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55、第 55 章
眼前的趙志新并沒有沈世倫想象中蓬頭垢面的樣子。
沈世倫問道:“趙兄有何打算?”
趙志新并未回答,反而問道:“沈兄可知柔兒在何處?”眼中帶着掩飾不住的希冀。
沈世倫聞言,饒有興趣道:“趙兄何出此言?”
“在下打聽過,家父派出去的護衛,一個都不曾回來,亂葬崗也沒有柔兒的屍體,在下便心存幾分僥幸,柔兒或許還活着,而有能力在家父手中救下柔兒的人,只有殿下。”
長公主颔首,本就不打算隐瞞他,道:“王姑娘現在很安全,趙公子若想見她,本宮可命人帶你去見她。”
“多謝殿下美意,只要柔兒安全便好,”趙志新拒絕了長公主的提議,他想把事情處理完後,再去見她。
沈世倫請趙志新坐下,道:“現在趙兄可以說說你的打算了吧?”
“在下會帶柔兒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趙志新終于下定了決心,左相已經完全傷透了他的心。
沈世倫聞言并不意外,坦言道:“趙兄應該很清楚殿下的打算,我們會竭盡全力幫助趙兄和王姑娘離開建平,另外王姑娘的贖身銀子,我們不會短缺半分。”
趙志新沒想到沈世倫會想得如此周到,感激道:“多謝沈兄。”
幽雲閣在王柔頭投無路之際收留了她,雖幽雲閣的名聲不好,可在王柔心裏,卻是她的第二個家,若是一聲不響地離開,王柔必定會愧疚,沈世倫的處理恰到好處。
沈世倫微微一笑,“趙兄不必多禮,”然後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會意,沖翠沫使個眼色,翠沫便上前一步,從袖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以及幾兩碎銀子放在趙志新面前。
“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趙兄現如今手中想必并不寬裕,這是殿下的小小心意,還請趙兄收下,相信以趙兄的才學,待站穩腳跟,必定不會為這黃白之物擔憂,”沈世倫言辭切切,眼神真誠,并無羞辱輕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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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志新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只猶豫一瞬,便收下了,王柔的贖身銀子都是沈世倫代出,這一百兩銀子也就沒什麽好推辭的了。
至此,雙方算是談妥
了,趙志新也不多待,想要去尋王柔,他打算趁夜離開,以免夜長夢多。
在離開前,趙志新看向長公主,拱手行禮,道:“殿下,草民有負皇恩,自知無顏求得殿下原諒,今後草民會在他處見證我朝的赫赫天威。”
他讀書明理,只差一步便可入朝為官,只是他過于愚孝,為了孝義,辜負了皇恩,成了不忠之人。
長公主聞言,溫聲道:“趙公子既已選擇離開,便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吧。”
過往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建平南郊,或許有殿下想要的答案。”
說完最後一句話,趙志新再次被蒙上眼睛,影衛為了以防萬一,特意帶他轉了幾圈方才離開。
沈世倫和長公主對視一眼,皆知趙志新的意思,他們想要知道無非是左相練兵之地。
沒想到救了趙志新,竟然還有意外收獲,雖然南郊這個範圍也不小,可總算有了些線索。
想起剛才的事情,沈世倫收斂笑意,郁悶道:“殿下,我總覺得剛才不夠霸氣。”
“怎麽個說法?”
“剛才就應該我拿銀子給趙兄,然後再說那一番話,才夠霸氣。”
“哦,那你剛才為何不那麽做?”
沈世倫不好意思道:“我的銀子花得差不多了,身上已經沒多少銀子了。”
長公主眸子微眯,總感覺他話裏有話,挑眉道:“你想說什麽?”
沈世倫讪讪一笑,道:“殿下,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以後聚德樓每月的收益,留半成給我?”
雖說把錢都交給長公主,是他的決定,現在又後悔,多少有些不地道,可是袖中有錢,心裏不慌,為了讓自己心裏不慌,面子什麽的都要先讓道。
長公主這才明白沈世倫的意思,戲谑道:“你這是後悔把銀子交給本宮了?”
“沒有,”沈世倫搖頭,“絕對沒有,就是讓我去賬房領銀子,心裏怪怪的。”
“那簡單,以後讓翠沫給你銀子,”長公主很善解人意地提了解決之法。
可這并不是沈世倫想要的,他看看長公主,小心翼翼道:“還是自己拿着銀子,心裏比較舒服,半成如果太多,那半成的半成也行。”
聚德樓每月的收益可不是小數目,半成的半成也不少,
只要沒有什麽需要用大錢的地方,沈世倫絕對夠花。
長公主聞言,沉默片刻,眼眸低下,看不清情緒,道:“既然你不想讓本宮替你掌管銀子,改日讓翠濃将賬本還給你便是。”
咦?
