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電話結束,葛漾漾盯着通話結束的頁面發愣,旁邊的李霆見她久久沒說話,合起了手裏的合同書。
“剛剛那個電話聽着有些耳熟,像個熟人。”
葛漾漾偏頭看他,“是我發小,叫陳浪。”
李霆挑了挑眉,“哦——”
“怪不得那麽耳熟呢。”
葛漾漾:“李總和陳浪認識”
李霆笑了笑,閑适的交疊着腿,手指敲打在膝蓋處。
“認識,大學四年住一個宿舍。”
葛漾漾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世界這麽小,身邊人都有絲絲縷縷的聯系。
“那可真是巧了,沒想到大家彼此都認識。”
李霆:“大學畢業後,陳浪留在了京府,有挺長時間沒見了,這次他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得讓他這個大忙人抽空跟我聚聚。”
葛漾漾笑了下:“他這幾年是很少回來。”
李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西裝褲光滑的布料,似是在回憶:“他挺不容易的,大學時期又忙着學業,還要出去兼職賺打工費,淩晨才回來,早上六點就出去了,忙的整天不見人。”
葛漾漾眸子縮了下,她不解的問道:“他為什麽要兼職”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這麽忙。
李霆笑了下:“這事兒也不好多問,畢竟是人家私事,後面寝室聚會,喝了酒才說了這麽幾句出來,大概就是上了大學他爸媽就離婚了,後來他媽又查出了病,需要一大筆錢治,家裏的積蓄都花了,讀書的一切費用只能由陳浪自己承擔。”
Advertisement
聽到這裏,葛漾漾的手指不由的攥緊了裙子,指節泛白,她從來沒有聽陳浪說起過,高中畢業,他們去了一南一北,聯系都變得少了,寥寥的幾個電話他都顯得那麽匆忙,那時她以為是他有了戀情,沒有時間來搭理自己了,所以賭氣的不再跟他有過多的聯系,原來,竟然是因為這個。
李霆:“畢業那會兒,他成績優異,各方面都很優秀,拿了一家不錯的京府外企offer,結果,你猜怎麽着”
他偏頭來看葛漾漾,她的臉色變得微白,顯得有些不好看。
“發生了什麽”
李霆微微一嘆,卻又覺得平常:“他那個offer位置被人擠了,學校裏另外一個有家世背景的頂了他這個位置,他沒能成功入職,反而錯過了校招會,沒拿到一個好工作。”
葛漾漾不自覺的将下唇咬的泛白,她從未想過,當初在京府的陳浪這般的不容易。
“他怎麽沒回來”
李霆嗐了一聲,調整了一下坐姿:“當時我叫他跟我回迩市,我在我家公司裏給他一個好位置,畢竟大學同學一場,該幫得幫,他回來過一次,說考慮考慮,結果沒幾天就跟我說他還是想去京府闖闖,沒想到,還真讓他混出頭了,你要知道在京府那個藏龍卧虎的地方,一個沒背景沒身家的小子能走到今天這步,手段要多厲害。”
葛漾漾已經聽不清李霆後面的話了,她只是覺得可笑,當初因為年少無知,她莫名的賭氣,居然不知道當初陳浪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兩個人因此走的越來越遠。
窗外的景色已經變得熟悉,不知覺中車已經停在了景岸春和小區門口了,葛漾漾向李霆道了謝,便拉開了車門準備下車。
李霆叫住了她。
葛漾漾回頭看他,他立體的五官在車窗透進的明媚陽光中,顯得格外深邃,他沖葛漾漾笑了笑:“有件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說。”
葛漾漾停下,靜靜看着他。
李霆露出很為難的表情,“這事兒說了我挺對不住魏川的,不說吧,又覺得憋的慌,兩邊都跟我交情不錯,我還真挺難的。”
葛漾漾:“你說吧。”
李霆撇唇笑了笑:“其實在你和魏川結婚前我就見過你了,只是照片。”
葛漾漾眉頭微皺,沒理解過來。
“在陳浪的桌上,你穿着高中校服和他的合照,裏面你比了個耶,笑的很漂亮,他把這照片擺了四年。”
