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傷
第32章 神傷
漫天的桃花 飛舞着,像是在為逝去的人洗禮。
應紫流坐在湖邊,手執那枚青鸾玉,凝視了很久。這玉質地極好,觸手生溫。
她仿佛還聽到了那日初見時,這玉發出‘呤呤’的聲響。
那溫潤的笑靥,聖潔的衣袍,輕柔的話語,都好似刻進了她的腦海,那樣清晰。
指尖似乎還能夠感受到他殘留的溫度,可如今竟然物是人非。
那個冷傲出塵的絕美男子,他在生命消亡的最後一刻,還在替她掃平危險,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輪回作代價。
風公子,我們萍水相逢,我應紫流何其有幸得你如此厚愛?
來生,願那個詩情畫意般的男子,可以安然度過他詩情畫意的一生。
執起手中的噬魂簫,肆意吹奏着,可出來的聲音卻滿是嗚咽之感。
淩依依見她獨自一人立在湖邊,一個縱身,禦劍而來。
“紫流,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
不經意間瞥見她腰間的幻靈石,道:“你的幻靈石根本就沒丢啊,我就知道,你回程是因為放心不下風公……”
說到這裏,淩依依定了一下,喜道:“紫流,你的幻靈石變色了。”
應紫流這才收起簫聲,低頭望去,見赤色的幻靈石不知何時變成了橙色。
這麽說,她已經漸進至第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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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卻根本感不到絲毫的喜悅。
“唉,連你都精進了,我還是處在第三層,又要被落絕塵那家夥嘲笑了。”
淩依依深深嘆了口氣,又道:“那你現在應該可以禦劍飛行了吧?”說着,遞給應紫流一把劍。
她知道淩依依是不想看自己這樣傷神,想着法子轉移她的注意力,也不好掃了興致。
試探性的屈指在胸前催動靈力,那劍在鞘裏晃了幾下,‘嘩’的一聲奪鞘而出,直直鋪入空中。
應紫流飛身而起,踏在劍上,這是她第一次禦劍飛行,劍身太窄,腳上大半踩空,她還不大習慣。
身形搖搖晃晃,待稍微适應些了,劍身陡然劃破長空,下面的景物迅速的後退着,耳邊呼呼生風,發絲一根根向後飄散,簡直做夢一般。
終于,她會禦劍了。
淩依依擔心她駕馭不穩,緊随其後,以防萬一。
見應紫流飛的極好,不禁松了口氣,開心的笑起來,看來她也沒有師弟們說的那樣草包嘛。
“白澤,我們來比比速度吧。”應紫流提議道。
不等白澤點頭,她已破空而去。
當速度達到一定的程度,仿佛內心的諸多煩躁皆被驅散,說不出的痛快。
倘若能夠就這樣徘徊在山水之間,再不理會其它該多好,可是一想到入月韶的初衷,心中一滞。
白澤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超過了她,應紫流長聲一呼:“現在我們比比誰先回去。”
說完笑了起來,感嘆自己如此‘聰慧’。
白澤猛然一停,在空中折了一圈,幹脆駕雲而行,說不出的高貴優雅,不大會兒的功夫又趕了上來。
“白澤,你好賴皮。”應紫流撅撅嘴,在一片綠地上落定。
“我怎麽覺得是有些人賴皮呢?”淩依依站出來主持公道,對應紫流的行徑嗤之以鼻。
二人一獸已是氣喘籲籲,坐在地上休息。
淩依依問道:“紫流,你打算帶着風姑娘一起走嗎?”
“這……我也不知道,以現在的水平來看,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如何能保護風姑娘啊?”
“話不能這麽說,你現在已是凡仙之身,不但有神獸白澤相伴,還有上古神器噬魂簫傍身,要我說,一般的妖魔還真奈何不得你。
想不到你仙法平平,的确仙緣深厚呢。只是瞞得我好苦,若非大敵來犯,我竟不知你已然神器在手。”
“依依,我不是有意瞞你們的,若非白澤,我幾乎快要忘記了這簫。這是我入門之前從東方護魔尊者——禦清風手中奪來的……”應紫流回憶起往事。
淩依依睜大了眼睛,“紫流,我都開始佩服你了,能從魔尊手中奪取神器,估計你是第一人呢。”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就說來話長了。只是我不懂駕馭,發揮不了它的威力。白澤倒是十分珍視這噬魂簫,我便随身帶來了。”
應紫流定了定神,撫摸着白澤柔滑的皮毛,“可是,你說,如果我沒能保護好風姑娘,豈不是有負風公子囑托?”
