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33、第 33 章
幾位公子的心思沈世倫自然不知道,他補完覺,剛醒便得到吳伯送來的消息,萬孝儒已經去聽過《西廂記》了,他讓吳伯轉告沈世倫,他們的交易他應下了。
沈世倫并不意外,招手讓小順子過來,吩咐他去打聽白太傅的喜好,然後将打聽到的消息告訴萬孝儒。
旁人打聽不到的消息,對小順子來說沒什麽難度,白太傅一直在宮中教導乾興帝,若說誰對他最了解,肯定是宮裏的宮人,而小順子認識最多的恰好就是宮裏的太監。
剩下的事,便不需要沈世倫操心了,長公主那邊一旦确定萬孝儒可用,肯定會告訴乾興帝和白太傅。
白太傅在審卷時,發現一份文采極佳,又貼和他心意的文章,自會多一絲好感,而這人又恰好是長公主和乾興帝看中的人……
嗯,這會元若不是萬孝儒,天理都難容!
……
雕版印刷術的實驗進行得很順利,目前已經可以清晰地在紙上印出想要的文字。
白太傅那邊也進行得很順利,這一次為了防止考題洩露,所有出題的人在科考前不允許離開,一日三餐都有專門的人送過來。
同時為了迷惑左相,乾興帝故意透漏一個消息,他有意以白太傅為首,召集一群人修書,将所有的書籍彙總起來,并且不局限于儒家典籍。
這一行為一旦完成,将會是一項很重大的文化工程,對後世有很大的幫助,同時乾興帝以及修書的人都會被載入史冊。
文武百官都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因此白太傅閉關修書,也在情理之中,以此遮掩白太傅重新出題的事情正合适。
長秋殿
“修書?”
沈世倫得知此事時,正将長公主攬在懷裏,給她剝橘子,親自喂到她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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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已經過了一開始的不适應,坦然地張嘴吃下沈世倫遞過來的橘子,點頭道:“旭兒早有修書的念頭,現在不過是提前提出來罷了。”
長公主和白太傅為何都認為乾興帝有明君之資,就是因為乾興帝他一心想着百姓和乾朝的未來。
常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把百姓放在心裏的皇帝又豈會不是明君。
沈世倫深以為然,僅憑修書一事
乾興帝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會低。
在前世,清朝乾隆帝興文字獄害死不少飽學之士,還特別敗家,揮霍掉祖宗留下來的家業,最後只給嘉慶留下一個空殼子,可即便這樣,因為他大力支持修《四庫全書》,他在大衆心中的形象還是偏好一些的,當然了,那只是對于一知半解的人來說。
多少有些了解歷史的人都知道乾隆修《四庫全書》,毀書勝于修書,而且他的本意也是鏟除異己,只是這件事暫且不論,乾隆還是在修書一事上獲得了名聲。
後人,對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總是留戀的。
秦始皇一統六國,統一文字,統一度量衡,這是何等的偉大,可對于大多數國人來說,他們記住秦始皇更多的是他焚書坑儒。
可見,書籍對人的重要性。
乾興帝此舉一旦進行下去,他得到的将會是整個乾朝的民心,并非只有讀書人。
只不過,這樣一來,乾興帝将會盡攬民心,左相會坐視不理?
“左相沒有反對?”
長公主蹙眉,“怎麽會不反對,修書需要向民間征書,左相認為旭兒親政不久,在民間不足,難免會引起百姓的抵觸,他建議旭兒晚幾年再提此事。”
其實這也是乾興帝的顧慮,所以他之前也是打算遲幾年再說,只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左相提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最後争執的結果是……”
“自然是暫時擱置,不過,旭兒提出将工部右郎中升為工部侍郎,左相并沒反對。”
說起這話,長公主沒有一絲郁悶,反而隐隐有些高興。
沈世倫失笑,能不高興嗎,乾興帝本來就沒打算現在便開始修書,不過是為了替白太傅打掩護,結果白賺了一個工部侍郎,擱誰都得高興。
不過乾興帝确實挺可憐的,明明他才是皇帝,結果提拔自己人還要經過左相同意。
想到這兒,沈世倫又想那位跟透明人似的右相,問道:“右相是真病還是假病?”
長公主聞言一愣,神情有些複雜,道:“右相是三朝元老,确實年事已高,不想再插手朝堂之事,實際上,他已經向旭兒遞過幾次請求致仕的折子了,只是被旭兒壓下了。”
乾興帝需要右相來制衡左相
如果右相致仕,現如今的朝堂還沒有人有資格接替他的位置,到時候真的就是左相一家獨大了。
所以,哪怕右相一直告病不上朝,乾興帝也不能放他告老還鄉。
沈世倫清楚右相的心思,他這是不想介入左相和乾興帝的争鬥,他這只老狐貍是想全身而退,“右相的子嗣難道不曾入仕?”
