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在等餐上桌的過程中，芽野優衣無聊地刷起了推特，剛好看到有一個粉絲很多的星座博主發出了本月關于各個星座的相關運勢。
粗略地掃了一眼射手座的部分，芽野優衣最後只注意到了一點。
“本月射手座的財運一般，需警惕一切金錢交易，日常應更加勤儉節約，以避免財政赤字......”
可是她已經陷入財政赤字了呢......芽野優衣憂愁地嘆了口氣。
又百無聊賴往下翻到了其他星座的，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擡頭看向對面的影山，冷不丁地問道，“影山你是什麽星座的啊？”
“摩羯座。”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但影山飛雄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芽野優衣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你該不會是一月的吧？”
“不，我12月的。”影山飛雄還是有問必答道。
對面的芽野優衣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驀地睜圓了雙眼，然後很快露出了明顯不懷好意的狡黠笑容，“我記得影山你貌似是和我同年的吧？”
影山飛雄直覺不對，但又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一陣惡寒，所以他仍一板一眼的回答她，“是同年。”
聞言芽野優衣埋着頭笑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得對面的影山飛雄滿頭霧水，完全摸不着頭腦。
半晌，在影山飛雄忍不住想開口詢問時，她才重新擡起了頭，眼睛晶晶亮的，還有笑出來的生理性淚水挂在眼角，在從無色玻璃透進來的陽光下折射出瑩亮的光點。
影山飛雄一時被她看得有些臉熱，便期期艾艾地問，“怎、怎麽了嗎？”
“原來影山同學年紀比我小呀——”她眯起眼睛，裹了蜜一樣的聲線被刻意拖長了尾音，聽着婉轉又甜到發膩，“原來影山同學該叫我姐姐呀。”
影山飛雄原本冷淡沒什麽多餘情緒的臉龐瞬間染上了一層緋紅，然後迅速蔓延到耳朵和脖頸，說不說來局促，“什、什麽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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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芽野優衣豎起食指抵在唇邊拼命噤聲，提醒他，“聲音小一點啦，會打擾到別人用餐的。”
影山飛雄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眼，确實是有人聽着他的聲音望了過來，于是他又羞惱地低下頭，沉默着，好一會兒才悶悶地開口，“還不是你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話啊。”芽野優衣覺得自己相當無辜，她為自己辯解着，“事實勝于雄辯，我本來就比你大啊。”
“你、你生日是什麽時候？”他擡眼盯着她她不甘心地發問。
“12月12日。”見他還要掙紮，芽野優衣繼續笑眯眯地反問道，“你呢？”
影山飛雄臉色更沉了，萦繞在周身的黑霧幾乎凝結成實體，就在芽野優衣還以為他會繼續沉默時，才聽他咬牙切齒的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句，“比你晚10天。”
其實也算得上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但看他如此憋屈的不服氣，芽野優衣就難以抑制她的惡趣味，“那看來我以後要對影山君更好一點呢。”
見他臉上的表情陡然轉為迷惑，芽野優衣繼續一本正經地補充，“畢竟我可是長輩呀～”
“這算哪門子長輩啊！”他皺着臉，怕又吵到別人，極力壓低了自己不爽的嗓音。
見對面的少女又因為他的回複笑得花枝亂顫，他既無奈又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恰逢有店員端着他的餐品上了桌，因為他的餐制作比較簡單，所以上的會更快一些。
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他急忙把自己面前的西瓜炒冰推到對面，別過腦袋，惡聲惡氣地說着，“給你吃！你、你別再亂說話了！”
見他求饒般的賄賂行為，芽野優衣只是用紙巾輕壓着眼角笑溢出來的淚花，息鼓偃旗道，“好了啦，我不說了好不好？”
她把西瓜炒冰又推了回去，“雖然我吃得下兩份，但是一下吃太多冰對腸胃不好哦，所以我就不搶你的了。”
聽她的意思像是終于放過了他，影山飛雄舒了口氣，低頭拿起勺子正打算開吃，然而才等他炸起的毛稍微往下順了些，對面的惡魔低語又傳了過來。
“畢竟我可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呢～”她支着下巴輕聲調笑。
影山飛雄猛地攥緊手中的餐具，本來幾乎褪下紅暈的臉又漲得通紅，他羞窘地忿忿，“芽野！”
“好了啦，真的不說了。”見他臉上紅的滴血，以為他真的氣急了，芽野優衣一下子氣勢就弱了，她小聲哔哔，“真的不說了，你別生氣！”
說完，她直接擡手捂住了原本一直叭叭個不停的嘴，只留下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眨一眨。
“我沒有生你的氣。”見她這樣，影山飛雄也整個人軟化了态度。
他說的也是實話，他剛剛的情緒裏，包含了害羞窘迫和無所适從種種的複雜情感，但确實沒有憤怒。
“真的嗎？”芽野優衣歪了歪頭，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我開玩笑太沒分寸，太過分了？”
“不是，你沒有很過分。”影山飛雄搖搖頭，緊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又別扭地對她說，“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我沒有生氣。”
“這樣啊，那就好。”見他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的跡象，芽野優衣放下了提起的心，又笑着開口安撫他，“不過也不是你嘴笨啦，只是我過于伶牙俐齒了，你說不過我也很正常呀。”
她這樣說着，就見一個店員端着餐品往這個方向走來，在她望眼欲穿的渴望眼神下，把屬于她的椰椰蜜瓜雪冰放在了她面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影山飛雄還想解釋些什麽，就見對面的人已經在冰上桌後歡天喜地的開始拍照了，于是他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
芽野優衣拍完照後又把注意力分給他，“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什麽都沒說！”影山飛雄有些說不上來的氣悶，堵在胸口郁結于心，他甕聲重複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沒想說什麽。”
事實上他确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低下頭，撅起嘴漫不經心地用勺子的邊緣輕輕剮蹭着玻璃碗裏色澤誘人的炒冰，微微的沙沙聲作響。
對面的芽野優衣見他低頭不再言語，許是真的以為他沒什麽話說，便愉悅地開始享用她期盼已久的冰。
咯吱咯吱——
對面啃咬碎冰的聲響近在咫尺，然而影山飛雄的耳邊卻裝不下任何的聲音。
只有胸腔裏激烈跳動的心髒在不安分的鼓噪，振聾發聩。
——撲通撲通——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