沈世倫愣住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見長公主說完便起身要走,沈世倫連忙跟着站起來,解釋道:“殿下,我沒有那麽想。”
“好了,不用說了,此事便這麽定了,本宮還輕松很多。”
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雖由翠濃管理,可每月都需要向長公主彙報一次,還有公主府那些産業的管事也要來彙報店鋪的情況,所以每月月底是長公主最忙的時候,只是核對賬簿便要忙上幾日。
長公主似乎是認真的,面上沒有任何情緒,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可沈世倫卻是一慌,道:“我不要。”
長公主腳步一頓,擡頭看向他。
沈世倫暫時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耍賴道:“殿下明明答應幫我管的,怎可反悔,豈不是言而無信?”
“莫要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說跟別人要銀子太麻煩,不如自己拿着。”
沈世倫聞言一噎,然後梗着脖子解釋道:“我剛才那是胡說八道,我就喜歡跟殿下要銀子,自己拿着太重,我還年輕,萬一被銀子壓得長不高就不好了。”
噗嗤!
聽到沈世倫這歪理,翠沫忍不住笑了,長公主也彎了彎唇,問道:“這可是你說得?”
“嗯,我說得。”
“以後不能反悔,”
“絕對不反悔。”
“那行,”長公主走向暗道。
沈世倫見此一怔,不都是說好了嘛,長公主怎麽還是要走。
見他愣着不動,長公主挑眉道:“都這麽晚了,還不回府休息,你愣着做什麽?”
沈世倫:“……”
所以剛剛長公主只是想回府睡覺,并不是在生氣?
沈世倫只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想穿回去把自己剛才說的話收回來,就沒見過這麽坑自己的。
長公主餘光瞥見沈世倫生無可戀的眼神,眼底染上幾分笑意,她剛才就是故意逗沈世倫的。
若是之前,沈世倫想要把錢要回去,長公主絕對二話不說就給他,畢竟那本來就是他的銀子。
可自從得知沈世倫去過
幽雲閣後,哼哼,長公主恨不得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沈世倫是潔身自好,但架不住他有一個不靠譜的朋友,長公主自是要防着。
回到寝殿,兩人沐浴更衣後,躺在床上,沈世倫還在懊惱,感覺自己錯過了唯一一次給自己争取小金庫的機會。
長公主因為身上來了月事,沒有靠在他懷裏,生怕惹得他睡不着覺,也不曾注意沈世倫的情緒,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而沈世倫心疼自己飛走的銀子,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第二日沈世倫很正常地起晚了,和長公主差不多時間醒來,待兩人用完早膳,沈世倫才完全清醒,問道:“今日可是趙府娶親的大日子,現在如何了?”
翠沫答道:“趙府的迎親隊伍已經候在府外,只可惜新郎遲遲不曾露面。”
長公主和沈世倫對視一眼,皆笑了,新郎是不可能出現的,現如今他們已經離開建平城,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想起答應趙志新的事,沈世倫讓翠沫将王柔的贖身銀子準備好,到時随便找一人送去幽雲閣就是。
趙府
此時趙府已經亂成一鍋粥,左相大發雷霆,派出所有護衛去找趙志新。
今日本是趙志新成親的日子,一大早趙府的下人便将趙志新要穿的喜服送過來,打算服侍他更衣。
結果在房間內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趙志新,這時下人才漸漸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禀告左相。
左相得知趙志新不見了,第一個想法就是他肯定謀劃已久,故意裝瘋賣傻,麻痹所有人的雙眼,然後偷偷溜出府。
恐怕王柔出事的消息都不一定是真的,或許是趙志新算計好,給他唱得一出戲。
左相自以為相通了所有的事情,氣得火冒三丈,外面的迎親隊伍還在等着,新郎卻不見了,這讓他顏面何存,更加不知道如何跟永寧王解釋。
若是一個處理不好,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偏偏這時還雪上加霜,小厮進來說道:“老爺,因為府裏耽誤的時間太長,外面皆在傳大少爺因為不想娶雲陽郡主,逃親了。”
左相聞言大驚,消息怎麽傳得這麽快,他們發現趙志新不見不過才一個時辰,外面的迎親隊伍等了
不到兩刻鐘,按理說還有時間。
左相面色陰晴不定,流言傳開也需要時間,很明顯是有人在搞鬼。
“大少爺找到了嗎??”
