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蟲族(15)
蟲族(15)
魯烏家對這場婚禮最大的投入,就是大姐身上穿的這身衣服。
結婚的場地都是雄子負責,但是雌蟲結婚的禮服卻一定是娘家出的。這禮服一定要極盡奢華,展示出雌蟲家裏的實力,為這位雌蟲以後在新家裏的地位打下基礎。雖然魯烏小姐是嫁給城主當妾,也免不了想要和別的妾室攀比,于是她纏着父親,終是買了一件她見過的最名貴的紅裙子。
今天,她終于等來她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只想着用她曼妙的身姿,奢華的禮服,豔壓全場,颠倒衆生。
可惜,場上有一樣心思的,還有富甲一方的阿曼達小姐。
蟲族納妾的儀式并不複雜,主旨也是個大型聚會。不過所有桌子都是一字排開,排成兩排。雌蟲會像走紅毯一樣在衆人面前慢慢走過,接受祝福,最終走進雄蟲家裏。
就在魯烏小姐風光的時候。阿曼達小姐故意姍姍來遲,一下子就吸引力全場的目光。她身為雌蟲卻沒有坐轎子,沒有拉帷帳,甚至沒有帶面紗。她穿着一件美輪美奂的白色長裙,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繁複的頭飾在陽光下光彩奪目,更襯得她明豔動人。她就這樣牽着全場雄蟲的心,不急不慢的一步步走到了婚禮的現場,好似這所有裝飾和熱鬧都是為了她一樣。
一邊的魯烏小姐,雖然一身紅衣,濃妝豔抹,卻還是棋差一着,被襯得像是個花枝招展的野雞一般,就算把手帕撕碎,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就這麽走進了宅子裏。
此時大家都已經落座,阿曼達小姐款款走到了她弟弟所在的位置旁邊,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不好意思。來遲了。”
“無妨。”沙恩城主即使尴尬,也只得說到。
阿曼達小姐搔首弄姿了一番,還是故意看向了林七坐着的地方,恰好就是在她對面。
林七自然不會去看她,反而看向了沙恩城主。
沙恩城主咳了一聲,在他的主位上站了起來。
“諸位。”他勉強說道:“今日還有另外一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
“咳。我沙恩家族中其實一直有一位遺失的亞雌,是我二姐的孩子。這孩子不幸是。。”沙恩城主看着衆人的目光,臉色一會紅,一會青,到底還是說了出來。“。。是和獸族的混血。之前一直被人誤認為是奴隸。我特地在此解釋一番,這亞雌是我沙恩家的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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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恩城主指向林七。“如今,魯烏家的二子,将其送了回來。還要擇日迎娶他為妻。我作為家主很欣慰。在此送上我的祝福。”
在場的所有人一片嘩然。
阿曼達城主和小姐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豈有此理。”阿曼達小姐精致的面容都扭曲了,小聲和弟弟說道:“我何曾受過如此侮辱。”
“這沙恩城主實是可惡。”阿曼達城主思考了下,“只是不知道魯烏家這人是不是被迫的。”
阿曼達小姐說道:“管他是不是被迫的。人要是死了,這婚可就結不成了嗎?”
兩人交換了下眼神,阿曼達小姐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立刻招過來一個亞雌,和他耳語了一番。
林七在另一邊卻是滿意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這下就想離場了,畢竟耳牙并未被允許參加這婚禮,還在住處等他。
誰知,未等他起身,魯烏庫卻拉住了他。
“二弟。你去哪?”
林七皺眉。“回去。”
“回去做什麽!”魯烏庫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在場的都非富即貴。尤其你說這阿曼達小姐,今天穿得如此美。。”
林七不想理他,轉身想走,有一位經過的雄子卻暗自将一封小巧的信塞進了他手裏。
林七愣了一下,那人又極快的走開了。林七只得坐下,将信拆開。
“這是什麽?”魯烏庫眼尖的看到,急忙問道。
林七擡眼看他,“阿曼達小姐約你在場外幽會。”
“什麽?!”魯烏庫差點叫出聲,又急忙捂住了嘴,将那張紙搶過去看。
“這,”魯烏庫臉色不好,他也沒有傻到這地步,“她這是怕是在邀請你吧。”
“這上面又沒有寫我的名字。反正我不會去。大哥你請便吧。”林七說完,就再次想起身離開。
“對對,我去也都是因為誤會。”魯烏庫喃喃自語,又急忙拉住林七。“等等,你去哪?”
林七不好在人群裏引起太多注意,只得回複道:“大哥還有什麽事?”
“不行,你快給我講講,阿曼達小姐到底喜歡什麽?”
林七咬牙,“我怎麽會知道。”
魯烏庫卻是斷定他知道些什麽,畢竟這阿曼達小姐表現得對他十分傾慕。林七不想聽魯烏庫喋喋不休,幹脆胡編亂造的應付了一番,浪費了一些時間才終于離場。
他在回去的路上的時候想着,現在就可以帶耳牙離開這附院,再找個喜歡的客棧住。然後商量一下如何在城裏完婚。
但是一到了院子裏,林七立刻發現了不對。房間裏空無一人,桌椅也都被掀翻在地。
此時,耳牙早已被塞進了一個馬車裏。
他嘴裏塞了粗布,臉上有打鬥的痕跡。被三個身強力壯的亞雌死死的按着,一個單膝跪在他脖頸上,一個壓住他的腰,還有一個跪在他腿上。為首的還有一個面相刻薄尖細的雄蟲。他嫌惡的看着耳牙,沖他呸了一口。
“連老子都敢打。媽的,真是個畜生。”
耳牙惡狠狠的瞪着他,青筋爆出,壓着他的三位亞雌都咬緊了牙,絲毫不敢放松。
馬車沒有行駛多久,就猛地停了下來。那雄蟲似是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又展開了一個邪惡的笑容。“呵。奴隸嘛。就該呆在該呆的地方。拖他下去!”
