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旖色告白
旖色告白
生日會的壽星叫南淇, 是港城三大世家之一南家的公子。
頭上有個大兩歲的姐姐,這幾年被派到內地發展分公司業務,在華北地區也算混得水漲船高。
剛進到包廂就聽見壽星催着上牌桌,喬知懿意識到這位和沈樞大概也是很熟稔的朋友, 不然哪有這種直來直往的膽子。
畢竟某人聲名在外, 一貫是最不近人情, 疏冷矜貴的那個。
剛落座,就有穿着制服的侍應生送上雞尾酒和小甜品。
色澤鮮豔的酒液很抓眼球,喬知懿下意識捏起一杯。
“這酒度數還挺高的。”
耳邊傳來輕柔的低啞男聲:“少喝點。”
朝他看過去,喬知懿的眼睛很亮, 還特地比劃了個手勢:“我就嘗嘗,就喝一點點。”
知道她的脾氣,沈樞便沒有真的去強硬阻攔,反正無論她怎麽喝他都會兜着, 而且自己人的場子,倒也不擔心什麽。
兩人的小小互動雖然動靜不大, 可對于一直觀察的人來說,還是挺惹人注目的。
注意到喬硯銘的表情,容淨程打趣:“他們又不是第一天領證, 你怎麽突然這個反應了?”
喝了口手裏的酒,喬硯銘收回視線,繼而去看容淨程,反問:“我怎麽反應了?”
容淨程揶揄:“就好像,打算吃了沈樞。”
喬硯銘挑挑眉, 不予置否。
容淨程:“你的态度轉變, 是因為發現知懿其實并不排斥他了吧?”
也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喬硯銘随口道:“我們這個圈子你懂的, 沒多少真感情,無不都是看對方背後的家底,我之前不排斥,是因為知道他們兩個都不會有什麽真情實感,那樣的感情反而最牢固。”
“可這樣的關系,一旦摻雜所謂的愛情,當情緒因為對方的所作所為而收到牽連,關系反而變得不純粹,開始漏洞百出。”
想到自己家的那些破事,喬硯銘自嘲一笑,又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母親被傷透之所以還不離婚,不就是因為還有着所謂的愛嗎,總僥幸地認為自己可以通過所謂低姿态的愛去感化那個人。
可事實呢,注定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樣的委曲求全,毫無自我,他不希望出現在自己妹妹身上。
“啧,從小養大的豬崽被白菜拱了。”将杯中的波本一飲而盡,他輕嗤。
沒一會兒,壽星招呼荷官發牌。
在場的有好幾個圈子裏的玩咖,熱起場子半點也不含糊,加上身邊坐的女朋友也好新果兒也罷,反正氣氛被一度推上。
喬知懿牌技一般,最開始的打算也只是坐在一旁觀賞,但南淇似乎不打算給她那個機會,笑眯眯地喊她替上陣,美其名曰“都跟你男人打過幾千場了,換人換人!”。
被慫恿得心癢癢,不等喬知懿開口應下,掌心就被塞入一張四四方方的薄薄卡面。
她垂眸,發現居然是一張“JOKER(王牌)”。
驚喜的勁兒還沒彌漫整顆心髒,耳垂被随着字句挾出的熱氣砸得發顫,她下意識握緊了牌。
“來試試吧,我幫你看牌。”
喬知懿故意問:“可我不太會,要是輸了呢?”
沈樞淡笑:“我擔着。”
話說到這,喬知懿也不扭捏,将剛剛已經分好的手牌抓進掌心,開始按照自己習慣的順序擺放。
其實規則她都很了解,以前總輸的主要原因是敗在“心眼子”。
她品不出所謂的莫測牌局,看不穿喬硯銘設的套,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姿勢跳進去,輸的次數多了也就玩煩了,幹脆連牌桌都不再上。
但顯然,這次的牌局上,有人的“心眼子”多到就算是其他人加一起也難比。
連輸六把,南淇已經氣得翻白眼了:“十年前在港城就被你壓着打,十年後還這樣,你這人真是妖孽死了!”
