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壽宴
第47章 047 壽宴。
“媽, 我在外地拍攝呢,今天夠嗆能回去。”紀瑟瑟讪讪道,“要不……你和我爸先回去吧?等我明後天忙完了, 回海城去看你們。”
“你在外地?”宋纭聲音裏滿是失望, “我這剛煮好的粽子,還熱乎着呢!你去外地,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紀瑟瑟打着哈哈,沒敢說話。
“那這樣吧。”宋纭又道,“我給房東打電話, 讓他過來開個門, 先把粽子給你放冰箱裏。我和你爸最近也沒事, 想在這邊陪你幾天,我們先去酒店住下, 等你回來。”
紀瑟瑟租的那套小二居,當初找房子的時候, 是父母陪她一起找的,安全、交通、購物等方面都考察滿意了,這才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住。
宋纭有那個房東的電話, 而且,那房東就住在同小區。
紀瑟瑟感覺整個人都麻了,要是宋纭進門以後, 看到冰箱裏什麽都沒有, 屋子裏也空蕩蕩的,少了她的東西,肯定就知道她根本不住在那裏。
“媽,你等一會兒,先別給房東打電話!”
紀瑟瑟說完就挂了電話, 整個人靠牆站着,止不住有些發抖。
“怎麽辦?”她的腦速已經飚到一百八十邁了,卻還是沒想到怎麽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靳文燊顯然已經聽明白是怎麽回事,初始的驚訝過後,他一臉冷峻地站在那裏,擡手整理一遍自己的着裝,沉聲道:“要不就今天吧,我和你去見你父母。”
“我覺得最好不要。”紀瑟瑟搖着頭,已經能想象到,他倆會死得有多慘。
“沒有別的辦法。”靳文燊拉着她的手,用力握緊,寬慰道,“沒關系,反正早晚要知道。”
“那……你先別去了。”紀瑟瑟猶豫道,“我去跟他們透個底,讓我爸媽有點心理準備。”
“你這腿,怎麽走?”靳文燊卻不放心,“還是我去吧,我把他們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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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瑟瑟的膝蓋還腫着,一走路就疼,從他這邊去她住的小區,路途雖然不算遠,走起來也要十分鐘。
擔心她走不穩,萬一再摔了可就麻煩了,靳文燊堅持要自己去。
紀瑟瑟拗不過,只好答應了。
臨出門前,靳文燊很不自信地照了兩遍鏡子:“用不用再打個領帶?這樣是不是太随意了?”
看他那一身西裝穿得一絲不茍,再挂個胸牌就能去參加兩會了,紀瑟瑟忍不住笑起來,催他趕緊去。
等他出門以後,紀瑟瑟連忙給宋纭打電話:“媽,對不起啊,我剛才撒謊了……”
二十分鐘後,靳文燊将宋纭和紀均山請過來。
估計在過來的路上,已經了解了大概,一進門,看到紀瑟瑟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裏等着,宋纭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拉着她就要走。
“阿姨,叔叔,你們坐一會兒吧!”靳文燊連忙挽留,伏低做小地請求着,好說歹說,總算将他們請到沙發旁坐下。
“紀瑟瑟,你這太不像話了!”紀均山一向都是個慈祥和藹的父親,此時也生起氣來,恨不争氣地看着紀瑟瑟,搖頭嘆息。
宋纭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但是她陰沉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
“爸,媽……”紀瑟瑟坐在沙發對面,小心翼翼道,“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們別生氣了。”
靳文燊連忙端茶倒水,卻被宋纭十分冷淡地拒絕了:“你不用忙活,我們不喝。”
紀瑟瑟滿臉尴尬,慫慫地坐在那裏,不敢吭聲。
知道兩位父母都在氣頭上,靳文燊也沒再弄那些虛禮,站在紀瑟瑟旁邊,一臉誠懇道:“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很生氣。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我絕對不會欺負瑟瑟,也不敢對她不尊重。”
“我們兩個同居,主要是因為前幾天,瑟瑟的膝蓋受傷了。她自己走路不方便,所以我便把她接過來,方便照顧。”
“沒錯……我的膝蓋摔傷了,可疼了!”紀瑟瑟立馬意會過來,連忙拉起自己的裙擺,露出左膝蓋上那一大片淤青,可憐兮兮道,“我腿疼得走不動路,這幾天多虧他幫忙,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都是他做的。”
正是受傷的第二天,她膝蓋上的淤青全都發作出來,正是最厲害的時候,看上去着實有些慘不忍睹。
紀均山心疼起來,忍不住問:“你這是怎麽弄的?”
