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丢手絹1
第2章 丢手絹1
死了一個人,場面恢複安靜。
衆人驚愕。
上一秒,胖子明明還在說話啊。
這是……哪裏啊?
教室內的廣播傳來吱吱啦啦的電流聲。
【叮咚,請同學們入座哦!】
【游戲名稱:丢手絹】
【10名同學做好準備喽。丢啊丢啊丢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抓住他、快點快點抓住他!】
【請您抓住丢手絹的同學哦!】
音頻播放完畢,女孩露出僵硬的笑容:“各位玩家好,我是本次游戲的主持人,我們的游戲馬上開始,請您盡快入座。”
黃毛失去了一只手,他疼得冷汗浸透了黑背心,但始終沒有暈過去。
其餘人顯然也被驚到了,大腦一片空白。
怎麽、死人了?
“你你你、你怎麽能殺人?”一名方臉襯衫男顫抖得大叫。
女孩做了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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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猥瑣消瘦的眼鏡男小聲問:“彪哥,現在是怎麽回事?咱們,是不是趕緊撤啊!”
“什麽丢手絹?這是什麽真人秀嗎?”
“他媽的,手都沒了還真人秀!”
黃毛不敢上前一步,他們的氣勢陡然不見。
女孩笑盈盈:“請快坐好啦。”
襯衣男喝到:“我憑什麽要按照你說的去做?”
女孩聲音平靜,面容溫和:“因為你們是玩家,玩家逃不掉,我真是讨厭和新玩家解釋。”
看來,剛到的系統提示音不是幻覺。
飙哥怒罵:“你他媽的究竟是誰,信不信我殺了你?”
“我說過我是主持人,請問你是沒有長耳朵嗎?我可以剪掉你的耳朵,反正這不耽誤游戲繼續進行的。哦對了,我叫花花。”
花花動了動剪刀。
飙哥不敢再說話。
紅眼暴怒的男人們一言不發,誰都不敢當出頭鳥。
因為剪刀是真的會殺人。
什麽怪物!
花花輕聲說:“好了,請各位玩家就坐,座位可以自行挑選。”
花花指了指教室正中間的座椅上,當她手指落下的一刻,背對他們的四名同學倏然擡頭,脖子整齊扭轉180度,紅潤的嘴唇裂倒了耳垂,齊聲說道:“歡迎新同學,游戲開始了。”
其餘正好是五個空位。
孟千嶼一瘸一拐走向“同學”,她的臉色很難看,但可能是因為藥物治療的原因,她情緒穩定,不至于被吓得花容失色。
四名中年男人也顫顫巍巍入座,誰都不想再丢掉一只手了。
彪哥選擇坐在了兩位女同學中間,畢竟女孩子看起來好拿捏,剩下的小弟各選各的位置。
孟千嶼觀察着眼前的男人們。
彪哥、斷手的黃毛、方臉襯衫男,和一位看起來唯唯諾諾的駝背眼鏡男。
四人身上的酒味和臭味熏得孟千嶼鼻子疼。
花花興奮的拍手鼓掌:“好啦,我們開始丢手絹的游戲……”
“等等,”孟千嶼沉聲打斷,“請問游戲怎麽結束呢,我沒有玩過丢手絹的游戲,能不能再說一下規則?”
既然是做游戲一定要清楚游戲規則。
花花一拍頭,她腦子裏發出嗡嗡嗡齒輪碰撞的聲響:“你沒玩過嗎?好吧好吧,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提問,我當然要解答啦。”
“丢手絹之前,玩家要圍成一圈,其中有一名“丢手絹”的人。當然,第一名丢手絹的人由我來選。”
“游戲開始時,衆人拍手唱歌,丢手絹的人在衆人的外圍跑圈,在歌聲中,手絹将會被這個人随機丢在一個人背後,然後他要立刻時轉身逃離。”
“被丢手絹的人需要馬上追人,并将手絹塞到丢手絹的人手裏,追人時間有60秒。”
“将手絹歸還,游戲宣告結束。”
“手絹歸還後我們游戲就結束啦,大家就可以完好的返回現實世界啦,大家要好好玩游戲哦,否則……會死的呢。”
孟千嶼不喜歡花花的惡趣味的笑聲,又問:“有什麽玩家不能做的嗎?”
花花耐心解釋:“你只需要抓住丢手絹的人,把手絹給他,沒有其他的規則。”
“知道了。”孟千嶼扔掉拐杖,正襟危坐。
丢手絹這個游戲沒有人不會玩。
聽起來并不難。
但是,瘸子追人……
真不是為難自己嗎?
彪哥心中腹诽,什麽他媽的游戲!
不過這“同學”看着可怕,都是細胳膊細腿的,根本跑不快,追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等他離開了這個詭異的游戲,一定要狠狠報複這把自己拖入陷阱的小娘們。
連臺上這個也不能放過。
花花說:“好啦,游戲道具準備完畢,321,游戲開始……”
四名“同學”中站起身一位姑娘,她身材矮小不到一米五,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看起來像班級中的學習課代表。
孟千嶼這才看清女孩的面容,她神情冷漠,嘴角下壓,雙眼無光如被控制的傀儡,臉上爆滿了黃紅色的青春痘。
她手中緊緊攥着紅色手絹,雙手背後,似乎在隐藏着什麽,随即小跑離開了座椅圈。
同時,其他三位同學和花花開始唱歌:“丢啊,丢啊,丢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
四名糙漢子和孟千嶼也若有若無的跟着調子拍手。
場面一時十分詭異。
“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
伴随着歌聲,學霸短發女同學的運動鞋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她手拿手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所有人都在心中默念。
不要選我,不要選我。
至少第一個不要選我!
