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中性筆在何玉君的手中寫的飛快。
随着最後十五分鐘的鈴聲響起，他也停下了手中的筆，在這個時間點他已經完成了一輪仔細檢查，而同考場的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完成答題。
在完成第二次檢查後，何玉君很自然的就落在了坐在自己側前方三排的徐燦。
徐燦微微側着頭看向窗外，何玉君的目光緊随其後，徐燦的目光似乎總是會落在窗外。
今天的天陰着，樹葉刮的嘩嘩的響，在經過一整天漫長的考試後，何玉君終于偷得幾分鐘難得的閑暇時光。
何玉君很清楚自己喜歡上徐燦了，這種感覺他很難說的明白，他就是很想和徐燦待在一起，這段時間和她相處的很不錯，無論怎麽樣，兩人總是會有聊不完的話題。
愛發生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預告的。
特別是在前兩天又出了姜初薇那件事，何玉君現在正在計劃怎麽和徐燦坦露自己的心跡。
當然坦露心跡對他來說并不是着急要和徐燦确定關系，他只是希望兩人之間不要存在什麽誤會。
無論對她，還是對自己。
“收卷。”
監考老師的聲音打斷了何玉君的思緒，收卷子的過程并沒有持續很久。
“感覺怎麽樣？”在監考老師将卷子收完之後何玉君就來到了徐燦身邊。
“還好，正常發揮。”
兩人就這樣閑聊着走向集合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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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燦從包裏取出來自己的藍牙耳機倉，它外面套了一個綠色的小恐龍的殼子。
“不看複習資料了？”何玉君開口打趣，畢竟徐燦現在的反應可是和早上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當然不看了，現在聽歌。”在将自己的藍牙連上後她很自然的把其中一只遞給了何玉君。
“放的是我愛聽的歌哦！”徐燦熟練的打開手機中的某雲音樂。
“讓我聽聽你喜歡聽些什麽歌。”何玉君邊說邊從自己的書包裏取出了一個盒子，裏面裝着蔓越莓小餅幹 。
Jay的歌聲在耳機中響起。
“要試試麽？這是我從家裏帶的。”何玉君把盒子遞給徐燦。
“看起來很不錯哎，我可就不客氣了。”徐燦伸手捏起一個，小口的咬了一下。
“好吃!”
“這是在哪裏買的，我也想買點。”徐燦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何玉君。
“我媽媽自己在家裏做的，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再給你帶。”何玉君被徐燦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阿姨好厲害，有機會了我一定要向阿姨請教！”
“沒問題，如果她聽到你誇她的話一定會很高興。”何玉君同樣捏起一個餅幹輕咬了一口。
“你以後打算做些什麽？”在簡單的聊天後何玉君找準時機切入了話題。
“你說的是大學畢業以後嗎？”
“嗯。”
“我希望以後能成為一個像我父母那樣的大律師。”
“當律師，真的是一個很棒的規劃。”
“你呢？”徐燦看着頭上的烏雲問身旁的何玉君。
“我希望自己以後能成為一個歷史研究員，最好再當一個大學老師。”何玉君開口。
“哇偶。”徐燦側過頭看着何玉君，不得不說何玉君這個回答真的超出了她的預料。
“怎麽？很意外嗎？”何玉君開口，畢竟徐燦的表情就擺在那裏。
“我還以為這些只是你的愛好，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蠻符合你的氣質的。”徐燦雙手鼓掌，眼都笑成了月牙。
“你想報考哪所大學？”何玉君沒有繼續深入，終于還是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先說。”徐燦并沒有直接回答，她想先聽聽何玉君的答案。
“我希望自己能考上京大歷史系。”
說完這句話何玉君把頭轉向一邊，他不想讓徐燦看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在說出自己的答案後他的心裏突然間有點慌張。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在徐燦嘴裏聽到其他學校的心理準備，但他得坦白，他真的很想和徐燦上同一所大學。
