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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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當晚姜凝都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了還拿着手機忍不住看他們的聊天頁面。

她那句話發出去之後,明明看到上面有“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但戚堯并沒有發送任何消息過來。

是系統出現了bug?

還是戚堯其實發送了消息但自己沒有接到?

姜凝用被子蒙了頭低聲哀嚎,覺得自己真的好沒有出息。

就這麽點事兒都能琢磨這麽半天,自己發給戚堯的信息還不見得人家每個字都看呢。

同理可證,先動心的人最吃虧。

如果對方沒那個意思,還是及時止損為好,不然下場通常都很慘。

姜凝一個勁兒地勸自己不能泥足深陷,要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的要義不僅是表面要不動聲色,實際上也不能多思多慮,把這件事這個人徹徹底底放下,看看他會做什麽。

如果是別的男人,她主動了就主動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但戚堯不行,他是跟自己經歷過同一場大爆炸的小夥伴,如果最後情侶沒得做,朋友也做不了,為了這點兒少女情懷真的是得不償失。

想清楚利弊以後,姜凝把手機扔到一邊,放輕呼吸,打算全神貫注醞釀睡意。

沒成想,那個家夥又在關鍵時刻發來信息。

[這個點兒了你是還沒睡呢,還是忘了上面才答應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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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睡了,剛要給你發信息報備呢,我已經躺下了。]

不用照鏡子,姜凝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必然是一臉堅毅。

對一件事情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姜凝有條不紊地學習,生活,每日對戚堯手機打卡,已經形成了習慣。

戚堯偶爾也會抽查姜凝的階段性學習成果,但姜凝并沒有弄虛作假,她确實是按照着戚堯為她搭建的計劃一步一個腳印|心無旁骛往前走着,她一點也不怵。

對于結果,戚堯自然也沒有話說。

相比較之前,姜凝跟戚堯不常見面,當然他們也不是朝夕之間就形同陌路。

他們還是會一起吃飯,只不過不是每一天,而且每一次都有沈宙在場,基本上都是約在戚堯家裏。

沈宙逐漸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兒亮,還自以為十分善解人意地問他們兩個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打擾到了他們。

“你們以前是怎麽相處的,現在還什麽樣兒就行。放心,我嘴巴很嚴的,不要因為我弄得你們跟一對臨時組情侶的陌生人一樣,怎麽看怎麽別扭。”

這話說出口,在場的除了沈宙都沉默了。

後來沈宙也不關心自己這個燈泡的亮度了,畢竟在他看來,戚堯和姜凝該有的獨處時光他們自己會争取,有安排。

但沈宙不知道的是,他們兩個在他看來的“獨處時光”,實際上并不是他想象中那個樣子。

跟濃情蜜意不沾邊,如果可以被叫做是約會,那也是多人約會。

沒錯,名義上是二人約會時間,實際上是他們瞞着局外人沈宙去見“對抗石磨小分隊一組”的另外兩名成員。

上次之後,姜凝和藍溪又見過一次,一起約着看了已場電影。

那部電影很火,然而她們兩個早就看過了,只是搭個時間的便車再去電影院感受一下氛圍。

沒想到藍溪看哭了。

姜凝大為不解:“不是早就知道結局了嗎?怎麽還會哭啊?”

藍溪大概覺得有點兒丢人,出去之後一直反複強調自己沒有哭,只是眼睛濕潤了,眼淚絕對沒有掉出來。

“再說好的故事就是這樣啊,不是知道結局多看幾遍就沒感覺了,好的故事,好的人物,就是很動人啊。”

姜凝當時愣了好一會兒,心情低落到被藍溪看了出來,問她怎麽了。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來話長,不如不說。

姜凝聳聳肩,随便扯了個理由:“你說得對,好的故事後勁兒也挺大,我現在後勁兒上來了。”

藍溪信了,不再多問,拉着她聊劇情聊任務。

她們兩個一下子好像有了說不完的話,各種話題都能聊上幾句。

藍溪知道戚堯幫她制定學習計劃的事,也不拖姜凝的後腿,每次姜凝說自己要學習了,藍溪立刻消失。

戚堯對此看起來沒什麽太強烈的感受,但司牧歌很驚訝。

“你竟然能受得了她?”司牧歌在發現她們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朋友之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姜凝。