孟千嶼眼睛偷偷瞄着學霸女同學的動向,她的目光沒有流露出任何喜好情緒,腳步如被控制的傀儡,看似歡快的掠過每個人背後。
“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抓住他。”
“快點快點抓住他。”
倏然,紅色手絹落黃毛背後。
學霸女生轉頭就跑,黃毛大腦一片空白,意識到手絹在自己背後時先愣了一秒,在旁邊眼鏡男的提醒下奮力去追!
鮮血從傷口流淌了一地,空落落的座子下方是一窪鮮血。
那女同學看着身材矮小,但動作極快。她打開教室門,化作一道虛影消失不見。
黃毛罵罵咧咧也推門出去。
滴答。
滴答。
天花板在漏水。
教室外面哪裏是什麽走廊,竟然是一間空曠的男廁所,廁所地板泛着腥臭的水,水中充滿了糞便和排洩物。他腳步慢下來,而那個學霸女生就站在自己五米開外的地方,背對着自己。
黃毛知道,如果他抓不住這個女生自己很有可能就死在這裏。
畢竟現實世界是不會有女生用剪刀就把人的手掌齊刷刷砍斷的。
抓住她,把手帕給她。
在生的希望面前,他猛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向女孩撲去!
女孩的行動迅速,根本不是她這個身高體重能發揮的速度。
黃毛竟然撲了個空,一頭砸入了從馬桶溢出的廁所水中,腥臭肮髒的液體從他喉嚨倒灌進入,手臂傷口被殺得生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黃毛的慘叫的回蕩在教室內。
另外三名中年男人臉色煞白。
不會是死了吧?
孟千嶼眉頭緊鎖。
花花按下秒表:“好啦,時間到。”
過了很久,黃毛跌跌撞撞回到教室,手裏拿着那濕漉漉的手絹。學霸女生從後門進入,連看都未曾看黃毛一眼,徑直坐在了自己原來的位子上。
花花對學霸女輕道一聲:“辛苦了,”
她轉身微笑看着黃毛,“游戲失敗,需要接受懲罰。”
黃毛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聽見“懲罰”兩字仍然發出驚恐的叫聲:“你沒有說有懲罰、不要懲罰我、我、我可以再追一次,我可以再追一次!”
怎麽還有懲罰?
花花步步緊逼,黃毛努力向後逃竄。
他身上臭不可聞,頭發頂着一張破舊的馬桶紙。
“跑什麽?”
花花力大無窮,一把攥住黃毛的喉嚨,把他按在椅子上。
這椅子如同有生命力一般,像個磁鐵死死吸着黃毛的身子。
他拼命扭動着身體,未知的恐懼讓顫栗到嘔吐。
花花從講臺處搬出一個粉紅色的盆,走到黃毛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男人。
忽然,手腕反轉,盆中水流傾瀉而出,澆在黃毛身上。
黃毛發出一陣殺雞般的慘叫!
水從透明變成了紅色。
是血。
他身旁的眼鏡男和襯衫男從椅子上跳起來。
孟千嶼緊緊盯着黃毛男,發現水中竟然是一片片美工刀片。
刀片順着水流的慣性劃破黃毛的皮膚,他頃刻間成了一名只會喘息的血人。
懲罰完畢,花花滿意的笑了笑,拍了拍黃毛的手:“沒有抓住的人要繼續丢手絹哦!”
黃毛只剩一口氣在,他要怎麽丢手絹?!
孟千嶼揉了揉太陽穴,問道:“他受傷了,追不上怎麽辦?”
花花笑着說:“怎麽會追不上呢,你一個瘸子都能參加的游戲,他不過是失去了一只手而已啊。”
孟千嶼:……
這麽說,這個游戲是存在公平性可言的。
無論是自己還是奄奄一息的黃毛都有能力完成游戲。
追人到底要怎麽追?
從黃毛的傷口來看,如果他再追不上一次,就會被懲罰致死。
同樣,如果自己追不上,她這個瘦弱的小身體估計連一輪懲罰都支撐不下來。
黃毛這個樣子讓眼鏡男和方臉襯衫男抖如篩糠,彪哥此時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下一局扔我吧。”
黃毛打了個哆嗦。
彪哥說:“我不會害你。”
黃毛在猶豫,彪哥之所以能成為他們四個人中的頭頭,就是因為對兄弟足夠仗義。但自己真的能相信彪哥嗎?只要他多跑兩步,自己一定會被追上。
彪哥見黃毛猶豫,怒道:“你還不相信我嗎?你忘了你嫖.娼那件事兒還是我幫你平的、要不然你女朋友能會不知道、我追上你,你把手絹遞給我咱們游戲就結束了、草!”
黃毛更害怕了。
孟千嶼緩緩開口,聲音戲谑:“小哥哥,從游戲角度來說,你被抓住了就是你輸了,他贏了。至于會不會有懲罰,你我都不知道,對嗎?”
花花咳嗽兩聲:“好了,游戲道具準備完畢,321,游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