沈樞坐姿慵閑,口吻也透着散漫:“比起十年前還是有長進的,畢竟現在是跟兩個人打。”
沒想到還能被秀一臉,南淇忿忿不平,只能把氣出到別人腦袋上。
一扭頭看見有人指尖正夾着還沒點着的煙,他抄起手邊的打火機就砸過去:“要抽出去抽,沒看見還坐了妹妹呢。”
喬知懿明面上在笑,思緒卻依舊停在南淇剛剛的脫口而出。
他提到了港城。
想到那些被他始終埋藏在晦暗處的過往,喬知懿胸口發虛,形容不上來到底是膚淺的好奇心作祟,還是別的什麽。
本就經不起撩撥的那一塊陰翳輕t而易舉地被勾引出,她對他身上的那些秘密過分渴望。
無論是他為什麽不再繼續做“沈伽藍”,還是他曾在祈業寺住過的日日夜夜,以及他和周啓玉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第六感告訴她,這一切種種,和剛剛從南淇口中的“港城”脫不開幹系。
因為迫切地想要了解,打牌打到一半中場休息,她心一狠,随便找了個借口到包廂外面守株待兔。
運氣不錯,沒兩分鐘就看到南淇出來躲輸牌要喝的酒。
他性格外向,看見喬知懿主動打招呼:“妹妹怎麽不進去,裏面沒人敢抽煙。”
興許是年紀的原因,他和沈樞身邊的其他人一樣不會喊嫂子,挑挑揀揀,最後決定喊“妹妹”,顯得親切,又不會過分親昵。
喬知懿也不啰嗦,直接問:“我有件事想問你。”
南淇沒多想,很好說話道:“你問,看在你男人的份上我争取知無不言。”
“沈樞他以前,是不是在港城住過一段時間啊?和港城的一些公子哥關系怎麽樣,就比如周啓玉那類?”
沒想到在她口中聽到那個名字,雖然意外,但南淇也沒多想,大剌剌道:“是住過啊,當時正在上高中,十五六歲——”
“南淇。”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包廂裏走出來的另一道身影攔腰截斷。
喬知懿心跳猛一滞。
看清對方的臉,卻又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沈樞。
是容淨程。
容淨程看向南淇,不顯山露水:“你電話響了,好像是你女朋友。”
倒吸一口氣也顧不上太多,南淇立刻屁颠屁颠地跑進去。
空蕩蕩的走廊頓時安靜下來。
仿若小秘密被戳破,喬知懿的指尖變得不安分,開始緊張地絞起衣服。
也不知道這人剛剛聽到了多少,他會告訴沈樞嗎?
想得正糾結着,便聽見容淨程道:“你對沈樞的過去,似乎很在意?”
喬知懿昂頭,毫不遮掩:“他藏了很多東西。”
說着,她又試探性地問:“你應該也知道很多吧?”
容淨程笑了,只道:“有關他的事,除非是他本人親口說,不然我們都沒有資格公之于衆。”
“知懿,或許你可以親口問他。”
喬知懿板起一張臉,略顯不滿:“我問過,他不肯說,悶騷得上天。”
聽着這個讓人想笑的形容,容淨程忍俊不禁:“他耳根軟,你換個方式,大概很快就有好結果了。”
耳根軟?
喬知道喃喃重複,心裏有了別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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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裏有事,喬知懿這一晚上給自己灌了不少酒。
都是偷偷灌的,畢竟前腳才答應某人說只喝一點點。
起初她還喝得小心翼翼,可後來沈樞去外面接電話,她便幹脆趁着這個機會放飛自我了。
可連着喝了五六杯,看着空空如也的雞尾酒酒杯,皺起眉頭心想,這什麽破酒,怎麽一點也不上勁兒,哪有越喝越精神的道理?
