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車裏,傅媽媽盯着林冉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問道:“冉冉,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呀?”
林冉為了打消傅媽媽的疑慮,一五一十地說:“阿姨,我和她是同學,以前在育北上過一年高三。”
“哦,是同學啊......”傅媽媽點點頭,掃了傅臨菱一眼,又問道,“之後你們一直保持着聯系?”
“沒有,是前陣子才聯系上的,樓上的鄰居給我們做媒,一見面發現是老同學,就這麽聯系上了。”林冉說。
“可你們也才重逢沒多久,就算是談戀愛,這點時間都不夠長,怎麽突然就要結婚了?”
“媽。”傅臨菱出聲制止,“她在開車,別打擾人家。而且,結婚是我提出來的。”
林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你這家夥。”傅媽媽搖搖頭,坐直回去不再說話。
結果,傅爸爸又上陣了:“冉冉啊,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傅媽媽豎起了耳朵。
“我平時畫點畫,靠這個掙錢。”
“哦,大畫家啊。”
林冉笑了一聲,傅臨菱想起她之前說過王阿姨的話,一提畫畫就說是畫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傅爸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麽,才讓她倆此起彼伏地發笑。
到酒店後,張梧在門口迎接她們,兩個素未謀面女人在此刻仿佛親姐妹一般互相寒暄問候。
劉叔引着他們進去落座。
一共坐了五桌。
林冉帶着傅臨菱去更衣室換衣服,将珍珠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左右看了看,又幫她把頭發绾了起來。
林冉站在她身後,看着鏡子裏的傅臨菱:“不錯不錯,真好看。”
傅臨菱擡眼,看着對方:“你更好看。”
“現在是要進入商業互捧的環節了嗎?”
傅臨菱嘴角彎了一下:“我說的是實話。”
“難道我說的是假的?”
“我總是說不贏你的。”
“那你乖乖聽話就好啦。”林冉笑着拿起粉撲,“來,給你補個妝。”
重新壓粉,又描了一點眉頭,最後拿出口紅。
“張嘴。”
傅臨菱微微張開嘴,林冉捏着她的下巴,小心地塗上去,專心的表情很是生動。
“抿一下。”
傅臨菱乖乖地抿一下。
“OK了。”林冉很滿意,轉過身,對着鏡子又給自己補了一下口紅,“走吧。”
“等等。”傅臨菱指了指她手裏的口紅,“這一支挺好看的,能送我嗎?”
“能,喜歡就拿去吧,我口紅超多的。”林冉大方地遞給她。
“謝謝。”傅臨菱将口紅放進包裏,和戶口本一起呆在夾層裏。
婚宴上節省了很多流程,沒有婚慶沒有司儀,只是和親戚們簡單吃個飯。
兩人握着酒杯,挨個敬酒,來的主要都是林冉這邊的親戚。
原本這些人都是來吃張梧喜酒的,結果臨時改成林冉,也是讓大家好一番打趣。
敬完酒後,兩人坐到主座,兩家的父母都坐在這一方。
兩個親家母熱切地交談着,傅媽媽起身要去廁所,讓傅臨菱帶她過去。
張梧轉頭,小聲跟冉冉說:“小傅一家真不錯,她媽媽也是真喜歡你,我看的出來,以後你可要兩邊都好好孝敬了。”
“知道啦。”林冉說。
這時,又來了一家人。一家三口,男人開口笑道:“冉冉,怎麽結婚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們沒遲到吧?”
張梧瞧了一眼,忍不住翻白眼,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打聽到的,不滿道:“都遲到一個小時了,你怎麽做爸爸的?”
“這不是路上塞車嘛。”林父帶着老婆孩子坐下,轉頭給了林冉一個紅包,“來,這是爸的一點心意,收下收下。”
“謝謝爸。”林冉張羅着服務員,添幾副碗筷。
“我閨女的對象呢?怎麽沒瞧見人?”林父張望道。
“去廁所了。”林冉說。
“行吧,我倒要看看,是誰能配得上我的女兒。”
張梧尴尬地看了眼傅爸爸,傅爸爸仍是一臉好脾氣地吃着飯,她皺着眉說:“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冉冉選的人,還能差嗎?”
