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嬌嬌兒強勢回歸
嬌嬌兒強勢回歸
自從陸漾來到陸家,陸頌檀搬進來,兩人的關系就親密了很多,最能從陸頌檀對他的肢體接觸看出來。
他很适用這些摸摸頭發蹭蹭臉的舉動。
人一開心就容易得寸進尺,他盯着陸頌檀的香槟:“哥哥,我能喝一口嗎?我沒喝過,我都只能喝鮮榨果汁。”
他站在光下,眼裏是光的倒影,影影綽綽閃爍,像撒嬌的小狗。
以前他是不敢對陸頌檀這樣的,陸頌檀簡直被他打敗了,舉着香槟:“可以舔一點點。”
“嗯嗯嗯!”
他真的只抿了一點點,淡淡的酒味還沒通過喉嚨就消失了,他咂巴着嘴品了兩下,依舊沒有品出什麽味道,還是開心:“真好喝!”
陸頌檀笑,想說些什麽,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陸總,好巧啊。”是瞿季同的父親。
他旁邊站的不是瞿季同,是一個易安沒見過的女孩子,穿着淡藍色禮裙,恬靜優雅。
陸頌檀極少公開出席宴會,一旦出現,總免不了要經歷幾個相親局,光是聽陸權提起的都有十好幾個,只不過陸頌檀從來都沒去過。
易安多看了兩眼,去拉陸頌檀的衣服,小聲說:“我去陽臺打個電話,待會兒就回來。”
陸頌檀點頭,易安微微朝瞿總和那位女生點頭問好,擦過他們出去了。
抵達陽臺,外面也挂上小彩燈,不像是老頭子的風格,不過确實很有生日的氛圍。
他撥打出去的電話沒有被接聽,客廳裏面傳來一陣歡呼,想來是陸漾和老爺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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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起他就聯系不上濯塵,兩人的時差不一樣,但還沒出現過斷聯這麽久的情況。
他心底的不安被慢慢放大,轉身出去的時候差點撞到別人的身上,心不在焉地道了對不起,手腕卻被抓住了。
他想掙開,擡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瞿季同把他抵到牆上,黑着臉:“你這幾天為什麽不聯系我?”
易安的第一反應是他為什麽要聯系他。
本來他們就不是相互聯系的關系,在陸漾轉學之前,他甚至很少和他說話。
自從照片事件和偷東西事件發生後,瞿季同身上就背了處分,一直沒有來過學校,易安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翻篇了。
背部抵在陽臺的欄杆上,鉻得生疼,手腕也疼。
瞿季同一臉兇相,看着就不正常。
易安怕激怒他,沒掙紮:“有什麽事你好好說。”
“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瞿季同眼睛全紅,“我在你後面跟了那麽久,一點好處沒撈到,憑什麽陸漾就能和你一起,他就是個窮鬼,他沒人養,養父是死同性戀,他為了接近你假裝喜歡男人,不惡心嗎?”
瞿季同自顧自說着,易安都沒空打斷糾正他,等他說完才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也……”瞿季同聽起來快哭了,“喜歡男人,你要是喜歡他的話不能也喜歡我嗎?我會對你很好的。”
他身上是濃厚的酒味,臉和眼睛都通紅,要滴出血一樣。
易安被他擒住,完全掙不開:“喜歡男生女生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我糾正一下我不喜歡陸漾,我也不喜歡你,所以你可以放開我嗎?”
“你不喜歡陸漾。”瞿季同喃喃道,“那你就能喜歡我了,喜歡我吧。”
他朝易安壓過來,用了十成力氣,兩只手都很燙,到處摸他。
易安吓得心髒撲通亂跳,一只手抓住欄杆穩住自己,另一只手在口袋裏面的手機裏面亂按。
鈴聲震動,也不知道打給誰了,對面接起,不過兩秒鐘就挂了。
易安無力望天,下一秒,陽臺上的門卻被打開了,陸漾和陸頌檀同時沖進來。
陸漾擒住瞿季同的手把他反手壓到了牆上。
陸頌檀則是來拉他,把他扯進懷裏護好,聲音不穩:“有沒有哪裏有事?說話。”
心髒跳得太快了,易安都分不清這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是他的還是陸頌檀的,身體軟了一半,大喘氣。
陸頌檀從兜裏拿藥,壓在他舌尖下面。
苦澀的藥丸化開,易安才得以喘息:“沒事,我沒事。”
陸頌檀驟然放松,陸漾也跟着長籲一口氣,壓着瞿季同的手繼續用勁。
瞿季同半張臉磕在牆上,還不死心:“憑什麽你喜歡陸漾不喜歡我。”
陽臺上的空氣都被凍住了,陸頌檀和陸漾同時看向了他,這視線中可能還夾雜着一些他不認識的人。
易安本來平穩的心跳又亂蹦起來,抓着陸頌檀的袖子:“我沒有,你們別聽他胡說,我真的沒有。”
他手腕處磕在欄杆上青了一大片,關節處的擦傷還在流血。
陸漾移開視線,陸頌檀抱起他:“沒有就沒有,先出去擦藥。”
易安沒在老宅住過,陸頌檀無視喧嘩的吃瓜群衆,直接把他抱進了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
老宅裏面全部是中式裝修,高端沉穩,看久了有些壓抑。
易安懷疑這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
比如現在,他不僅覺得房間裏面的擺設壓抑,還覺得陸頌檀拿藥的背影同樣很壓抑。
這就跟他以前無數次撞見陸頌檀時的感覺一樣。
“哥哥你生氣了嗎?”易安壯着膽子問他。
陸頌檀一言不發地把藥箱打開,用棉簽沾了碘伏,點在他受傷的位置,見他略有瑟縮,低頭在他傷口處輕輕吹氣。
看起來不像是生氣了,只是還沒理他。
等到傷口都處理完了,陸頌檀才開口:“明天把欄杆拆了,換成全面玻璃。”
易安腦子卡頓,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住處裝修也是一換再換。
他本來以為是陸頌檀不喜歡那種裝修風格,現在想來根本就是陸頌檀覺得那些裝修存在安全隐患。
易安的心又軟了幾分,他以前怎麽會忽略陸頌檀這種關心呢?