按理說人老了總是要替後輩打算的。
長公主的眼神更加複雜了,“右相只有一子入仕,不過并非是文官,而是武将。”
乾朝是以絕對的武力建國的,武将的晉升有嚴格的軍功爵制,不存在投機取巧。
沈世倫:“……”有這麽省心的家人,右相還真是好福氣啊。
這樣一來,右相是不大可能被争取過來的了。
……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已經進入三月,白太傅的考題已經出完了,現在正在緊張地雕刻木版,長公主怕有人漏題,派了一隊侍衛,一天十二個時辰監視,務必确定沒有一人和外人接觸。
對于雕版印刷術來說,最困難的一步便是雕刻木版,只要雕錯一個字,就需要重來,容不得人不小心。
雕刻木版是技術活,沈世倫幫不上什麽忙,甚至為了避嫌,他都沒有詢問地址,反正主意他已經出了,結果什麽樣就看長公主等人的努力了。
三月十五日,科舉照常進行。
萬孝儒和幾個同鄉一同來到貢院,幾人都有些緊張。
“這幾日我沒睡一個好覺,總是夢到自己落榜了,然後被吓醒就睡不着了。”
“我也是,不僅睡不着,看書也看不進去一個字,心情特別煩躁。”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對科考的期待和恐懼。
下一刻,有人低聲道:“我前幾日見到錢兄,他看起來精神不錯,一點也不緊張,看到我還有心情問我要不要去喝酒。”
“真的假的?”其他人有些不相信。
錢圖家雖然有錢,可論學識,這裏的人自認都比他強。
“估計是裝的,你知道他那人最好面子了。”
這話倒是得到了幾人的認同,錢圖向來喜歡在他們面前顯擺,以體現自己的優越感。
萬孝儒聽着幾人的話,目光一閃,想起之前那位
沈公子說的話,暗自猜測錢圖身上必定發生了什麽事。
在進貢院時,萬孝儒恰好碰到了錢圖,他看到萬孝儒一臉笑容,意味深長道:“我昨日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他說我這幾日運氣極好,或許在榜上的名次能超過萬兄也不一定。”
話畢,錢圖擡腳走進貢院,萬孝儒看着他的背影,眼光幽深,倒是他身後的那幾位同鄉聽到錢圖的話,眼中都閃過一絲鄙夷,那家夥怕不是吃錯藥了。
超過萬孝儒,下輩子都不可能!
有句話說得很對,一旦一個人超過你太多,就生不出嫉妒之心了。
對于歸德府的考生來說,萬孝儒便是如此。
他們一點也不嫉妒萬孝儒,甚至他們都希望萬孝儒可以中狀元,為他們歸德府争光。
咣!
随着一聲聲響,貢院的大門關閉,所有的考生都待在自己的小屋內坐好,等他們再出來,就得是三天後了。
緊接着,貢院一陣鑼聲響起,考試開始了。
所有考生正襟危坐,從官吏手中接過試卷。
看到試卷的第一眼,很多胸有成竹,面上帶着自信笑容的考生皆是身體一僵,然後瞪大眼睛。
這……這怎麽可能!
若不是貢院不準說話,他們早已經大叫出來了。
不過,依舊有人忍不住大喊了一句,“艹,竟然敢騙老子!”
