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失去的記憶
第66章 失去的記憶
——這些應該是另一個時空的故事吧?薛南途想。
可是就算如此, 他還是痛恨難抑。
顧晟廷,這個系統口中所謂的“男主”,“氣運之子”, 他怎麽敢——
耳邊是消防水車的聲音, 四周拉起警戒線, 消防員和顧晟廷再三确認火場情況。
“火勢太大了,我們現在人力不夠, 已經聯系了其他站,在支援趕到之前,我們得做火情控制和分區重點撲救。顧先生, 我再和您确定一次,你肯定A區這片廠房裏已經沒人了嗎?”
“我确定, 綁匪在西邊的B區,我女朋友就在他們手上, 我已經報案了。”西裝筆挺的男人眼眸被廠區的大火映成了紅色,卻依然掩蓋不住他氣息的凜冽,“請你們以人質的安全優先, 配合警方, 先做B區重點撲救。”
他在說謊!
薛南途目眦欲裂,他沖上去, 想要戳破顧晟廷的謊言。
——“他在說謊!裏面有人!安璃就在裏面,她現在很危險, 而且她的房間裏有炸\藥,一旦爆炸, AB區的廠房會産生鏈鎖坍塌, 到時候會更加危險……”
手指穿過了對方的手臂,像是兩個空間一般, 薛南途根本無法碰觸這個世界的人,也無法傳遞聲音。
他像一個故事的旁觀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情節走向最殘忍的結局。而沒有理由,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真實發生過。
“混蛋!你明知道安璃還在,那些人是為了報複你才劫持了她,你居然見死不救!”
那些匪徒都是顧晟廷的仇人,他們綁架安璃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還以為這樣能給顧晟廷打擊,卻不知道顧晟廷這個禽獸早就變了心,他真正關心的只有心上人鐘小愛的死活。那些匪徒只當鐘小愛是個意外入局的倒黴蛋,順手敲暈了丢在倉庫裏,根本沒有派人看守,而安璃卻被關在全是易燃物的廢舊廠區,屋裏還放了炸彈。
這些顧晟廷都知道,他明明知道!
可是警察來的時候,他卻隐瞞了安璃的情況,絲毫不提人質有兩個。他要那兩個綁匪死,這樣就再也沒人捉着顧氏那點肮髒的事不放,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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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殺人滅口,為什麽要安璃陪葬!她是無辜的!”
薛南途怔忪半晌,恍然大悟。是啊,只要安家大小姐不在了,架在他頭上的婚約自然解除,她就能心安理得的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又不用背負悔婚的污名。
可是,就因為他隐瞞實情,B區的倉房發生了預料之外的爆炸,不只綁匪和安璃葬身禍害,還有兩名年輕的消防戰士因公殉職。
薛南途望向顧晟廷,火光在男人的臉龐上跳躍,顯得異常詭異,宛如地獄之人。“轟”地一聲,爆破聲傳來,警車和水車的笛聲不絕于耳,周圍陷入一片慌亂,不一會兒,救護車也趕來……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顧晟廷,你真該死啊。
他該沖過去,不顧一切地将這個殺人兇手撕碎,可是他卻只能望着火場出身。
絕望如潮水将他淹沒,這個時候的自己呢,自己又在哪裏?
只要能救下她,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付出代價?”
一個聲音傳來。
——“如果這樣,我可以借給你扭轉時空的力量,讓你擁有改變安小姐命運的機會。至于代價,是你必須要幫我做一件……算了,反正已經有人願意為你付出代價了,回頭你直接還給她吧。”
……
大火,熊熊大火,炙烤感撲面而來。
安璃知道,她就要死了。
和鐘小愛見面的時候,她被人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綁架,醒來就到了這裏——似乎還連累了鐘小愛。
她就不該去見鐘小愛的。
她只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讓顧晟廷神魂颠倒,不計後果。
可惜,她還是沒能見到,歹徒蒙住了她們兩個的眼睛。可是這樣危險的時刻,鐘小愛自己都吓得發抖,卻還在鼓勵她,還好幾次警告歹徒,想要保護她。她真是個勇敢的女孩子,和懦弱的,只能聽從家族安排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而且安璃也剛知道,原來鐘小愛根本不知道顧晟廷有婚約,顧晟廷騙鐘小愛說婚約只是家裏定的,根本未經他的同意,而且已經解除了……真好笑,要不是沒有失憶,她都要以為當初顧氏父子來安家轟轟烈烈求親的事是自己的幻想呢。
鐘小愛說,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她正準備離開這座城市,甚至還為破壞了她的婚約而向她道歉。
其實,有什麽好道歉的呢?