并且他知道在徐燦選擇報考哪所大學并不是他能決定的。
兩人都是很有主見的人，對自己的未來也都有很明确的規劃，在這件事情是基本沒有什麽回旋餘地的。
但因為何玉君将頭轉過，他并沒有看到徐燦在聽到他的回答時臉上的欣喜。
徐燦在聽到何玉君話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其實也有和何玉君相同的煩惱。
她也因為這件事而為未來擔心過，畢竟如果兩人如果選擇的高校離的太遠會錯過很多，但何玉君的答案讓她把心徹底的放到了肚子裏。
“我也準備報京大！”徐燦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聽到徐燦話的何玉君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來，他轉過身子看着面前的徐燦。
她雲朵般長發微動，耳機中jay的歌聲像風一樣。
“這麽說我們心儀的大學其實一樣。”
“嗯！”京大，如果兩人能考進同一所大學那真是太好了，徐燦心裏這麽想着。
“所以我們其實命中注定會遇見。”
何玉君轉過頭，認真的看着徐燦。何玉君的心好像都跟着跳了起來。
“胡說什麽。”這次倒是輪到徐燦不敢看何玉君了，紅暈像晚霞一樣攀上了女孩的臉頰。
命中注定會遇見麽？
何玉君的這句話在徐燦的心中激起了漣漪，她能感覺到這幾個字的分量和宿命感。
或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她和何玉君會在大學才第一次見面，但她相信在那個時空的自己還是會喜歡上他。
“那就說好了，我們兩個要一起上京大。”少年幹淨的聲線中透着些許張揚。
“這算是我們的約定嗎？”
“當然是。”何玉君把自己的左手遞到了徐燦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徐燦當然明白何玉君的意思，她毫不猶豫的伸出手。
“拉鈎上掉，一百年，不許變。”随着不知道流傳多少年的童謠在兩人中響起。
暧昧感如雜草般瘋長搖曳，兩人立下了給對方的承諾。
校車車窗外的風景不斷的變化着，但兩人都覺得陰沉沉的江城好像突然沒有那麽暗了，更遠的光明的未來似乎正在向他們招手。
校車回到江城一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這個點正好是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間，但兩人今天不用再回學校上課了，在參賽之前班主任就交代過不用回來上今天晚自習了。
畢竟參加一天競賽也是很累的一件事。
兩人今天這就算是提前放學休息了！不知道為什麽，徐燦莫名有一種逃課的感覺，畢竟班上的其他同學這會正在教室裏學習呢。
“咱們住的地方好像離的蠻近的，剛好一起回去。”在從校車上下來後何玉君看着全部亮着燈的教室開口。
“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剛好可以領着你去看一眼煤球，難得今天有這麽長的時間。”
“嗯，好像是有段時間沒有看見煤球了。”徐燦仔細一想，發現确實是這麽回事。
從高二開始她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了學習上，很多說好的事情到最後都不了了之。
就比如之前說好很快去看煤球，但實際上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她都還沒抽出空。
并且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何玉君，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孩，徐燦在心底默默的下定了什麽決心。
何玉君的家确實離徐燦家很近，他家住的小區就在徐燦家小區的隔壁，這段不長的路兩人慢慢悠悠的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走完。
兩人最後在小區某棟別墅小院前停下。
“今天就不邀請你去我家裏坐了，等以後我正式邀請你來我家裏做客。”何玉君看着徐燦。
“嗯，我在這等你帶煤球出來就好。”
