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嗎
第45章 老嗎
三日一眨眼就過去了,藺笪蘭派出去的下屬悉數回來複命。楚白珩因為藺笪蘭欺騙一事,三天都沒怎麽搭理某個老東西(ps:然而某個老東西一個人都能說上一整天不帶重樣)。但事關昆侖鏡,楚白珩雖然郁悶,但還是認真聽幾人之間的談話。
然後楚白珩就看到他們楚家祖宗一上來就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神色嚴肅,“鏡主,石碑一事是屬下失誤,還請鏡主責罰。”
墨旃冷哼一聲,總算見到楚憐君辦砸了事,斜着眼睛小聲嘀咕,“這麽大的事都能失誤,到底有沒有用心辦事?”
說完,就挨了唐非汝一肘子。唐非汝給了墨旃一個眼神。墨旃順着唐非汝的視線看去,正對上藺笪蘭冷冰冰的眼神。墨旃一哆嗦,立馬閉嘴。
見人老實了,藺笪蘭收回目光,讓楚憐君先跪着。
餘占之上前一步,“鏡主,屬下找到了韓東的兒子韓潛。韓潛此人确如鏡主所料,就是一個酒囊飯袋,吃喝嫖賭一樣不落下。屬下派人引韓潛入春秋賭坊,韓潛本就好賭,在屬下的……”
藺笪蘭有些不耐,“直接說結果。”
餘占之沉默了幾息,在思考怎麽将這件事的結果以一句話概括出來。墨旃在一旁看着幹着急,這餘占之就是吃了不讀書的虧。眼見着鏡主臉色越冷,愈發不耐煩的時候,墨旃嘴唇動了動,想替餘占之交代事情處理結果。
不過好在餘占之關鍵時刻總算是憋出一句話了,“鏡主,韓東沒答應。他說要見您一面之後才能做決定。”
藺笪蘭沒說什麽,臉色如常,他繼而看向墨旃。目光由下往上掃,嗯,不暴露,很保守。藺笪蘭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墨旃開口。
“鏡主,”被鏡主關心衣着,墨旃喜不自禁,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衣襟裏掏出一張地圖,雙手奉到藺笪蘭身前,“屬下幸不辱命,拿到皇宮地圖。”
藺笪蘭從榻上坐起身,兩名侍仆展開圖卷,藺笪蘭目光在展開的地圖上停留幾息,掀起眼皮子問墨旃,“方定舫親手給你的?”
墨旃:“是的,方老爺瞧見鏡主給的東西之後,當即淚流滿面,哭着将此物交予屬下。叮囑屬下務必将此物交到鏡主手上。”
藺笪蘭平淡的說了句做的不錯,墨旃傻笑。看的楚白珩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就大黑皮猛男笑的如此羞澀……還,還挺違和的。
“鏡主,沉風一族聽聞鏡主有诏,随屬下連夜出發,奔赴岑安,”唐非汝氣定神閑,“現已在芙蓉客棧落腳,随時待命。”
藺笪蘭眸子動了動,“沉風一族的大族長可換了人?”
唐非汝:“未曾換人,還是曾玑。”
藺笪蘭微微颔首,陷入沉思。其餘四人見鏡主在想事情,連呼吸也放輕了。只是偶爾瞪瞪眼睛,腹诽極有心機的墨旃。墨旃咧着嘴傻樂。
楚白珩也跟着藺笪蘭将已經知道的信息整合一下:
皇宮地圖X1 (潛入皇宮取昆侖鏡必備)
沉風族人X10 (超強大輸出)
韓東的幫助 【待定】
老祖宗在動手之前,應該要去會會韓東。如果能得到得到曾經的太子太傅的幫助,肯定能省不少事。
理論的确如此,但藺笪蘭不想這麽辦。他掃了眼四人,“不必管韓東。韓潛先且拘着,等事成之後,再放他回去。”
負責招攬韓東的餘占之應下此事。
“另外,十日後是祭天大典,皇帝出宮,禁軍定會随身保護皇帝安全。”藺笪蘭手指在膝蓋上輕點幾下,“屆時,皇宮守備削弱,倒是個好時機。”
“我能想到這點,皇帝也能,”藺笪蘭唇角溢出一抹微笑,“說不準,皇帝已将祭天大典當做誘餌等我們上鈎。”
藺笪蘭又躺了回去,漫不經心的說,“明日卯時初刻潛入皇宮,拿回昆侖鏡。”他看向其餘四人,“你們按原計劃行事。”
“是。”
唐非汝、餘占之和墨旃三人各自帶着任務離開寝殿,楚憐君還跪着。
藺笪蘭先把人晾了一會兒,等楚憐君緊張的冒冷汗的時候,才悠悠開口,“我不在的這幾年,你成家了?”
楚憐君臉色一變,立即俯下身,以頭叩地,“屬下只忠于鏡主,并無異心!”
楚白珩有些不開心,他祖宗結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難不成藺笪蘭不回來,他祖宗就得打一輩子光棍了?
