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舍命

第52章 舍命

禦清風更是大開眼界,想當初噬魂簫在他手中,可從未能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不由對無邪公子更是添了幾分敬畏,想到當日冒犯之事,不由得脊背發涼。

季慕遙眼見風念禾神情痛苦,忙布下一層結界,将她護在其中。

這時,只見季慕遙手中金光一閃,上古神器栖霞琴已經鋪在空中。

這才肆意撥弄起手中的栖霞琴,瑩白素手來回翻轉,只覺那琴音連綿,勢如破竹,滾着琴波,直朝簫音蕩去。

簫音似是感受到威脅,登時彙成一股,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與雀躍,迎了上去。

霎時間,琴簫交錯,‘轟’的一聲巨響,像是要崩裂了天地。交界處一片金光,耀眼奪目,所及之處一片飛灰。

衆人剛感覺肺腑之內不那麽難受,卻又是一道簫音灌耳,令人痛不欲生。

不言而喻,流傳于世的那八尊上古神器,都是要靠法力驅使,方能大顯神威。

而無邪公子上古天神惶惶之威,又豈是季慕遙這等修而成仙的凡人所能匹敵?

縱然季慕遙在修仙界已經萬夫難擋,可眼下與無邪公子鬥法,無疑是以卵擊石。

只見那琴音趨于勢緩,簫聲輕易居于上風。琴簫交合,碰撞出最後一縷音波,像是困獸之鬥,發出低低的哀鳴。

季慕遙陡然倒地,嘔出一口鮮血,面如白紙,再也無力掙紮。

應紫流站在原地,從始至終絲毫不被噬魂簫所傷。

眼見季慕遙傷重,應紫流忙朝那抹雪白的身影喊道:“無邪公子,請不要傷害這些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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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混在簫聲中,顯然已經被弱化的聽不到一絲。

不過無邪公子還是透過她的唇形,讀了出來。

當即粲然一笑,忽而轉了個曲調,那調子像是蠱惑心靈的惡魔,直接将原本的意識吞噬。

竟是将衆人皆化作傀儡,那些人頓時雙目空洞,像是失去了焦距,朝着高高在上的無邪公子跪下身去,霎時間,臣服朝拜之聲連綿不絕。

小部分人還在負隅頑抗,苦苦掙紮,顯然無濟于事。

而卓千揚更是直接奉上了藏于掌中的赤焰塔,如此形勢,何須上千魔衆?怕是僅僅無邪公子一人,便足以匹敵正道了吧。

無邪公子停了簫聲,魅惑一笑,正欲接過赤焰塔。

可卓千揚好歹也是得道高人,心志還是十分堅定的。待這簫聲一退,他便稍稍恢複了神志。

趁無邪公子懈怠之際,猛然驅使赤焰塔,登時便布下一片火光。

赤焰塔所放出來的火乃是上古天火,一般人難以抵擋,更是火息子所禦之火遠遠不及的。

便是天神之威,怕也只能退避三舍,令人望而生畏。

只見那片火舌肆意跳躍着,像是要吞沒世間的一切,帶着勢不可擋的威力,眨眼間便呼嘯而至。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陡然淩空而立。衆人定睛,竟是神獸白澤。

只見白澤弓着身子,瞬間口吐萬丈洪流,像是海面泛起的驚濤駭浪,洶湧咆哮,又似懸崖瀑布,飛瀉千裏,頃刻間便将那團沖天火光悉數澆滅。

在場所有人均是陡然一顫,神獸白澤不是為月韶應紫流所馴服嗎?怎麽如今反倒幫起魔道來了?

應紫流更是詫異,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卻莫名的慶幸白澤及時出現,心中反而松了口氣。

眼見卓千揚對自己多有冒犯,無邪公子臉上顯出些許怒意,散發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手中折扇倏的斜飛出去,竟是眨眼間便化為一尊琉璃斬。周身泛着白光,直朝卓千揚而去。

衆人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足以用驚愕來形容了。不過半日,他們竟有幸目睹四尊上古神器。恐慌之際,竟生出幾分不虛此行的想法來。

只見那尊琉璃斬在空中旋轉飛揚,電光石火間已呼嘯而至,卓千揚還沒來得及反抗,只覺喉嚨微涼,瞬間便灑下一片鮮紅,登時便沒了氣息。

雙目圓睜着,一副死不瞑目樣。而那赤焰塔,便穩穩落入無邪公子掌中。

應紫流驚駭不已,一顆心顫栗着……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

那樣一個舉世無雙,聖潔優雅的公子……

居然會殺人……

那個無邪公子……

竟然真的殺了卓掌門……

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頓時覺得無邪公子喋血殘忍,憑空生出幾分疏離之感。

正道人士更是惶恐不已,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眼見無邪公子手中持有琉璃斬、赤焰塔和噬魂簫三尊上古神器,貌似神獸白澤也有意助他,還有這千餘魔衆。

難道這諸多正道人士,今日便要斷送于此了嗎?