此人剛喊完就被貢院的守衛推出來,趕出貢院,取消他此次考試的資格。
有了此人的先例,很多考生都下意識地縮縮脖子,将嘴裏罵人的話咽了回去,滿頭大汗地看着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試卷,眼底滿是絕望。
白太傅聽到貢院的小插曲時,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很快三天時間過去了,緊閉三天之久的貢院大門打開,無數的考生從裏面走出來,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萬孝儒一走出來,便看到候在門口的小順子向他走過來,說道:“萬公子,我家公子有請,”同時還體貼地扶着萬孝儒的胳膊。
“多謝。”
在貢院待了三天,萬孝儒差點堅持不住,他身體本來就很瘦弱,若不是之前一個月,沈世倫讓聚德樓的人每日給他送餐,替他補充了一些營養,萬孝儒可能真會暈在考場上。
這般
一想,萬孝儒對沈世倫更加感激,不管沈世倫是為了什麽,僅僅他對自己的這份心意,萬孝儒便願意記下這個人情。
上了馬車,萬孝儒拱手道:“多謝沈兄。”
多餘的話不用說,他會自己記在心裏。
沈世倫擺手,道:“萬兄客氣,想必萬兄已經胸有成竹了吧。”
萬孝儒雖然精神不好,可眼神一如既往地明亮,不,應該說,更加明亮了。
萬孝儒也不再謙虛,笑道:“還要多謝沈兄提供的消息。”
對于考生來說,文章的風格合不合考官的心意,比文章內容還重要,哪怕白太傅為人公正,也不例外。
沈世倫見此,勾唇輕笑,“那接下來就仰仗萬兄了。”
“萬某自當盡力而為。”
……
放榜時間暫定為四月初十,距今還有十幾日的時間,雖擔憂成績,可總比考之前好多了,來聚德樓的士子也變多了。
“聽說在開考時有人因大聲說話被趕出考場了?”當初發生這事時,此人離得比較遠,還是事後聽人提起的。
“可不是,十年寒窗苦讀,便是為了這一天,竟然如此控制不住自己,自斷前程,”知道的人紛紛搖頭嘆氣,他們身為考生,最明白備考的艱辛和需要付出的努力。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因考完了,心情放松,說得比較興起,絲毫沒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人的臉色越來越差。
此人瘦長臉,微微有些胖,他叫馬成永,家境殷實,父母皆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馬成永受父母影響,自是萬般努力。
可有些人天生就比旁人愚鈍,馬成永付出的努力遠超過同齡人,可他得到的回報卻是和同齡人相當甚至不如。
僥幸中舉,已經是馬成永很努力的結果,這次會試其實他沒有半分信心,不過是想着考一次,感受一下會試的氛圍。
可沒想到,在一個多月前,他偶然看到有一中年男人在秘密接觸一些考生,而他們大多都是出身富戶或者名門。
馬成永雖不知道是什麽事,可他猜測肯定不會是壞事,他打算主動去接觸那中年男人,或許會對他有好處。
馬成永雖然家境殷實,但家裏只是開了幾家米鋪,根本比不得那些富商。
中年男人一開始并沒有看中馬成永,可馬成永主動找過來,中年男人并不介意多賺一份錢,便把考題賣給了他。
馬成永看着手中的考題,眼眶微紅,心髒跳得很快,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可能止步于舉人了,沒想到柳暗花明,讓他又看到了希望。
中年男人向這麽多家中有錢有權的人賣這份考題,馬成永相信他還沒這麽大的膽子敢糊弄這麽多人,那這份考題的真實性便可以确認了。
馬成永和其他買到考題的人一樣,面上不露聲色,暗地裏卻是将考題拆開,每一道都尋不同的人答題。
因為心裏既興奮又緊張,馬成永根本沒心情繼續溫書,他一門心思背考題的答案,本來覺得自己根本上不了榜,現在卻在想或許自己能考個好名次。
懷揣着這份希望,馬成永進了貢院,在拿到試卷的那一刻,他傻眼了,他快速地将試卷翻看了好幾遍,額頭上的細汗越冒越多,手指不停地顫抖。
不一樣,全都不一樣!
甚至因為他只顧着背答案,沒有溫書,這上面的題他沒一道是完全有信心的。
然後馬成永崩潰了,才會不顧考場規則喊出那句“竟然敢騙老子”。
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更不會絕望,馬成永這幾日的神情都恍恍惚惚的,現在又聽到旁人讨論他,語氣中帶着不屑嘲諷,也有憐憫可惜。
馬成永握緊拳頭,臉色變得猙獰,都是那賣考題的人害了他,若不是他騙人,他不可能這麽狼狽,被人肆意嘲笑。
更重要的是,他滿懷希望以為自己能考中,卻落到現在這個局面,他如何受得了?
二樓雅間
沈世倫呷了口茶,目光落在馬成永身上,道:“盯緊此人,找機會引那掮客和他見面,另外,讓已經買通的那幾人随時待命。”
沈世倫勾勾唇,本以為要到放榜後此事才會被激發,可有了馬成永這個異數,或許不用等太久。
那掮客一直在沈世倫的監視中,那人是出了名的賭徒,不管有多少錢,他都會輸得一幹二淨,想要引他出來,易如反掌。
三日後,建平縣縣衙接到報案,說有幾人當衆打架,其中一人被打得鼻子都歪了,情況十分惡劣。
因為建平城
太大了,不方便管理,在立國之初,建平城就被劃分為兩部分,以皇宮正對着的那條大街為界,以西為建平縣,以東為長遠縣。
這起打架事件發生在建平城西側,自是歸建平縣處理。
一般百姓的事都是由兩縣縣衙處理,只有涉及到官員或者情況太嚴重的,才會送往刑部。
建平縣令派出衙役,很快便把打架的幾人帶回來,建平縣令一看,呵,這哪裏是打架啊,分明是群毆。
那幾個書生打扮的人除了衣衫淩亂一些外,一點事都沒有,可穿着粗布麻衫的中年人看起來就慘多了,臉上滿是血,衣服上也有好幾個腳印,甚至頭發都被人薅下來不少。
建平縣令還是第一次見男人打架這麽激烈的,竟然還學女人薅頭發,這得是多大仇啊。
建平縣令幹咳兩聲,收回思緒,一拍驚堂木,揚聲道:“堂下何人?”