而且,祖宗要是不結婚,以後就不會有他和大哥了。
“別緊張,我只是問問。”藺笪蘭似乎對楚憐君的愛妻很感興趣,“你妻子面貌如何?”
楚憐君臉色一陣扭曲,沒想到好男色的主子竟然關心他的妻子,“在屬下心裏,自然是最美的。”
藺笪蘭點了點頭,也沒再問什麽,擺擺手示意楚憐君可以出去了。
“屬下辦事不力,自去領罰。”楚憐君起身。
“罰也不急于一時,”藺笪蘭說,“等事成之後再罰你。”
楚憐君拱手,“是。”
等人離開後,藺笪蘭又開始找話說了,“想不想見見你的另一位祖宗?”指的是楚憐君的妻子。
楚白珩一個“想”字險些脫口而出。
“年紀不大,氣性不小。”藺笪蘭帶着幾分笑意,“我也不想有八千多歲,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楚白珩暗戳戳想他又不是氣老東西年紀大,而是這老東西嘴裏就沒一句實話。說話一套一套的,鬼知道八千多歲是不是老東西的真實年齡。
“不如這樣,日後我多出些聘禮?”藺笪蘭與他打商量。
“……!?”
楚白珩眸子一瞪,險些給氣岔氣了,“聘禮?!你在說什麽東西?!”他可是猛男!哪有猛男出嫁的?!
——不對!
他什麽時候答應要嫁……呸,是娶藺笪蘭了?!
不是,被氣糊塗了。他根本就沒要和藺笪蘭談朋友的想法啊!
“肯說話了?”藺笪蘭挑眉,“聘禮嘛,這你都不知道?”
楚白珩要被氣死了,“我知道!”
藺笪蘭态度好的很,“這玩意不是多多益善嘛?我給多點還不好?”
楚白珩咬牙:“……重點不是這個!”
“哎呀,那是什麽嘛?”藺笪蘭的語氣像逗貓兒一般,忒不正經。但在這随意之中又潛藏着幾分試探。
“……”楚白珩好大一個猛男,要被八千多歲的老東西的撒嬌給撒懵逼了。傻愣了半天,才吶吶的警告他不要對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小猛男撒嬌,“不然……”
藺笪蘭厚顏無恥的沒有否認剛才是在撒嬌,他自然而然地接話,“不然會被猛男狠狠壓在床上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翻來覆去三天三夜下不來床合不攏腿?”這麽長一句話,不帶喘氣的說完。鬼知道在夢裏演練了多少遍。
楚白珩,楚白珩小臉爆紅,有些焦急的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哦,”藺笪蘭不以為意,“那換我壓着你在床上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翻來覆去七天七夜下不來床合不攏腿,”說完,還非常有禮貌的補充了句,“好嗎?”
楚白珩當即就是一句“好個屁!”,并且不是很合時宜的抓住了某個他非常在意的點,“為什麽我是三天三夜,你是七天七夜?”這是對猛男的質疑!
藺笪蘭說了一個令尊老愛幼的楚白珩無法反駁的理由:“這是年僅二十歲的猛男對老東西最起碼的尊重。”
“……”楚白珩幽幽道,“你也知道你是老東西。”
藺笪蘭膝蓋中箭,“……真這麽介意年紀?”
楚白珩唔了聲。
藺笪蘭卻忽然笑了,楚白珩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所以你是真的想過要和我在一起?”藺笪蘭似笑非笑,“這才這麽介意我的年紀。”
楚白珩:“……”
楚白珩給他舉個例子,“我看到朋友養了狗,也會關心的問一下有沒有做絕育。”
藺笪蘭笑意僵了僵,徹底不說話了。
楚白珩怼贏了老東西,還挺開心的。壓根兒沒把藺笪蘭說的話放在心上。倒是開始頭疼明天取回昆侖鏡的事。沉思半晌,楚白珩忍不住開口,“老祖宗,你有幾成把握?”這個“老”字就咬的很重,似乎在提醒某人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成功了就是十成,沒成功就是零成。”藺笪蘭指尖在地圖上游走,拿毛筆圈出幾個地方。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楚白珩深深嘆息一聲,“那如果成功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
夭壽了,再不回去,他的八塊腹肌都快被老東西躺沒了!!!
啊!可惡!
“可以。”藺笪蘭斂眸,目光落在地圖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楚白珩眨了眨眼睛,“老祖宗,你在想什麽?”
藺笪蘭真的很愁,他問楚白珩,“我老嗎?”
“……”楚白珩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藺笪蘭得不到解答,接下來的時間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還手癢的将侍仆摘來的玉露芳枝一瓣一瓣的扯下來,嘴裏還念念有詞,“我老,我不老。我不老,我不老,我真不老。我一點都不老……”
楚白珩默默扶額。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藺笪蘭躺在床上念叨,楚白珩耳朵都起了繭子,為了能睡個好覺,立即道,“你不老你真不老你他媽一點都不老!”
藺笪蘭還不敢相信,“真的?”
楚白珩沉痛的點了點頭,“你真的不老。”
藺笪蘭開心了,将被他薅禿的花枝丢下床,蓋好被子合上眼睛,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楚白珩重重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