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對抗皇權

顧天華哐的一聲把門打開,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場,書房裏頓時安靜一片。

“岳父大人身體不适,還請諸位改日再來。”顧天華話一出口,衆人便紛紛告辭,不一會人就走光了。

幾日不見,謝席儒就仿佛蒼老了不少,顧靈澤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天元補氣丹讓他服下,這才臉色好了不少。

“要我說,祖父何必理會這些人,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為國家擔憂。”顧飛睿氣哄哄的說道。

顧飛睿性子直,但直有直的好處,通常說問題的關鍵都是一針見血。

“我同意二哥的觀點。”

要是放到顧靈澤以前那個世界,這就叫道德綁架,祖父就算身為當朝太傅,在這個封建的朝代,若不是想謀朝篡位,誰又敢公開對抗皇權?

這件事祖父可以勸谏,可以上書,但現在這些人明顯是想讓祖父扛起這面大旗,幫他們向君王向朝廷要個說法,這無疑是把祖父架在火堆上烤。

顧修逸也點了點頭,“這幾日,有不少人在學子們入住的客棧,裝成讀書人的模樣散播謠言,無不暗示三皇子為此事屢次勸谏,卻遭皇上駁斥。”

“現在三皇子在讀書人中呼聲很高,若是祖父閉門謝客,便會成為他人口中的貪生怕死之徒,三皇子就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顧靈澤不由的冷笑一聲,祁懿軒倒是會抓住機會,不過顧靈澤是一定不會讓他得逞。

“祖父,我倒是有個主意,可否說給您聽聽?”

衆人的目光瞬間都移到了顧靈澤身上,神情中都帶着些熱切。

不怪大家是這個反應,只是因為他每次說的點子都會讓他們耳目一新。

顧靈澤看着謝席儒沖他點了點頭,略微揣摩了下措辭,站起身開始說他的想法。

“何謂忠?那便是文死谏,武死戰,君王死社稷。文人事關一個國家的脊梁,決不能敷衍塞責,但此事不該只架在祖父一人身上,這合該是全天下讀書人的責任。”

“祖父身為一品大員,自當為茍利天下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只要立住這個說法,那我們後面做的事情,就沒人敢說是犯上作亂。”

顧靈澤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其實就是鋪墊後面的事情。

他拿起水壺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咕嘟咕嘟的喝的時候才發現不對,他說了這麽多,其他人怎麽連個反應都沒有?

剛放下茶杯,只見謝席儒倏地一下站起,因為動作太大,凳子‘砰’的一聲翻倒在了地上。

“好一句豈因禍福避趨之,豈因禍福避趨之。”謝席儒不停的來回踱步,嘴裏還念着‘可惜啊可惜。’

“祖父,你可惜什麽?”顧靈澤一頭霧水的問道。

謝席儒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桌子,“當然是可惜你自小沒放在我身邊教養,不然我謝家豈不是後繼有人!”

一句話說的謝洛誠和顧天華都尴尬起來,不過兩人只能摸摸鼻子認了。

“你年歲尚輕就能說出如此富有深意的話來,當真是矯矯不群,非同一般。”

“這不是我……”顧靈澤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自己下袍被扯了一下,低頭一看,原來是趙承墨的手。

只見對方輕輕的對他搖了搖頭,顧靈澤想了想也就不辯解了。

只能默默提醒自己以後還是盡量不要為了說話效果就引經據典,這樣拾人牙慧的做法畢竟不好。

顧飛睿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弟弟,雖然我聽不懂你那句什麽生死福禍是什麽意思,但是你說武死戰是為忠這句話,聽的我是熱血沸騰。”

顧靈澤卻搖了搖頭,“亂世才出英雄,太平盛世又何須文死谏武死戰?我只希望我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所有人都不要走這條路。”

這話聽得衆人又是一番唏噓,顧靈澤本身就是反對這種愚忠的思想,但若是直接說什麽人權大于主權,那未免也太過驚世駭俗。

隔天一大早,謝席儒一身官袍,領着顧謝兩家所有人齊齊出動,擡着東西就朝外面走去。

一開府門,一群學子正烏泱泱的站在太傅府的門前,一看謝太傅出來,衆人臉上都帶着些憤怒。

一個身着貢士冠服的學子越衆而出,直眉瞪眼的看着謝席儒,開口就道:“謝太傅昨日為何閉門謝客?是否不願為天下學子請命!”

謝席儒聽了這話也不惱,反而泰然自若的看了一眼那名學子,“并非老夫貪生怕死,而是想虔心靜氣的寫完一篇賦論,對天下人有個交代。”

這時戴正奇領着人馬趕了過來,“太傅大人,您交代的事下官已經辦妥了。”

謝席儒點了點頭,對他拱手表示感謝,戴正奇趕忙還禮。

“老夫的賦論就貼在貢院以及城內的告示牆上,各位可前去一觀。”

這群學子一聽,趕忙朝貢院的方向跑去,之前質問謝席儒的那名貢士跑的最快。

“我們走吧。”

到了端華門,也就是皇宮正門前,顧修逸和顧飛睿把手裏一直擡着的鼓放下,趙承墨也将手上擡着的椅子放在了鼓的旁邊。

百姓們早就看到了他們一群人擡着東西,這會兒早就為了過來,只是城門口有金吾衛看守,他們不敢靠的太近。

“開始敲。”謝席儒鎮定自若的說完這句話,就站到了一邊。

顧飛睿拿起鼓槌,撩起袖子就使勁敲了起來,頓時鼓聲震天,仿佛雷聲滾滾。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以他們為圓心,周圍全部站滿了人,幾乎是一瞬間,端華門錢就變成了嘈雜的菜市口。

謝席儒看時間差不多了,擡起手讓顧飛睿停止了敲鼓,然後和顧修逸兩人一起把鼓擡到了架子上面。

衆人這才看清鼓面上用紅字龍飛鳳舞的寫着‘登聞鼓’三個大字,謝席儒拿着顧靈澤昨晚做的簡易擴音筒,由趙承墨扶着站在了椅子上面。

大家一見這個陣勢,周圍吵嚷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去,都等着聽他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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