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廢後08 (1)

辛岚原以為自己解決了一些事情, 可以睡個安穩的好覺,可是零九又給她送來了一個消息。

零九:岚姐,曼妃跑了。

辛岚:恩?

零九:正在移動中,目的地未知,不過按照她的武功, 估計沒辦法飛出宮牆。

辛岚:那皇帝不是要生氣?

零九:氣着呢, 讓禦林軍搜查來着。

辛岚:她怎麽出去的?

按理來說曼妃被軟禁,門口守着禦林軍,那她是怎麽跑的, 從屋頂麽?

應該不可能, 曼妃的輕功還沒達到那個地步,否則不會連宮牆也出不去。

零九:騙進來一個守衛打暈了, 又讓另一個進來,又打暈了, 就這麽出來了。

美麗柔弱的女人總讓人生不起防備之心的,尤其曼妃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虧得吳嚴清不是個為美色所迷的人, 縱使是美人, 下手也是毫不手軟的。

永遠不要小瞧一個強大自信的女人, 總是會有讓人出乎意料的動作。

曼妃朝着宮牆的方向而去, 那礙事的裙擺早就被她撕碎,露出小腿也全然不在意, 她一定要從這裏出去。

可惜她的暗道還未建成, 也不清楚這吳國皇宮底下的密道在何處, 否則就不用這麽掣肘了。

她提氣試着想要躍上屋檐,但是卻失敗了。

原本只學了一個皮毛,又已經疏于練習好幾年,光是打暈那兩個人高馬大的守衛,她就已經費了不少力了。

別無他法,她只好暫且藏起來。

可要是不能出去,藏在這裏,遲早是要被發現的。

曼妃如同困獸一般,在宮裏小心點躲藏着。

辛岚聽着零九的轉播,冷眼旁觀着。

她喚來春月,同她低語。

春月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春月退了下去,門外的思彤扯了扯她的袖子,和她咬耳朵。

“春月姐姐,主子和你說的什麽事兒啊?”

春月簡單的同她說了說。

“這個呀,那主子怎麽叫我不叫你,偏心。”

思彤這話也是笑言,只是佯裝抱怨,畢竟春月比她多伺候這麽些年,喚她去做事也是應當的。

“只是我恰好在門口候着而已,你下次也可以等在那兒,主子自然會叫你了。”

春月心細,早就發現主子沒有什麽偏愛,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誰離得近就叫誰。

“那下次我試試。”

思彤笑眯眯的說,去門口張望了一下,又坐了回來。

沒什麽大事,就是禦林軍搜查而已。

曼妃本來就不在這碧月宮,辛岚這裏也沒什麽秘密,大大方方的任由禦林軍搜查。

只是坐在位置上問了一句,他們在搜查什麽人。

“曼妃娘娘被禁足,現在卻擅自逃了出來,微臣奉旨捉拿。”

“這倒是沒瞧見。”

“主子,奴婢剛剛似乎瞧見了一個人,但也不确定是不是曼妃娘娘,背影像是被女子,打扮也不像是宮女,跑的很快,奴婢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

春月猶猶豫豫的開口,話裏帶着不确定的意味。

“可瞧見往哪邊去了?”

春月指了一個方向,那禦林軍便朝着那個方向而去了。

碧月宮的大門又被合上,當腳步聲遠走,這夜裏又恢複了安靜。

思彤和春月擡了熱水,辛岚解衣入水,開始洗浴。

對于曼妃的事兒,她且不關心,還沒她洗澡這件事要來得重要,如果有結果,零九自然會告知她。

桶裏的水溫熱,熨帖着肌膚,辛岚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白皙修長的手指撥弄着那水,将脖子也沉了下去,任由青絲浮起。

在她洗的差不多的時候,零九告訴她,曼妃被抓到了。

按照春月說的方向,禦林軍很快就找到了人,呈包圍的姿态,曼妃根本無法逃脫,被壓着來到了皇帝的面前。

吳嚴清揮退衆人,待殿裏只有她和曼妃兩人的時候,走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的曼妃。

“朕倒是小瞧了你,有這逃脫的本事,但既然敢逃,說明這肚子裏的是個孽種,朕沒有說錯吧?”