何玉君的話并沒有讓徐燦感覺到不舒服，甚至他的這個舉動還在徐燦心裏加上了一分。
就算這會何玉君邀請她去家裏坐她也不會去的，畢竟現在适當的距離感還是要保持的。
何玉君的動作很快，他并沒有讓徐燦在門口等很久。
只用了不到一分鐘何玉君就抱着煤球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煤球真的是一只很通人性的貓貓，跑進自己家的何玉君只是喊了一聲，煤球就靈巧的竄到了他的身邊。
徐燦看着一人一貓出現在自己眼前也很驚訝。
煤球就這樣乖巧的蹲在何玉君的肩頭，要是換成其他野性大的貓，估計得一溜煙幾天都找不到一點影子。
在看到徐燦後煤球更是一把跳到了徐燦的懷裏。
“煤球你胖了哦。”
“喵~”
在煤球跳到徐燦的懷裏後，煤球拿自己的腦袋使勁往徐燦的方向靠，像是在和徐燦傾訴這段時間沒有見到她的委屈。
“真乖。”
“今天的風有點大，穿的厚點。”何玉君一邊說話一邊遞給徐燦一個外套，這是他剛剛進屋子的時候順帶拿出來的。
“不用了，有時候我真的相信你是哆啦A夢。”
徐燦拒絕了何玉君的好意，畢竟穿男生衣服這件事情實在是有點太暧昧了，在雙方坦白心意之前，徐燦并不想接受何玉君進一步的好意。
但她不得不說何玉君真的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孩。
“如果我是哆啦A夢就好了，我們現在就拿出任意門和竹蜻蜓整個世界瘋。”被徐燦拒絕後何玉君也沒有很失望，只是默默的把外套整齊的搭在自己手上。
“我還以為你不會開玩笑呢，像那種老學究。”徐燦莞爾一笑。
“我今年才十七歲好麽，有那麽老氣橫秋麽。”何玉君開口打趣，看起來自己平常的時候是有點過于板正了。
“有。”
“那我以後天天當活寶你會害怕嗎？”何玉君嘴角輕挑。
“不害怕。”
“我要回家了。”在陪着煤球玩了很久後徐燦看了看即将暗下去的天空後開口。
“我送你。”何玉君說着就要抱着煤球跟在徐燦身後。
“好了，好了，就剩兩步路，你還是早點休息了。”徐燦确實不想再麻煩何玉君送自己，但顯然她的建議何玉君并沒有同意。
“那可不行，你的包都還在我手上，我得給你送回去。”何玉君的聲音中帶着些小花招成功的得意。
徐燦的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和何玉君之間的暧昧感在瘋狂拉扯，似乎他們兩人之間總是這樣。
模糊、朦胧、她能感覺到自己對于何玉君的重要，但她需要知道一個答案！
她要打破那層窗戶紙，她知道如果錯過今天，不知道下一次機會會什麽時候才出現。
“何玉君，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走在前面的徐燦轉過身子，看着眉眼帶笑的何玉君。
徐燦沒有一絲絲的躲閃，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何玉君的雙眼。
何玉君能感覺到徐燦話中的正式，他微微正色，沒有徐燦則躲開徐燦那雙明媚的眼睛。
“我希望你能堅定的走向我，或者拒絕我，我很讨厭不清不楚的暧昧。”
世界仿佛都因徐燦這句話靜止，何玉君能聽到晚風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音。
何玉君看着徐燦，他沒有想到徐燦會這麽直接的問，但他突然間就意識到了，徐燦本來就和他自己是一類人。
她并不是由糖果或者其他甜美的東西組成的。
她像是在森林中獨行的怪獸，是介乎于淡漠和瘋狂間的可愛生物，是熱情和冷漠的結合體。
而這只怪獸現在碰上了自己的同類。
她看起來文靜甚至有些柔弱，但她的骨子裏刻着堅強，勇敢，她如水般溫柔的表象下藏着一顆熱烈、勇敢的心。
為什麽愛她呢，其實不需要什麽理由。
他愛她的擰巴矛盾，喜歡她的對事物的新奇看法。
他愛徐燦抱着煤球時從她額前垂下的發絲，愛她故作堅強時的笑臉，愛她勇敢的心連同她整個靈魂。
她并不想要不清不楚的暧昧，她要的很簡單，她要明目張膽的偏愛，而何玉君也恰好願意給。
“你還真是個小瘋子。”何玉君深吸一口氣。
“所以。”徐燦紅着眼眶看着面前的何玉君。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主動權被你搶走的感覺真不好，但我還是要說...”何玉君頓了頓，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
“榮幸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