“衣服脫了,看看背上。”
易安的背現在還在隐隐作痛,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嚴重。
他小心翼翼地把襯衫解了,自己也判斷不出來嚴重不嚴重,問他:“應該還好吧。”
陸頌檀嗯了一聲。
通常情況下,陸頌檀想讓誰天王涼破就會用這樣的語氣。
外面的吵鬧聲已經減小,想來是已經把人控制住了,這麽大的陣仗難免驚動老爺子,更別說瞿季同還說了他喜歡陸漾那樣的混賬話。
“待會兒出去把他弄走就行了,我沒怎麽樣,不要把事情鬧大。”
“知道。”聲音悶悶的。
易安摸他的手給他順毛:“別生氣了哥哥,過兩天就好了。”
背上的藥還沒幹不能穿衣服,這麽晾着很涼。
陸頌檀突然開口:“你跟陸漾。”
“我真的真的不喜歡他,信我!而且他也不喜歡男生。”
“我沒說這個。”陸頌檀把他飛起來的頭發壓下去,“別想太多。”
今夜的陸家老宅注定不能平靜,即使是在房間裏面,易安仍然能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只要出去他就又要面對亂糟糟的一切。
陸頌檀站起來,輕聲道:“你就在這裏休息,等宴會結束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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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和陸頌檀剛離開現場,宴會上就亂成了一團。
先是陸家老爺子公開了自己的外孫,然後又是自己的另一個外孫在宴會上遭到調戲,還是被一個男的調戲。
即使在同性戀結婚已經合法的年代,這依然是極其不光彩的事情。
在無數議論中,瞿季同終于清醒了幾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瞿成也被自己兒子的舉動弄得下不來臺,一巴掌甩過去,按在他的頭上:“快點給陸少爺道個歉,誰教你的這麽沒規矩。”
瞿季同腦子裏面全部都是陸漾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的畫面,曾經,他以為陸漾只是一個窮小子,自己的一根手指頭都能壓倒他,現在身份轉變,他竟然成了陸家的少爺,叫他怎麽能接受?
他挺着背,維持最後的尊嚴,實際手腳都在發麻,連帶着忍不住怨恨起易安——明明他可以早點告訴自己陸漾的身份,但是他選擇了沉默。
與此同時瞿季同也清楚地知道,即使自己提前了解陸漾的身份,也多半會和他不對付。
又是一巴掌甩過來,帶着侮辱性的言語:“你是啞巴嗎?不會說話?去給陸少爺敬個酒。”
陸漾站在他的面前,心裏并沒有半點得意的想法,只是想起當初在車隊,地位低下人微言輕,輕易就能讓別人看不起。
現在他處于高位,用身份壓瞿季同,一樣不覺得開心,他還挂念着易安手掌上的傷口:“行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陸權輕易沒有開口,就是表明了态度。
瞿成趕緊拉着兒子:“這就走,我們這就走。”
瞿季同終于爆發似的,甩開父親的手,轉身跑出去了。
一切在混亂中結束。
陸權舉起酒杯:“大家繼續,不要被壞了興致。”
又躲過了幾個人敬酒,陸漾随手從擺件上抽了一只小雛菊出來往陸頌檀的房間走。
待會兒他把百合送給易安當生日禮物,易安肯定會說這是在門口摘的,然後他就能順理成章地多和他說幾句話,再委婉地提出自己不會喜歡男人,讓易安打消喜歡他的念頭——通常他都很直接,這次願意迂回一點已經算給足了易安面子,他也不想讓他哭。
摸到陸頌檀的房間,門并沒有關,虛虛地掩着,瀉出一些溫暖的光。
他推門,門內傳來輕微的交談聲,易安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是在撒嬌:“你舔我手幹嘛?”
陸漾停住,花也落在了地上。
良久,他腳踩上去,把那朵花碾成了花泥,不自覺地想——易安真的很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