吳嚴清兩指擡起曼妃的下巴,看到她含着憎恨的眼眸。

“你恨朕?你有何資格?你入宮這幾年,朕待你不薄,處處寵愛,可你是怎麽對朕的?”

吳嚴清語氣冰寒的說,想起自己吃解藥調養身體,後宮竟然還無人有孕是這人動的手腳,就一陣惱火。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對不起自己這個美人的,寵愛賞賜樣樣不缺,可她居然對他的那兒動手腳,想讓他絕了子嗣,覆了他的江山,又對他的其他妃子下手,心腸歹毒至此。

“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陛下就不必假惺惺的了。”

曼妃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臉上沒有以往的楚楚可憐的眼中帶霧的姿态,而是充滿了陰狠。

“真當是個冷心冷肝的女人,”吳嚴清嘆氣,手指摸了摸曼妃的面龐,“你與大慶國還通了什麽信?”

“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何必如此呢,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愧對于朕,何必一副朕虧欠了你的模樣,朕舍不得對你動刑,你若是再不說,那些刑罰,可就一一用到你的身上了。”

吳嚴清想自己對這女人還是很好的,她背叛他,還身體不貞,他還在這裏好言好語,可惜她還是不識相。

“舍不得?你何時舍不得過?不管是哪個女人,在你眼裏就只有利用的價值的多少吧,辛岚可曾有虧欠過你?現在還不是一個凄涼的下場,這樣的陛下,有何資格在我面前裝出這幅多情的模樣?”

曼妃才不是為辛岚打抱不平,只是事已至此,幹脆破罐子破摔。

吳嚴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波瀾,讓人進來把曼妃帶了下去。

辛岚聽着這對話,只覺得好笑。

什麽鍋配什麽蓋,誰都不幹淨。

不過就曼妃而言,她的确是對不起吳嚴清的,就像吳嚴清對不起原主那樣。

按照吳國的律法,成為女囚可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成為女囚,比那勾欄院裏的風塵女子還要慘上幾分,好歹她們還是收費的。

對于不貞的女囚,折磨的方式更是殘忍。

曼妃接下來的命運辛岚沒興趣知道,完全都能夠猜出來。

她也沒什麽憐憫之心,只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一命還一命而已。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柳嫔何其無辜呢,卻只能永遠沉睡在冰冷的地下了。

還可憐了柳嫔和熹妃肚子裏的孩子,還未出生,就要逝去。

第二日晚,辛岚又出了宮。

瞿芷安的效率很快,幫辛岚看好了幾家藥鋪。

收購舊藥鋪會比新開一家要方便的多,畢竟舊藥鋪有貨源,只是弊端也很明顯,若是可以有利潤,那就不用轉手賣給他人了,那些好的低端的藥材鋪,除了東家急需錢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售賣。

要新開一家店的話,得先找好門路,在什麽地段什麽樣的房子也有講究,起碼得倒騰成自己想要的模樣,那樣一來二去少不了許多銀子和時間,而瞿芷安知道,辛岚是不想等的。

她想确認的只是,辛岚開鋪子是想賺錢,還是為了別的。

可明顯的,若是想要賺錢,必定不會從藥材鋪子下手,選取茶樓酒館之類的,會更加容易賺取銀錢。

辛岚聽到有那種想要轉手賣的藥材鋪之後十分高興,她要那個有自己的用途,根本不是為了做生意,最好越不起眼越好。

瞿芷安聞言,頓了一下,看着辛岚的眼神有些幽深,在辛岚擡眼看過來的時候,那種暗色又驟然消失。

“那好,明日我會辦妥的,你昨日給的銀票足夠,不如今日一起去看看?”

