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枕上春夜
枕上春夜
沒想到他會認真到這麽逐字逐句, 喬知懿抿了抿下唇,原本嫣紅飽滿的形狀被咬出一圈淡淡的白。
她剛剛聽到了,他提到了“求”。
原來一貫上位者姿态的沈大總裁,也會用這種字眼形容自己的所作所為啊?
心髒仿佛被掐住一般, 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假裝方才的悸動根本不存在:“你本來就挺不是東西的!”
沈樞揚眉:“比如?”
見他居然還厚臉皮到能追問, 喬知懿的那股勁頭也被激出來,索性一股腦道:“比如在床上!就特別不是東西!”
沈樞笑了。
指腹碰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态度擺得誠懇:“如果只有這點的話,那我還真改不了。”
喬知懿:“……”
更不是東西了!
見她表情舒展很多, 沈樞又問:“消氣了沒?”
才不想承認這麽快就被哄好,喬知懿重新板起臉,端起高貴冷豔的名媛姿态,态度傲然:“沈總想得可比你長的美多了!”
掃了眼挂在她身上明顯不合身的職業裝外套, 沈樞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問得直接: “那勞煩沈太太開條件?”
又想用錢消災是吧!行!
她心一橫, 直接将剛萌芽的壞點子攤到明面上:“你知道今晚在吹枝河的游輪中會有一場慈善酒會嗎?”
沈樞眯了眯眸,神色莫測:“我不僅知道有酒會,我還知道後面跟着一場拍賣會, 想去?”
喬知懿輕哼,态度堅決:“不去。”
随即,她又慢悠悠地補充了句:“但拍賣會上的所有珠寶我都要了,應該也沒幾件,頂多兩位數出頭 , 沈總應該不會不舍得吧?”
論陰陽怪氣, 喬知懿一貫是沒輸過的。
沈樞笑了:“那就如你所願。”
當天晚上,星渚集團執行總裁斥資十億購置珠寶一事被頂上熱搜。
網友雖然感慨于其大手筆, 但真正引發熱議的,還是拍賣會結束後,身為總裁秘書的一段簡短采訪。
視頻中,有記者詢問背後的緣由,只見西裝革履的年輕秘書答道:“沈太太很希望能為慈善事業出份力,沈總只是為了博太太歡心,僅此而已。”
一擲千金只為讨太太歡心。
這足夠廣大網友熱議半宿。
【我天,豪門夫妻這麽甜的嗎!磕炸了好嘛!】
【啊啊啊剛去搜了星渚集團沈總的資料,帥到能當壁紙!已經腦補出一整部甜寵小說了!】
【最好磕的點難道不是人家拍下的都是古董珠寶嗎?一邊踐行了慈善,一邊又買了女孩子們最愛的珠寶首飾!細節拉滿有沒有!】
【到底是誰說豪門沒有真愛啊!那幫破寫文的趕緊原地産出啊!】
……
除了磕cp之外,幾千層摟的評論中還混雜了不少持反對票的聲音。
【救命,某些人被洗腦洗傻了吧,人家說啥你們就信啥啊?立人設而已!】
【又不是真心為了做慈善,有什麽好被吹捧的】
【只有我沒覺得是真恩愛嗎,要不然怎麽沒有親自出席啊,居然還安排秘書,這不就是相互嫌棄嗎?】
但很快,這些評論就被痛快打臉了。
【那些說不是真心做慈善的噴子們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炫耀自己的無知啊!近些年的慈善救災哪次沒有星渚集團啊,光去年鄒市地震人家就派了二十輛物資車!】
【科普一下,人家星渚集團旗下就有自己的慈善基金會,每年光往裏面投錢就有九位數,某些只會叨逼叨的網友還是先了解一下再來黑吧!】
【拜托,星渚的沈總可是上過《人民日報》的,官方蓋章好嘛!】
網上殺得昏天黑地,而作為事件導火索的喬知懿就連得知熱搜,都是顧星格轉發來的。
當晚間消遣一般刷了幾百層摟,喬知懿最終盯着一條內容為【那些說立寵老婆人設的,他都花十億做慈善了,你就讓他立呗!你花十億也讓你立!】的評論,憋笑憋得相當辛苦。
是不是寵老婆她不知道,但當親眼看見那些價值十億的古董珠寶,反正她是嗨皮到了。
這時候,“立人設的沈總”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
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他看向趴在床上,後者穿着淺藍色的睡裙,兩條小腿來回晃蕩在半空中,原本垂到腿肚的裙擺順勢滑下,白得紮眼。
不動聲色地走近,他略微俯身,掌心一下子便鉗圈住她的腳腕。
“啊!”
喬知懿吓一跳,連忙回頭,視線觸及那雙琥珀色的深邃琥珀,心髒抖了下,沒好氣地撇嘴:“又占我便宜是吧!”
說着,她連着晃腿,試圖用這份力道掙脫開來。
可偏偏,歹人順着她的力道,反而越握越緊。
她忍無可忍:“煩死你了!”
“又煩我?”沈樞聽後一笑,手上力道更甚,指腹貼在她腳踝,輕重交雜着捏揉:“你哪天不煩我?倒也不差這一次。”
腳踝是她最敏感的位置之一,根本不吃力,更何況是這樣暧昧占了大多數的惡意調戲,三兩下便嗓音漸軟。
“你、你松開呀!”
