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正值下班高峰期,來往人群絡繹不絕。

塔羅牌店正好處于顯眼的中間。

林韻穿着粉色圍裙,手裏拿着一沓傳單,雖然姑姑只讓他拉十個人進去,可內向的他一張都沒發出去。

他平日裏都是白天補覺,夜晚執行任務。

這次大姐撤下他的大祭司一職,他連拿賞金的錢都沒有了,也不好意思向大姐要錢。

這會兒他覺得自己像個廢物,低着頭看着白色帆布鞋。

“哐當”一聲,二樓的窗戶發出響聲。

姑姑探頭看向他,“都過去半個小時了,一個人都沒拉進來,你要是再搞不定,就別回來了。”

林韻擡頭望向消失的人影,第一次見姑姑,她就是如此冰冷,甚至還有些厭惡同類。

一個小妹妹忽然出現在他的視野裏,遞給他一根棒棒糖,“大哥哥,糖是甜的,你吃了就不會傷心了。”

林韻心頭一酸,接過糖果,摸摸她的小腦袋,“謝謝你,我不傷心。”

“花花~回家了。”女孩的母親在前面叫喊,小妹妹一急,摔倒在地,她也沒哭鬧,立馬站起來拍拍褲腿,跟上母親的步伐。

林韻若有所思,心想一個小妹妹都這麽堅強,他還矯情什麽。

于是他走入人群,大聲吆喝,“對塔羅牌店感興趣嗎?今天有五折優惠還送免費咖啡。”

姑姑本來還在樓上無聊地抽煙,聽到樓底下傳來動靜,來的人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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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瞟了一眼,發現林韻領了一堆人往進走,她揮揮手讓他上來。

“我不是讓你找10個人嗎,你怎麽叫這麽多人?”

林韻一臉無辜,“我就是随便一說,誰知道他們都相信玄學,非要進來,你嫌人多,那我把他們趕走。”

塔羅牌店好久沒開張了,姑姑身上的錢花的也差不多了,看到那麽多財神爺送上門,哪有趕走的道理。

“算了,這是我家鑰匙,你去把阿柴溜溜。”姑姑朝他擺擺手。

林韻微微點頭,拿着鑰匙從後面溜走,露出一絲壞笑。

姑姑拿着水晶球往樓下走去,“請這邊付款咨詢。”

“不是有免費咖啡喝嗎,咖啡在哪?”樓下的顧客大眼瞪小眼。

原來林韻引他們進門前,專門宣傳了姑姑做的咖啡是世界一絕,親自去牙買加采購藍山咖啡,那咖啡磨出來的味道,香氣撲鼻,令人陶醉不已。

疲憊的下班族聽到這個立馬就受不住了。

只見塔羅牌店傳來一聲嘶吼,“林韻!”

此時林韻已經進了院子,熱情的阿柴朝他搖着尾巴。

他摸摸阿柴的腦袋,眼眸發出綠光,“我很累想休息,可以自己溜自己吧。”

面前的阿柴像是受人控制一般,目光呆滞,微微點頭。

林韻将狗繩取下,“去吧。”

阿柴喘着氣跑了出去。

他選了一個舒适的卧室躺下,心想姑姑今天能忙到後半夜去,應該沒閑工夫收拾自己。

第二天,林韻被姑姑定在店門口,手舉着宣傳标語,不能和路過的行人搭讪。

烈日炎炎,林韻覺得自己快要被曬化了,宮澤的身影莫名在他腦海中閃現。

林韻有些站不穩了,覺得自己可能是中暑了,居然想起不該想的人。

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将他扶住。

“小可愛,你讓我好找。”熟悉的聲音在林韻耳邊響起。

林韻應聲望去,眼底裏充滿不可置信之色,“我看來是真中暑了。”

宮澤想要抱他進去歇息,卻發現他被人下了定身術。

“是誰?”姑姑從二樓探頭查看,吐了一口眼圈,仔細盯着宮澤,不屑一笑,“區區一只小倉鼠敢來我的地盤?”

宮澤打了一個響指,江管家提着一個黑箱子走了過來,一打開裏面裝滿了錢。

“林韻的姑姑,我想跟您做個交易。”

姑姑的眼睛都變直了,飛速跑下樓來,抱起搶箱子,“你不就是來找我這個小侄子嘛,他可一點不聽話,送你了。”

她點了林韻的腦門,定身術解開了,林韻徹底癱軟在宮澤的懷裏,沒有力氣抵抗。

宮澤緊緊地抱住他,“他的壞我已經領教過了。”

前幾日,林韻從大平層逃走之後,宮澤本想給他發wx問候,沒想到手機裏莫名出現上百條“約嗎?”短信。

至于林韻輸入的聯系方式是警局的電話,他打過去人家以為是報案的。

宮澤捏住林韻的小臉,慢慢逼近,“長的這麽好看,心眼卻這麽壞,還把我的聯系方式放到交友網站上去了。”

林韻打掉他的手,“我這麽壞,你還找我?”

