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吸血鬼王的小貢品(18)
第49章 吸血鬼王的小貢品(18)
景詹不是有意要哭的,要不是司韶出聲詢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剛想擡手胡亂抹去眼淚,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先一步撫上他的臉,為他将臉頰的淚水輕輕拭去。
景詹垂眸看着臉上這只布滿黑色紋路的手,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你的手……怎麽了?”
“吓到你了?”
說完,司韶便将手撤了回去,掩在寬大的袖子裏沒再拿出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景詹眼神慌亂,眼尾泛着一抹哭後的紅暈,抓着吸血鬼的胳膊眼巴巴地望着他,看得司韶心裏一顫,本想找人秋後算賬的心思被這一眼瞬間打散。
算什麽賬,哄人還差不多。
心裏嘆了口氣,重新将手遞到人類面前:“這是吞噬深淵惡魔留下的印記,看着駭人,其實只是普通紋路而已。”
一旁耳尖聽到這句話的丹尼爾:“……”
普通紋路?
殿下您認真的?
他可是親眼看到從這“普通”紋路裏滲出的魔氣,将一個高級血族給生生融成一灘血水的。
結果現在為了照顧人類的感受,在這裝什麽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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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詹這會兒也終于反應過來事情的走向已經歪了。
一開始他因為突然和司韶重逢,猝不及防之下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現在看着對自己态度依舊和從前無二的司韶,景詹忽然意識到系統那邊的黑化值,可能出事了。
“系統……”
【目前黑化值六十三,宿主,您是怎麽做到的,一哭就讓黑化值降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面對系統冷冰冰的質問,景詹啞口無言。
他怎麽知道一個月沒變化的黑化值,在兩人一個照面就開始瘋狂往下跌。
而且景詹總覺得,黑化值下降的原因沒這麽簡單,不可能只是因為他哭了就變成這樣。
系統顯然也發現了這點,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有氣無力道:
【黑化值穩定下來了,目前為四十,宿主快做點什麽拯救一下吧……】
景詹懵了一瞬:“我該怎麽做?”
【随便,要不就等待下次黑化任務發布也行。】
景詹果斷道:“那就下次。”
系統:……
算了,把宿主逼得太緊也不是辦法。
沒了任務的壓力,景詹終于不用以另一幅冷漠的面孔對待司韶了,心情一掃之前的陰霾,帶着司韶回到了皇宮。
解決完叛軍,血族軍隊這邊除了埃文幾個,其餘的全部退出王城,在王城附近駐紮下來。
城內的民衆則是一臉懵逼,本以為吸血鬼攻破王城,要大開殺戒的,結果現在對方卻安安分分地退守城外,一點吸人血的想法都沒有,險些讓人懷疑吸血鬼是否已經對人類的血液失去了興趣。
而更懵逼則是前任國王,他看着自己兒子帶着一個英俊高大的男人來到他面前,還沒等兒子出聲介紹,身體本能就讓他第一時間單膝下跪,對着那個男人行了個标準的血族禮儀。
戴維斯愣愣地看了看自己,又滿臉愕然地看向景詹身後的男人,随即渾身一抖,立馬把頭恭敬地低了下去,不敢直視對方。
戴維斯:“……”
司韶:“……”
“……請起。”
司韶一眼就看出對方身上是什麽情況,按了按額角道:“以後您不必向我行禮。”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血族等級森嚴,刻在骨子裏的血脈壓制,可不是一句話就能輕易解決的。
景詹一掌拍上額頭,他怎麽就忘了,那戒指裏的力量來源于司韶,用他的力量将國王轉化成吸血鬼,國王見了他行禮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一時間沒想到這一點,才會釀成剛才的尴尬局面。
戴維斯戰戰兢兢地聽完自家兒子的解釋後,又敬又怕地看了眼這位力量強大的血族領袖,心裏卻在失聲尖叫着:啊啊啊救命啊是吸血鬼啊!
叫完又突然反應過來,他現在不也是吸血鬼了嗎,怕什麽?
片刻後——
可對方身上的氣息還是很可怕啊!!!他兒子到底上哪招惹的吸血鬼,這不是坑爹嗎?