辛岚欣然答應,在這夜色下與瞿芷安同行。

她知道瞿芷安知曉她的心思,所以才會找到了這樣合她心意的地方。

瞿芷安看破不說破,不說破就能保持在一個微妙的線上,可進可退。

辛岚看到了那個藥鋪,十分的滿意,地段也不是特別的偏僻,大小适中,因為老板經營不善又有事打算離京,所以打算轉手賣給別人。

兩個人看好了藥鋪之後,慢慢的往回走。

現在還不算是太晚,但是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了。

只有少數人行色匆匆,辛岚和他們并行或擦肩而過,與瞿芷安沉默的向前走。

“煙煙幫了我這個忙,改日定會送上謝禮。”

辛岚有心打破沉默,心裏在思考應該送一個什麽禮物比較好。

“不必如此客氣的,舉手之勞而已,不用特地送上什麽謝禮。”

瞿芷安本想說一起吃茶就足矣,但是想要辛岚的身份,恐怕只有夜間才方便出來一下,而沒有茶樓是在大晚上還繼續開着的,多半在入夜就打烊了,去酒館還差不多,但是喝醉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辛岚擅不擅長飲酒,所以這種心思只能作罷。

“這怎麽行。”

辛岚搖頭,她不喜歡占別人的便宜,瞿芷安幫了她,就一定要謝回來才行。

只是她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麽謝禮,她身邊又沒什麽珍奇玩意兒,如果要用錢去買,她的經費不夠不說,瞿芷安出生于富賈之家,什麽好看的東西沒看過。

“行的,就算要送謝禮,也不是這個時候,等你方便了,我們再談這份謝禮。”

瞿芷安眉眼彎彎,臉上的笑容輕松愉悅,話裏的意思卻是一改之前,不打算消了這份人情了。

瞿芷安可是個精明的商人,第一次是真心推辭,但是辛岚要客氣,她就默默的在心裏拿小本本記下,辛姑娘欠她一個人情。

總覺得以後,會有大用的樣子。

辛岚卻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麽,還心道這人真的挺不錯,

不過等她‘方便’之後,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可能還少不了這個人的幫忙。

瞿芷安可能知道她想幹什麽,但是又不知道她具體想做到哪一步。

辛岚從瞿芷安那兒出去,心裏卻沉重了些。

那股近乎惆悵的心情也不知從何而起,在她合上眼的時候,又悄然散去。

沒過兩日,禦林軍突然包圍了辛府,闖了進去開始搜查。

這陣勢如雷霆,讓人措手不及。

零九同辛岚說的時候,辛岚正在嗑瓜子。

聽到這件事,淡定的繼續磕了一顆。

她就知道皇帝一定會借題發揮,得知真相為她洗刷冤屈什麽的,是怎麽可能發生的事情。

禦林軍搜查完了辛家,從裏面搜出了兩封辛盛和曼妃的通話的信,白紙黑字,妥妥的通敵叛國的證據。

不用說這信絕對是皇帝僞造的,連辛家現在的家主,左相辛盛辛大人,對此事也心知肚明。

從曼妃被打進大牢開始,他就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在前朝就算有人聽到了風聲,也沒人敢在皇帝面前問曼妃到底犯了什麽錯,畢竟曼妃是和親的公主,而不是哪位大臣家裏的女兒。

還是皇帝自己在朝中提了,說了大慶國的陰謀,說曼妃其實心懷不軌,當時就有臣子跟着斥責,皇帝最後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說是有人不安分的和曼妃搭上了線,雖然他沒說誰。但是辛盛一直覺得他是在看着他。

行得正坐得端,辛盛沒有做過自然不害怕,但是他害怕的是自己被迫叛國了。

而不出他意料的,這一天終于來了。

他一直在家裏防備着,怕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塞進家裏來,但是禦林軍在搜查的時候,同樣可以把從他身上拿出來的東西當做是在這裏搜出來的。

所以左相不慌不忙,在皇帝來的時候跪地喊冤,那樣子讓人看着就感覺到他的一心為君。

家眷也是哭哭啼啼,直言自己老爺每日下了早朝,陛下沒宣他的時候,就趕緊回了家,從沒再宮裏耽誤過,哭的人頭都大了。

左相也的确是會為自己博得好名聲,這麽些年來,愣是什麽貪污腐敗之事都沒有被抓住過,當然他不可能像表面上那麽幹淨,就是裝的好,痕跡都處理的好。

不怕皇帝誤會左相做了什麽,就怕皇帝是故意而為之,可是皇帝就是故意的,這一點皇帝自己知道,左相也知道,那些看的明白的更知道。

辛岚把一捧瓜子磕完了,侄女兒哭哭啼啼的上門了。

辛珑畢竟還年紀小,聽說辛家出了事,爺爺被關進了大牢裏,她收不到家裏的消息,就慌慌張張的來了。

“姑姑,他們都說爺爺······”

