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很快,按約定的第三天很快到了。

萬生如約地避開人群偷溜進了林守等候多時的馬車,随同林守一起進了公主府的書房。

兩人隔着書桌相對而坐,林守率先發問:“一無所有的你很有可能死于故鄉,真放棄現在的安穩?”

“自然,無能為力太讓人難受了。”

“躬身入局,落子無悔。”

林守松開綁繩,展開了桌上的北啓國地圖,劃出一個地點:“你那日所說的商行在這,從京城出發到此地至少需要兩個月,兩國間的通牒不是問題,路上的行囊與物資、人員也可以替你打點好。”

林守停頓再道:“但本宮有三點要求,一是你必須自己解決脫離後宮別産生波瀾;二是過去那邊必須保證穩定的書信來往保證正常的傳遞,需要額外增補的物資可以提出來;三是你站穩腳跟後你不必把現有財産都給本宮,商鋪需要足夠的銀兩維持日常的經營,本宮只要你商行的商業地契三分之一,并加上你們商行與我寧府的商行至少合作一百年的合作通商,過約定年限後另行處理。”

萬生驚訝,面露不可置信:“就這樣?”

“就這樣。”

林守補充道:“作為回報,本宮幫助你奪回家業,并在适當時候想辦法護你心上人走出林朝護送與你相見。”

……

一聲苦笑染遍了屋子。

萬生落下一滴眼淚:“不必,她可不會抛下現有的一切跟我走,離開一事先擱置,等完事回來再見步走步。”

林守抿唇:“嗯,也好。”

“這幾本書籍是北齊國語言教導書、北齊國風貌人文、生意經等等,路上看提前,提前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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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服飾是女裝加男裝的北齊國上等貴族常穿服飾,便宜行事,之後要添衣服再去裁縫店訂購。”

“兩個月內出朝,改掉習慣并且時刻銘記你的身份,別讓本宮失望。另外,城西宴山有一旅館,拿這個玉牌給店主,他會找馬夫帶你去北齊國。”

“明白。”

“今日我以繼承人身份起誓,絕不違背合約。否則,我立即暴血而亡,絕不入輪回之道。”

待萬生神情恍惚溜回自己的窩時,萬貴妃從背後抓住她腰肢,強硬地擰過她腦袋面對自己。

萬貴妃主動表明情緒,試圖掩蓋內心深處的不安:“今天一整天都不見蹤影,你去哪裏了?!”

萬生笑得多溫柔吶,一颦一笑,惹得萬貴妃直發毛。她還故意湊近萬貴妃,發現萬貴妃眼睛倒映的自己竟如此清晰可見,手忍不住在吹彈可破的臉上游走。

“哪天萬生不在了,娘娘會懷念嗎?”

萬生眼睛來回巡視萬貴妃的神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可惜,萬貴妃除了譴責之意與皺眉別無他意。

真好……

萬生摟住萬貴妃借此掩蓋眼裏的哀傷:“娘娘,萬生沒能陪伴娘娘年少時期,不知将來可有機會見到娘娘的白發婆娑?”

萬貴妃下意識退後,但又瞬間察覺到萬生話語間的不對勁,連她自己被說老的事情都沒計較趕忙擡頭看萬生:“一日不見,你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是非黑白,誰也說不清楚,世人總愛憑一腔孤勇往東牆試圖撞出天地,卻常常忘了身後人的意願。

萬生頭一遭在這裏與萬貴妃深入交流,用吻堵住了萬貴妃一連串的疑問,彼此間互相交換唾液,取悅疼痛的心髒。

先背德。

再分離。

因居住環境不算幹淨,萬生根本舍不得萬貴妃被塵埃玷污,便讓萬貴妃主動。她的身體随着萬貴妃手上力度,起起伏伏,跌跌落落。

萬貴妃歷經情事,由此帶來的技術可以說是不要太好,萬生必須死死咬住自己手背才不發出那般聲音。

“嗯……嗯……”

結束後,萬生爬起來替萬貴妃擦拭手上污漬,萬貴妃不由得将生氣的架勢稍放緩:“最後一次玩消失,不得有下次,本宮閉眼睜眼都要看得到你,聽見了嗎?”

萬生吻了她的額頭:“萬生聽到了。”

“回宮住去,本宮的宮殿夠大。”

“哦,萬生任憑娘娘吩咐。”

“哦?”

“有機會的話,萬生真想和娘娘出宮游玩。”

日落西山,林守才從書房走出來伸個懶腰,發現白露不斷提筆寫寫寫。

林守感到一絲尴尬:“這也要記錄進去?”

白露拍拍自己胸膛:“驸馬爺包奴婢三個月青玉樓的單,奴婢自然不能辜負驸馬爺拳拳思念之心,因為奴婢的母親曾教奴婢要有成人之美!”

