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江晚翊找他的時候，剛好是一個黃昏。
他把最後幾本朝政放在桌上，有些頭暈，搖搖頭，好在及時扶住桌子才沒摔倒。
捏捏眉心，讓自己鎮定下來，剛要擡腳去找蕭暮霁，卻因身形不穩向地上跌去。
幸好蕭暮霁出現的及時，沒讓他摔倒。
把人撈在懷裏，迅速找個地方坐下，連忙給這人倒了杯水。
江晚翊接下喝了一口，緩了緩神，有些猶豫道：“那個，我……”
“我想告假幾天。”
他說這話說的很費力，沒辦法，他現在頭暈，腦子暈乎乎的，臉也很燙。
蕭暮霁抱住他，釋放了些許信香，後道：“想休息就休息，我給你放假，多久都可以。”
這幾天這人狀态不行，他都看到了，也猜到了原因，大概是因為這人情期到了。
若說他是怎麽知道的，每次他接近這個人的時候，這人身上的信香都很濃郁。
再加上這人這狀态，原因很容易猜到。
他這麽說，蕭暮霁什麽心思，江晚翊猜到了，點點頭，“嗯”了一聲。
而後，又想到一件事，便道：“你明日記得去接清兒。”
那人明天該回來了，就是可惜他接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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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霁點點頭，拍拍他的肩，溫聲道：“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說着，起身抱着人往屋裏走，将人安頓好，躺在他身旁，把人摟在自己懷裏，拍拍他的肩。
“你什麽都不用管，我會替你照顧好一切的。”
江晚翊點點頭，往他懷裏拱了拱，輕輕“嗯”了一聲。
……
次日上朝的時候，有一些想見江晚翊的人，見他沒去，有些失落。
蕭暮霁簡單解釋了一下原因，衆人聽後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一般朝中人情期将至，蕭暮霁都會給休息的時間，具體時間會根據大臣的身體來定。
江晚翊這次，沒半個月怕是不會回來。
一些有事找他商量的人，不由有些苦惱。
蕭暮霁将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輕咳一聲，嚴肅道：“太傅休多久總會回來，不過有一點……”
他說着，将目光落在左手旁幾位內閣大臣的身上，眯了眯眼。
這才道：“朕希望，不管他在不在，內閣的秩序都不會有所變化。”
“不然，後果如何，你們自己向他解釋去。”
“別鬧到朕面前，朕不管。”
幾位內閣的大臣聽着他的話，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捏了把汗。
最終，還是應了蕭暮霁的話。
以前江晚翊不在的時候，他們幾個沒少讓蕭暮霁頭疼，這人現在這麽說，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過後，蕭暮霁又陸陸續續說了一些別的事，有關于宮中秩序的，也有其他的。
總之，不管江晚翊在不在，宮裏的秩序都不能亂。
終于等到下朝，衆人都一副劫後重生的模樣。
果然，永遠都不能小看蕭暮霁。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這個人永遠都不能小看。
……
下朝後，蕭暮霁先回去了，王公公抱着朝政會在後面給他送過去。
走進寝殿的時候，江晚翊還沒醒，被子倒是被他踢的亂七八糟，一大半都掉在地上。
而他自己，蜷縮在一起，蓋着被子一角，像只可憐巴巴的兔子。
雖說現在天氣沒有那麽冷，但秋風涼爽，也不能避免生病的情況。
蕭暮霁輕嘆了口氣，走過去給他蓋好被子，在那人臉上蹭了蹭，給他釋放些許信香安撫。
等人安穩下來，他才去接王公公的朝政。
王公公已經把朝政給他放在書房，他過去的時候已經放好了。
只不過，王公公還給了他另一份奏折。
只聽他道：“陛下，這是雲鹿書院此次考核的成績，還請陛下過目。”
蕭暮霁接過，點點頭，示意王公公退下。
他坐下後，打開那份奏折開始看，同時還不忘關注江晚翊的情況。
他看着奏折，有些滿意地點點頭。
這屆學子倒都是可塑之才。
他一邊看一邊想清月的名字在哪裏，下一瞬，他在右上角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還是那兩個熟悉的字，可那兩個字前有一個姓。
那個字是他熟悉的再不熟悉的字——蕭。
也就是今天，他第一次知道了清月的全名，蕭清月。
那一刻，他是震驚的。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江晚翊沒有給這個孩子起姓。懷着這個想法，也沒有問過那人。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不僅有，還是一個他很熟悉的字。
一時之間，他的心情有些難以言表。
把奏折放下，起身走過去，坐在床邊，看着某只睡得很熟的兔子。
擡手在他臉上輕戳了幾下，語氣無奈又夾雜着些許寵溺，“你還真是個‘壞家夥’，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
捏了捏某個人的臉，就起身去書院接清月了。
