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為敵

第75章 為敵

雲中天飛身而起,與銀面男子纏鬥起來。

一來二去,縱然雲中天頗有威勢,卻也遜色于銀面男子。

雲中天畢竟年邁,幾個回合下來,身形已然慢了下來。

銀面男子趁機加緊了攻勢,不多時,噬靈珠已經将他牢牢禁锢。

衆弟子見狀忙停了惡鬥,憂心忡忡的望着雲中天。

“怎麽樣?還打嗎?”銀面男子戲谑道。

“師父!”季慕遙驚呼。

“你若再敢動一下,這噬靈珠便會令你爆體而亡,想來還真是有趣得緊。”銀面男子說着,呵呵笑了起來。

“季慕遙,還不快交出栖霞琴?難道想要看他,死在你面前?”夜千行詭異的笑着。

季慕遙憤憤不已,怪只怪自己靈力不濟。眼下為了救師父……

銀面男子笑意更濃,仿佛對季慕遙的反應頗為滿意。

雲中天急急怒喝道:“慕遙,不可!”

季慕遙聞言,伸出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

“我靈山千年盛名,豈能受人威脅。為師年邁,死不足惜。你且好生接管掌門一位,他日定要為我報仇,一雪前恥!”

說罷,手中拂塵掃過,霎時頸間鮮血直流。

雲中天如此大義凜然,在場衆人無不折服,包括銀面男子在內。

季慕遙沖上前去,抱着雲中天漸涼的身體,痛苦不堪,卻又強忍着淚水,近乎崩潰。

忽而握掌成拳,重重的砸在地上,指節處泛着血跡,隐隐露着白骨。

“唉,真是可惜,我竟不知,靈山掌門有如此氣節。”

“賊人,拿命來。”衆弟子義憤填膺,說着便要朝銀面男子襲去。

應紫流眼疾手快,混元傘光芒閃過,已然布下一層結界,将衆人護在其中。

“你做什麽,快收了結界,我要為師父報仇。”楚浩天領頭怒道,眼眶紅着,強忍淚水。

“是啊!”其他弟子應和,怒氣沖沖的望着應紫流。

應紫流出于心切,手中忽的化出大片火光,眼看便要燒到他們面前。

衆人一怔,紛紛後退一步,瞬間安靜下來。

火焰跳躍,熱氣蒸騰,只是晃了幾下,卻又在瞬間消失不見。

“大敵當前,雲掌門慘死,已經令靈山大受瘡痍。

你們若是再不顧自身安危,靈山還有何希望?

報仇嗎?

不自量力!

你們之中,可有人能贏過無極宗主?”

衆人面面相觑,雖然話不中聽,卻句句在理,只得顧自氣惱。

銀面男子神色微變,透過結界,別有深意的看了應紫流一眼。

随即淡淡一笑,以為躲在裏面,我便無計可施?呵呵,太天真了。

黑眸微眯,廣袖輕揚。

身後混沌忽而上前幾步,周身幻化出無數荊刺,打在結界之上,‘當當’作響。

混元傘固然是上古神器,可混沌之威也是由來已久。

片刻之後,那層結界便已千瘡百孔。

穆華晨、淩依依、落絕塵等人,齊齊合力,以周身靈力加持,可還是被削去大半威力。

無數荊刺掃過,結界瀕臨瓦解,岌岌可危。

千鈞一發之際,應紫流朱唇輕啓,法咒引處,光芒萬丈。

忽然間,額上流霞熾熱異常,像是有一股力量要沖破身體亟待釋放,在體內不斷的聚攏、放大、掙紮,使得周身衣裙無風自鼓。

最後,終于沖斷枷鎖,破體而出。

随着“啊”的一聲驚叫,瞬間漫天紫色霞光浮動,鋪天蓋地而來,呈風起雲湧之勢。

宛若洶湧的波濤,在天地間呼嘯而過。

馳騁、飛揚、怒吼、咆哮,片刻将這藍天白雲遮了個嚴實,波光盈盈,恍如異世。

無數銀光折返,以結界為中心,四散開去。強大的沖擊波,将一幹徒衆推出十丈有餘。

就連銀面男子也是身形不穩,踉跄着連退數步。

應紫流忽的淩空而起,情殇劍陡然劃破長空,吟吟作響。

九天神雷隐在雲中,仿佛随時可能穿雲而出。周身火焰跳躍飛揚,與漫天雷霆融為一體。

一種難以言喻的聖光照在她身上,如同九天神女。

劍訣輕引,青龍咆哮而出。

滾着雷火,洶湧澎湃,近乎有着毀天滅地之威。

衆人大驚,看着發生的一切,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片刻間,引龍訣已至。

噬靈珠泛着赤光迎了上去,交界處火花四濺,銀面男子肺腑一震,喉嚨泛着腥甜。

衆人更是不敢相信,就連雲中天和季慕遙都難成敵手,這個柔弱女子竟然能夠占于上風。

當即不敢輕視,敬畏了幾分。

他們哪裏會知道,應紫流方才連引‘通天訣’與‘引龍訣’兩道真法,又佐以九天神雷與龍炎之火,自然威力無窮。

銀面男子輕笑,“追影,你去會會她。”

“是。”追影屈膝應道。

應紫流心中一緊,“念禾,莫要被他蠱惑了,夜千行不是你哥哥。風念殇才是啊,他待你那樣好,你都忘記了嗎?”