“在盥洗室滑倒了,膝蓋着地。”紀瑟瑟可憐巴巴的,努力賣慘。
紀均山心疼不已,還想再問幾句,宋纭冷着臉暗暗踩他的腳,他便閉上嘴,又擺出一臉的嚴肅。
“我和瑟瑟雖然在一個房子裏,但是不住一起,是兩個卧室。”靳文燊又解釋道,“我平時工作很忙,早晨很早就走,晚上回來還要加班,要在書房裏待到很晚。有時候不忙了,和她一起看電影,也是一張沙發分坐兩邊,一直很規矩……”
他幹巴巴道:“請你們別生氣。”
“我們不生你的氣。”宋纭冷着臉,“我們是氣自己,竟然教出這麽不懂事的女兒,讓靳先生見笑了。”
“沒有,瑟瑟很好。”靳文燊連忙道,“她性格很好,人也優秀,一直自立又自強,做事認真負責,從不畏懼任何困難。我很尊重敬佩她,也很珍惜能夠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叔叔,阿姨,我是真心的。我喜歡她已經很久了,這麽多年,一直初心未改。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照顧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希望你們能夠成全。”
他說完,低下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宋纭欠了欠身,面色冷淡道:“靳先生太客氣了,我們女兒何德何能,恐怕承受不起,還請你見諒。”
她說着,又将目光投向紀瑟瑟,問道:“你腿上的傷,能走路嗎?”
“能。”紀瑟瑟連忙點頭,抿唇道,“就是走得慢,還有點疼。”
“能走就好。”
宋纭站起身,面無表情道:“我給你十分鐘,你收拾好東西下來。我和你爸在樓下等你,帶你回家。”
她說完便向門口走去,紀均山連忙跟上,回頭掃了紀瑟瑟一眼,給她使個眼色,然後便急匆匆地走了。
紀瑟瑟知道宋纭的脾氣,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越冷靜話少,就說明她越生氣。
擔心親媽氣壞身體,紀瑟瑟不敢再違抗她的命令,只好去收拾東西。
靳文燊縱然不舍,卻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造次,只好幫忙提着行李箱,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樓下。
回到海城,紀瑟瑟就被宋纭關在家裏,不許出門,連手機都沒收了。
靳文燊又追回海城,屢次過來求見,宋纭卻跟保安打好招呼,連小區大門都沒讓他進。
連續在家悶了一周,感覺像坐牢一樣,紀瑟瑟忍不了了,去找父母理論。
“我是個成年人,你們不能這麽強制管控我。”她努力壓抑着惱怒,語氣和緩道,“我能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我有人身自由權!”
宋纭坐在沙發上,一臉平淡地看着她,慢聲道:“紀瑟瑟,我不反對你談戀愛,甚至也不怪你同居。我不是個老古板,那些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不能允許你和姓靳的在一起。”
“靳家是什麽門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為他家是那麽好進的?就算你能進去,你以為以後的日子那麽好過?他家的是非恩怨,連起來能拍部電視劇了,你好好的一個人,去那灘渾水裏攪和什麽?”
“那靳文燊嘴上說的好,現在愛你重你,誰能保證以後?他們那種環境,本來就事多誘惑多,保不齊哪天就變了心。到時候,你到哪裏哭去?”
“咱們雖然不是什麽豪門世家,但也是衣食無憂,千嬌百寵地把你養大的。我好好的一個女兒,為什麽要送到他家去受罪?”宋纭看着紀瑟瑟,面色堅決道,“所以,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跟他交往。”
“你媽說的沒錯。”紀均山也幫腔道,“姓靳那小子看着是不錯,但到底門不當戶不對,恐怕不是良配。我們不求你攀龍附鳳,也不求你飛黃騰達,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過得舒心順遂。”
紀瑟瑟能夠理解父母的心思,所以說不出指責的話,可是真要她放棄靳文燊,卻是萬般不願的。
一句話都沒說,她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關門落淚,到底是沒忍住哭了。
轉眼到了靳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壽宴就擺在靳家老宅,滿園子到處張紅挂彩,喜氣盈盈,金山銀海,奢華糜麗。登門拜壽的賓客多如過江之鲫,停在門外的豪車一輛接一輛,排滿整整一條江安大道,聲隆顯赫的門閥世家,大抵如此。
滿頭華發梳理得分毫不亂,靳老爺子一身斯文優雅的英倫風老式手工西裝,拄着銀鑽豹子頭的手杖,滿面春風地帶着一表人才、萬中無一的獨孫去迎接賓客,聽着那些潮湧般的恭維和奉承,說不出的心滿意足。
靳文燊跟在爺爺旁邊,十分敷衍地跟那些賓客打招呼客套,孤傲的嘴角勉強勾出一絲弧度,算是有個笑臉。
剛剛迎過一波客人,看着獨孫滿臉的不耐煩,靳老爺子不高興了,拄着手杖沉臉道:“陪爺爺待了才半天,就把你難受成這樣。怎麽,只有跟那小丫頭待在一起,你才開心?”
說起那個丫頭,靳老爺子更生氣了:“她要真是個懂事的,今天能不過來?連這點禮數都沒有,家教真不怎麽樣!”
“她不是沒有禮數,不想來。”靳文燊沒精打采的,黯然道,“是她父母看不上我,根本不讓她來。”
靳老爺子怔了一下,眉頭擰成個大疙瘩:“什麽?他們還看不上我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