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失蹤
第70章 失蹤
衆人心中暗忖,好一個杜雲豪,練如意屍骨未寒,便挑撥起無憂宮是非來了。
淩羽聞言一愣,這杜雲豪開口便提及神器,誰意圖不軌,怕是再明顯不過。
随即笑道:“杜掌門真會說笑,現任宮主乃是先祖韓汐兒和我師父親選,神器何須奪取?本就歸屬于歷代宮主。”
杜雲豪看着淩羽一副‘神器不歸她,難不成給你’的表情,心中憤憤。
看來這離間計,怕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應紫流沒想到淩羽立場分明,不禁松了口氣。
這樣一個正氣凜然的女子,日後将無憂宮交還給她,也能放心了。
“依我看,無憂宮怕是氣數已盡,若能并入我烈焰峰,說不定還有生機。”
杜雲豪蓄意挑唆,本就犯了衆怒,如今又語出惡言,已經惹得無憂宮弟子忍無可忍。
衆人正欲發作,見一柄白芒淩空閃過,耀眼奪目。
劍氣凜冽,直沖杜雲豪而來。
杜雲豪心驚,猛然回身躲閃,奈何那劍光極快,片刻将至,直指咽喉。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望着那個方向,倒吸一口涼氣。
電光石火間,只聽‘哧’一聲,那情殇劍在杜雲豪喉嚨不足一寸處,穩穩的停住。
衆人觀望,竟是應紫流出掌收了劍芒。
白衣蹁跹,襯得她仿若仙子。
掌力帶起的勁風掀起長發和衣裙,透着不盡的張揚與威勢。
只是神态間外露的情緒,頗顯人間煙火。
賓客震驚,不由對新任宮主刮目相看,看來這小姑娘還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
隔着百丈都能夠被劍氣波及,如此至寶……
待看清那柄驚世寶劍,在場衆人不由睜圓了眼睛,這……便是當年韓汐兒的佩劍——情殇?
應紫流也是訝異,她并未禦劍,情殇劍怎麽會顧自飛了出去?
莫非真有如此靈性,可以感知主人喜怒?
若不是她出手及時,怕是要釀成大禍了。
不過也好,若是不給他個教訓,日後無憂宮豈不叫人小看了去!
杜雲豪後退兩步,癱坐在地,吓出一身冷汗。顯然有些驚魂未定,雙腿顫得厲害。
剛剛他以為,自己要一命嗚呼了。
眼下撿回一條命,也不敢再妄自尊大。
淩羽諷笑道:“杜掌門莫怕,有我宮主在,必定護你周全。”
衆人聞言嗤笑一聲,杜雲豪面紅耳赤,臉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聲,跌跌撞撞的拂袖而去。
傍晚時分,各方賓客紛紛散去,應紫流渾身酸軟,實在疲乏。
“宮主早些休息。”淩羽俯身行禮,打算退去。
“淩羽,今日,謝謝你。”應紫流滿腹感激,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由衷道出短短一句。
“日後,請宮主莫要再提讓位給我一事,你既已允諾我師父,該要言出必行,不是嗎?”
“話雖如此,還是由你繼位,才能堵住悠悠衆口。雖然我已經承諾過,可即便我非宮主,只要無憂宮有難,我必拼死守護。”
淩羽會心一笑,“記住你今日所言。”
夜風拂過,燈影重重。
應紫流忙了整整一日,眼前終于得了清淨。
盤膝而坐,閉目入定,不知不覺,已是隔日天明。
醒來時,依舊覺得周圍清淨不少。
清淨?是不是有些過于清淨了?
待應紫流将無憂宮上下翻了個遍,心下一緊。
糟了!
昨日只顧着自己忙,竟沒發現白澤和風念禾不見了。
白澤受傷未愈,風念禾又不通法術,着實令人擔憂。
應紫流思忖之際,有弟子進了門來,“啓禀宮主,我們在宮裏發現了這枚信箋。”
應紫流接過來,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小字:欲救風念禾,速來追魂涯。
應紫流駭然,連忙派人找來淩羽。
“淩羽,我有要事,需出宮一趟。”
“宮主三思。”淩羽上前拜道,“眼下大敵方退,說不定此刻正埋伏在外。”
“放心,我去去便回。不在的這段時間,就由你料理宮中事務。”
淩羽見她心意決絕,便沒有再勸。揖手,與衆弟子一同俯身道:“恭送宮主!”
見她們恭敬行禮,應紫流周身、乃至每一個毛孔,都是一陣不自在。
趕忙疾走而去,說是走,更像是逃。
北風呼嘯,卷着漫天飛雪。
臨行前,應紫流在無憂宮外布下了一層隕天結界,以防外敵入侵。
距無憂宮千餘裏處,有一崖。乃是百餘年前,無極門宗主屈破天的跻身之處。
遠遠看去,好似天涯之畔。
危崖之下,深不見底,仿佛通向無邊地獄,依稀聽得鎖魂追命之聲。
故作追魂涯。
這裏陰氣極重,可以加深邪煞鬼魄修為,是抵禦所謂正道的天然屏障。
離着追魂涯還有老遠,眼前越發昏暗。
風念禾定住,心神一滞,為什麽會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當即開口道:“我哥哥……真的在追魂涯嗎?”
