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重生
第72章 重生
此時,混元傘光芒更勝,連同無邪公子一起納入其中。
應紫流釋然一笑,又被火浪吸附而去。
漫天火海卷了過來,頃刻間将應紫流吞噬,眨眼間沒入火海之中。
“公子,替我照顧白澤……”聲音被火海吞并,低沉,卻灑在他的心上。
白澤在結界中掙紮着,猛然咆哮一聲,撼天動地,明顯是怪應紫流自作主張。
奈何本就傷勢嚴重,終歸倒了下去。
就在前一刻,應紫流臉上一抹哀傷之色。為什麽此情此景竟會有熟悉之感?
她甚至不甘心就這樣死去,至少……至少待她弄清那抹熟悉的來源!
可是,已然不及,火光四濺,火獸享受起美味餐點。
無邪公子目光炯炯,思緒萬千。
天淵崖底,海角盡頭。
你可曾記起未完的夙願?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跨越千年的守候,我,豈容你食言!
無邪公子眸中現出幾分怒意,溯兒,簡直胡鬧!
欲救白澤,何須犧牲了你自己!
熊熊火焰依舊翻滾着,無邪公子廣袖拂過,霎時白光四起,琉璃斬已經劃過長空,‘轟’的一聲,破了混元傘的結界。
手中光芒大作,絕不亞于這無邊熱浪,只見赤焰塔已然飛入空中。
赤焰塔乃是炎帝神物,尋常火神遇之均需避退,縱然這龍炎之火更盛,卻也不能忘了根本。
果真,赤焰塔所及之處,火浪順勢朝兩側湧去,緩緩開出一條小徑。
良久,也不見有什麽發現,無邪公子蹙眉。握着琉璃斬的手,莫名緊了緊。
頃刻間,一注紫色霞光沖天而起,鋪天蓋地而來,在這熊熊烈焰中,居然也能醒目耀眼。
如同千萬只紫蝶翩跹而過,美麗非常。
須臾,一團白光擁着人影沖出火海。
當初他奪取赤焰塔時,怎麽也沒有料到,令他生厭之物,居然有朝一日會救了她的命,不由暗暗慶幸。
令人驚奇的是,那人影周身泛着濃濃火光,好似浴火重生的鳳凰,更加鮮活與神聖。
而那火焰,非但未能傷她分毫,反而像是一種保護,将她圍了個嚴實。
應紫流額上的紫色飛仙印,此刻竟然成了赤紅色,仿佛燃燒的火焰一般,跳躍蒸騰。
越發襯得她靈動美麗,一雙美眸閃着清輝,赤紅的瞳仁透着種奇特的誘惑與魅力。
她長發輕揚,裙裾飛舞,踏着火焰,恍如火中精靈,打異世而來。
如此情景,令人迷醉。
無邪公子瞬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魅惑淺笑,琉璃斬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如同主宰人生死的神明,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應紫流立在半空,收了周身火焰,想到方才危難,不由一陣後怕。
倒不是怕死,而是那種痛不欲生的離別的場景,令她畏懼。
就在剛剛,她被吞噬在火海之中,竟會有種熟悉的錯覺。
仿佛千百年前,也曾有過這樣生離死別的一幕。
天淵崖底,海角盡頭,似乎有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為她駐足傷懷。
那種由來已久的悲傷,在心中升華,盡數堆積在眼睛中,生平極少落淚的她,竟然濕了眼眶,正如此刻。
應紫流望着那個傾倒衆生的白衣男子,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去,狠狠撲進他的懷中。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将她的心填滿。
似乎有着千言萬語堆積于心,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片刻的沉默,承載了太多太多,可是眼中的淚水足以說明一切。
無邪公子微微一怔,繼而漂亮的手掌撫過她的長發。
“溯兒魯莽,令我心憂。好在溯兒浴火而生,從此可執掌龍炎之火。”
幾萬年來,他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吐露情緒。
‘溯兒?’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喚,應紫流絲毫不覺突兀,仿佛他本就該這樣喚她。
為了這一刻,跨越了多少歲月的年輪!