管家搖頭,道:“沒有,建平太大,短時間根本搜不過來,而且還不确定大少爺是否還在城內。”
“肯定還在,”左相道。
昨晚府裏的下人還曾見趙志新,那會兒已經宵禁,而他們發現趙志新不見時,時間還早,城門還未打開,左相第一時間派人去城門口守着。
在左相看來,趙志新不可能離開建平。
“讓人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左相厲聲道,趙志新逃走,已經耗盡了左相對他僅剩的那一點父子情,若是趙志新不想回來,那就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很明顯,左相這話是讓護衛不必有所顧忌。
管家身體一一顫,随後恭聲應下,左相的主意誰也無法改變。
一旁的趙志誠見他大哥自尋死路,心裏鄙夷,只知道鬧騰,一點也不為父親着想。
“爹,您別生氣,兒子讓廚房為您炖了湯,先喝點湯暖暖身子,其他的容後再說,”趙志誠乖巧道。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左相本來就偏心小兒子,現在聽到趙志誠關心的話,又想到不知道在哪裏的趙志新,心裏對小兒子更是偏愛,面色緩和下來,溫聲道:“為父知道誠兒孝順,你今日特意為那畜生早起,想必不曾睡好,先回去休息吧。”
趙志誠确實挺困的,他昨日和那些纨绔朋友玩到很晚才回來,若不是今日是趙志新的好日子,他不出現必定被人诟病,他現在肯定還在蒙頭大睡。
現在聽到左相這般說,也不推辭,再次關心左相一番,讓他記得喝湯,便轉身回房休息。
至于趙志新,他是死是活與他何幹。
左相又加派人手去找趙志新,和永寧王的親事是他費盡心思謀劃來的,他不想輕易放棄,若是能及時找到趙志新,管他情不情願,直接綁他去成親。
只是事與願違,左相已經将能派的人全部派出去,還是沒找到趙志新,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就不曾有人見過趙志新。
左相懷疑他和王柔在一起,特意讓護衛搜尋時,注意一男一女的組合,還是不曾有任何發
現。
眼看着吉時已過,左相沒有辦法,只得有氣無力地讓人備車,他要去永寧王府,這親事顯然是結不成了,可不能再結怨了。
幽雲閣
一個穿着粗布麻衫的男童走進來,看上去只有七八歲,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富麗堂皇的裝飾,滴溜溜的大眼睛亂轉,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有些目不暇接。
“站住,”幽雲閣的小厮看到他,皺眉道:“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出去。”
小童見此,身體一縮,有些害怕,将手中的信封塞到小厮手裏,便飛快地跑了出去。
小厮看向手中的信封,便知可能有事,他不敢擅自打開,連忙去尋找管事。
管事打開信封,裏面只有一張紙條,和五千兩的銀票。
紙條上着一句話:自此以後,王柔和幽雲閣互不相幹。
很明顯,這五千兩是為王柔贖身的銀子,王柔在幽雲閣的名氣并不高,這五千兩為王柔贖身綽綽有餘。
管事沒想到他們前幾日還以為王柔出了意外,今日便有人為她贖身,莫非是那位趙公子?
可是不對啊,趙公子今日要迎娶雲陽郡主,此事在建平人盡皆知。
一時之間,管事有些摸不清頭緒,直到偶然聽到幾人小聲交談,說左相嫡長子逃親了,至今不知去向,他才恍然大悟,同時将此事壓在心底,只當不知此事。
如那紙條中所說,王柔與他們幽雲閣再不相幹。
而左相那邊,他剛進永寧王府,還不曾解釋一句,便讓人轟了出來,永寧王一點顏面都不給左相,罵罵咧咧道:“趙林江,你耍本王玩呢,本王好好的女兒,容不得你們趙家這般侮辱,滾,趕緊給本王滾。”
趙志新逃親的事早就傳開,永寧王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雲陽郡主哪裏受得了這般屈辱,把左相一家全恨上了,不停地在永寧王面前哭訴,還說被人這般羞辱,她不如死了算了。
把永寧王吓得夠嗆,連忙安慰她,同時對左相這麽不地道的行為很是氣憤,為了給雲陽郡主出氣,這才做出當衆将左相趕出王府的行為。
他兒子羞辱他女兒,那他就折辱左相,禮尚往來,兩不相欠。
左相最愛面子,本來還想和永寧王好好解釋,盡量
不破壞兩家的關系,誰曾想永寧王這麽極端,一點餘地都不留,左相氣得直接回府,暗自恨上永寧王,暗道等以後……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不過,左相更恨趙志新,若不是他,他怎麽會受如此奇恥大辱。
