,有些人應當可以放過了。”

燕霜眨了眨眼睛:“又有人得罪你了?”她也沒在意,知道燕安也不是什麽随意害人性命的兇手,于是注意力轉移到窗外的街道上。

她随口道:“你在船上遇見的那個女人,估計和王寬也有些關系,我們做的這艘船一來一往一月內往返京城與蘇杭,也許她這一個月一直在船上。”

燕安想到了船上發生的事,垂下眼思考片刻。

然而他沒有更多說什麽,他之所以對船上遇到的那夥人如此耿耿于懷,很大原因是因為對方除了想要誘惑燕霜之外,竟然還想着給他們的飯菜中下一些下三濫的藥物,比起燕安那種讓人身子癢上三日的東西,他們所下的藥物,可就是一些真正害人的東西了。

燕安在回船艙的時候其實被一個女子拉住過,并非在大庭廣衆之下,而是一個陰暗的倉庫。

當時的他去小廚房給燕霜熬藥,站在走廊深處望着滾滾長江時發現的。

燕安的衣擺被枯槁的手緊緊抓着,她的手在黑暗中透過欄杆,燕安低頭看去,便皺起了眉。

身子潰爛,瘦骨嶙峋,凹陷的面容卻還能讓人想象到她未曾生病時的美貌,燕安知道,這個女人要不行了。

她得的是花柳病。

她要死了。

他救不了她。

從她仍然能看出妙曼的身段來看,她——曾經是一名揚州瘦馬。

女人将什麽東西遞了出來,一雙渾濁的眼眸中滿是祈求。

一個從京城來到蘇杭的船,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名瘦馬?

燕安看了眼結果過來的小小木牌,還有一個帶着血跡的小紙條,一目十行地看完上面的消息,微微嘆了口氣,又看了眼女人,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在意身後女人感激的目光,燕安回到了小廚房,将紙條丢入了火中。

後來将此事告訴了燕霜,也得來了對方的一聲嘆息。

當時女人雖然穿着大家閨秀般的精致繡裙,然而眼神卻仍然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銳利和光芒。

她懶洋洋的模樣,靠着矮塌,拭擦着細而長的長刀,伴随着窗外的波濤聲,女人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絲陰霾。

“所以說,在這個世道,女人是最難的。”

揚州瘦馬,從出生起就是為了讨好男人,為了伺候男人,迎合男人,她們的不得已,可比影衛來得難的多。

後來燕安再次出門,回來後就沖她搖了搖頭,惹得她又是一聲嘆息。

“二位客官,面來了!”小二上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殷勤道,“澆頭給二位放這了,若是還需要,知會一聲就好!”

小二的話打斷了燕安的思緒,他朝小二點了點頭,等人走了,見燕霜還看着窗外,還未等他開口,就看見對方神情忽然間多了幾分似笑非笑,随後見她拿起了什麽,朝着窗外用內力一丢。

燕安順着對方的視線,便了然。

就見底下一個男人擡起了頭,神情十分不爽,在見到樓上是誰的一瞬間,面色頓時柔和了下來。

而一旁的少女燕安也很熟悉,那個經常在藥王谷和南宮淩風吵架的蘇紅裳,竟然也來到了蘇杭。

樓下的男人慣常的笑都真誠了不少,對着一旁的少女說了什麽,便大步往面館裏走來,燕安注意到蘇紅裳站在樓下糾結了片刻,也咬咬牙跟着進來了。

燕安将視線收回來,就看見燕霜撐着下巴在将澆頭往面上倒,他剛想說點什麽,就被桌上多出來的幾份澆頭驚到了。

燕霜看了他一眼,試圖解釋道:“我感覺聞着他們家澆頭味道挺香的,種類還挺多,剛才又多加了一份。”

燕安微皺起眉:“若是平日這般吃着倒還好,但是你時常吃飯時間不定,一時吃多了對身體也是有所損傷的。”

燕安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不聽話的小孩:“方才不是已經點了一份了麽?何時又多點了?”

燕霜嘿嘿兩聲,試圖蒙混過去。

燕安嘆了口氣:“你全點了?”

燕霜試圖理直氣壯,利用名言來說服燕安:“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

燕安:……

已經上樓了的劉一樣:……

跟着的蘇紅裳忍不住:……燕霜大人說的可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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