溫聲細語劃過,令她溺斃在那團柔波裏,畏懼生離死別,便對此刻的相守分外珍惜,應紫流環着他的雙手緊了緊。
廣闊的浩宇只餘他和她,前世未完的羁絆,此生償還。
公子,我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此刻看着你,我會忍不住熱淚盈眶,那種沁入骨髓的悲傷與喜悅,似乎沉澱了千年。
今生今世,我已虧欠你太多太多,不知此生能否還清。
這淚,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因為從前流淌的,是憫生之淚;而此刻,噴薄而出的,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愫,濃稠而熱烈。
淚光融入那無邊火海之中,使得洶湧的火焰變得熱情、澎湃,與方才的毀天滅地氣勢大相徑庭。
甚至腳下火焰緩緩退去,開出一條‘路’來,雖然那空地上焦灼不堪,可在這追魂淵底,已算是不錯的落腳之處。
二人緩緩落下,汪洋火海揚起無數火花,好似凡塵的煙火。
升入半空,綻放異彩,接連不斷,一朵朵,一簇簇,絢麗奪目。
良久,白澤痛苦的沉吟一聲,氣息虛弱。
應紫流将它抱在懷中,心疼不已,當即舉起情殇劍,欲割破手掌,取血喂傷。
無邪公子見狀,便知她意欲何為。
廣袖輕揚,一股反力度在劍鋒之上。
應紫流沒能如願,疑惑的望着那個谪仙般絕美的容顏。
“白澤乃是上古神獸,你的血效用有限。”說着,手上白光閃耀,将自己的神力度給了白澤。
應紫流癡癡望着無邪公子動作,那種專注的神态,如此勾人,簡直引人犯罪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想不到強大到無人能敵的無邪公子,竟然這般愛護她的白澤,應紫流不由有些飄飄然。
半晌,無邪公子回過神,見應紫流出神盯着自己,不由一陣輕笑。
只是公子這一笑,瞬間驚豔了盛世。
顧盼流轉之間,便已是人間五月韶天,漫天煙火都顯得失色不少。
應紫流趕忙将視線移到白澤身上,不敢與之對視。
白澤伸展下四肢,精力恢複了不少。漆黑的眸子眨啊眨,歪着頭,似乎思索着什麽。
看看無邪公子,又瞧瞧應紫流,繼而嘴角上揚,開心的圍着他們轉圈圈。
應紫流也是歡喜不已,“公子,謝謝你救了我和白澤。”
沒等無邪公子回應,應紫流顧自跑起來,追逐那個雪白的身影。
邊追邊嗔怪道:“白澤,不要跑了,你才痊愈,快停下。”
白澤哪裏肯聽,顧自瘋跑。
看了眼将自己晾在一邊的一人一獸,無邪公子心情有些不美麗。
“白澤!”一聲呼喚劈頭而下,卻是無邪公子。
白澤一個急剎,猛然定住,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僵在原地。
眼睛裏泛着水光,仿佛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哀怨的看着應紫流。
應紫流一驚,呀!居然這麽聽公子的話,也是奇了。
可是看着白澤的可愛模樣,便忍不住心疼。
“公子,你不可以吓唬白澤。”
“……”居然被質疑……于是乎,條件反射的……
瞬間無邊冷風掃過,凜冽如刀,空氣中滿是殺氣。
應紫流不禁一顫,公子怎麽如此善變,方才還溫潤如玉。
呃,神一樣的男人,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連忙解釋道:“呵呵,不是,我是說,白澤這麽可愛,又有傷在身,輕聲細語,更利于傷勢恢複。”
應紫流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她說的都什麽跟什麽啊!
殺氣退,無邪公子恢複了一臉玩味的笑意。
應紫流長疏口氣,抱起白澤,安撫了幾下。
“公子,我們……如何離開這裏啊?”
望了眼不見天日的追魂淵,頭頂一束黑氣籠罩,下來容易,想要上去卻要沖破那層禁制,應紫流開始發愁。
“噬魂簫可有帶在身上?簫音有奪魄之能,可驅使漫天怨靈沖破頭頂的邪氣。”
應紫流瞬間毛孔擴張,緊張的不行。
“那個……我、我、我忘在月韶了。”
“是嗎?不是被人拿了去?”
果然什麽都瞞不住,應紫流讪笑,“那個……這麽重要的東西,我拜托師父替我保管了。”
“說謊!”
無邪公子盯着她的水眸,仿佛看到了她的心裏。
應紫流登時一陣心虛,“那個……”
“無妨,我自會取回。”無邪公子淡淡道,仿佛說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去取?簡直不能再可怕。
當然,主要是擔心他出手無情,傷及了同門。
回想起當日烈焰峰一事,畢竟她是親眼見到他殺人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用了公子,我自會找師父取回,怎能勞你大駕呢!呵呵……”
“貪心的凡人将噬魂簫據為己有,你可知意味着什麽?”
不好,空氣中殺氣又起。
應紫流汗毛直豎,趕緊轉移話題,“是是是!我回去便讨回來。可……前提是,離開此地才行。”
無邪公子乃是上古天神,惶惶之威,想要沖破頭頂禁制易如反掌。
可應紫流現如今,依舊是肉體凡胎,若是硬闖,不免要受一番苦楚,須得另想辦法。
縱然混元傘威力無窮,可是在這追魂淵底,受龍炎神靈阻礙,也不能發揮十成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