這才一開嗓,眼淚就掉下來了。

“珑兒莫哭,你都是做皇後的人了,就不能這樣不穩重了,明香,給你主子擦擦眼淚。”

辛珑抽噎着,但是看在坐在主位上的辛岚還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樣子,也冷靜了下來。

“珑兒,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咱們辛家就是皇帝肉裏的那根刺,他要是不拔.出來,就寝食難安,你要學着聰明些,不要總是傻傻的。”

“可是······可是娘都叫我讨好他了,我也做了,可是為什麽······”

“有些事情,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努力而改變,就算你再怎麽費心的去讨好他,他不接受,你又能怎麽樣。”

“那我們家是不是···是不是要出事了?”

“別瞎想,就算真的有事你也不能慌,爹肯定給自己留了後手,你且回去等着,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冷靜。”

辛岚本來還想說如果皇帝去找她,就讓她表現得難過一些,這樣皇帝也許就會動了恻隐之心,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那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感情。

辛珑哭喪着臉來,又哭喪着臉走了。

果然,在辛盛被下了大牢的第二日,就有官員跪地求情了。

皇帝怒火中燒,死不撒口。

他好不容易逮住這樣一個機會,怎麽能夠就此放手。

禦書房裏,裘霈真和瞿芷安一同站着,皇帝讓他們說此事的看法。

裘霈真十分耿直,他對于朝廷上辛家那棵大樹也不滿,但是辛家明面上又沒有作惡,又沒有什麽荒唐事,所以裘霈真還是實事求是的說只有一半的可能,也許左相真的做出了那種事,也許沒有。

畢竟左相都已經位極人臣,要是通敵叛國圖個什麽呢?

江山哪裏是那麽好易主的,若是真的做了,改朝換代了,他哪裏還會有現在的地位,除非他是想要自己登基。

但是那也不大可能,揭竿起義還要一個好的名頭的,謀朝篡位師出無名,不會成功不說,還會遺臭萬年,左相那般精明的人,斷然不可能這樣絕了自己的後路。

所以裘霈真說着,居然覺得從左相府裏搜出書信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來,但是他也不傻,看着皇帝的臉色轉變了口風。

說要是這真的是左相做的,就應該嚴懲不貸。

瞿芷安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心裏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一場自導自演,瞿芷安想的就是,謀逆的大罪,是會株連九族的,那麽辛岚豈不是也要受累。

但是瞿芷安和左相也并不是同一個陣營的,而且她不能為左相辯解任何話語。

“芷安,你來說。”

“無風不起浪,能從左相的府中搜出東西,定然是有原因的,陛下明察秋毫,定然不會錯判。”

瞿芷安面上的神色不改,順着皇帝的心意說話。

這樣說的時候,她心裏有些木然。

沒想到有一日她也成為了這種可以面不改色的說着謊話的人,看見皇帝臉上滿意的表情,更是覺得想發笑。

“還是芷安深得朕心,那些個人在左相下獄一天就按捺不住了,紛紛出來向朕求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左相的朝廷呢。”

皇帝冷哼,瞿芷安和裘霈真皆是默然。

瞿芷安和裘霈真一同出的殿,出去的時候,裘霈真還向瞿芷安低聲道喜。

“懷誠,我這有何可道喜的?”

“提前預祝我們瞿大人高升啊,陛下可是說了你深得他心,按照芷安你的本事,往上走定不是問題。”

裘霈真這可不是埋汰,而是真心實意的道喜。

“該是我先道喜懷誠你才是,此番下江南,可要多加小心,聽說流匪兇悍,當地的官吏又不辦正事,懷誠你少不了要操心一番了。”

“為陛下分憂,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說的也是啊。”

瞿芷安附和,心裏卻在嘆息。

不出辛岚所料,左相沒過三日就從牢獄裏出來了。

左相的門生以及那些和他同一條船上的人日日上奏,又是跪地請求,又是說皇帝不能污蔑忠臣,把皇帝氣的在禦書房摔奏折,最後還是咬牙把人給放了出來。

此番大的舉動,除了讓皇帝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之外,也讓皇帝看清楚了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站在左相這邊的。