“風念殇?”追影跟着念出聲,為什麽這個名字,如此熟悉?可是……

“追影,愣着做什麽,還不動手?”銀面男子有些不悅。

“是啊追影,宗主的話你都不聽了?”夜千行質問。

追影回過神,将心中的疑惑掃過,恢複了那抹邪笑。

當即發招,手中光芒閃過,黑色靈蛇又起,呼嘯着朝應紫流襲來。

應紫流亂了手腳,若是全力相抗,難免要傷到念禾。

若是不然,怕是要被她所傷,更有性命之憂。

生死之際,想要把握分寸,實在困難。

正思忖間,黑色靈蛇吐着信子,已然游至眼前。

應紫流無奈出招,手中情殇劍陡然幻化出無數分身,與靈蛇惡鬥。

靈蛇節節敗退,明顯不敵。

追影忽而口吐黑血,跌落在地,水潤的眸子幽怨的看着應紫流。

“紫流姐姐,你竟忍心傷我?忘記哥哥的囑托了嗎?”

應紫流一慌,她本沒有使出全力,照理說以念禾現在的境界,不該受傷。

可眼下,卻也顧不得這許多,趕忙上前扶她。

“念禾,你怎麽樣!”

不經意間,一抹詭異邪笑一閃而過。

應紫流身形一顫,碎心掌呼嘯而來,重重擊在心房處。

鮮紅的血漬染紅了聖潔的白衣,醒目耀眼。

應紫流錯愕,“念禾,你……”

“都說了,我叫夜追影,不是你口中的風念禾。怎麽還這麽不長記性!”

轉而又道:“宗主,一點也不好玩兒,這女子太無趣了。”

銀面男子淺笑,拂過追影發際,“你累了,休息會兒吧。”

應紫流強撐着站起身,眼中憤憤。

霎時間,漫天雷霆轟隆作響,仿佛欲劈頭而下。應紫流周身火焰更盛,近乎燎原之勢。

銀面男子一驚,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難以對付。

當即不願久戰,趁着結界正疏于防守,掌中黑氣陡然竄了過去,如同一尊有形藤鞭,轉而将季慕遙牢牢捆縛。

季慕遙欲抵擋,奈何本就傷重,難以掙脫。

緊接着,疾風驟起,銀面男子顧及應紫流威勢,帶領一幹徒衆離開了。

就在他們離開之後,應紫流頓時松懈下來,頭腦眩暈,四肢無力,已然倒了下去。

原來方才的雷火神威,不過是她做給無極門衆人看的。只是強撐着一口氣,體力早已透支。

無極殿上,燈影重重。

追影立在當中,嬌笑着,聲音甜美,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此次宗主親自出馬,大有收獲。靈山大受挫敗不說,抓住了季慕遙,何愁拿不到栖霞琴。”

“哦?你有辦法?”銀面男子看了過來。

“追影自然有辦法,只是若能拿到栖霞琴,宗主打算賞賜追影什麽?”

“你想要什麽?”

追影咯咯直笑,一雙眸子閃耀着,分外靈動。

“追影要一見宗主真容。”

“這……”男子猶豫片刻,雖覺不妥,想來世上見過他真容之人,無一生還,倒也無妨。便道:“好,準你。”

追影輕笑,大步走了出去,“三日之內,定将栖霞琴呈上。”

陰暗的刑房內,濕氣彌漫,季慕遙被困在其中,臉色慘白。一道結界将他團團圍住,限制了活動範圍。

“咣當!”兩聲,門外守衛的徒衆倒了下去。

牢門‘吱呀’一聲開了。

季慕遙擡頭,見追影進了來,立刻呈防備狀。

“慕遙哥哥,我來看你了。”追影手中端着一只銀杯,裏面是一盞蜜露。

季慕遙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扭過頭去。

“慕遙哥哥,你不要怪我,其實,當日我傷及你門中弟子,是受噬靈珠攝魂之故,這才做出那些錯事。

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想彌補一二。我已經做好了打算,只要将你救出,我便與無極門同歸于盡。”

季慕遙這才扭頭看她,定定審視着她的眸子,仿佛欲從裏面看出端倪來。

晶瑩的水眸鍍上一層水霧,追影神色凄然,“我愧對天下,愧對死去的哥哥,更愧對紫流姐姐和你。”

“慕遙哥哥,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說着把手中的蜜盞遞給他。

季慕遙定定的看着,沒有接過的打算。

追影顧自飲了一口,示意沒有異樣,這才又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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