幾個人乖乖地報上自己的名字,其中就有那馬成永。
“爾等為何當街滋事,罔顧本朝律法?”
吳六,也就是那中年男人頓時哭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這幾人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不說就把小人打了一頓。”
吳六低頭哭訴,目光卻是一陣閃爍,其實他記得馬成永,也知道對方為何揍他,因為馬成永一邊揍他一邊罵“竟然敢騙我”。
吳六雖然不知道哪裏出錯了,可有一點吳六很确定,馬成永絕對不敢說出緣由。
既然如此,吳六的心思就活躍了,他可不能白挨一頓打,正好現在手頭沒錢,可以訛一筆。
建平縣令一聽,眉頭緊皺,看向馬成永幾人,“吳六所言可是事實?”
馬成永沉着臉,他剛才看到吳六,一個沖動就上去了,可現在理智恢複,确實如吳六所想的,他不敢說出緣由。
他現在只是沒能參加這次會試,可如果說出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參加了,這樣的代價他承受不了。
“回大人的話,是事……”最後一個“實”字還沒說出來。
就被身後一人打斷了,此人一臉怒火,道:“大人,此人是一派胡言,我等皆是此次會試的考生,此人曾在會試前,向我們賣會試的考題,我等信以為真買了,不過真等到
考試時,我等卻發現這考題是假的,此人用此騙局,獲得大量錢財,不能輕饒他啊大人。”
聽到這話,建平縣令,吳六以及馬成永都震驚地看着此人。
馬成永瞪大眼睛,他怎麽敢?這是自毀前程啊!
吳六冷汗直冒,他沒想到真有人敢說,可是不對啊,他壓根就沒見過此人啊。
建平縣令已經傻眼了,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打架事件,怎麽會扯出買賣考題的事情?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為何要讓他承受不該承受的壓力。
與此同時,那書生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衙役,讓他上交給建平縣令,道:“大人,這便是吳六騙我等買的考題。”
建平縣令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紙張,竟然還有物證?
再定睛一看,嗯,這份假考題出得還挺有水準的,和真的考題一般無二,尤其是最後這道題,出得很有意義。
建平縣令也是從萬千考生中殺出來的,學問自是不差,他一看便知,出這份考題的人內有乾坤,絕非常人。
涉及到會試考題洩露,不論真假,這已經不是他建平縣令可以管的事情了,正打算讓人将他們暫且收押,擇日移交刑部處理時,突然一個衙役跑過來,低聲在他耳邊嘀咕兩句。
建平縣令聽完,臉色一變,連忙起身走到堂下,這時,一個穿着翠綠色衣裙的圓臉女子在衙役的帶領下走進來。
正待旁人猜測此人是誰時,只見建平縣令面上已經帶着笑意,拱手道:“下官見過翠沫姑娘。”
來人正是翠沫!
翠沫擺手,依舊是笑嘻嘻,人畜無害的樣子,可說出的話卻是讓建平縣令冷汗直冒。
“大人客氣了,公主聽聞有人膽敢買賣會試考題,十分憤怒,命奴婢親自将人壓往刑部候審,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建平縣令心裏一咯噔,此事他才剛剛知曉,長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為官多年,建平縣令敏感地察覺到此事并不簡單,更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可以參與的,于是,毫不猶豫道:“理應如此。”
翠沫笑道:“多謝大人體諒,”同時一揮手,十幾個身穿盔甲的侍衛走進來,将吳六等人押出縣衙。
等衆人離開,建平縣令輕噓了口氣,還好
他明智,并未搪塞,要不然他的官帽可能就不保了。
本來看來得只有翠沫一人,建平縣令還以為長公主的性子收斂了,直到看到那十幾個侍衛出來,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長公主便是長公主,哪怕離開朝堂不再輔政,她依舊是霸道肆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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