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你
送你
次日上午十點，被顧淮笙的電話吵醒。
一開始蘇曼塔以為是鬧鐘，果斷按掉，隔幾分鐘微信又開始“嗡嗡——”，蘇曼塔壓制着起床氣，起身查看手機微信。
果不其然，是顧淮笙的微信轟炸。
【顧淮笙：來公司，上武術課】
同樣的內容，連發了十條。
蘇曼塔起身簡單洗漱，司機陳叔還有助理桃子已經在地庫等候了。
車門開啓，蘇曼塔躬身進去，桃子遞過來打包好的黑咖啡和全麥面包。
蘇曼塔擰着眉頭，灌了幾大口，跟桃子一起八卦熱搜上的新鮮瓜。
沒什麽特別的，都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買的熱搜，唯有一條林漪後面挂了一個爆。
“曼塔姐，最近林漪好像很紅耶，熱搜老有她。”
林漪是蘇曼塔的同班同學，但是交集也不算多，林漪在學校時候就默默無聞的乖學生，這兩年演的幾個小網劇吸了很多粉，三天兩頭上熱搜。
不過熱搜內容也挺無聊，不是機場穿搭，就是她分享自己美容心得，騙騙小粉絲還行，誰能信她什麽醫美項目都不做，就靠好心情啊。
“是哦，林漪現在也算混出點名堂了。就是她挑劇本的眼光……”
蘇曼塔還是有些藝術追求的清高，可是在流量為王的娛樂圈，想要好的資源得先拿好的流量來做等價交換，她既不想為了流量委身拍一些粗制濫造的網劇，又想接到好劇本靠演技贏得認可。
這本身就很悖論跟擰巴，不過現在她已經開始慢慢接受現實，放棄了一些不該有的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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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拍了啊，好像還是京盛集團的新任總裁哎。”桃子吃瓜吃的有些興奮，迫不及待地把手機遞給蘇曼塔。
标題就很勁爆“京盛總裁夜會美女，車內纏綿激吻，女主疑為星藝公司L姓頂流小花”，這标題，就差直接報林漪身份證號碼了。
“假的吧，人臉都沒有拍到，現在造謠成本可真低，只憑一張模糊的背影，就可以小作文走起，狗仔真的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蘇曼塔雖然跟林漪沒什麽交情，可是這種流言蜚語的殺傷力還是很強，想為她分辨幾句。
“曼塔姐，這你就不懂了吧，狗仔現在放料都不會一股腦放出來，要不就是當事人嘴硬否認，狗仔放出正面高清實錘打臉，要不就是當事人私下拿錢封口，息事寧人，狗仔再爆出一些十八線小藝人的瓜，給糊弄過去。老把戲了。”桃子還在熱搜瓜裏上蹿下跳地查詢着蛛絲馬跡的線索。
蘇曼塔已經把臉別過去，覺得提不起興趣，她只想好好拍戲，但她知道林漪所面對的一切，她早晚也要開始面對。
兩年前那場網暴的程度連開胃菜都不算，但蘇曼塔直到今天還沒有勇氣重新登錄自己的微博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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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塔跟着武術指導錢師傅封閉訓練了近兩周，終于要迎來最終的試鏡，這對于蘇曼塔無異于一次大考。
越臨近，壓力越大。冷越什麽都沒說，不想給蘇曼塔壓力。
但蘇曼塔深知，冷越幾乎拿了全部身家陪她賭，她不想讓她輸。
壓力大的時候，就獨自在公司的練功房，一遍一遍地練習武術老師教的一套紅纓槍的動作。
槍柄是木質的，不算太沉，蘇曼塔愣是自己又找人定做了一把重量是之前兩倍的槍柄，只為了真正耍起來的時候動作更加輕松利落。
試鏡前一晚，練功房內，剛剛耍完紅纓槍，蘇曼塔的汗水浸濕了練功服，臉頰微微發紅，額間淌着細細密密的汗珠。
坐在地板上，看着攝像機裏的錄像複盤。
一邊審視自己，一邊在手機備忘錄裏記錄一些動作不到位的點，争取下次改過來。
此時，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是談光意。
【談師傅：铠甲改裝好了，提前拿給你試一下，确保明天試鏡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這四個字竟叫蘇曼塔覺得有些觸動。
似乎這位沒見過幾次的服裝顧問，對自己的試鏡還很上心，蘇曼塔沒多想，直接将他定義為愛崗敬業的事業心強的打鐵專家。
【蘇曼塔：好的，我等會兒去您那拿一下】
【談師傅：好，我等你。】
蘇曼塔看了下時間，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桃子早早就被她打發回去睡覺了，此時再打擾她也不太合适。
蘇曼塔簡單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戴好口罩就打車前往談光意的工作室了。