十五分鐘後沈樞結束這通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推門而出,一眼便看見小姑娘紅着俏麗臉頰,眼神都變得朦胧迷糊。
并不陌生她這個神态,他無奈地走近,将人扶起後又和周圍一圈人道別。
喬硯銘适時起身,看了眼他懷裏的柔柔身影,緊着眉心:“我明天讓人把幾個醒酒熱湯的食譜給你送過去。”
沈樞淡淡道:“我那裏有。”
喬硯銘一頓,釋然般道:“得,那你那她帶走吧,路上小心。”
沈樞颔首,算作應答。
以公主抱的方式抵達停車場,司機田叔已經等候多時,看見大老板走來立刻拉開後座的車門。
始終沒有把人送胸膛前松開,哪怕坐到車裏沈樞也摟扶着她的腰身,幫她調整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又吩咐田叔将中間的隔板升上去。
聽見機械運轉的聲音,喬知懿懵懵懂懂地動了動,完全是喝醉後的本能使然,軟綿綿的掌心貼上男人側臉,力道時輕時重,很霸道地一頓揉捏。
捉住她纖細的腕骨,沈樞低低道:“祖宗,安分點,一會兒就到家了。”
又是一節沒多少自主意識的嘤咛輕哼,她将臉頰貼上了他鎖骨下兩寸的位置,緊挨着心髒。
安靜了還沒幾秒,幼貓似的口吻便四散傳來:“回到家我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沈樞啞然,細細地将她散亂的發絲捋順:“嗯,都聽你的。”
她的酒品,他深有體會。
可沒想到還能次次都被刷新見識。
剛從玄關走出,襯衣的領口就被硬生生拽住。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他順勢壓低上首,額頭輕飄飄地靠近,還沒開口說什麽,他就又被她堵到了牆邊。
頭一回遇到這麽霸道蠻橫不講理的牆咚,沈樞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她,視線落在她臉頰兩側的粉嫩酡紅,眼底情緒微動。
“沈伽藍。”
她脆生生地喊了聲。
沈樞揚眉,很給面子地應道:“嗯,在呢,沈太太什麽打算?”
才不理會他半揶揄玩鬧的口吻,喬知懿也不啰嗦,一只手去扶他後腦,逼着他低下頭和自己接吻。
明明是男高女低的站位,她卻完完全全地占據主導地位。
說是強吻也不為過。
齒縫間溢出斷斷續續的哼唧嘤咛,喬知懿心跳亂作一團,裏面蹦跶得歡實,外面又慘遭揉捏成各路形色,一時間沒了自我。
趁着換氣的間隙,她用破碎的氣音道:“我要上/你。”
沈樞笑了。
能把這種話講得這麽理直氣壯且直白,果然還得是喬大小姐才能做得到。
前腳剛說完,喬知懿就又立刻擡起一只手去解他襯衣扣,一顆接着一顆,動作生澀,快狠準只占了第一個字。
“唔……”
唇瓣又被他銜住,她昂着下巴,懵懂地應下新一輪攻勢。
舌尖被他吮得發麻,托了酒精割據理智領地的福,她不僅不讨厭、不抗拒,甚至随着他更進一步地加重力道搜,愈加期待他的接下來。
随着襯衣正面完全被撩開,她的掌心也開始馬不停蹄地往裏面探,水蛇一般貼上他腰腹,指尖來回點動,彈琴似的。
哼哼唧唧地回應着他的吻,僅存的清醒神經線連接着聽力。
一節短促清脆的“啪嗒”聲在很近的位置響起。
沈樞一只手按在皮帶扣,笑意沉沉:“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他一把扶上她的腰臀,讓她像個小考拉一樣纏住自己。
腳尖方向不是前往卧室的樓梯,而是不遠處的沙發。
感受着懷中人的顫栗,沈樞略顯無奈,失笑道:“小流氓,放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