他一一記下,等着日後拔除。

如此日子看起來像是沒有風波的過着,但其實底下并不平靜。

辛岚的那個藥材鋪子已經被阿柔很好的接手,以前在藥材鋪裏的一個藥師被留了下來,和阿柔一起守着那個鋪子。

阿柔在努力的上手,瞿芷安一直在旁邊提點着她,她也學了不少。

辛岚和她說了自己需要什麽樣的東西,阿柔在給她采買着。

七月下旬,大暑已至。

天氣越來越悶熱,冷宮也不見得涼快多少。

後宮裏又恢複了以往的情況,只不過皇後換了人,曼妃下臺,如此宮裏是三足鼎立,只不過皇後一派的看起來要弱一些。

大家對于曼妃的消失早已習慣,畢竟廢後也是這麽一瞬間倒臺的,曼妃也是。

辛岚是真的過上清閑的日子,這裏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好像什麽風波都涉及不到這裏。

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疑惑。

她一直在等,等皇帝再次下手,可是皇帝遲遲沒有動手。

難道真的這麽大發善心的放過了她嗎?

不打算折騰她,只是打算讓她在這個地方老死?

辛岚覺得,按照吳嚴清的性格,應該是不可能的才對。

在一天夜裏她被零九叫醒之後,她就知道像狗改不了吃屎,吳嚴清不可能放過她。

她眼裏帶着壓抑的怒火,面色陰沉。

來這個任務世界之後,她不知道在晚上被叫醒了幾次,每一次是有要緊的事就算了,這一次可不是。

一股迷煙被吹了進來,辛岚屏氣,假裝被迷昏了的樣子。

有人推開門悄悄的走了進來,屋外沒動靜,辛岚想可能春月也中招了。

那是個男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她的床邊,伸手想要去解她的衣服。

辛岚睜眼,像是‘驚慌失措’一般的,把枕頭砸向了那個男人。

她用的力氣很大,加上這枕頭可不是什麽裏面塞棉花的軟枕,一下把人給敲暈了。

辛岚起身,把人塞進了自己床底。

零九:宿主,皇帝來了,在門口。

辛岚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眉眼裏帶着一股壓抑。

這皇帝有病是不是,是不是特別喜歡別人綠他?這次居然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捉奸在床?

他真的是活該被曼妃綠,這種人真的應該斷子絕孫。

這種肮髒的手段用一次還不夠,居然用兩次。

第一次好歹是個女的,這次居然弄個男的來,而且一伸手就是想要碰她的胸。

辛岚很生氣,被叫醒生氣,被這種惡心的舉動弄得更加生氣。

她快按捺不住自己那顆暴躁的心了,恨不得現在就把皇帝打一頓解氣。

吳嚴清只帶了梅安一個人前來,他說是想要出來散散心,就這麽恰到好處的散心散到了碧月宮的門口。

“說起來,朕也許久沒見她了,也不知她是否真的在這裏誠心悔過。”

吳嚴清嘆氣,眼裏卻帶上輕微的笑意。

“想必應當是的,可要奴才扣門?”

梅安不知道為什麽主子今晚這麽好的興致,要來冷宮看望這位,但是主子樂意他也就照着意思來了。

吳嚴清颔首,梅安便上前敲門。

敲了兩聲沒有人應,他試着推門,門在下一刻被推開。

辛岚一雙眼睛黑沉沉的,難有什麽好臉色。

她記得入睡之前,春月分明是把大門給闩好了的,誰知道這人是怎麽進來,還特地把門給打開了的。

她要竭盡全力的克制自己的暴怒,才能不在吳嚴清進來的時候,把自己的拳頭往他身上招呼。

這麽喜歡被人綠的是吧,那她就祝他被人綠一輩子。

吳嚴清推門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自己想象之中的畫面,而是看見辛岚就穿着裏衣坐在床上,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進來的他。

在那一剎那他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看着辛岚的樣子,仿佛她好像什麽都知道。

“陛下還真有閑心,大晚上來我碧月宮作甚。”

吳嚴清有些啞然,對着這位曾經的發妻憋出了一句來看看。

被那烏黑的眼珠看着,他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落荒而逃的心思。

說起來,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張臉了。

“如今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辛岚壓抑這怒火,難以假裝出什麽好了臉色,所以看起來有些木然。

吳嚴清想起自己之前的安排,不知為何有些不敢對上這雙眼,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踏出門的那一刻,他有些疑惑的回頭,為何安排的人不在?

