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流産暴露
第080章 流産暴露
這部電影的開端,毫無疑問是愛情。
只是到如今,沈康時忽然發現自己以為的愛情只是鏡花水月,是一朵腐爛的花,靠近方知荒謬。
他與柳亦久闊別十幾年,這期間從未有過任何接觸,他怎麽敢認為佳人永不變、愛情永不變?
沈康時偶爾回望過去,發現記憶都變得灰撲撲的,他思考不出,當時他與柳亦久當真“相愛”過嗎?
只是這番告解與剖白,自是無法對關汀托出。
關汀過去受過的苦,都是因這虛妄的“愛情”而産生。
這部電影,何嘗不是具現的巨大傷痕?
沈康時疏地意識到這一點,痛得手指都蜷縮起來。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顫抖着嘴唇,無聲道:對不起。
關汀根本沒看他,已經偏過頭去了。
關汀的側臉精致姣好,睫毛長長的一片,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淡定地直視前方,有種巋然不動的美感。
自從關汀辭職之後,沈康時終于領略到了關秘書的威力。
面上無可指摘,但因着那股機器人般的精準,讓人感到惱火的洩氣。
沈康時十分挫敗,卻知道這全是自己的錯。
他不知道該怎樣讨好,叫關汀原諒。
主持人也知道氣氛不對,打了個哈哈,把話題又扯開了。
這場首映禮很是成功,劇組跟在場記者都打過招呼,叫把那段沖突隐去,着重宣傳簡影帝的贊不絕口。
營銷組甚至把簡文彥觀影時的反應剪了好幾個小視頻,發在社交平臺,用來說明這部電影拍得有多麽出色。
而首映禮結束後,觀衆陸續離開了。
徐應百忙之中對關汀使了一個眼色,讓關汀留下來,似乎結束後有什麽打算。
于是沈康時也留了下來。
觀衆走完之後,觀影席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了。
簡文彥坐在椅子上,歪頭看着沈康時,問:“沈總怎麽還在這裏?”
沈康時說:“你為什麽還在這裏?”
簡文彥說:“首映結束之後,劇組有個小型的慶功宴,我和關汀要一起去。并沒有邀請沈總你吧。”
“……”沈康時甚至懷疑這個所謂的慶功宴是否确有其事。
他為什麽沒有收到邀請?
沈康時抿着嘴唇,僵硬地說:“這是沈氏集團投資的電影,自然也邀請了我。”
簡文彥:“沒有。因為根本沒有這個慶功宴,是我剛剛編的。我想跟關汀一起,邀請徐應吃飯。徐應應該不會拒絕。”
沈康時:“……”
無語之外,簡文彥的話卻給沈康時帶來了一些靈感。
沈康時對張秘書道:“跟劇組和徐應說一下,今天首映禮很順利,待會兒沈氏集團打算開個慶功宴。去定溪河家。”
溪河家是有名的高檔私房菜,這樣的大手筆。
張秘書一頓,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道:“好的。”
沈康時這才看向關汀,用一種卑微且期盼的語氣問:“……你去嗎?制片人。”
沈康時完全無法從關汀面無表情的側臉裏看出什麽端倪來。他心裏七上八下,有一絲青澀的緊張。
他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跟關汀産生聯系了。
他甚至有點慶幸,當時讓關汀當了這個制片人,而關汀竟然跟徐應私交不錯。
而後,沈康時看見關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沈康時。”關汀嘴唇微動,姿态從容,卻又微微嘆息。
“你不要這樣。我不想見到你,你不要再出現在的我面前了。”
關汀就這樣輕輕巧巧地,判了沈康時死刑。
沈康時一愣,好像什麽都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關汀還沒說話,簡文彥便道:“沈總現在怎麽跟狗皮膏藥一樣。”
沈康時猛地站了起來,說:“你說什麽。”
簡文彥也站了起來,與沈康時對視,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關汀不要你了。你不要來騷擾他。”
兩位大佬劍拔弩張,即便大多數人已經走了,其他人的視線也已經看了過來。
關汀依舊坐在座位上,兩個男人都站着,人高馬大,将他周身的空間都積壓了。關汀周圍的光線都暗了一些。
關汀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揉了揉眉心。
沈康時卻在這個時候,朝簡文彥揮了拳頭。
沈康時并非熱衷暴力的人。
可這一刻,簡文彥的眼神讓他覺得欠揍。
只有這種原始的鬥争,能叫他解氣,叫他心中郁結消散。
“打人了!”
“發生什麽事了!”
周圍聲音吵吵鬧鬧,關汀頭痛欲裂,猛地站了起來:“夠了!”
簡文彥嘴角有血,此時用大拇指擦了一下血跡,沒有說話。
沈康時竟然還在追問:“你已經跟他在一起了嗎?”
關汀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簡文彥說:“對不起。”
然後又看向沈康時,冷冰冰道:“你非要弄到這麽難看嗎?”
沈康時說:“你在護着他?”
關汀說:“你能不能別鬧了?”
沈康時說:“你要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嗎?”
關汀忽然滿臉厭惡,回頭對簡文彥道:“算了,我們走吧。”
沈康時捏着拳頭,看着關汀決絕轉身。
忽然,關汀停下了腳步。
沈康時心裏一喜,開口道:“關……”
可沒想到,關汀只是越過了他,看向張秘書道:“下次沈總要去哪裏,可以先告訴我嗎?我不想跟沈總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
關汀走了。
沈康時在原地站了好幾秒。
簡文彥去而複返,忽然伸出手,在沈康時臉上還了一圈,沈康時來不及躲,或者說,沒想過要躲。
簡文彥揉着手腕,道:“關汀為你做到什麽地步,你又知道嗎?他的身體徹底壞掉了。”
腳步聲漸遠,沈康時鼻子發癢,流下一行血來。
關汀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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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文彥說的話,一直萦繞在沈康時心裏。
抑郁症的事情,沈康時已經知道了。簡文彥在說這個嗎?
直覺告訴沈康時,還有其他內情。
思來想去,沈康時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
方嘉良。
簡文彥和關汀在陽臺上,應該是第一次認識。那時候方嘉良也在。
如果有什麽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最有可能就是方嘉良了。
沈康時直接去了方嘉良那裏。
方嘉良一看見他,立刻說:“你怎麽了?你這是被誰給打了?”
沈康時擺了擺手,沒有讓方嘉良幫自己處理鼻子上的事情,而是頂着這樣的一張臉,問方嘉良:“關汀生病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方嘉良一愣,以為沈康時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定了定神,道:“什麽病?誰還沒有個小病小災的……你對關汀好一點,不要再刺激他了。”
沈康時望着方嘉良,顯然并沒有被糊弄過去。
方嘉良又說:“關汀的抑郁症,是經年累月的。你之前沒有發現,現在發現也不晚。你也知道他抑郁症的來源是什麽,你做個人吧。”
沈康時靜靜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方嘉良沉默不語。
關汀流産這件事,本人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尤其是沈康時。
沈康時這幅态度,方嘉良不太拿得準,是已經知道了,還是……
沈康時道:“你不說,我也會去問關汀。我一定會弄清楚。”
方嘉良深深嘆了一口氣。
沈康時這幅樣子,似乎是有些開竅,知道了關汀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但,他真的知道該如何對一個人好嗎?
方嘉良權衡一番,把事情告訴沈康時,沈康時或許對關汀會更柔軟一些,于是說:“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男人也能懷孕嗎?關汀就是這樣特殊的男人。”
“你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