……
清月從書院出來，見來人是蕭暮霁不是江晚翊，心裏有些微微失落。
蕭暮霁猜到她會露出如此神色，擡手在她頭上揉揉，給她解釋。
“你爹爹不是故意不來的，他最近生病了，所以才沒來。”
一聽到江晚翊生病，清月瞬間急了，抓住他的胳膊就問他，“爹爹怎麽樣？有沒有很嚴重？”
蕭暮霁把她抱起來，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他沒事，就是情期到了，身體不太好。”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爹爹的。”
聽到只是這個，清月心裏松了口氣，“這就好。”
蕭暮霁彎彎眉眼，轉過身邊走邊道：“我看你這次考核成績不錯，要獎勵嗎？”
清月聞此有些猶豫，“可以嗎？”
雖然江晚翊以前也會給她獎勵什麽的，但那人也會給她一些限制。
比如要糖葫蘆不能要太多，松子糖也不可以超過一個荷包……
見她這樣，蕭暮霁猜到什麽，便道：“當然可以。”
說完，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告訴你爹爹。”
清月瞧他神色認真，不像忽悠她，當即揚起一個笑。
“好。”
蕭暮霁帶着人去街上買她想要的東西，清月要的也不多，一串糖葫蘆還有一包松子糖。
他二人還特意在外面吃完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背着江晚翊幹了什麽虧心事，雖然事實确實如此。
……
等他帶着人回去的時候，已經黃昏了。
一走進屋子，沒看到江晚翊，左右看了看，最後在書房看到了人。
清月見到江晚翊，直接脫開蕭暮霁的手直接撲進了江晚翊懷裏，好在江晚翊坐着能承受她撲過來的力度。
蕭暮霁站在原地，瞧着那和諧的畫面，忽然有種自己被抛棄的感覺。但那種感覺稍縱即逝，他也走過去坐在那人對面。
江晚翊打量一番清月，見人沒什麽事，懸着的心落下。
這人坐在他懷裏，有些放不下了，他覺得這孩子似乎長高了一些，以前他抱她的時候才到他肩。
現在，這人已經差不多到他下巴了。
他默默想着，暗暗感慨時光飛逝。
清月見他一直不說話，又想到蕭暮霁說他身體不好，便擡手捧住江晚翊的臉，一臉關心。
“爹爹，你沒事吧？”
江晚翊抓住她的手，搖搖頭，“我沒事。”
想到自己沒去接她，有些抱歉，“抱歉，我食言了，沒去接你。”
清月搖搖頭，“沒關系，這些父親都告訴我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
“下次，爹爹再去接我就可以的。”
江晚翊聽着她的話，剛要點頭，突然捕捉到什麽，雙眸頓時睜大。
他轉過頭，發現蕭暮霁的神色和他差不多，都是一臉震驚。
他二人這副神色，清月難免有些疑惑，“爹爹，你們……”
蕭暮霁率先反應過來，三兩下走過來蹲在他們身邊，握住他們兩個的手。
“沒事，你爹爹大概是有些開心。”
清月皺了眉。
蕭暮霁繼續道：“我們清兒那麽懂事，你爹爹肯定是開心的。”
江晚翊反應也快，接了他的話，“嗯，他說的對。”
他柔下眉眼，在清月發間揉揉，湊過去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笑道：“我們清兒，以後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
清月剛要接他的話，又聽他道：“但不管你要做什麽，我希望你都是自由的。”
清月怔怔地，有些不明白江晚翊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可這些總結下來，都是他給她的祝願，她便接下了。
她的爹爹，永遠都是最好的。
礙于天色已晚，再加上這孩子今天很累，蕭暮霁就先讓她去休息了。
她一走，只剩他和江晚翊，一時之間，二人有些相對無言。
最終，還是江晚翊自己開的口。
“倒是沒想到她會喚那個稱呼。”
他很以為要等到很久以後。
蕭暮霁沉默幾秒，不知在想什麽，片刻後，他張了張嘴，也沒有說出來什麽。
想說的有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過，如果有一天清月喚他父親，他要怎麽做。
如今等到了，他比想象中還要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對江晚翊的感謝。
“謝謝你，把她教得那麽好。”
江晚翊搖搖頭。
那是他的孩子，把他教好，本來就是他要做的。
緊接着想到什麽，又道：“你自己不也教給她東西了？”
“她的所有不全是我一個人教的，要說，你自己也占一部分。”
要不是蕭暮霁主動教她武藝，那孩子估計更會纏着他，要他找人教。
事實證明，蕭暮霁教得也确實不錯，稱得上一個好的夫子。
“你把她教得很好。”
江晚翊說。
蕭暮霁無奈了，抱住他，輕嘆了口氣。
“你啊……”
這個人，一直都很讓他意外。
江晚翊拍拍他的背，算是安慰他。
過了一會兒，當他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蕭暮霁先一步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所以，我親愛的江太傅，有一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