葛漾漾怔住了,風一吹,幾根發絲飄到了她的睫毛處,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
李霆自嘲了聲:“哎,我挺不厚道的,說這些不就是背刺我魏哥麽,但這根刺吧終究得拔出來的,不可能就這麽愈合在肉裏,大一的時候,陳浪出了趟遠門,回來在陽臺上喝了一晚上的酒,手裏就攥着那張照片,燈光挺暗的,但我看見他哭了。”
李霆說完便開車走了。
葛漾漾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消化情緒。
魏川到家的時候,看到葛漾漾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窗外的夜景從客廳的落地窗映照進來,勾勒出葛漾漾的輪廓。
“漾漾。”魏川伸手去摁燈的開關。
“別開燈。”她輕聲道。
魏川收回手,隐隐意識到了什麽,他走了過去,蹲在沙發前,握着葛漾漾冰涼的手。
“今兒是怎麽了”
葛漾漾與他平視,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今天遇見李霆了。”
“嗯。”魏川低沉道。
“他和我說了些事。”葛漾漾輕聲道,“關于陳浪的。”她并沒有打算隐瞞魏川任何事。
魏川淺笑了下,握緊她的手,如實交代道:“那我也有件事想向你坦白。”
葛漾漾擡眸看他,魏川笑了笑:“其實,媽上次住院的時候,李霆就已經告訴我他和陳浪大學同學時期的事了,漾漾。”
他緩了緩,認真的看着她:“那會兒我就知道其實陳浪一直喜歡你。”
葛漾漾凝眸靜靜的看着他。
“但我不會告訴你,作為一個男人,娶到了自己想要的女孩子,是個男人就不會放手,再說,那會兒你對我的感情并不深,我真怕結婚即是離婚。”
“所以我只字未提,沒想到人果然不能做壞事,這麽快,這顆炸彈就爆炸了。”
“你是怕我知道了會選擇他嗎”葛漾漾輕聲道。
魏川将她的手撫在自己的臉頰旁,笑了笑:“不敢賭,這事兒我還真不敢去賭,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青春期就沒我什麽事兒,我這個後來的哪有這個勇氣去比你們之間的感情。”
葛漾漾指尖輕輕的撫上他的耳廓,慢慢描摹着,“希望你不要怪我現在的低落,對陳浪的喜歡真的太久了,用了整個懵懂花季,我一直都在心裏認為他對我是沒有感情的,這個答案我從不甘,到後來的難過,最後接受,我已經将它認定為事實了,可是,現在卻來告訴我,這個答案被推翻,他是喜歡我的,從我一個人的暗戀變成了兩情相悅,我覺得挺奇幻的,更是可笑,當初的我們得有多年少無知。”
魏川摸上她柔軟的發絲,漆黑的眸子凝着她,“如果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你還想選他嗎”
他無法接受她的離去,可也無法阻止她心的離開,他想,誰叫他前三十年不多做點善事,現在報應來了,遇見了個要他命的祖宗。
可他還是不後悔橫刀奪愛,去他媽的報應,下輩子的事兒下輩子再說,這輩子他就想要個葛漾漾。
葛漾漾搖頭,“其實我已經選過他了。”
魏川壓低了眉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魏川,在問你要不要和我結婚前,那一天下午,我打了個電話給陳浪,可他沒能等我說完。”
“對不起啊,當時沒有将你做為第一選擇。”
這句話一出,魏川頓時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長籲了一口氣,似乎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我他媽!我,我他媽真想給陳浪那小子磕個頭!”
葛漾漾被他猛然提高的嗓門吓了一跳,整個人都瑟縮了下。
魏川一把撈過葛漾漾,在她的額頭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我真心感謝他那天沒聽完那個電話,幸好他沒聽完!”