抛開家族原因,安璃和顧晟廷本就沒什麽感情,和他結婚只不過是履行自己作為安氏大小姐的“責任”而已,這是她二十幾年在安家優渥物質生活的明碼标價。
從小到大,她太知道顧晟廷骨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人,根本沒辦法産生一點感情。他這次遇到真愛,她還有些改觀,甚至想要說服祖父,成全她們。原來他對鐘小愛也一直在撒謊。
“他騙你的,他從沒提出過解除婚約……他還惦記着我被後的安氏,這麽大的好處,他怎麽會放手呢?”安璃小聲說,“你和我背後的集團,他都想要。”
當愛情與野心并重,那這愛情也不過如此。
可笑,安璃還羨慕過他們的感情,畢竟從小到大,從未有讓她想要孤注一擲的事,也從未有人給她這樣濃烈的情感。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用死吧?難道不能履行婚約的她就一無是處,就該死嗎?她也努力了二十幾年,也為安家付出了很多。就因為結不了這個婚,他就得死?
沒有這樣的道理。
眼睛被熏得睜不開,安璃憑着頑強的求生意志,向門口的方向掙紮。
“救命……”
“救救我……我在這……”誰都好,救救她啊!
微弱的呼救聲被廢舊木材炙烤出的吧嗒聲淹沒,安璃用盡全力的掙紮卻只換來更深的絕望。
為什麽沒人來救她,她失蹤了這麽久,就算安家不知道,可綁匪給顧晟廷打了電話,他現在一定已經報警了。從時間上,無論是消防還是警察都應該已經到了,為什麽沒人來救她?除非,有人故意謊報了案情,想讓她死在這裏……想到這裏,安璃心中越發冰冷,想到顧家那些陰私——這的确是姓顧的男人會幹出來的事。
真不是個人啊。這個婚,也不是她求着要結的,是顧家自己提的親……真是的,她就這麽死了,找誰說理去。
耳邊猛地傳來撞擊聲,是玻璃被人撞碎了。
對方似乎一下子就在火場中找到她的位置,沖過來喊她的名字。
“安璃!”
是誰?怎麽會認識她?
“安璃,別睡,我這就帶你出去!我帶你走!”男人摘下頭盔,露出了流暢的下颚線,和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臉龐。
安璃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薛……你怎麽會……”
薛南途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在國外嗎?不對,他回國了,好像進了娛樂圈,但是他們早就沒有聯系了,連她訂婚他都沒有出現。
他怎麽會在這裏,還這身打扮?他當消防員了?
不對,薛南途身上的防護一看就是胡亂拼湊的,根本不專業,而且看着有年頭了。
“是消防櫃裏的,跟着這廠房廢棄有些念頭了,但是質量還不錯,你快帶上。”薛南途把放鹽面具給安璃,一邊說,一邊解開她手腳上的鎖鏈,“我從你被綁上車子就跟着了,放心,我也報警了,很快會有人來救咱們……安璃,能走嗎?”
安璃卻并未因他的出現而安心,反而眼中驚恐更劇,用力搖着頭。
不對,不應該這樣,他怎麽能在這裏!
“走……你快走!”
安璃嗓子裏都是灰,又帶着面具,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拼命地推薛南途。她知道這個屋子裏藏着炸彈,這麽大的火,她被用鐵鏈鎖在這裏,根本逃不走。薛南途留下就是等死!
如果非的有個人和她一起死,至少得是顧晟廷那種混蛋,而不是這個突然回國的傻瓜。
她費力地去摘面具,想要讓薛南途聽清楚她的話。可是薛南途護着她的口鼻,一點也不顧自己。
快走,走啊,再不走他們都會死在這……
轟隆一聲,天花板坍塌,一整塊石板帶着烈焰砸了下來!
生死關頭,安璃感覺到薛南途用身體完全護住自己,她也在滾燙的震蕩中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她只覺得生不如死。
身體大面積燒傷,呼吸系統也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害,她渾身疼得痙攣,偏偏沒有死,只能毫無尊嚴地躺在病床上,挂着各種器械,聽着醫生對她命運的最後“宣判”。
她這個情況,救回來的意義也就是留個遺囑。
聽說搶救期間安邦國來看了她一眼就留下秘書離開,自己回家等她的“死亡通知”了。
她沒救了,她自己也知道,搶救過程中她無數次想要放棄,可卻硬是咬着一口氣挺了過來。
她也不是一定要活着受這份罪,可是有些話只有活着才能說清楚,就算不為自己,也為那個拼死來救自己的傻瓜。
此刻,律師站在床邊。
因為聲帶受損,她沒辦法說話,不過因為被薛南途護住,右手奇跡般的只是輕微燙傷,雖然一動就疼痛萬分,可她還是握着筆,艱難地寫下了“證詞”。
——我要真相天下白,兇手食惡果。顧晟廷,你想要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得到!