出租車停在320工坊門口，蘇曼塔在等司機打印發票的時候，瞥了一眼外面，門口亮着燈，談光意等在燈下。
心頭一暖，他在等自己？
蘇曼塔下了車，“嗨，談師傅久等了，不好意思。”
顯然，談光意并未意識到蘇曼塔是坐出租車來的，稍顯意外。他以為蘇曼塔出門必定有助理司機，于是也沒有顧忌此時時間已經不算早了。
“怎麽你自己一個人過來？早知道我送過去給你了。”
“嗨，這有什麽，又不是很遠。”
蘇曼塔笑的明媚大方，她今天沒有化妝，但可能是剛剛運動完，氣色很好。
頭發剛剛為了方便練功盤起的丸子頭，現在散落下來，形成了很自然的卷，慵懶舒适地搭在肩頭。
蘇曼塔随談光意一起進去，工作室的桌子上放着已經整齊疊好的裝備。
“要試試嗎？”蘇曼塔拿起其中一件配飾，铠甲上的花紋相對于上一次更加精致漂亮。
“嗯……最好試試，不過，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談光意還是有所顧慮，畢竟試裝靠蘇曼塔一個人很難完成，可自己幫忙的話又有些不合适，對方畢竟是女孩子。
五分鐘後，談光意回來了，身邊還多了一位30歲左右的女士。
“這位是隔壁321工坊陶藝師王姐，剛剛看她工作室還亮着燈，麻煩她過來幫忙的。”談光意笑着介紹。
蘇曼塔未曾想到談光意竟如此周道熨帖。
“你好，這麽晚，麻煩您了。”蘇曼塔對王姐笑了笑。
“不麻煩，談老師經常幫我的忙，這點小事謝什麽。”王姐很熱情地幫忙。
在談光意的指導下，蘇曼塔很順利地穿好了铠甲，明光甲在工作室的燈光下熠熠生輝，王姐止不住誇贊，說她像個大明星。
蘇曼塔跟談光意默契地相視一笑。
試裝完成，不需要什麽改動，談光意不愧是專業鑄甲師，每個細節都精益求精。
铠甲脫下，王姐也回去了。只剩蘇曼塔和談光意。
“她叫你談老師？”蘇曼塔換回自己的衣服，對着在正在工作室大廳收拾的談光意說道。
“嗯，有時候我會在園區開一些專題講座，所以有時候大家會這麽叫。”說着，談光意已經把铠甲仔細疊好，找了一個結實的帆布袋把铠甲裝好。
“哦，好。不早了，那我先回去啦。謝謝談——談老師！”蘇曼塔終于想起來換個更加體面點的稱呼了，她拿起手機準備叫車。
“我送你，太晚了。”談光意不等蘇曼塔回答就迅速起身去二樓拿了車鑰匙。
蘇曼塔的“不用麻煩。”哽在嗓子裏，沒來得及說出。
她在工作室門外等他，談光意把工作室的燈關好，按下遙控按鈕，玻璃門外的卷簾緩緩落下。
“走吧，車在那邊。”蘇曼塔順着談光意的手看過去，是一輛黑色的SUV。
談光意将铠甲放置在後備箱裏，随後拉開車門，坐到了主駕駛的位置。
“青禾公寓。”
蘇曼塔報出地址，談光意開啓車載導航開往青禾公寓。
此時已經快到五月了，晚風輕柔了許多，蘇曼塔将車窗開了一絲縫隙，風灌進來一些。
餘光不自主地還是會瞟到身旁的談光意，他今天依舊是穿着黑色的工裝褲，簡單的白色T恤，方向盤上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手指很纖長，指尖有些繭子，應該是常年做甲胄留下的痕跡。
“曼塔小姐一直這麽喜歡盯着別人看嗎？”談光意感覺到旁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咳咳……職業病……不好意思。”完了，偷窺被人發現了，有那麽明顯嗎？
蘇曼塔趕緊收回目光。
“哦？這是什麽職業病？”談光意饒有興致地追問。
“就是觀察啊，以前上課的時候，老師喜歡讓我們去觀察生活，觀察形形色色的人，從他們的穿着打扮，舉止神态去推斷人物身份，性格特征。”蘇曼塔表現地十分專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想承認剛剛其實只是自己在花癡……
“那請蘇大明星展開說說，你剛剛分析出什麽了？”談光意此刻分明有幾分故意。
挑了挑眉，等着她的答案。
蘇曼塔也不示弱，開始分析起來。
“你雖然雙手握方向盤，但明顯右手不怎麽動，我推測你是一個左撇子。”
談光意不置可否，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剛剛過路口的時候，明明是綠燈，但是你還是會将車速稍慢一些，說明你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
“還有你白色的T恤很幹淨整齊，腋下關節處也沒有絲毫褶皺，不太像工作了一天的樣子，而且身上有清香的薄荷味道，我猜你在我來之前洗了澡換了衣服，說明你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又或者說——你很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
路口紅燈，車子降速停了下來，談光意踩了一腳剎車。蘇曼塔停止了分析，轉過頭看他的反應。
“咦？你臉紅啦？”蘇曼塔慢慢湊近，她身上的香氣也一并湊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