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
第 67 章
【叔, 關于RE的消息您已經知道了吧,能幫我把那個賬號壓下去嗎。】
易文成剛發出消息,就死死地攥緊手機,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生怕自己地視線挪開一秒都會錯過對方的消息。
其實對面人已經回的很快了,但易文成在極度焦慮下還是抱怨了好幾遍“怎麽還不回, 快點啊,快啊。”
終于,“嗡嗡”一聲, 易文成迫不及待抱起手機, 一個字一個字數着對方的回複。
【小易,RE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 就算我們強行壓下去, 對方的信譽也已經遭到了損害, 不可能像之前一樣好用了。】
雖然易文成早有預料, 但看到對方拒絕消息的那一刻,還是有些不死心地打算繼續說服對方。
但不等易文成的消息發送出去, 對方的下一條信息打斷了易文成正在編輯的手指。
【小易, 刨除公司上關系, 我也勉強算是看着你長大的長輩。你要是想從易峰手裏奪回公司,目光就要放的長遠一點。RE這枚棋确實已經廢了,你現在因為RE在公司裏也處處受到掣肘;聽叔一句勸,趕緊把RE扔遠點, 然後你這段時間先稍微消停一會兒,讓易峰和易涿得意一段時間, 我們的路還長,沒必要逞一時的氣。】
易峰就是易家目前掌握話語權的人, 也是他的父親。
【想想你母親,再想想你這麽多年的謀劃,為了一個小主播再把自己搭進去不值。】
對面人說得句句在理,如果RE真是一個小主播,那易文成百分百贊同對方的意見。
但現在的問題是:RE根本不是什麽他挖來的小主播,而是他自己!
要是這件事被暴露出去,那易峰易涿那群蒼蠅肯定會聞着味兒來瘋狂攻擊他。
對那些人來說,重要的不是他騙了公司騙了大衆,而是抓住了可以攻擊自己的把柄。
如果是家庭和睦的富二代公子做了這樣的事情被暴露出來,人家說不定還能營銷一下富二代人設,把他打造成與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的親和形象,趁機刷一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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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易家可不是什麽相親相愛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他那個父親估計都想親自掐死自己呢。
易文成知道對面人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他再辯駁下去肯定會顯得拎不清大局,且有種把對方的好心當驢肝肺的固執。
但易文成也沒辦法,就算會讓對方失望,他也不得不繼續咬牙當那個不識好人心的傻子。
【叔,就算RE之後沒那麽好用了,他也是我手裏的一張牌,我不能看着他就這麽徹底完蛋了,求您幫幫我吧。】
對面這次的回複速度沒那麽快了,等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再次有反應。
【你這孩子,怎麽不聽勸呢。你知道我這次出手的風險有多大嗎,萬一被易峰察覺到我站你這邊,他肯定會有所應對的,我們之後的路肯定會更艱難。】
【你之前不是說要和簡家簽合同嗎,只要有那份合同單,你再抓牢和簡嘉德的關系,就算你這次因為RE受到壓制,他們也不敢太過分,等過一段時間風波過去了,我們還能重新站起來。】
【你何必非要趟那個小主播的渾水,就算沒了他,我們之後的計劃也不會受到影響。】
眼見對面拒不同意的态度,易文成只能搬出最後的殺手锏。
【叔,你說得确實有道理。但那也只是假設不是嗎,如果易峰沒發現,那我們手裏的籌碼可又能加大不少。】
【而且,險勝算什麽;要贏,我們就要贏得漂漂亮亮的,用足夠多的籌碼将所有董事會的人全拉過來,徹底把易峰壓死,讓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我母親看到這個場面,說不定會高興的直接清醒過來呢。】
【你說易峰到時候會不會痛哭流涕的來找我們道歉呢。】
雖然易文成說得只是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但還是讓對面沉默了。
過了不知多久,對面才回過來一句:【你想怎麽做。】
成了。
易文成在昏暗的密室裏緩緩露出一個笑,他對公司裏的人還是有足夠自信的。
在這個領域裏,易文成相信自家的公司是最好的;他們有着最好的資源,最強的人才。
不知道那個野路子出來的黑客,有什麽本事和他們一個公司的人鬥。
易文成承認對面人确實有點本事,能從他電腦裏黑走資料。
不過就算厲害,也沒法和專業的人才相比。
他一個人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比得過一個團隊。