——我還要兩塊墓地,最好近一些……反正薛家也不要他。
那個傻子,稀裏糊塗地為她擋了一條命,她咬牙活着拆穿一切不只為了自己,也為了薛南途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這筆賬,顧家得還。
從律師口中得知這些證詞足夠判顧晟廷故意殺人罪後,安璃終于得以解脫。
離開沉重的軀體後,她感受到了靈魂的重量,如棉花糖一般,輕飄飄的,看着眼前人來人往,終于全與自己無關。就這樣無聊地過了三天左右,她終于确定了,薛南途根本沒等她,他早就走了。她也沒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雖然沒等到人,卻等到了一個奇怪的“系統”。
系統:“安璃小姐,如果請您協助我們打一份工,換取你一次生命重來的機會,你願意嗎?”
打工?她這輩子都是大小姐,還沒打過工呢。
系統:“其實這個時空因為外力的幹擾出現了一些錯誤,我是來糾正軌跡的,這個任務需要三個人共同完成,您是我們選中的第一人。”
安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這一生像個笑話,重來一次也沒什麽意義。但是我有個朋友,他沖進火場救我,莫名其妙地搭上一條命,死得實在很不值得。我希望你能把機會給他。”
“如果可以,那麽你的條件,我全都答應。無論什麽,我都願意去做。”
回憶至此,戛然而止。
……
安璃連夜趕往拍攝地,下了飛機,直奔林區醫院。
攝制組的人早就等在門口,看到安璃下車,連忙迎了過去。制片人和導演走在最前面,神情忐忑:“安總,我們實在是……”
意料之外,安璃的态度還算和緩,并沒有責難,大概是因為已經在電話裏知道了薛南途的情況。只不過,安璃身邊的助理卻态度不善。
“安總很擔心薛先生的情況,現在要上樓去探視,具體情況,我們稍後再交涉。”這次和安璃一起來的是小宋,因為出行前艾米再三叮囑,加上此次事件性質不同,小宋言辭滴水不漏。
事件性質如何,節目組有沒有責任,是否追究……一切還得先見到薛南途再說。
安璃徑直向前走,頭也不回。導演等人見狀,落下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醫院是老式建築,只有四層,薛南途在三樓。小縣城醫療環境一般,小小的醫院卻擠了不少人,安璃直接放棄擁電梯,徒步上樓。
走廊最裏面的病房開着門,門對着窗,形成穿堂風,驅散了些許藥水的味道。樓道雖然老舊,但是窗外正對着大片的樹林,綠意盎然,蓬勃有生氣,是個療養的好住所。
“薛先生,我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叔叔,這是我給你帶的好吃的。”
屋內,一個中年男人牽着小女孩,對着病床上的薛南途誠摯地鞠了一躬。病床旁邊的小櫃子上,還放着一面卷着一半的錦旗,只能看到下半截,有“勇為”兩個字。
“不用,真的不用。”薛南途哭笑不得地說,“當時那個情況,誰看見了都不會不管。何況,你們單位領導都來送過錦旗了,別的感謝就不用啦。”
“哎,我什麽也不缺,你好好看着孩子,別再讓她到危險的地方,就是對我的感謝了。”
“搗蛋鬼,以後不許亂跑了,知道嗎?”
小女孩點點頭,乖巧地道謝:“知道了,叔叔。”
“是哥哥——”薛南途正要糾正,卻在視線掃向門口時一怔。
他像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卻忘了手上的傷,牽動傷口,頓時眉頭一緊。
“……受傷了還亂動。”安璃嘴上數落着,卻還是自然地來到床前,小心地查看他的傷勢。
薛南途反手覆上安璃的,似乎還難以置信:“你怎麽來這兒了?”
這個拍攝地交通不便,下了飛機開車還要六個小時,安璃昨天晚上人還在家裏,現在出現在當地醫院,豈不是不眠不休好幾個小時?