葛漾漾看他:“你不生氣”
魏川笑的開心:“我生氣什麽,這順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你是我的就成。”
萬幸他們兩個都不是有話憋在心裏的人,喜歡将所有事情攤開來說。
葛漾漾手掌輕輕撸過他刺人的寸頭,笑了笑:“我今晚想說的是,我以前喜歡的人不是你,可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從那晚大山的相遇,下雨的夜晚,山裏的小鎮,夏日的麥田,醫院的陪伴,所有的種種,已經将她心裏的位置占據。
“魏川,能和你結婚,我很幸福。”
魏川聽後陷入了沉默,然後他擡起頭,非常認真的問:“能再說遍嗎,我想用手機錄下來。”
葛漾漾忍不住伸出腳丫踹了他一腳。
豈料被他一把握住了腳踝,整個人被他從沙發上拖曳了下來,翻轉之間,人已經被他壓在了客廳的地毯上,葛漾漾偏頭看着黑色羊絨的地毯,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什麽沒想起來。
魏川已經等不及了,像是頭饑餓的野獸,将她的衣擺撩了起來,頭直接鑽進了她的衣服裏。
吮吸聲刺激着葛漾漾的大腦,她酡紅着臉意識迷離,手指不自覺的撫摸上魏川的身體。
從他寬闊的胸膛一路滑下,摸過他緊實的腹肌,直直停到內褲邊緣,看着那繡着英文字母的黑色內褲邊,她猛然想到了什麽。
一把揪住了正在賣力讨好她的男人耳朵,魏川停下到處煽風點火的嘴,被她擰的呲牙。
“不是,怎麽了親疼了”
葛漾漾哼了一聲,“我差點忘了有筆舊賬還沒翻。”
“今晚翻的舊賬還少麽,祖宗。”魏川不得不停下。
葛漾漾手臂橫在胸前遮擋住赤.裸的上半身,回房裏取了那個牛皮信封。
回到客廳扔在他的腳下,“忘了跟你說,饒欣離開前找過我,這個是她給我的。”
魏川只穿着一條內褲,不明所以的從地毯上撿起那個信封,打開封口,從裏面緩緩扯出了一條黑色布料。
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豐富多彩。
葛漾漾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饒欣沒有說謊,這玩意兒還真是他的。
氣不打一處來,“你這玩意兒為什麽會在她哪兒你別告訴我這不是你的。”
她拿回來的時候就看過,這內褲的品牌和尺碼跟他衣櫃裏其他內褲一模一樣,饒欣縱然是他多年下屬,但這種私人物品,她不會知道的這麽詳細。
魏川咳了咳,“這确實是我的。”
葛漾漾冷笑了一下:“我曾經說過,你和她就算以前有過什麽,但我絕不會追究,只要結了婚我們兩個對婚姻忠誠,就可以,你為什麽還要一直說你和她沒有關系,就這麽想瞞我嗎。”
她是真的被這男人氣昏頭了,以前她看到網上有很多為愛發瘋的女人,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情緒變得暴躁,她覺得自己能完美的控制住脾氣,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但現在放在了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她不能,心裏一旦喜歡上對方,那她同樣也變得失控,喪失自己的智商。
魏川站起身有些難以啓齒的哄她:“沒有,我什麽時候騙你,這東西是我的,但不是我落她那兒的,你就,沒覺得眼熟”
葛漾漾氣的想咬死他:“眼熟,別人都丢我面前來了,我能不眼熟嗎!”
說完她就轉身想走。
魏川拽住她細嫩的胳膊把人箍在懷裏,“祖宗,這東西我放辦公室抽屜的,可能是上次她來找文件的時候見着了,就順手拿走扔你面前來氣你了。”
葛漾漾一口咬在他硬實的胸肌上,“你把這東西放辦公室做什麽!放蕩。”
魏川嘆了口氣只能揭穿老底,自爆道:“是我想放麽,那不是上次給你用了之後我洗了洗順手就放裏面了。”
“上次”葛漾漾怔住了。
幸好沒開燈,魏川慶幸,不然他這張臉別要了。
“就下雨那晚,你忘了我不是給你用來着麽。”
葛漾漾臉瞬間通紅,她想起來了,那晚魏川遞給她的那一條....
“你怎麽不扔啊!多髒啊....”
魏川攬着人細細的親,“本來是想扔的,沒舍得,揣回來給洗了。”
葛漾漾輕聲罵了句:“變态。”
魏川輕飄飄的笑了聲:“是,本來還想用它做更變态的事兒的,但現在不用了。”說完,一把扛起人,就大步回卧室去了。
窗外月色正濃,屋內旖旎糜爛。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