他回頭,恰好又對上了那雙眼,那雙眼裏浮起了嘲諷的神色,仿佛洞悉一切。

吳嚴清心情複雜,心裏罕見的産生了點後悔。

他想讓辛岚被侮.辱的毫無尊嚴的死在這裏,可是當他親眼來看的時候,又忽然有些不忍。

其實她沒錯什麽,吳嚴清心裏明白。

最開始的時候他對她何嘗不是有幾分真心的,只是到了如今這一步,全怪辛家咎由自取。

要是辛岚能聽到他此時此刻的心聲,估計要冷笑幾聲。

有幾分真心?

有幾分真心就代表着在人家嫁過去的第一年給她下絕育藥?

這是什麽惡心人的真心。

辛岚坐在床上,把床底的男人拖了出來。

她把人踹醒,那人一驚,想起自己的任務,心一橫就打算強上。

辛岚踩着他的胸膛,死死的把人壓着。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但是你應當知道我是誰,就算是廢後,也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輕賤的。”

辛岚的那只腳下移,那人想要抓住辛岚的腳,卻被辛岚狠狠踹中下體,發出了一聲悶哼,蜷縮起來。

“你若是這麽喜歡随意進出宮闱,不如去淨身做個太監。”

辛岚的腳愈發用力起來,拳頭也捏的咯吱作響。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那人穿了個侍衛裝,嘴裏這麽喊着,臉色卻陰沉無比,想要抓住辛岚的腳反攻,卻被辛岚揪起頭發撞向了床柱,昏死了過去。

辛岚起身,拖着他将他扔到了碧月宮的門口,又拉着繼續往前走,丢在了不遠處。

要不是怕這個人消失會引起皇帝的警覺,她早就把這人給殺了。

辛岚轉身,将碧月宮的大門的闩拉上,春月還在床上躺着,橫豎沒什麽危險,辛岚也就沒把她叫醒。

她坐在床上,等着時機的來臨。

零九壓根不敢和她搭話,宿主原本心情就很糟糕了,這樣一來簡直是誰惹誰死。

過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的時候,零九出聲說皇帝睡了。

辛岚起身,躍上了房頂,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第一次沒找他算賬,這一次就算不能夠很快的把人從上面那個位置上拉下來,也要出一口氣才行。

吳嚴清在淺眠之中,感覺到有人靠近。

他立刻警覺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彈,還被人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面對着牆壁。

他剛想怒斥,卻又發現自己無法開口。

他心裏大驚,瞪大了眼睛。

若是是來刺殺他的刺客,那麽他幾乎會沒命。

可是背後的人只是沉默着,帶着一股陰冷。

吳嚴清無法開口,更沒辦法求饒或者是喊人。

辛岚其實挺想看到他驚恐絕望的樣子,但是又不能讓吳嚴清看到她的模樣,所以只好作罷。

“看來皇宮,也不過如此。”

她把聲音故意裝的粗啞怪異,像一個怪異的老頭。

吳嚴清同樣是如此想的,他睜着眼睛望着牆壁,心裏升起濃烈的不甘。

他身為天下尊貴的第一人,豈能讓別人這樣肆意侮辱。

“不知道做皇帝的感覺如何,想必一定很痛快吧。”

辛岚低笑着說,手裏的匕首劃開了吳嚴清薄薄的裏衣。

一大片肌膚露了出來,辛岚又用匕首紮進吳嚴清的後背,又抽了出來,吳嚴清本就僵直的身體因為疼痛的刺激更加尖銳。

“不知道這人皮剝下來,會怎麽樣,說起來我還沒有人皮的藏品呢,若是能夠收集一套皇帝的皮,那一定會很完美。”

辛岚裝出來的聲音沙啞粗粝,拉長的聲音帶着些奸邪和尖銳,十足的壞人姿态。

吳嚴清苦于不能說話,否則一定會讓人進來把這個不知所謂的男人抓住,然後給他用上所有的酷刑。

他也不是鎮定自若的,要是真的皮被剝下來,因為這個而死,那他這麽幾年的布置不久全白費了。

辛岚其實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想挖出這個人的心肝,但是時候還沒到。

他們這些人渣真應該感謝這個任務的仁慈,必須要打臉才可以,否則她早就在來的時候,把人打死了。

背上的傷口湧出血跡,辛岚沒有繼續劃,而是用刀尖沾着血跡,在背後書寫着吳國的通用語。

吳嚴清的身體因為疼痛而感知的更加敏銳,在那個人在自己背後做出類似塗畫的行為之後,他就跟着刀尖劃過的痕跡在腦海裏勾勒着那些字,拼湊出來的內容差點沒給他氣的背過去。

到此一游?

