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墨旃 入v開始
第22章 墨旃 入v開始
管家是最後進屋的,一打眼便瞧見蒲團上跪着的兩具白骨,腿一軟,竟然直直跪了下來。臉色青白,吓慘了,嘴唇哆哆嗦嗦,“這,這……方才明明還是,還是。怎麽怎麽就成了,白骨!”說的斷斷續續,沒有邏輯。但足以讓人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
——肉身化白骨。
顯然這套說辭不足以使人信服。在場的都是人精,沒有人會相信這當真就是王岐夢和她唯一的血脈王彌的骷髅。
左莫風和王家是姻親關系,不論從哪方面考慮,他這會兒必須站出來說話。他一臉沉痛的嘆息道,“逝者已逝,”轉而看向劉陳傑,“勞煩陳傑兄鑒定一二。”
不論平時關系好與壞,他們都相識了大半輩子,互相了解熟悉。自然清楚每個人的本事。左莫風這話一出,衆人紛紛點頭附和。
當務之急是确定,這兩具白骨是不是王岐夢和王彌的。左莫風眯了眯眼,如果真,那得抓緊時間将王府的財産收入囊中。如果不是,無非就是一場笑話罷了。丢人的是王岐夢,又不是他左莫風。
楚澤在一群老頭中格格不入,他沒貿然開口,靜靜站在香案前。眼見着劉陳傑在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催促下,不得不走到白骨前,問管家要來王岐夢和王彌貼身的物件。
管家還沒緩過來,但到底是王府的管家,立即吩咐人去老夫人和少爺卧房取随身物品。等待的空檔,楚澤手機嗡嗡震動。他看了眼楚老爺子,轉身出去接電話。
楚白珩人都餓傻了,他将座椅放平,問他哥什麽時候結束。
“出了點狀況,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楚澤安撫道,“後座放了零食,你先墊墊肚子。”
楚白珩瞥了眼後座,大哥說的零食已經被他霍霍完了,只剩空蕩蕩的包裝袋。他撇撇嘴,絕口不提零食的事情,小嘴巴巴的說,“什麽狀況呀哥?哥有沒有幫我出氣?一定是王彌這小子幹的好事!他從小就嫉妒我。”
楚澤按了按眉心,“王岐夢和王彌死了,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楚白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王奶奶和王彌,都死了?”
楚澤“嗯”了聲,“你別進來,在車上等我。”王府主人死了,接下來自然是親戚争奪財産的戲份。為了錢財,撕破臉面,各種難聽嗆人的話都能說出口。更何況兇手還沒找到,說不定兇手就混在參加宴席的人裏頭。
他私心不想讓楚白珩參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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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楚白珩只是想小小的報複一下王彌,沒想要他們的命啊。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低落,“王奶奶和王彌真的沒了嗎?爺爺是不是很難過?”
楚澤說大概吧,“準确的結果還沒出來。”剛說完,院子裏傳來一個動靜,是去卧房取随身物件的下人回來了。楚澤得進去盯着些,“回頭我再和你說,先挂了。”
楚白珩忙喊住他哥,有些猶豫,“哥,老祖宗,不見了。”
楚澤:“不見了?”
“我不是被那個破陣困住了嗎?你把我拽出來的時候,老祖宗就不在了。”
楚澤神色微動。
*
挂了電話,楚白珩始終無法平靜。雖然說他不喜歡王奶奶,但自家老爺子喜歡。這會兒王奶奶沒了,也不知道老爺子會有多難過。
還有就是王彌。他雖然比齊羽還讨厭,經常搞些小把戲作弄自己。但王彌沒做過大奸大惡的事,怎麽好端端的就沒了呢。
楚白珩想不通,支着手肘,眸光無神的落在窗外。
夜色已深,星辰寥落,周遭一陣落葉簌簌之聲。
楚白珩想不明白,下意識出聲喊老祖宗,想問他怎麽看待這件事。可喊出口才恍然意識到,老祖宗已經搬出去了。不在他身上。
嗐,真的是。他又沒有收房租。老祖宗搬出去也不和他這個房東說一聲。真是個沒禮貌的老登西。
不過老登西搬出去了也好,他可以随心所欲,偷偷看小黃片也不會被人知道。有一說一,老祖宗在的時候,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問問老祖宗。老祖宗活的久,見得多,怎麽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不便之處就是……老祖宗能察覺出他的想法。
