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臉

打臉

鐘梁驀地被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強行終止動作,丢失了能與沈暮親密接觸的機會,不由有些惱怒,想抽回手,怎料對方力氣大得離譜,他竟絲毫動不得。

他正要發火,猛地一擡頭,竟被對方那黑沉沉的眼,與只露出一點,便已經讓他膽寒的壓勢吓得心一顫,一股寒意從腳底迅速竄到全身,等到反應過來,他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種從靈魂上完全被碾壓,只能臣服的感覺。

是性別層次上的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

雖不是頂尖的alpha,可從小也算天之驕子的鐘梁,這輩子還沒有過這種,連一絲和對方起沖突的心思都不敢有的時刻。

更何況,對方連信息素都還沒有釋放,自己卻已頹勢與怯意一覽無餘。

他甚至看到了男人漆黑眼底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殺意。

可還不等他看清,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松開了。

可無論如何畏懼,看着沈暮那雙清麗如水的明麗雙眸正呆呆地望着自己,鐘梁的好勝心開始作祟,他到底不肯讓自己在沈暮面前輸得一敗塗地,硬着嘴皮子,強撐着體面,質問道:“你是誰……”

“你怎麽來了?”沈暮卻突然驚訝問。

鐘梁還以為沈暮這句話是對自己說,困惑了一瞬,剛要開口,就聽到響起一道沉穩而富有磁性的男聲:

“來接你回家。”

鐘梁:?

“你就下班了?”沈暮又問。

對方點點頭,回:“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提前下班了。”

“等、等等!”

鐘梁一臉驚愕地打斷二人,不可置信地來回掃視,終于試探地問:“師弟,你們倆……認識?”

沈暮記起被他們落角落裏的鐘梁,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師兄,剛剛忘了和你介紹,這位是……”

沈暮想着自己要不要先撒個小謊,說季澤曜是自己朋友,畢竟二人這場婚姻本質就是場殘酷冰冷的交易。

他很清醒,雖然季澤曜說過他們倆不會離婚,這兩天也對他無微不至到了極點,可萬事都有意外,如果季澤曜以後想反悔了呢?

他不敢賭。

可“朋友”兩個字還沒等他說出口,自己的手就被牽了起來,身旁男人的聲音擲地有聲:

“你好,我是沈暮的丈夫,季澤曜。”

沈暮:!

鐘梁更是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一個字都說不出。

季澤曜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握手。

鐘梁也不知自己怎麽了,看着對方眼睛,下意識就把手伸了過去。

季澤曜:“你是沈暮的師兄?”

鐘梁反應過來:“诶……是、是的,我叫鐘梁。”手上的力度猛地加大,他疼得龇牙咧嘴,馬上改口:“不是親同門師兄弟,是沈暮曾經給我的導師當過助教。”

季澤曜點點頭,收回了手,淡淡道:“剛剛冒犯了。”

這一聲道歉讓鐘梁聽得心一顫,急道:“沒事沒事,我也有錯,是我不知道沈暮已經和您結婚了。”

您?

聽到這聲稱呼的沈暮心裏一驚,他這位看起來平易近人,實則心氣極高的鐘師兄,何時會對人這麽客氣了?

季澤曜難得解釋:“我們一周前才領證,只有雙方親近的人知曉。”

這是在暗示沈暮和自己不親近?

鐘梁心裏恨恨想,嘴上卻還是給自己找面子:“難怪,估計是沈暮他不小心忘了告訴我吧。”

季澤曜聽了,卻面不改色,“沈暮記性一向很好。”

鐘梁像是聽到自己的臉被對方狠狠抽了下。

作為家族這輩裏唯一的alpha,從小就是被捧着長大的,三十歲就能留在A市市醫院,還靠家裏人資助,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全款買下一個公寓,無論是在哪裏,都是要受人敬佩崇拜的存在,何曾這麽被人侮辱過?

鐘梁眼底溢出惡毒的神色,可礙于之前被季澤曜吓出的陰影,以及沈暮的存在,到底不敢發作,幹笑一聲,“那可能是我記性不好……”

一旁的沈暮也震驚季澤曜會如此落一個人的面子。

季澤曜看向何姨:“東西買完了嗎?”

何姨:“買完了。”

季澤曜點點頭,對鐘梁說:“我們家中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回答,就推着沈暮離開。

鐘梁被季澤曜的漠視氣炸,見三人結賬離開,悄悄跟了出去,很快就在路邊一輛黑車旁看到了三人。

因為距離有些遠,鐘梁沒看出那輛車是什麽牌子,只是覺得車型陌生得很。

然後,他就看到司機開了門,季澤曜把沈暮一舉從輪椅上抱到車上,而沈暮全程不僅沒有反抗,反倒摟着對方脖子的動作顯得很親昵。

“婊.子!”

鐘梁惡狠狠罵了一句,一個alpha,還名門出身呢,不還是願意被其他男人玩,之前在自己面前清高得不行,晚上說不定還要被那人在床上玩成一副什麽樣子呢。

見車發動離開,鐘梁下意識又跟了幾步,想知道對方住哪兒,好知道那個叫季澤曜的男人的身份。

他買的那棟公寓算是這周邊幾棟公寓樓裏價格第二高的,雖然看到對方接送有司機,但打心底還是覺得對方是靠那張臉上的位。

他是知道沈暮的背景的,雖然之前傳聞沈家生意出現危機,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故而他斬釘截鐵地斷定季澤曜肯定是攀附沈家的小白臉!

不然誰願意娶一個殘疾的alpha,讓自己絕後的?

正在鐘梁腦子裏瘋狂貶低季澤曜時,他就看到車發動,筆直地朝西路而去,鐘梁大喜過望,因為他知道,那條西路的盡頭是這邊幾個公寓裏價格最低,戶型最差的老破小!

哈!

不過也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

鐘梁心中嘲諷,長得再好看又怎麽樣,不還是嫁給了一個住老破小的男人。

可下一刻,他嘴角的笑容便凝固了。

因為,他看到那輛車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從自己身邊潇灑飛馳而過,在自己被塵土糊了眼睛的視線中,駛入了陰暗密密麻麻的公寓樓區旁邊的奢華漂亮的別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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