“妖魔來犯恐怕并非偶然,風姑娘呆在這裏才是真正危險。你就不怕他們再回來加害風家嗎?那才是真正的有負所托。”
“嗯,依依,我明白了,可是我們月韶向來不許外人涉足,這……”
“那有什麽?交給落絕塵不就好了?他的資歷在我們之中最深,進步最快,就連掌門都對他刮目相看。若是讓他前去相勸,必定事半功倍。”
靈堂內,應紫流跪在蒲團上,對着風念殇的靈位叩拜了幾下。
“風公子,我應紫流對天發誓,今生今世,只要我應紫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風姑娘。”
“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帶我去搶回哥哥,不然就不要在這裏虛情假意。”跪在一旁的風念禾諷了一句,起身便走。
應紫流飛身攔在她身前道:“你去哪?”
“找回哥哥。”
“他們将你哥哥帶去哪裏我們根本不知,況且,即便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難道你要風公子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嗎?一個火息子我們都對付不了,何況還有其它魔衆。”
風念禾聽她說話在理,心中憤憤又無能為力,諸多情緒堆在心頭,對應紫流說話莫名的硬了幾分。
“你們若是沒有別的事,請速速離開。”
“你忘了風公子的囑托了嗎?我要帶你一起離開。”
“你若不助我找回哥哥,我跟你去又有何用?”
風二爺一臉的悲傷,“紫流姑娘,我家小姐托付給你自然最好不過,能得你們照顧,我這把老骨頭也放心了。”
“二叔,你說什麽呢?我才不跟她走。”
“念禾,聽話,他們身懷仙法,可以保護你。既是少主遺願,我們便照做了吧。”
說着将風念禾攬在懷中,安撫勸解,極疼惜的樣子。
三日後,風念禾将他哥哥生平最喜愛的那管玉簫象征性的入殓。待行過葬儀之禮後,随着應紫流幾人上了路。
為求安穩,應紫流禦劍而行,神獸白澤載着風念禾。
一路上雖然無語,可明顯感覺風念禾沒有前些天那樣傷感了,白澤飛的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惹得風念禾既害怕,又歡喜。
應紫流看在眼裏也十分欣慰,一度覺得她的白澤簡直就是治愈系神獸。
而且屢次遇難都得白澤相助,她走了什麽狗屎運才能撿到這麽個寶,心中竟然有點小小的驕傲。
趕了一日的行程,正停下來休息,忽然發現幻靈石一閃一閃。
幾人對視一眼,只聽落絕塵道:“掌門召我們即刻返回月韶。”
“這麽快?”于鷹伸出手指算了算,他們才出來将近半個月,這便要回去了?
沒有耽擱太久,稍做休息便繼續趕路。
應紫流開始慢慢接受自己靈力長進這個事實了,看來下山游歷還是有收獲的嘛。
只是一看到風念禾,心裏還是沉甸甸的,有什麽壓得她喘不過氣。
一低頭,發現下界幾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空氣中似乎還彌漫着血腥味。
“咦?好像有人受傷了,我們去看看。”其他人聞聲也紛紛趕來。
看了才知哪裏是受傷?分明都斷了氣。
風念禾自小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心中一陣翻滾,坐到一旁的草地上不敢過去。
這些人的衣着打扮,怎麽如此眼熟,“你可是靈山一脈的弟子?”應紫流找到唯一一個一息尚存的詢問。
那人似乎忍着什麽痛楚,想要說什麽卻難以開口,‘哇’的嘔出一口污血,接着便斷了氣。
被殺害的人均是面色烏黑,七竅出血。
這情景,怎麽與五年前月牙村鬧瘟疫的現場如出一轍?莫非……
只是人都死了,半點線索也無。
應紫流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見幾個人禦劍而來。
為首的人一席藍衣,俊逸不凡,正是靈山季慕遙,那個叫做楚浩天的也在其中。
一落定,便朝着雜亂的屍體探查了半晌。
“什麽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此地離月韶不過百裏,竟然敢在這裏動手。”季慕遙出言冷靜平淡,卻掩不住眼中的怒火。
“季師兄,我們到來時,這幾位師兄弟已經遭難,實不知誰人所為。”
季慕遙這才扭過頭看她,待看到應紫流眉心的飛仙印,才認出她來,“是你?”這不是當日他救下的女子嗎?又上下打量一番。
淩依依奇道:“你們認識?”
“這個說來話長,回去再跟你們說。這位是靈山季慕遙季師兄,這幾位是我們月韶弟子。”
應紫流一一介紹着,兩派人相視點頭問好。
“當年救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如今都出落成大姑娘了。看來你非但入了月韶,修行也漸入佳境,當真是進步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