林守無奈地搖搖頭,任由白露書寫下去。

被白露念叨的秦破道現在正可勁捂着耳朵,試圖格擋營地裏無比吵鬧難聽的歌唱聲。

秦利端來一碗清湯肉粉擱在石上,拍了拍秦破道肩膀。

“公子,用膳吧。”

“多謝秦叔。”

秦破道垂下腦袋吃着粉條,筷子一戳一攪,穩穩當當夾起粉條來:“我想公主了,皇帝老兒不厚道。他拆散我與公主溫存,新婚诶!”

秦利仰躺在草坪:“公子,以前我在外聽說過一個傳言,據說向星星許願可以傳送人的相思。雖然不切實際,但或許這能緩緩公子的相思之苦。”

秦破道憂愁地單手托住腦袋:“诶…我單相思呢,公主只當我友人……”

“哈哈哈,不愧是一家人。”

秦利盡情笑完了才回答秦破道的迷惑。

“以前那時候,大人一直追求夫人,但年少的夫人尚不懂情愛,僅僅把大人當成玩得默契的異性友人,所以大人送吃的,夫人随即贈些兵器。”

“是啊,娘總對一切都不敏感,傻得別人欺騙她說吃上飯,娘就能把家裏剛煮的飯全給別人,明明自己也餓得不行。”

“唉…”

“快了,終于讓我抓到一絲線索了。”

秦利勸谏:“不可操之過急。”

秦破道斜眼望向秦利質疑道:“青玉樓是秦叔的産業,對嗎?”

秦利沒有否認:“信息收集速度渠道有待改進,太慢了。正确來講,青玉樓是主上的産業,現在是公子,我不過是代為執掌,遲早交回公子手上。”

“……”

秦破道自認有被羞辱到,多吃了幾塊肉。

秦利閉上眼睛回想庫房清單:“公子的聘禮在這次出發前已經全部安置在公主府庫房,顯然,公子你的資産連公主明面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及。”

言外之意,嫌秦破道貪少了。

秦破道:“……”

秦利:“……”

大眼瞪小眼。

“那就敲打幾個富商搞點油水,秦叔再把青玉樓轉給我,這樣我就富了。”

“無知小兒。”

秦破道學着秦利閉上眼睛躺在草地上。

“秦叔你當真越來越放肆。”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南下一群人完成任務正待歸來之時,聽到坊間民衆讨論政事。

“聽說了嗎,皇帝又罷朝了!”

“好像是因為大臣彈劾一個佞臣,皇帝老兒他生氣了。”

“可不,罷朝兩個多月呢。”

“老弟,告訴兄長你怎麽知道的?”

“嘿嘿~咱祖上有人,知道沒有,有人!他吃酒吃迷糊告訴我的。”

“林朝氣數沒了啊!”

“不要命了!那佞臣可是監察部的,他可是以不講理索命為人著稱的,你這話小心別被他眼線聽到,若是聽到了他要你狗命。”

“我呸,老子這般雄偉的體格,都不知道誰要誰的命!”

“皇帝老兒,選了大批美人進宮選秀,享齊人之福。老子娶個三房,母老虎就叽叽歪歪的,她還不能下蛋,一點都不像話!”

“杜兄,虧你還是武館當家呢,居然怕個女人?”

“哈哈哈~”

“就是就是。”

十幾個百姓在客棧裏大聲談論天家事情,口不擇言,眉來眼去,秦破道根本無動于衷,自顧自埋頭吃飯。

“小秦,這事你怎麽看?”

秦破道沒擡頭,敷衍回了一句:“等回宮若真因我而罷朝,我自當認罰并勸谏陛下思政勤政。”

元尚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一旁伺候的縣官說:“民風淳樸,挺好。”

縣官汗水打濕後衫,唯恐他們放肆的言語導致自己丢了烏紗帽。

他心裏早就對那些胡說八道的賤民罵了八百多遍,臉上卻擠滿讨好的笑容,阿谀奉承道:“多虧陛下愛才心切、尚書大人般英明神武、秦大人的寬宏大量,這些平頭老百姓又怎能平平安安談家國大事呢?”

元尚書執菜放在縣官碗裏,揚起笑容,也不否認說縣官的這番話。

縣官驚恐地趴地上,嘴裏喏喏半天也不敢吱聲,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去理會他,自顧自夾菜吃飯或者談論彼此豐功偉績。

秦破道在別人恭維談話間吃光了面前的肉,眼睛不斷瞄着外圍的肉,贊嘆淮揚菜果真味道一絕,盤算着待會去後廚偷師,然後回去給林守做淮揚菜吃。

“小秦。”

“陪楊郎中勘察環境,他遺漏了一處尚未标記,今晚出發前回來。”

“是。”

秦破道只得走前拜托秦利去後廚學習幾道标志性的淮揚菜,順道買幾個特色小禮物與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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