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流香定情

趙承墨一雙墨黑色的眼珠頓時如寶石般炯亮,眼神一錯不錯的看着他。

“嘗嘗這酒,味道如何。”顧靈澤說完,拿起壇子給他倒了一杯。

說起這流香酒,乃是南宋禦酒,是千百年歷史上最頂級的美酒之一。

顧靈澤的師父喜歡喝酒,這酒方子原是港市一位巨富祖上傳下來的,因家中遭遇邪術發生劇變,下手的人正是南洋養鬼第一人。

許多玄法道門紛紛閉門謝客,不敢接這個硬茬。

此人走投無路之時,無意間聽人說起歸一派玄誠大師專好酒道,于是這酒的方子就到了他師父手上。

此酒能流芳百世,肯定有它的過人之處,就連陸游晚年困病不支時,也會因留存的流香禦酒高興道:“歸來幸有流香在,剩伴兒童一笑嘻。”

之所以喚為流香酒,是因此酒‘然香猶透徹聞數十步。’而得來。

顧靈澤倒酒的時候,衆人發現酒液如水般晶瑩剔透,心裏甚是納罕。

這個朝代的酒皆是渾濁發綠,或是紅中帶黃。

無論是九五之尊還是販夫走卒,要喝酒也只能是‘濁酒一杯’,根本不知道酒也能如此清澈透亮。

趙承墨拿起杯子飲下,一入口就發現此酒香醇甜淨,醇和而味長,落口尾淨,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還沒等顧靈澤開口,徐大叔就坐不住了,有些急切的問道:“趙小子,這酒味道怎麽樣?”

趙承墨清澈雙眼裏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看着顧靈澤道:“極好。”

顧靈澤點了點頭,說道:“你自己留着慢慢喝吧,喝完再跟我說。”

衆人聽完這話有些疑惑,顧靈澤為人一向大方,沒道理故意饞着徐大叔和吳大哥不給他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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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家也沒放在心上,既然他說了是生辰禮,那讓趙承墨一個人喝也不無道理,但真正的原因只有許夫郎心下了然。

“趙承墨。”顧靈澤突然語氣認真的叫了一句對方的名字。

“我合過我們倆的八字了,日柱幹支,地元受生,乃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你若願意,我房中的屠蘇酒就是我們今日的歡喜酒,你若不願……”

話還沒說完,顧靈澤就被趙承墨一把抱住,緊緊的擁入懷中,對方放在他後背的雙手,不停的顫抖。

“我願意,很早之前,我就願意了。”

趙承墨內心的不安,自卑和焦慮在這一刻統統煙消雲散,懷裏的人便是他此生的天長地久。

直到兩人攜手去房中取來屠蘇酒,除了許夫郎,其他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趙承墨将酒壇‘咚’的一聲放在桌上,衆人才換了表情。

陶大嬸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麽時候……”

“不對啊,怎麽之前一點苗頭都沒有。”不單是陶大嬸,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

顧靈澤和趙承墨相視一笑,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愛情本就是最沒有道理的感情。

“這屠蘇酒也是我親手釀的,此酒雖為藥酒,但口味極佳,還能防病療疾,驅邪避瘴,今日高興,大家多飲幾杯也無礙。”

屠蘇酒的配方出自華佗,被無數典籍所傳載,朝野共之,代代傳承。

孫思邈的《千金要方》中都有其記錄,謂道:“飲屠蘇,歲旦辟疫氣,不染瘟疫及傷寒。”

現在再加上顧靈澤藥籃中的藥材,也能應了蘇轍那句‘年年後醉飲屠蘇,不覺年來七十餘’了。

大家雖然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感情,弄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一看兩人對視時眼中溢出的情意,自然也都不會在意那些枝葉末節。

倒好酒後,徐大叔帶頭舉杯,顧靈澤和趙承墨也在衆人的祝福聲中飲下屠蘇酒。

大家喝過之後,都對屠蘇酒啧啧稱贊,尤其是徐大叔和吳大哥,平日裏就偏愛這一口,現在更是對此酒愛不釋手。

金子拉着玲子跑到趙承墨面前,一本正經的說道:“趙大哥,你一定要對我哥哥好,要是不好,我就幫我哥哥打你。”

其他人聽到金子的童言童語,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唯獨趙承墨,一臉認真的看着他回道:“金子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哥哥好,絕不辜負。”

吃過飯後,因為屠蘇酒的後勁,大家都有些熏蒙蒙的,便都回房休息了。

顧靈澤将手伸向趙承墨,板着臉說道:“拿來。”

“什麽?”

“那日白意遠送你的衣服。”說完就緊盯着他的表情。

“怎麽,你還想留着?”顧靈澤微眯着眸子,語氣中夾雜這一絲危險的氣息。

趙承墨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早就扔了,我怎會留着。”

顧靈澤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收回,輕哼一聲說道:“這還差不多。”然後便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隔天,顧靈澤交給趙承墨一個包袱還有兩壇酒,讓他按顧修逸信上寫的地址送過去。

趙承墨看着這些東西,卻微蹙着眉。

“怎麽了?”顧靈澤問道。

趙承墨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也沒說什麽,拿着東西轉身出去了。

顧靈澤早就習慣他這個悶葫蘆的樣子,也沒追問,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趙承墨拿着這些東西,去到了縣城一個胭脂鋪子裏,按照信上的內容對了暗語,被人引到了裏間。

“交給你們主子。”趙承墨把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對方接過之後,說道:“主子讓我給您帶句話,事有異變,讓您早做準備。”

趙承墨聽過之後面沉如水,眉頭緊鎖。

“知道了。”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幾日後,這些東西就到了鎮國将軍府。

顧修逸手上抱着一壇酒走到正堂,下人們正在擺飯。

過了一會,顧天華和謝清婉就到了,顧飛睿是最後一個,進來就看見顧修逸面前放了一個壇子。

“哥,你買酒了?正好今天我們陪爹喝兩口。”顧飛睿兩眼放光的看着酒壇。

謝清婉笑了笑說道:“明明是你自己饞,還要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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