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雖然爆料者并沒有明說易文成和RE的關系, 但現在已經有類似的氣氛在流動了。
這會兒還只是網友的自嗨猜測,但如果對方在這個時間段找水軍帶風向,那易文成就會處于被動。
本來這種事情是可好可壞的, 就看人怎麽引導了。
這次的事件萬一真被爆出來了, 易文成這邊先出手就可以被引導為富二代的親民形象,衆人當個笑話玩玩梗就過了。
但如果被對方搶先一步, 對方肯定會無限放大RE賣慘,愚弄大衆。
到時候別說易文成本人了,連整個公司都會受到影響。
真發展成這個結局, 就算易文成引咎降職估計都收不住;以易峰為首的人肯定會将他薅出公司。
外面的毒蛇陰恻恻地盯着易文成, 随時準備給他來一口;公司裏又有大批虎視眈眈盯着他,随時要将他拉下馬的人。
易文成被這個場面氣到一陣頭暈, 竟是眼前發黑差點沒站穩直接摔了。
好在易文成的手一直抓着邊上的扶手,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幹不幹淨了, 直接一屁股坐在樓梯間的地上。
易文成閉着眼睛緩了兩三分鐘, 才重新恢複視線。
現在比的就是時間,他必須要比對方用更快的速度出手;而且還要為自己想出一個完美的借口, 讓大衆能夠接受他的借口。
如果網友驟然得知前段時間要死要活陷入抑郁要自殺的RE, 就是每天來往于高級寫字樓的富二代易總, 那肯定會爆發不滿的情緒。
而且對方必然也會揪着這個點不放,所以他就要半真半假的将這件事解釋清楚。
他是RE這件事跑不了,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他也不好證明自己。
但私生飯事件, 他有抑郁症,包括被騷擾到一度放棄生命, 這些可以是真的。
一個富二代公子遭受這些折磨,卻還得強顏歡笑狀若無事;只能在網線的背後放下自己, 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這個故事不是聽起來更惹人憐愛嗎。
運作的好了,說不定還能借此再上一層樓呢。
易文成摩挲着指尖,輕笑一聲:危機也同樣等于機遇,這話說得可真是不錯。
高高在上的人被折斷翅膀摔落泥潭,還得藏起傷口默默舔舐;這種戲碼可是很受大衆喜愛呢。
這個計劃裏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個需要被拿出來祭天的私生飯。
這一次,他可不能再向之前一樣敷衍了,如果不切實拿出來一個人,大衆肯定不會相信這套說辭的。
一個能接觸到富二代生活,又被一家偌大企業的老板所畏懼,被跟蹤騷擾了也不敢報警的對象。
只有切實告訴大衆有這麽一個人,他之前的行為才能夠合理化。
不過他運氣不算差,選的這個人正好符合條件。
對易家來說不敢招惹,但對簡家來說厭惡至極從不在乎,對他本人來說也十分順手好用的工具——簡嘉容。
只要把簡嘉容推出去,他之前的一切行為都能說得通了,還能把網上的這波熱量轉向他自己一方。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果把簡嘉容推出去,大衆的怒火可能會順帶燒到簡家。
簡嘉容出了任何事,簡家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但如果影響到簡家,簡嘉德和簡弘毅不會輕易饒了自己的。
所以他要想個能讓簡嘉德他們同意自己計劃的方案。
時間不等人,易文成當即聯系了簡嘉德。
這一次接通電話後,對面的聲音不是助理,而是簡嘉德那萬年沒什麽變化的聲線。
簡嘉德一看就不是會關注娛樂新聞的人,易文成簡單的将情況向簡嘉德進行了說明。
當然,這份說明裏可含了不少水,易文成把自己打造成了個別人逼上絕路的小可憐。
“簡大哥,容容的臉被人扒出來了,對方突然爆出來我也沒辦法壓了,現在只能主動解釋好把影響降到最低。”
“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但主動解釋總比對方爆出的影響小一點。”
“簡大哥,我知道容容是你們的家人,容容也是我的朋友。但現在沒辦法了,只能把容容推出去。”
“如果簡大哥你們什麽都不做,我怕之後輿論會影響到你們,萬一有人說簡氏有權有勢、肆意妄為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裏就麻煩了。”
“我的提議是:我們最好趁此機會和容容劃清界限,告訴大衆:容容和簡氏沒有關系了。”
“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罷了,不會對簡大哥你們的家庭真的造成不好的影響。”
“簡大哥只需要對外表現出一個态度罷了,說不定大家看簡家和容容之間劃清界限了,還會對大公無私的簡氏抱有好感度呢。”
“我們可以把這一波惡意的輿論來個徹底扭轉。”
易文成自認為自己的提議不錯,以簡嘉德萬事都以公司第一的性子來說,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不過就算不考慮公司這一茬,簡嘉德本身也不喜歡簡嘉容;單以對方恨不得簡嘉容自己在外面悄無聲息地自生自滅的作風來看,簡嘉德也不可能拒絕自己。