面前的陌生男子悠悠從懷中取出一物,開口道:“當然,你可認得這支玉簫?”
風念禾本還有些疑慮,待看到這玉簫,不禁一喜,真的是哥哥。
神獸白澤咬着風念禾的袖口,顯然是要阻止她前行。
“白澤,不要這樣,我要去找哥哥。”
霎時間,“嗷嗚”一聲,震天動地,卻是白澤咆哮嘶吼。
那陌生男子身形一顫,不由後退了幾步,企圖保持安全距離。
幾乎是在同時,空中黑霧籠罩,一個獸影逐漸顯現,正是混沌。
混沌身旁站了一個男子,白衣勝雪,舉世無雙的容顏傾倒衆生。
風念禾心頭一喜,喚了聲“哥哥。”說着便上前幾步。
白澤低吼着,像是發出的警告,将風念禾拉回三分理智。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蠱惑道:“念禾,許久未見,你長高了。”
風念禾思索片刻,道:“你……真的是哥哥?”
“傻丫頭,愣着做什麽,還不過來,讓哥哥好好看看你。”
風念禾猶豫之際,白衣男子臉上顯出幾分痛苦之色,頓時噴出一口鮮血,重重的倒在地上。
風念禾心中擔憂,也顧不得真假,連忙上前去,“哥哥!”
白衣男子嘴角的邪笑,一閃即逝。
白澤眼見形勢不妙,突然發起攻勢,口吐萬丈洪流。
混沌躬身防備,幻化出大片黑霧。
視線陡然模糊起來,待霧氣散去,哪裏還有半點人影?
白澤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略微沉吟,忽的劃過天際。
無憂宮內,早已沒了應紫流身影。
白澤長嘯一聲,朝另一個方向折去。
天魔殿內,燈火璀璨。
正首之上,一席白衣如同綻放的千山雪蓮。
聖潔,孤傲,美好,耀目。
長發披垂,魅惑勾人,傾世的容顏好似谪仙下凡,臉上泛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白皙的玉手半隐在廣袖之下,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
與往日不同,今日的無邪公子慵懶的倚在塌上,顯然心情不那麽美麗。
“公子。”滄麟月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無邪公子美眸微挑,“何事?”
“神獸白澤在殿外咆哮不止。”
“哦?讓它進來。”
“是!”
無邪公子原本百無聊賴的神情,多了幾分異彩,仿佛饒有興致。
白澤一看到正首上的絕美男子,便忽的竄到塌上,栖在他懷中,享受着傳來的愛撫。
無邪公子這才恢複了往日的笑意,魅惑非常。
“你怎麽來了,居然受了傷!”出口的話,溫暖入骨,透着不盡的憐愛,任誰都會溺斃在那團柔波裏。
仿佛再嚴重的傷,都能夠在這一刻被治愈。
白澤低低的一聲,“嗷嗚……”漆黑的眸子鍍上一層水霧。
“混沌出世?”
白澤水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滿是委屈。
那情景透着絲詭異,頗有幾分在外面吃了敗仗,回家喊人的錯覺。
一幹魔衆聽着一人一獸交談,差點掉了下巴,公子你是怎麽聽懂的?
白澤忽的想起什麽,只顧着開心了,它可是有要緊事的。
猛地嘶吼一聲,整個天魔殿跟着抖三抖,魔衆不禁打了個顫。
無邪公子退去慵懶之姿,神色緊了幾分。“什麽?”
話音剛落,折扇‘刷’的合起,兩抹白影疾風般閃過。
什麽‘什麽’?一幹魔衆還沒理清思緒,無邪公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公子他……外出了?
真是上天垂憐,終于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一幹魔衆歡欣雀躍,恨不能敲鑼打鼓的慶祝一番。
今天真是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
應紫流一路疾馳,行了大半日,方來到追魂涯附近。
隔着老遠便看到上空黑壓壓一片,有一大團漏鬥狀陰雲聚攏不散。
高速旋轉着,順帶卷起無數飛沙走石,似乎蘊含不盡的能量。
應紫流腳踏情殇劍,片刻功夫,已經站在追魂涯頂。
望了眼那通向煉獄的深淵,不禁毛骨悚然。
“呵呵,你果然來了。”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來,透着股陰鸷之氣,應紫流回過身。
“楚黎師姐?”
對面女子一身水藍紗裙,白皙的玉臂在輕紗下若隐若現,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着實仙氣十足。
只是神态間帶有幾分陰冷,頗顯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