既然事情已經傳開,再遮掩只是徒添笑話,左相索性直接讓縣衙的人幫忙找趙志新。
不過,他的理由自然不是趙志新逃親了,而是有賊人綁架了趙志新,如此一來才有正當理由讓衙門出手,要不然左相即便官職再高,也不能拿衙門的人當免費勞動力。
左相不停地想找到那個逆子後,他該如何處置他,第一件事就是當着他的面,處死那個青樓女子,既然那個逆子為了那女人敢逃親,他便讓他看看逃親的後果。
左相憋了一肚子氣,就等着找到趙志新後,一股腦兒地全撒在他身上,可是兩個衙門的全部衙役,外加趙府的護衛一起找人,找了一天一夜,恨不得将建平掘地三尺,可愣是連趙志新的人影都沒看到。
最後,建平和長遠兩個縣衙的縣令皆道:“相爺,動用如此多的人力還不曾找到令公子,想必他已不在建平城內。”
左相本來堅定趙志新還在城內,可現在他也不确定了,揮手讓人送兩位縣令離開,同時讓人去打聽昨晚看守城門的守将是誰。
不過片刻,管家便來報,“老爺,東門,南門和北門都有我們的人,他們皆道不曾見有人出城,只有西門守将是長公主殿下之前提拔的人,他手下的兵士皆是他的心腹,雖說他們也道不曾有人出城,但并不可信。”
“長公主!”左相臉色陰沉,咬牙切齒。
他早該想到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從趙府帶走趙志新,還能讓他找不到人,除了長公主還有人誰能做的,她手中的影衛皆是由皇室秘密培養,任何暗衛都比不過。
管家看看左相的臉色,猶豫了下,還是說道:“老奴還調查到,大少爺之前還曾和公主府那個頗受寵的面首見過幾次面。”
這是當初調查趙志新時查到的,只是當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王柔身上,不曾注意,現在趙志誠疑似被長公主的人帶走,這件事也就被管家想起來。
如此一來,幾乎可
以板上釘釘了,就是長公主從中作梗。
左相目光冰冷,冷笑道:“老夫就說小皇帝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老夫和永寧王府的親事,原來是打着背地裏使陰招的主意,堂堂一國之君,竟用這等手段,還真是上不得臺面。”
管家沉默不語,左相這是氣極了,口不擇言,只要能達到目的,使用何種手段都無傷大雅,左相用的手段也不少。
左相确實氣得狠了,許久不曾犯的頭痛病又犯了,久久不能入睡,府上折騰了半夜,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一直到後半夜才安靜下來。
次日,左相夫人擔心左相的身體,讓他告病休息一日。
左相卻是斷然拒絕,“本相絕對不會讓小皇帝看本相的笑話,”然後強忍着疲憊,精神不佳地去上早朝了。
然後他就後悔了。
朝堂上,乾興帝絲毫不給左相面子,厲聲呵斥他教子不嚴,竟然讓永寧王受如此羞辱。
“趙愛卿,永寧王為朝廷鎮守邊境,乃是有功之人,朕念在你是老臣,答應了令公子和雲陽郡主的婚事,這是對你的信任,你便是這般對待朕的信任的?”
一番劈頭蓋臉的訓斥下來,把左相訓斥得特別憋屈,他特別想說若不是你們使陰招,私下裏把他兒子帶走,哪裏會有如今的局面。
只是左相沒有絲毫證據,而且公然指責皇帝這等事,哪怕左相再嚣張也不能做。
于是,左相只能壓着火,不停地請罪。
乾興帝龍顏大怒,怒火豈會那麽容易消散,不僅訓斥了左相,還訓斥了建平的守将,竟然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城。
左相位高權重,乾興帝不好處置,可建平守衛統領就沒那麽幸運了,直接被乾興帝降了一級,罰俸半年,同時,建平守衛統領的職位由副将暫時擔任。
乾興帝這套組合拳打下來,把朝臣都打懵了,可他們又不能反對什麽,那位新上任的守衛統領是還在家養病的右相的人,并非乾興帝的嫡系。
乾興帝這麽做,怎麽看都像是替永寧王出氣,若說有一點徇私的跡象,便是之前的守衛統領和左相有點關系,但并不是太親近。
看來皇上是真的為永寧王出氣,衆大臣紛紛猜測道。
左相卻是要氣吐血了,在外人眼中,守衛統領和左相的關系并不是太親近,可實際上早在幾年前,那人就已經是左相的人,只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未曾暴露。
乾興帝這一拳,可真是打得左相心肝疼,再加上他本就精神不佳,現在這麽一氣,直接被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