不過出乎易文成意料的是,簡嘉德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自己,而是在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
簡嘉德的沉默讓易文成心底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但一想到簡嘉德平時對待簡嘉容的态度,易文成還是把這股不安的情緒往下壓了壓。
“簡大哥,你要是沒意見的話……”
易文成的語氣緩了緩,明顯是打算替簡嘉德做決定。
誰知簡嘉德突然打斷了易文成的話,“你先等等。”
短短的四個字像是突然掀開了易文成的遮羞布,他臉上谄媚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
在電話的另一頭,簡嘉德捂着手機的聽筒,側頭聽着自己助理的報告,助理也極有眼色地放低了聲音。
“簡總,我們派出去調查的人發現,韓局那邊的人最近好像一直在關注我們這邊,尤其是貨艙和港口那邊,對方時不時的就派人過去檢查。”
助理說完,觀察了下簡嘉德的臉色後繼續道,“韓局現在突然态度,您說我們這段時間要不要稍微注意一點。”
簡嘉德垂着眸子,而電話另一邊的易文成還在不停催促,“簡大哥,您這是什麽意思。現在時間就是金錢,我們要是不快點下手,萬一被別的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簡嘉德也明白易文成的意思,如果簡嘉容在外面惹了一身腥,現在盡快舍棄掉對方确實是最佳方案。
但……想到自己被收走的那批貨,簡嘉德又有些舍不得。
就算簡嘉德現在真的願意狠下心放棄那批貨重新用新材料研發,他也擔心新樣品會不會又出問題。
而且令簡嘉德憂心的是:韓局收繳這批貨的文件下發的實在是太巧了,又碰上簡嘉容和對方交往密切;而現在,韓局竟然還疑似在監視自己,這更是束縛住了簡嘉德手腳。
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确信,簡嘉容和韓局一定交情不淺,自己這批貨也是被對方使手段給弄沒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是再得罪簡嘉容,那不就等于自己的新項目永無出頭之日了嗎。
他做一批貨,對方收一批貨;他再新做一批,對方再弄個不合格報告之類的;他豈不是就和個小醜一樣白費力氣嗎。
不行,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徹底激怒簡嘉容。
盡管簡嘉德現在比易文成更着急摁死簡嘉容,他也不能動。
“你先想想別的辦法,盡量別把簡嘉容扯進這些事兒裏。”
簡嘉德這話砸的易文成人都懵了,“不是,簡大哥,這、這絕對是最優解了,我們雙方都能達到利益最大化。您舍不得容容我也能理解,但做生意要有舍有得啊,您總不能拿那麽大的公司和員工來換容容的情緒吧。”
“我相信只要好好和容容解釋,他是能理解的。現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而且您也知道,容容他确實是有些……”
易文成在電話另一頭急得嘴角燎泡,簡嘉德又何嘗不急呢,他自己比易文成還着急。
他知道自己和簡嘉容的關系有多糟糕,想讓對方把那批貨吐出來,怕不是那麽輕松的。
簡嘉德自己都煩得不行,哪兒有空聽易文成在這訴苦。
要不是因為易文成和簡嘉容走得近,他哪裏會認識易文成這種小娛樂公司家的兒子,連他們家公司市值的十分之一都沒有的小地方罷了,那點破事還不值得簡嘉德煩心。
“行了,你怎麽處理都可以。但別把簡嘉容再扯進來了,我不想聽到不好的傳聞。”
簡嘉德用人的時候還能好聲好氣的,這會兒見易文成沒用了,絲毫沒有留戀的挂了電話。
另一邊的易文成怎麽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公司裏危機重重,外面的人随時準備在他的咽喉來一刀。
就連他最大的依靠簡家,都抽走了他最後一根浮木。
如果不能用簡嘉容洗白自己,那他就完了。
就算自己背着簡嘉德用簡嘉容洗白自己,那被簡嘉德明令禁止過的自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完了,真的完了。
怎麽辦,這下要怎麽辦。
易文成攥緊手機,将本就破碎的屏幕捏出了一條條蛛網似的裂紋。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快想想啊,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他不可能就因為這點事情倒在這裏。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呢,還有要報複的人呢。
他付出了那麽多,怎麽可能就這麽完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