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只小鳥
六只小鳥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柳綠花紅，莺歌燕舞。冰雪融化，泉水叮咚。百花齊放，百鳥争鳴。①
陽光明媚的星期一懶洋洋地到來了，江九九和江郅隆吃完豐盛的早餐，來到了白石學校。三三兩兩的同學步入校門，江九九與江郅隆在教學樓三層分別。
看着一米五的弟弟邁着大步，跟上自己一米八的同班同學，江九九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
弟弟有點像小人國裏的人物，放在大人的世界裏，他就是主角，或許同時也是怪類……
然後被同學從奇思妙想中拉出來，江九九走向自己的班級。
“真的受不了一點，為什麽每次星期一都這麽困……所以說學校果然是詛咒之地。”說完，五班的瞌睡大王祁李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圓圓的臉蛋上落了幾滴淚珠。
她的同桌陸珂低着頭收拾書包，順便将作業整理出來，回了一句：“你昨晚打王者又到了幾點啊？”
“呃……也沒多久吧，只是一擡頭，發現天快亮的樣子。不行了不行了，我現在真覺得有快要靈魂出竅的感覺，我還是去找老孟請個假算了。作業不用收我的，反正也是亂寫的。”祁李黎和江九九打過招呼，向孟主任的辦公室去了。
“我覺得老孟不太可能給她批了，不過估計老孟也實在害怕她在學校出事。”江九九回過頭，遞給陸珂一個紙條。
[祁李黎黑眼圈好重，感覺這樣下去，祁李黎會很容易猝死（擔憂臉）]
“是啊，不過她家裏沒人管她，這也沒辦法啊。”陸珂與江九九對視一眼，雙雙嘆了口氣。
祁李黎的父母離婚好幾年，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并且對原本的女兒根本不上心。他們只負責提供金錢，至于陪伴——如果一年見不上一次面算的話。
發現孫芝樂沒及時來到班級，江九九給她發了幾條訊息。但孫芝樂似乎不在線。
周末孫芝樂還找自己大吐苦水，表示有個離譜的隊長是真的很難評。而且最近三年一次的樂隊大賽就要開始了，就是趕飛機也不能這麽趕啊！甚至孫芝樂病急亂投醫，都開始勸說江九九回到樂隊裏了。
江九九沒拒絕也沒同意，現在樂隊缺的是主唱。她沒法子唱歌，當然去不了。同時也知道孫芝樂和熱鍋上的螞蟻差不了多少，心裏也沒在意，只是又發了幾個[抱抱]的表情包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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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疲憊随着下課鈴打響的那一剎那有所緩解，在看到江郅隆可愛的小臉蛋之後，江九九就感覺更有能量一些。
嗯，好像可以把數學卷子的倒數第二大題做出來了。所以是要用那個公式……
定下連城大學的目标後，江九九讓江徐力的秘書給自己找了個家教。她本意是不想和江徐力有所接觸，不過江徐力還是在某個午後找她談話了。
“确定要上這個大學，那就好好準備。別辜負你爺爺奶奶的期望……還有自己。”看着愈發冷淡的江九九，江徐力不是沒有想過要和女兒改善關系，只是有些事情一旦錯了，就很難補救。
江九九有些認真地點點頭，她既然下定決心，就不會半途而廢。然後聽見江徐力繼續說：“這周日晚上有張伯伯的宴會，你跟我去一趟。”
江九九擡起頭，滿眼都是不願。她曾經參加過幾次，但覺得那兒和自己格格不入。每個人都戴着張面具，面具下皆是醜惡的嘴臉，在他們眼中，沒有什麽不可以用來交易和算計。江九九曾經還交過幾個所謂的“朋友”，但後來發現她們的真面目後，就更加不喜歡參加這種所謂的宴會了。
江徐力知道江九九的性格，一直以來也沒有逼過她。不過這次不知為什麽他決定叫上江九九。
江九九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否則，她可能真的會以為自己沒有父親。
“張伯伯的大兒子張碩博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不是和他玩得很好。最近他從國外回來了，他父親就辦了個宴會幫他接風洗塵。郅隆還小，不方便帶他去，我就想着……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江徐力欲言又止。
江九九搜索了下自己還剩下的記憶，模糊中好像真有個哥哥的影子，但不确定是不是叫張碩博。而且就算真是他，兒時的情誼也随着時間流逝消失殆盡了。
江九九擡了下眼，瞥見江徐力似乎有些悲傷的神色，頓了頓，寫下幾個字，随後離開書房。
我去。
雖然很讨厭，但是就當是慢慢還他養自己的情吧。江九九心裏想，又順着江徐力提起的話，回憶起爺爺奶奶和那個小山村。
很久沒回去了，但還是能記得小山村村口是棵槐樹。春夏之際，白色的槐花競相開放，宛若一只只翩跹的蝴蝶。每到這時候，村裏人就會将槐花摘一些下來，送到奶奶這裏，奶奶會做出香甜的槐花餅，還有槐花麥飯，再送到每家每戶。奶奶會将最熱的那塊槐花餅留給江九九，然後和藹地說：“九九，來嘗嘗奶奶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江九九幾乎失神，好像上一秒仍置身在槐花香中，然後她停住，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回到房間去了。
宴會當天，江徐力送來了一件藍色的，胸前粘有鑽石的長裙，和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因為不習慣高跟鞋，覺得裙子應該可以遮住腳的部位，所以她幹脆換成舒服的平底鞋。脖子上是閃光牌項鏈，配套的耳環也戴上了。
有點重。
浏覽了下鏡子裏的自己，江九九有點擔心自己的耳朵沒辦法承受這種力度。
“姐姐今天很漂亮！”江郅隆驚訝地繞着江九九走了好幾圈，差點轉暈。江九九慶幸自己沒穿高跟鞋，不然肯定和弟弟一起摔了，及時扶了他一把，然後配合江郅隆拍了很多張照片。
江郅隆很喜歡拍照，他九歲的生日願望就是擁有一臺益源照相機。并且在僅剩不多的時間裏自學了關于攝像的知識，每次拍下來的照片都特別清晰，而且附帶一些美感。
被弟弟誇了一番，江九九的心情不自覺地好了起來。本身其實還有點勉強，但現在她的嘴角彎的弧度十分明顯。
江郅隆還趁江徐力沒下來之前，和江九九偷偷說：“姐姐要是不喜歡去，我和爸爸去說，好不好？”
弟弟就是小天使！
江九九開心地摸了摸江郅隆的腦袋，表示不用擔心，反正自己就是去品嘗美食的。
宴會上男男女女，觥籌交錯。一排排的桌子上滿是精致的點心和飲料。專業的服務員穿着正式，臉上是不出差錯的微笑，言談舉止也不比那些豪門少爺小姐要差。
大廳的燈光時不時變換，音樂有時由《平均律鋼琴曲》轉變為《鋼琴五重奏》，似乎達成合作的俊男靓女兩兩步入舞池，随着舞步的轉換增加對各自的了解。
跟着江徐力，江九九和幾位完全不熟悉的叔叔阿姨打過招呼，借着去洗手間的借口從布滿數字和算計的談話中脫身了。
洗完手出來，江九九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