安璃沒理他,而是先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人。
臉蛋,完好,身體,完好,四肢——手腕扭傷,但是醫生說了不嚴重。這人從火場裏救了人出來,身上連一點燙傷都沒有,唯一的傷還是抱孩子的時候跌了一跤摔的。
系統這回總算沒騙她,薛南途是真的沒事。
想起在飛機上的“夢境”,那些被系統陡然告知的真相,安璃心情又複雜起來。她有些後悔自己什麽也沒想就沖了過來,她其實還不太知道要怎麽面對薛南途,尤其是得知上輩子薛南途的死因之後。
原來他就是自己夢裏的“英雄”。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也曾經為她付出了全部。她選擇償還,就是覺得自己有所虧欠,可這一世,他們兩個明明都沒有記憶,他依然選擇了伴她左右,同擔風雨。
她哪有那麽好啊?
這樣沉重的愛,她背負得起嗎?
系統說,告訴她真相的同時,也會告知薛南途,所以薛南途現在應該也知道真相了。
面對那雙清澈又無辜的眼睛,安璃突然有些來氣:“我不能來嗎?我來看你出了什麽大事。”
某些人離家前,千叮萬囑,每天都要通話,還說如果他不打電話不發消息一定是出了“大事”。好啊,不聲不響當了英雄,她還是從微博超話站姐的帖子才知道的,還真是“大事”!
那對父女早已識相地退出病房,把空間留給夫妻二人。
“出息了,還會見義勇為。”娛樂圈裏大概屬他獨一份。
“沒有,都是外面的人亂說,我就是順手救個人……”薛南途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安璃頭頂,一怔。
奇怪的氣泡,裏面是加粗的字體,一百分。
“老婆,你低一下頭。”
安璃不疑有他,走了過去,彎下腰,下一秒就被抱了個滿懷。
“還以為見不到你了。”薛南途像只大狗在她鬓邊蹭來蹭去。
安璃的冷臉有些繃不住了,嗔怪說:“多大個人了,出了事還只會這套。”
安璃低頭去查看傷勢,沒看見薛南途偷偷在她頭頂一揮,一百分的氣泡順先消失無蹤。
系統把一切都用“記憶”的形式呈現給了他,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靠這些冷冰冰的數字去了解安璃了。一個人心裏有沒有他,從來就不是可以用數字衡量的,再高的科技也不行,一切不過是系統的小把戲罷了。
薛南途眼神在安璃臉龐游走,突然說:“老婆,我做了個夢。”
“是嗎?”安璃悶聲道,“我也做了個夢。”
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長得像一輩子。
“真的,什麽樣的?你說說?”薛南途問。
“我夢見有個傻子,為不相幹的人白白送了命。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看來,得有個聰明人看着他才行。”說話間,安璃餘光卻掃向薛南途,似漫不經心,“你呢,夢見什麽了?”
薛南途輕輕笑了,午後的陽光落在他眼底,像清澈的池底鋪滿了星砂。
“我夢見,我是那個傻子。”
……
系統說,結局已然休整,他的任務結束了,接下來,他只要去料理了“敵人”,就會被召回原本的空間了。至于“敵人”是誰,它沒說,但是多半是和它一樣的存在,靠寄宿宿主交換信息來改變一些事。系統說,回收了對方後,這個位面不安定的因素就不存在了,世界的法則會自我修複,恢複運行。在這個位面裏,他們夫妻雖然不是所謂的“男女主”,但也是青梅竹馬,幸福的一對,因為有人惡意搶奪氣運,擾亂規則,直接導致蝴蝶效應,連未來都發生了大變化。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是神仙嗎?”分別前,安璃問系統。
系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如果将現代科技展現給古人,在他們眼裏,現代科技不也是一種‘仙術’嗎?”
安璃了悟:“所以你們來自……”
系統:“安薛的項目,現在還只是雛形,未來在科技領域會有重大突破,而你的支持就是這一科技發展的重要一環,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也是對方針對安璃搞破壞的原因之一。
系統:“璃璃,你只要相信你該相信的,做你想做的,那麽無論發生什麽,一切總會回到正軌。”
安璃與系統相依為命的二十幾年,系統對自己如師如友,更像一個快樂的,又無所不能的小精靈,它通過自己的雙手,救了許多人,也改變了很多人,更是直接拯救了曾放棄希望的自己。所以她對系統的話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安璃問,“你說,修複軌跡的人選有三個,除了我和薛南途,另一個人是誰?”
“的确,這個人至關重要,”系統說,“當時,我以為說服他需要一些功夫,沒想到對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不過,這個人也失去了記憶,而且并沒有系統幫助,還被壞人搶奪了氣運,可也還是憑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原來的軌跡。”
“璃璃,這個人就在你身邊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