而無邪公子似乎對今日的收獲頗為滿意,右掌一揮,只見一束白光裹着噬魂簫朝應紫流飛過來,直直落入手中,似乎殘留着無邪公子的餘溫。

應紫流愣在當場,不明其意。

只聽無邪公子道:“這噬魂簫我已借用完畢,日後便繼續由你來保管吧,若是有人敢打它的主意,我必誅之。”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均是一顫,包括無邪公子身旁的三大魔尊和身後的千餘魔衆。

衆人在心底分析着無邪公子那幾句話,似乎透露出的信息量極大。

第一、應紫流與無邪公子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第二、無邪公子該是不會再搶奪其他神器了,誠如他所說,他只看重那兩樣寶物而已,對其他的神器似乎興趣不大。

第三、觊觎神器噬魂簫者,死!

衆人不知無邪公子接下來作何打算,感慨之際,只見無邪公子卻是悠然轉身,準備離開。一幹人等這才松了口氣。

幾乎就在無邪公子轉身的同時,有好事者猛然出劍,直朝無邪公子刺去。

風念禾不知怎的,分明知道那根本并不是自己的哥哥,可還是條件反射般的沖上去,瞬間擋在無邪公子身前,如同飛蛾撲火。

眼看寒光片刻将至,風念禾驚慌着一張臉,卻毫無半分畏懼,明顯報了必死的決心,緊緊閉上了雙眼。

應紫流頓時一陣慌亂,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發誓要護其一生之人,一個是與托付之人同樣容貌之人,她竟是不希望其中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眼下的情況危急,容不得半點猶豫。

應紫流登時飛身而起,一把推開風念禾,衆人錯愕之餘,只見那柄劍直指應紫流左側心房。

‘叱’的一聲,一陣冰涼入體。

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襲上心頭,應紫流強撐着身子,晃了幾下,搖搖欲墜的模樣,好似那雨中掙紮的紫蝶。

而那出劍之人臉上竟沒有半分愧色,冷笑一聲,一把抽回劍身,戒備的後退幾步。

那抹紫色身影便陡然朝着無邪公子倒了下去,嘴角還挂着一抹淡淡的淺笑,似乎在為中劍的不是那兩個人而歡欣鼓舞。

就是這樣一抹淺笑,竟然深深的刺痛了在場所有人,衣服上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大半,此情此景,竟透着一絲詭異的美感,

那倒下的身影,像是一朵在風中凋謝的梨花,聖潔淡雅,似乎還殘留着綻放的清香,此刻卻是悄無聲息。

是什麽瞬間轟然隕落?給這世間鍍上一層凄涼與悲戚?

他與她,足足輾轉了三千年,卻是在此刻緣分已盡了嗎?

耳畔依稀傳來那些熟悉的驚叫聲,可是她卻再難以作出回應。

“紫流!”

“紫流姑娘!”

“小師妹!”

“……”

風念禾被推開老遠,摔倒在地,顧不得身上的疼痛。

在刺耳的驚叫聲中睜開眼,頓時僵硬了全身,吓傻了一般,呼吸緊促,全身似乎沒了丁點兒的力氣,滿面的不可置信。

待回過神,瞬間淚水決堤般奪眶而出,心頭竟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幾欲崩潰。

似有什麽煎熬着她的心,她是那樣的無助,無助到以為哭泣便可以減輕痛楚,卻根本沒能夠趕走分毫,反而沁入肺腑,痛到無以複加,痛到……竟沒有了她自己。

如果可以,她多麽希望中劍的那個人,是她自己。大顆的淚珠落到泥土中,浸濕了一方土地。

她甚至不忍心睜眼去看那一地的鮮紅,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場噩夢,她希望睜開眼便可以擁抱陽光,可是一切都那麽殘忍,她的希望也僅僅是癡心妄想罷了。

是什麽,撕扯着她的心,撞擊着她的肺,啃噬着她的骨?

是什麽,深深的刺痛周身每一寸肌膚?痛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那抹紫色的身影,貪婪的奢求她做出一絲的回應,可那抹身影竟是如此的吝啬,吝啬到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沉寂的可怕。

那守護一生的諾言,眨眼間便化為泡影了嗎?

紫流姐姐……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你答應過要護我一世周全的……

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

她已經失去了心愛的哥哥,如今,那抹紫色身影也棄她而去,不含一分留戀,這叫她如何承受?

蒼天吶,你為何如此殘忍?

此時,空氣一片死寂,只餘陣陣清風掠過梢頭,‘嗚嗚’作響,像是在為逝去的人兒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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