“求我。”
“滾!誰要求你……別別別,別捏那裏!”
“說了,求我。”
沈樞雲淡風輕地重複,極具技巧性的動作游走而動,時而輕緩,時而黏重,一步步擊潰她所有的防線。
耳邊傳來自她喉間溢出的嬌氣調調,他勾唇,聲色晦暗幽沉,似撒旦哄騙天使,循循善誘:“聽話,乖孩子才能少吃苦頭。”
“沈樞你混蛋……唔嗯……”
深知這家夥的惡劣,喬知懿死死咬着下唇,堅決不允許自己再洩出半點羞恥聲音。
耳廓被柔若無骨的軟調填滿,直逼胸口最不堪一擊的警t戒領域。
罕見地生出點好心腸,沈樞松開了手,不再為難她。
總算得了自由,喬知懿立刻鑽進被子裏,兩秒的功夫就把自己裹成大粽子,生怕露出一點皮膚,連看罪魁禍首的眼神都滿是警惕。
被她的反應逗笑,沈樞在床邊落座,不慌不忙問:“明天什麽安排?”
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喬知懿聲線發翁:“想預約啊,排隊去吧!我可是很忙的!”
沈樞:“忙?比如?”
喬知懿佯裝愁苦:“比如要和游戲約會,要和番劇共進午餐,要和電影耍一整個通宵。”
她說得一本正經,沈樞卻聽得忍俊不禁:“方便的話,明天預留半個下午,陪我去趟祈業寺。”
祈業寺?
不久前的記憶湧現眼前,喬知懿皺起眉頭,覺得意外:“怎麽,之前抽的觀音簽不滿意,要再去一次?”
抓住她說話時情緒放松的機會,沈樞的掌骨直接探進被子間隙。
一眨眼,原本還卷在她身上的深藍色被利落抽走,繼而歪七扭八地蜷在大床角落,只剩淩亂狼藉。
喬知懿瞪大了眼睛,還沒開口,男人幽而沉深的嗓音便緊接着襲來。
“恰恰相反,是太過滿意,要去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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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懿是躺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的。
四肢透着酸軟無力,她小聲嘟囔着罵人的句子,連洗漱和化妝的速度都比平時慢了不少。
換好衣服下樓,果然看見那輛等候多時的黑色邁巴赫。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視線順勢攀上車子主人的面龐。
啧,還是一幅冷冷清清的“棺材臉”!
要不是知道他平時的鬼樣子,還真就被他這幅樣子騙着了!
等她坐好後,車子重新啓動,可目的地卻和喬知懿最開始以為的大相徑庭。
“不是去祈業寺嗎?怎麽來堂了?”
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典雅裝潢,喬知懿有些不明所以。
沈樞走下車,淡淡道:“沒有讓你餓着肚子陪我跑一趟的道理,你剛起床,先吃點東西墊墊。”
賴床的事被這樣直白地戳破,喬知懿也不心虛,反而頤指氣使瞪過去:“我起的晚都是因為誰啊!”
沈樞笑了下:“怪我,這不是指望着這頓飯賠罪嗎。”
輕飄飄地“哼”了聲氣音,喬知懿直接走進餐廳,把他遠遠甩在身後。
望着大小姐的背影,沈樞嘴角噙起絲絲縷縷的弧度,不算惹眼。
“沈樞。”
忽的,身後不遠處傳來聲音。
沈樞不緊不慢地駐足回身,周啓玉那張臉也在視線之中逐漸完整清晰。
并不意外後者的出現,他眸光微動,冷意凜冽,似無意道:“看來古人強調出門看黃歷不是沒理由的。”
周啓玉繃着一張臉,開門見山:“港城的事,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沈樞淡淡道:“周先生擅作主張影響我太太的生活,這只是回禮。”
周啓玉冷笑:“沈樞,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把她從我這裏搶走的。”
沈樞揚眉,原本清疏皓月的面龐彌出一絲諷意:“周啓玉,你多大的臉?這種鬼話騙騙自己也就算了,沒必要拿出來招笑。”
似是被他的從容刺傷眼,周啓玉眉心見褶,原本神性翩然的朱砂紅也偏移了原本的姿态。
“沈樞,你猜猜,如果喬知懿知道你當年的那些事,她還會認可你這個定時炸彈一樣的聯姻對象嗎?”
瞥了眼面前的人,沈樞依舊神色淡漠,只道:“與你無關。”
說完,他也懶得繼續和他掰扯陳年舊事,轉身便走進餐廳,完全不在意他的去與留。
畢竟無關緊要的人,确實不值得多費心思去管顧。
在侍應生的引路下,他推開包廂的門,一眼便看見坐在梨花小窗一側,靜靜看菜單的喬知懿。
後者聽見腳步聲擡頭,黑曜石一般的狐貍眸盛着細碎的光點,明亮非凡:“怎麽這麽慢?”
不經意間,簡短的四個字挨上她自己都不能察覺到侬軟腔,似埋怨,也像撒嬌。
沈樞慢悠悠道:“剛剛在路上遇見一只小流浪狗,給它買了根香腸。”
小狗?
喬知懿信以為真,完全不覺得他會撒這種謊:“什麽樣的小狗啊?好看嗎?”
沈樞哂道:“醜,特別醜。”
“多看一眼都反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