這個人還真敢!

簡直就是放肆!

辛岚看不到吳嚴清的反應,覺得自己是在單機虐人有些無趣。

所以她打算讓吳嚴清自己參與進來,她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絕對可以讓吳嚴清終身難忘。

那麽喜歡找人去弄別人是吧,那他自己就好好感受一下那種滋味。

辛岚的刀尖往下,抵住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要是我一個不小心,你可就要當太監了,這一定很有意思,還沒有皇帝是太監過呢,我記得你好像還沒有孩子,不會是早就不行了吧?”

那粗啞的聲音裏帶着戲谑,吳嚴清的臉色忽青忽白。

他一定要殺了這個人!

“既然是個廢物擺設,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刀尖在上面輕輕一劃,吳嚴清緊張的快要昏過去。

辛岚感覺到他肌膚的緊繃,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狗東西也知道害怕啊。

她用刀尖挑開了吳嚴清的褲腰,在皮膚露出來的時候,讓零九給自己打上馬賽克。

這個垃圾的身體,她一點也不想瞧見,以免傷眼。

馬賽克功能還是很好用的,下一瞬間面前就不是不想看到的畫面,而是一大片模糊的馬賽克。

她能夠通過那個來模糊的辨認哪裏是哪裏,把刀裝上刀鞘,辛岚用尖的那一段直接捅了吳嚴清。

吳嚴清目眦欲裂,身體不停地顫抖。

這個人居然敢!

要是讓他知道這個人是誰,非要把他剁碎了喂狗不可!

辛岚怎麽可能還給什麽好動作,報複性手法直接讓吳嚴清痛苦。

辛岚看不見,馬賽克護體讓她十分愉悅,手裏的匕首也越推越深。

給人以身體上的施壓實在是太高興了。

這種人不收拾一頓怎麽能夠出的了心裏的那一口惡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痛快的方法。

辛岚要不是怕暴露了,就把這人綁起來丢到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了。

讓這高高在上的皇帝嘗嘗,什麽是毫無尊嚴。

看他下一次還敢用那樣的手段誣陷人,一次不夠還兩次,這一次被她避了過去,誰知道他下一次又會想出什麽陰損的招。

辛岚越想就越生氣,沒睡好的那種暴躁又上湧。

那把不大的匕首,已經被她全部塞到了吳嚴清的身體裏。

吳嚴清的臉色已然是扭曲着慘白一片,汗水從額頭冒下來,身上的衣裳也被浸濕了。

辛岚感覺到了一些快意,對着吳嚴清嘲笑出聲。

“看來皇帝的身體和那些暗巷裏的人比起來也不逞多讓麽,這模樣若是丢出去,恐怕得被人吃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恐怕別人還要對您稱贊,皇帝陛下不愧是人中龍鳳,成為末流之人還能比別人厲害上幾分。”

她就是故意惡心吳嚴清,誰讓吳嚴清大半夜的來惡心她。

吳嚴清已經要被氣昏了,心裏瘋狂的詛咒着背後的這個人,所有怨毒的咒罵都通通用在身後這人的身上。

辛岚抓住了皇帝的手,強迫他用自己的手指把那還差一些沒入身體裏的刀柄再往裏推進,再順便塞進去他自己的一根手指。

奇恥大辱!

辛岚抱着胳膊,嫌惡的收回了手。

好在她沒碰到,真是想想就覺得惡心。

她的面上浮起冷笑,這還只是略施小懲,等到吳嚴清一無所有的時候,有他好受的。

這種人全然不值得同情,他有本事就對辛家對左相下手去,一直為難原主甚至是對她下手,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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