某個早晨起來,局部興奮,楚白珩想着老祖宗還沒醒,打算看個小片過過瘾。結果人沒爽到,險些被老祖宗的笑聲吓痿。
長遠來看,老祖宗确實不能永遠附在他身上。不然以後他洞房花燭,老祖宗豈不是在看高清無/碼大片?還他媽是免費觀看,支持彈幕。如果老祖宗一時興起,指不定還要開口指導動作……光是想想,楚白珩就尴尬的腳趾摳地。
楚白珩想到這裏,原先的失落倒也消減了一二。他摸出手機,打算趁老祖宗不在,抓緊時間看個小片。餘光之中,一道銀白的弧光閃過,絢麗至極,瞬時吸引了楚白珩的注意。
降下車窗,楚白珩探出腦袋左右瞅了瞅,只見無邊無際的昏暗夜色。王府院牆上的燈光微弱,周圍籠罩着一層由燭光織成的朦胧薄紗。
不遠處,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的靠近。
楚白珩眼眸睜大,從袖口扯出防身的符紙,一臉戒備的看着夜色中的人影。
“老朱說,你會種花。”男人的聲音隔着重重夜色,浸着月光的清冷,傳到楚白珩耳中,帶來微微的涼意。
“老朱?”楚白珩警惕絲毫不減,瞪大眼睛,試圖看清男人的臉。與此同時,悄悄抽出袖口的符紙。
“二十座山,曼珠沙華。”男人語罷,打了個響指。楚白珩猛然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只有眼睛能自由轉動。
“你幫我種花,”男人的身影逐漸逼近,在夜色和月光之下,緩緩顯露。
楚白珩最先看到的是男人筆直修長的小腿,黑長靴,褲腳束入靴口。往上,是被衣裳包裹住的胸膛,肌肉豐盈到誇張的地步,布料仿佛都要被撐破一般。
再往上,是一截布滿詭異紋身的脖頸,以及那張面部線條硬朗的臉。
楚白珩沒見過他。如果見過,肯定印象深刻。因為男人的眼睛上,綁着一圈繃帶。粗壯的右手拎着一把齊腰長的巨刀。
刀身在月色下泛着霜寒,似湖面之上的粼粼波光。恰恰是方才吸引楚白珩注意力的一閃而過的銀光。
“老板貴姓?”來者不善但來者很富,而且還是對他有所求。楚白珩稍稍松了口氣,想試探出一些信息,“想種什麽花?開價多少?”
“免貴姓墨,”男人不介意楚白珩的試探,或者說,這是強者潛意識中的自負,“我要一朵獨一無二的花。你能種出來,我替你做一件事。”
“種不出來,就作花肥。”
楚白珩要是能種出獨一無二的花,早種去了,哪裏會落得被人威脅的悲慘境地?
若是放在平時,楚白珩少不了一頓罵罵咧咧的吐槽。但這個墨姓老板人狠話不多,還自帶甲方爸爸的炫酷。一句“獨一無二”砸下來,便什麽都不管了。
可這會兒他勢單力薄,非常知趣的選擇了能屈能伸,“墨老板,花的品質和法器有很大關系,”他暗示的非常明顯,“墨老板的法器呢?”
墨旃随手一甩,那把與他齊腰的巨刀便直直插入車窗前的土地。楚白珩努力往下望的時候,刀身還在劇烈晃動,速度快到顫出殘影。
“一個月後,我自會來取。”墨旃轉過身,離開,“取花,或者取你命。你自己掂量。”
楚白珩被氣的哽了一口老血,瞪着眼睛瞧去,只能瞧見男人的背影。腰帶的位置,別着兩株猩紅的太陽花,在夜色中異常刺目。只瞧了一眼,楚白珩仿佛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等楚白珩皺着眉頭仔細去嗅時,又消失的幹幹淨淨。
楚白珩對着車窗吹冷風,等了十幾分鐘,身子還是不能動彈。他咬牙切齒,努力繃着嘴,咬破舌尖,血漸漸抿到唇上。身子也跟着逐漸恢複行動力。
打開車門,下車。楚白珩摸着下巴端詳這把巨刀。
刀身密密麻麻布滿了瑣碎的花紋,雜亂無章。三分之一的刀身沒入地下,楚白珩活動手腕,握住刀柄,試着将刀拔/出來。
本以為要費些功夫,卻不料巨刀輕的很,楚白珩用力過大,反噬性的往後踉跄了幾步。好歹是穩住了。他将刀放在車後座,拍了照照片,發給大哥。問他知不知道這刀的名字。
*
王府偏院。
劉陳傑通過天賦,以王岐夢和王彌的貼身衣服為媒介,最終确認這兩具白骨的身份。
“是王老夫人和王少爺的。”劉陳傑的話說出口,在場的人臉色各異,心頭紛紛打起算盤來。
管家和屋裏的下人聞此噩耗,齊齊哭出了聲,哀痛悲絕。只是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王岐夢和王彌哭的,又有幾分是為自己的前途哭的。
楚澤沒有什麽同理心,只覺得吵。他看向楚老爺子,等他發話。
楚成玉嘆息了一聲,盯着白骨看了好幾眼。最終慢吞吞地轉過身,跨過門檻,離開了屋子。楚澤禮貌地和各位前輩告別,這才跟着老爺子出去。期間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眼,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