中間的亞雌行動有素的先是狠狠的踢了一腳耳牙的腹部。耳牙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亞雌們趁着耳牙吃痛,立刻将他連拖帶拽的弄出了馬車。
耳牙擡眼一看,他們竟是把他帶來了一個奴隸場。
這城邊的奴隸不用種田,卻是在幹着最髒的活——處理人的排洩物。
整個奴隸場臭氣熏天,一邊就是一個巨大的化糞場,另一邊還養着一些味道大又吵鬧的牲畜。
來的雄子自然是一臉嫌棄,也不願往裏多走,直接來到一個拴馬的棚子裏,就叫道:“把他栓在這!”
那三個亞雌想将耳牙拖進來,卻又是頗為費力。耳牙就算手腳都被綁住,也反抗的很兇狠。
“媽的!怎麽這麽墨跡。讓開!”那雄子直接拿過了一個馬鞭子,狠狠的抽在耳牙身上。耳牙從喉嚨裏發出吼聲,卻是不知道痛一樣的,繼續惡狠狠的看向他。不知是被馬鞭還是耳牙的吼聲驚動,馬棚子裏的的馬都躁動的打起了響鼻,不停的踏蹄蹬腿。險些踢到這雄蟲。
“一幫畜生,都放出去!”他叫道。
三位亞雌依言而動。馬棚子裏的四匹馬都跑了出去。這時,奴隸場裏也跑來一些管事的亞雌查看情況。
那雄蟲看了一眼,直接叫道:“我是城主的人,你們不要礙事!”周圍的人看他裝扮不凡,自然不敢妄動。
那雄蟲冷笑了幾聲,反而對那些奴隸場裏的亞雌命令道:“你們去找幾個最肮髒醜陋的奴隸來!”
他說完看向耳牙,被他的眼神激怒,又洩憤的抽了幾下耳牙。可是耳牙的一雙眼睛卻絲毫沒有因為疼痛退縮,反而更加陰冷,那雄蟲被盯的越發心驚,氣喘呼呼的停了下來。“這雜種骨頭怎麽這麽硬,把他綁上!”
亞雌們再次行動,耳牙就這樣被強推硬拽的綁在了馬柱子上。
而另一邊,兩個渾身髒污,神态萎靡,腳上帶着鐵鏈的獸族奴隸也被牽了過來。
那雄子冷笑了一聲,看向耳牙。
“我聽說你急不可耐的想要找男人,今天我就當個好人,送你兩個。怎麽樣?”
意識到這雄子的意圖,耳牙怒目圓瞪,胸腔裏的憤怒如同爆炸一般猛烈的擴散,撕得他自己的血肉都疼痛了起來。就算綁在那裏,耳牙的低吼聲還是那兩個獸族奴隸臉露忌憚,都退後了一步。
那雄蟲惱怒的叫道:“幹什麽!你們不想死就給我上他!”說完又轉向耳牙,不屑的說到,“你也不看看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勾搭我們小姐看上的雄子?”
“奴隸就要配奴隸!”
“把他褲子撕開!”
幾個亞雌只好上前,但是耳牙被綁的太結實了,他們想把耳牙的下半身換個綁法,卻被耳牙找到機會抽出了腿,一腳就踹在胸口,倒退了好幾步。
“按住他啊!”那雄蟲大呼小叫,卻是不敢親自動手。
耳牙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一旦找到機會,就會立刻将他們生吞活剝,一口一口的咬死。一時間那幾個亞雌都沒能近他的身。獸族奴隸更是壓根沒敢動彈。
“媽的!找個刀來。給這雜種幾刀,我還不信了呢。”雄蟲氣急敗壞的叫道。
那幾位奴隸場的亞雌,并不敢輕舉妄動。壓着耳牙來的亞雌們只好去四下尋找,一時也只能找到一把割草的鐮刀。
“拿來。”那雄蟲也不再嫌髒,接了過來,就向耳牙走去。他雖然氣憤,真要下手,卻又有些猶豫,眼睛焦躁的尋找着下手的部位。
他竟然有點害怕會不小心把繩子割破。而這雜種哪怕斷了一個胳膊,一旦有了機會,怕還是會立刻撲上來把他撕碎。看了半響,他終于下定了決心,揚起了手中的刀。
“老子砍死你!”
說時遲那時快,一匹馬猛地沖了進了這棚子,大家一時都驚慌避讓。
林七坐在馬上,猛拉缰繩,高聲叫道:“誰敢動他!”
林七的精神力來勢迅猛,一下就打的那雄蟲頭暈目眩,幾乎摔倒,手裏的刀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林七順勢下了馬,一把撿起這鐮刀,砍在柱子上,将綁住耳牙的繩子砍斷了。林七接着又劃開耳牙手部的捆綁,剛剛拿下他的口塞,還沒能出聲安慰。
耳牙卻已經瘋狂的向着那雄蟲而去,一腳就把剛剛爬起來的雄蟲踹翻在地。“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