戴維斯不知道的是,更坑爹的還在後面。
“這位尊敬的大人,我已經讓人為您安排了最舒适的宮殿,您現在可以過去稍加休息,當然,還有其他的幾位大人的住處也安排好了。”
戴維斯小心翼翼地說着,心裏想着等把這幾尊大佛安頓好了,他再來好好質問自己的兒子。
起碼他要有個底,這個國家接下來是由自己兒子統治,還是換成那位大人來統治。
然而司韶并不想住什麽最好的宮殿,他現在只關心自己的人類住在哪裏。
“我想住國王陛下目前的住處,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戴維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了,雖然心裏惴惴對方是不是想奪位才提出這個要求的,但現在除了答應他也沒別的選擇。
“我會讓景為您空出宮殿,您現在就可以立馬入住。”
“我想您誤會了,”司韶眼神掃過垂着頭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縫裏的人類,眼裏泛着淡淡的笑意,“我的意思是,我要和當今的國王陛下,同住。”
戴維斯:“……”
戴維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話裏的意思,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兒子,哆哆嗦嗦地問:“景,這、這是怎麽回事?”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景詹見躲不過,終于将頭擡起來,抿了抿唇道:“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我和尤裏殿下……之前就在一起了。”
戴維斯:“!!!”
要不是變成吸血鬼了,身體素質提升了不少,他現在能當場表演個氣翻過去。
“你你你……”
戴維斯不是沒見過這種事,那些貴族私底下都會養幾個漂亮的小男生的事情他也不是沒聽說過,但打死他都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
“你有什麽意見嗎?”
司韶那雙黑得能将人吸進去的眸子,就這麽靜靜地看着戴維斯。
“沒沒沒……沒意見。”
他敢說有意見嗎?戴維斯欲哭無淚。
回到自己的宮殿,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景詹才剛松了一口氣,門被關上的聲音突然響起,下一個整個人就已經被吸血鬼壓在了天鵝絨的大床上。
景詹陷進柔軟的被子裏,看着上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吸血鬼,喉結滾了滾,不太清楚對方是想秋後算賬還是要和他親近。
“尤……唔……”
好吧,是要和他親近的意思。
景詹暈暈乎乎地想着,伸手勾着司韶的脖子,軟軟地回應着他。
過了好久景詹才将人一把推開,微喘着氣,眼尾泛紅地看着上方的司韶:“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問我嗎?”
吸血鬼意猶未盡地盯着身下的人類,又低頭狠狠親了一口才悠悠問:“問你什麽?為什麽要背叛我嗎?”
景詹哽了哽:“……是。”
司韶卻是輕笑一聲,眼底泛起一抹熟悉的血色:“你說你為亞倫做事,現在亞倫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布魯赫族和死亡之族也已經全部被鏟除。你所效命的對象根本就不如我,他能給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給你的,只要你想要,我都會滿足你。”
景詹愣了下:“可是……我畢竟背叛了你,我是叛徒,你不應該……” 原諒我的。
“什麽是應該?什麽又是不應該?”司韶伸出遍布魔紋的手,輕輕撫着人類的臉頰,輕聲道,“被你推下懸崖的那一刻,我的确是恨你入骨的,但後來在深淵裏冷靜了一下,又覺得你這麽愛我,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麽做的,不然你為什麽會出手幫我。”
“幫你?”景詹皺眉,他什麽時候幫過司韶了?
“你忘了嗎,當時亞倫在背後偷襲,要不是你出手,我又怎麽能輕易殺死約書亞。”
景詹負隅頑抗:“不是我,你認錯了。”
“呵,”司韶眼裏泛起愉悅的光,“黑戒的力量我最熟悉不過,要是連這個都認不出來,我也沒必要再來見你了。”
“可是你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輕易原諒一個叛徒啊,你們血族對待叛徒都是這麽仁慈的嗎?”
“當然不是,”司韶眼神定定地看着瘋狂想要給自己定罪的人類,“你那把銀制匕.首我現在都随身帶着,這麽短的刀子,除非特別定制,一般市面上是不會售賣的。所以……讓我們來猜猜,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景詹瞳孔微縮,這個小細節司韶是怎麽注意到的?
“不必太驚訝,畢竟只是稍微刺進了心髒一點,根本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而且墜入深淵底部我才發現,我找了這麽多年的惡魔之淵,竟然就是那裏。”
景詹:“……”
景詹已經不想說話了。
合着折騰這一通都是白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