林父哼哼兩聲,沒再跟她說話,轉頭招呼老婆孩子吃飯:“松松,給你姐姐敬杯酒。”
林松是林冉同父異母的弟弟,只小她幾歲,兩人壓根沒有任何感情,也就是這次婚宴,不得已來了。
小時候她父母感情就不是很好,直到高三,張梧發現他不僅外面有人,還有個十來歲的兒子了,再也無法忍耐,才狠下心決定把林冉暫時送到外地去上學,然後自己去處理那些破事。
“恭喜你。”林松琳耷拉着嘴角,違心地敬了杯酒。
林父聽說傅爸爸就是親家公,端起酒杯就跟傅爸爸誇林冉,誇了沒幾句,話題不知怎麽就轉到林松身上去了。
“老哥啊,我這輩子值了,生個冉冉,漂亮的跟天仙似的。又生個松松,聰明得不得了,學習上從來沒操過心,你看我這大老粗,壓根沒管過他學習,竟然考上研究生了,現在又在三甲實習......”
“你是不管,不全虧我管着麽?”林父的現任妻子插話道。
林父:“對對,多虧了你,松松才能這麽給我長臉。松松,你給她們說說,現在考研究生有多難。”
桌上全是林父吹噓林松的事,似乎已全然忘了這是林冉的婚宴。
張梧氣得臉都白了,要不是顧着還有這麽多親戚在,她早一掃帚把這一家子趕出去了,低聲跟林冉說:“早知道他不是個人,沒想到今天你的婚宴,他居然還這麽不做人,他壓根就不配為你的爸爸。”
“沒事,我早習慣了。”林冉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小聲說,“我摸着紅包挺厚的,就這樣吧。”
“現在考研太難了,幸好我們松松聰明,在實習單位也很努力,聽說帶她的醫生可喜歡她了。”林父滿足地喝了口酒,又催着傅爸爸一起喝酒。
傅爸爸卻沒再喝酒,轉頭和老劉去讨論請柬上的字畫了。
這時,去洗手間的母女倆終于回來了,傅媽媽笑着落座:“好熱鬧啊,都在聊什麽呢?”
“這位是?”
“傅醫生?!”
林父和松松的聲音同時響起來,但顯然大家都被林松的聲音給吸引了。
“你怎麽在這?”林松詫異地看着傅臨菱,頭一次在醫院外面看見她,打扮得很漂亮,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傅臨菱望過去:“你是?”
“我是林松啊,上周就在你這裏實習了。”
傅爸爸:“哦,原來臨菱就是喜歡你的那個帶教老師啊?她居然沒認出來,實在是不禮貌。”
林父:“......”
衆人表情都很精彩。
林冉低下頭,嘴角緊抿着,瞥見張梧捂着嘴,肩膀狂抖。
“哦,不好意思,沒穿大褂,一時沒認出來。”傅臨菱是真的沒認出來,平時大家都是戴着口罩帽子,來來去去的實習生又多,時不時換一批,除非是表現很優異的,否則她是很難去專門記住一個人。
林松有些尴尬,忽略過這個話題:“傅醫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今天是我的婚宴。”傅臨菱說。
“你......”松松驚訝地看看她,又看看林冉,“和林冉結婚的人是你?!”
聞言,傅臨菱有些驕傲地擡起頭:“是的。”
林松石化了,林父林母尴尬了。
傅臨菱并沒有空去管她們,而是有更重要的事,她戳了戳林冉。
林冉轉過頭,看見她拉住了自己的手腕,不禁有些臉熱,心說還有這麽多人看着呢。緊接着,傅臨菱将一個大金镯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林冉疑惑地看着她。
“這是我媽送你的見面禮。”傅臨菱小聲說。
林冉掂了掂重量,約莫着起碼得有一百克了:“這也太貴重了吧?”
“不貴重,她很喜歡你。”
傅臨菱在心裏又默默補了一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