姜凝但笑不語,藍溪不高興了,跟司牧歌争論起來,發了一通脾氣。

好不容易話題才終于回到正軌上。

雙方聊起正事。

司牧歌和戚堯把他們兩邊找到的有關資料全部拿了出來,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

但結果不盡如人意。

随着時間流逝,在司牧歌和藍溪回來之後的這段時間裏,暫時再沒有出現其他和他們一樣經歷過十一年後的大爆炸然後回來的人。

“或許出現了,但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們留下的‘鈎子’也沒有動靜。”

跟釣出司牧歌和藍溪的方法一樣,戚堯當初灑下的魚鈎沒有收回來。

四個人之中,對找不到新隊友最沮喪的人居然是司牧歌,其他三個看起來波瀾不驚,似乎并不關心結果。

司牧歌不理解:“你們三個難道不希望我們的小隊壯大起來嗎?”

姜凝早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發現了,司牧歌只是看起來比藍溪脾氣好一些,但再怎麽說也是朋友,當然有共同點。

只是司牧歌面對世界的時候會展現出相對柔和的一面,而藍溪則恰好相反。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之後就會發現,看起來強勢計較的藍溪反而更加不拘小節,而司牧歌才是真正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同樣,姜凝也發現了,司牧歌對他們三個隊友似乎有些失望,而且是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失望。

自己和戚堯就不說了,僞裝成高中生,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努力學習,藍溪一天天的不着調,當然,這個他大概早就習慣了。

說起來,司牧歌應該是越了解她和戚堯,就越希望有新隊友出現。

他不想這樣混日子,什麽“重新好好活一次”,在司牧歌看來,他們現在是本末倒置的行為,就是在混日子。

他們不該用這十一年重走一次大家都走過的路,應該打起精神來,哪怕不找隊友,找不到新隊友,也該去探尋事情的真相,規避風險,躲過大爆炸。

藍溪告訴過姜凝司牧歌變成這樣的原因。

“才回來的時候情況還好,後來似乎是每天都做噩夢。一天天的,變得吃不好睡不好了,吃藥打針都沒用,第一次跟你們見面之後回去,他還能安分地做一個高中生,但很快就不行了,我感覺到他的狀态不對,約了醫生拉他去看,醫生當然不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麽,只說他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我也不好說司牧歌說出來的那些胡話其實都是真的,不然我也得跟着他吃藥。”

“反正,現在他還在吃藥,整個人都變得很焦躁。”

姜凝把這件事提前告訴了戚堯,這也是戚堯覺得他們應該見一面的最主要原因。

司牧歌不理解他們為什麽能這麽淡定。

那場大爆炸在司牧歌的一次次午夜夢回中變得清晰可怖,甚至有可能因為他內心的恐懼放大了大爆炸那原本就不小的威懾力,至少現在親眼所見,司牧歌看起來真的很害怕。

“有新的隊友固然好,但一時之間找不到人,也無無可奈何的事。”

戚堯安慰他說:“我們盡力了。”

司牧歌一直搖頭:“不,我覺得我們沒有盡力,我們應該更加全力以赴才對,現在還學什麽習考什麽試啊?現在我們就應該放下手裏的所有事情,全身心都投入到找人這一件事情上去。”

藍溪拽了下司牧歌的胳膊:“差不多行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而且回過頭想想,戚堯當初對我們的考察也沒錯,你怎麽能确定找到的是隊友還是敵人啊?至少我們四個對彼此都沒有什麽壞心眼兒,運氣已經很好了,還能湊齊四個人。”

司牧歌看着藍溪,突然冷笑了一聲。

“我就說你最近怎麽變了,原來是跟人家做了朋友,把正事都忘了。也是,這就是你一貫的行事作風,凡是你看着順眼的,什麽都能看得過去,從來都不在乎什麽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夠了啊。”

藍溪臉色變了:“你今天還想再跟我吵一場是不是?”

姜凝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向她的戚堯,上去勸架:“都少說兩句吧,在我看來,大家都沒錯。”

司牧歌看向她,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和第一次見面大相徑庭。

姜凝毫不畏懼地看着他:“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覺得我們沒有盡力找人,我也希望如果你真的這麽在意的話,就請拿出确切的證據來,戚堯和我的确在學校過着正常的生活,但我沒有資源,幫不到大家暫且不說,戚堯怎麽就沒有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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