這種野路子,如果真的厲害,早就被各大公司搶着挖走了,哪兒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他們不光有着最好的電腦人才,還有着最好的公關團隊。
他不光要在技術方面壓下對方的賬號,讓他不能張嘴;還會貼心地送給對方一個售後大禮包。
明早十點,衆人看到的不會是他照片的洩露;而只有一群為了炒熱度的騙子。
從明天起,所有标榜着知道RE真面目的帖子,又或是知道了私生詳情的人,都會無一例外被貼上騙子的标簽。
解決了自己身份暴露危機的易文成心情頗好的哼着不成調的曲子,盡管一切還沒塵埃落地,他卻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大獲全勝的景象。
易文成退出密室,正打算去樓下給自己沖杯咖啡。
結果人剛從隔音性良好的房間出來,就聽到走廊外面傳來的哭鬧聲。
易文成剛剛積攢起來的好情緒就被這尖銳的聲音給吵沒了,他從書房裏探出頭,發現聲音的來源是在母親房間。
易文成沖着空曠的走廊喊了好幾聲,“人呢,這麽大聲音沒聽到嗎。”
當易文成的聲音傳出去後,回複他的只有空中飄蕩回來的回聲和哭喊聲。
易文成不耐地“啧”了一聲,“阿姨,人呢,人去哪兒了。”
但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易文成這才意識到不對。
他踏出書房,發現外面的地上還是和自己回來時一樣亂。
易文成踢開腳邊的雜物,邊朝母親的房間走去,邊在嘴裏抱怨道:“房間這麽亂,怎麽這麽久了還沒收拾好。”
易文成昨天回家時家裏就亂七八糟的,牆上的畫框都碎了個幹淨。
但當時他滿腦子都是RE的賬號出了問題,根本沒空理家裏的一片狼藉。
對于易文成來說,家裏亂七八糟的也很正常;畢竟家裏有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在時時發瘋,易母心情不好時家裏能比這還吓人。
易文成當時只以為易母又發病了,也就沒在乎家裏亂七八糟的狀态,回去直奔密室。
結果都過去一天多了,家裏還是這麽一副狂風過境的樣子,易文成終于察覺到了問題。
“阿姨怎麽回事,這麽久了還沒收拾幹淨,人鬧這麽兇也沒動靜。”
易文成嘀咕着來到了易母的房門前,想到易母的精神狀态以及發病時的無差別攻擊,易文成開門前還小心翼翼地做好了防護,生怕一開門就來個之前那樣的突然襲擊。
但易文成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條縫兒後看了半天,發現自己只能聽到一母地喊叫聲,看了半天也沒找見人在哪兒。
于是易文成放大膽子,把門一點一點推開。
門打開後,原本狹隘的視野也放大了不少,易文成這才發現了易母的蹤跡。
怪不得這麽久了,易文成只聽到了易母的聲音卻不見其人,原來是保姆把易母鎖在了床上。
易母平時都是由保姆照顧的,易文成基本從不經手這些,也沒踏足過易母的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電影裏的拘束帶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除此之外,床頭櫃上還有一小瓶藥因為易母掙紮的動作滾落在地。
易文成上前兩步拾起藥品,細看過後才發現這瓶藥不是他想象中的治療藥,而是安眠藥。
一時間,易文成都不知道這拘束帶還有安眠藥是醫生那邊給的,還是保姆為了方便故意苛待易母。
易文成沉着臉色,不管真相如何,現在都應該先找到保姆。
易文成踏出易母的房間,把整棟別墅上上下下的轉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人。
易文成這才意識到:這一整天保姆不是沒幹活,而是人跑了。
正想着無處可去的保姆能跑哪兒去時,突然想到了什麽的易文成臉色一變,大步跨上二樓。
着急之下,易文成在拐角處還撞翻了一個花瓶。
易文成腳步停也不停,就像沒看到那個破碎的花瓶一樣大步跨開,快速奔跑時把地板踩得咚咚作響。
易文成喘着粗氣,停在房門前時還能聽到心髒砰砰作響的聲音。
他咽了口口水,将嘴裏的腥氣咽下,而後平複了下過快的呼吸。
待做好了心理準備後,易文成将手搭上門把,向下一摁,緩緩打開了面前的門。
門內和門外沒什麽區別,空空蕩蕩、一片淩亂。
在安靜的走廊上,易文成的心卻緩緩墜下。
“完蛋”兩個大字跳上易文成的心口。
簡嘉容跑了。
最壞的結果出現了,簡嘉容跑了,而自己在離開前不僅把人關起來、還沒忍住露出了點真面目。
如果簡嘉容因此不信任自己後跑回簡家,嘴上不牢靠的把他供出去,那簡嘉德就會知道是自己放跑簡嘉容的。
那麽,簡嘉德補償給自己的那份合作,也有可能會灰飛煙滅。
合作吹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這麽多年在簡家當牛做馬經營的形象将會全部破滅。
他和簡家的良好關系不複存在,那易峰絕對會迫不及待地立馬把他從易家踢出來。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