“沒辦法,你越壞越迷人。”宮澤向林韻的姑姑告別,抱着林韻送入自己的勞斯萊斯。

姑姑此刻已經鑽到錢眼裏,心想林韻認識這麽有錢的鼠族,還跑自己這裏受苦,她早就脫離家族,沒有多少經濟來源。

宮澤給她的這筆錢足夠養活她這輩子了。

林韻在車裏想走,可身體似乎不聽使喚。

宮澤摸摸他的額頭,“別掙紮,沒用的,你我已是共生關系,同生同死,只要沒有我的同意,你是逃離不了我的身邊。”

江管家坐進駕駛位,“宮總,去哪?”

“高家。”宮總翹起腿來,繼續撫摸林韻的臉頰,“以後錢不夠,就問我來要,我可受不了你因為錢吃苦。”

林韻眼神泛疑,“共生關系是什麽意思?”

宮澤看着他回憶了起來。

自從那日在老中醫确認林韻活不過三個月,宮澤想到宮家有一禁術,名為共生術。

此術法兇險,施術人将與受術者綁定在一起,同生同死。

只有這種秘術才能延長林韻的性命,讓他在短時間內恢複康健,并且受術者會無條件服從施術人。

所以那日宮澤是故意放跑他,就是想看看他能去哪裏,後來宮澤仔細調查了林家,發現林韻還有一個姑姑在人界隐居。

“你瘋了!”林韻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我是瘋了,你是沒見劉遠受你瘴毒影響,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現在必須接手他的任務,這是我對他叔叔的承諾。”宮澤舉起右手,手腕處有一條黑線發光。

林韻拉開左手衣袖,發現同樣的地方也有一處黑線發光,他确信宮澤的話是真的。

這些日子,宮澤代替劉遠當上城市的清道夫,去善後那些惡心的地方,有幾次他差點吐了。

這件事極其私密,他不能讓其他人去做,尤其是江管家,他夜晚就要跳回江裏補充水分。

“我代替劉遠沒問題,不過我記得高家是腹鼠一族的大姓吧。”林韻表示不解。

宮澤不斷摩挲臉頰,“去了就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林韻聽不懂他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他覺得宮澤真是瘋了,居然将命跟自己的捆綁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他們進了高家大院。

占據幾千平米的複古庭院展現在林韻面前,像是一比一複刻宮家老宅一般。

宮澤冷哼一聲,“是多想當族長,竟抄襲族長的宅院。”

他們下車在一排傭人的帶引下,穿過幾個走廊終于來到正廳。

一名白發蒼蒼,拄着拐杖的老人穿着中式服裝等待他們。

“老爺,宮少來了。”

老人神情嚴肅,打量了宮澤身邊的人,“不是說跟我一對一談判,怎麽還多一個人?”

宮澤瞟了一眼他身邊的傭人,示意請他離開。

老人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宮澤見人離開後,将林韻推到他面前,“他見過殺害貴公子的人。”

林韻疑惑地回頭看他,“嗯?”

“別忘了,那天我跟蹤你的那日,你跟誰碰頭了,把那日詳細過程一五一十地告訴高老爺。”宮澤加以提醒。

林韻逐漸回憶起那日。

就是高家嫡子被殺害的那晚,劉遠被誣陷為殺人兇手,大姐托他去找線索。

他在案發現場嗅到兔子的味道,便朝這個方向查找線索,卻發現身後有人一直跟蹤自己,于是用了迷障甩掉尾巴後,來到有兔子氣息的包間。

林韻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旁的鐵籠大開,沙發上躺倒了口吐白沫,不斷抽搐的人,他想走進,忽然一只雪白的兔子朝他撲來,咬了他一口。

他察覺到這個兔子曾出現在案發現場,撐着一口氣,将其關進鐵籠傳送給大姐,後邊就遇到了宮澤。

高老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哼,口說無憑,你說兔子也咬你了,傷口在哪?”

“我知道在胸口。”宮澤搶先回答。

林韻白了他一眼,順手掐了他一下。

“嘶!疼~我給你換衣服看到的。”宮澤抖了抖胳膊,語氣還有些委屈。

林韻扯下領口,明顯的齧齒狀疤痕顯露出來。

高老爺拿出放大鏡仔細瞧着,發現跟兒子身上的咬痕一樣,眼中帶淚,激動大喊,“就是這個傷口,我兒子身上也是這種傷痕,我可憐的兒啊,怎麽會被一只發瘋的兔子咬死?”

宮澤覺得時機剛好,“高老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現在可以談合作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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