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蓮城焰椎真看着眼前這個緊閉着雙眼的少年，毫不留情地揪起他的前襟，在他的臉上打了打，“喂，醒醒，趕緊醒醒!”

冰冷的雨點滴在虎杖悠仁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能夠叫醒他的意思。

伏黑惠半蹲下來，一聲一聲的叫着虎杖悠仁的名字。

雖然對碓冰愁生的能力詳情了解不深刻，但是經過幾次的見證他也大概能夠猜到，「解縛」的能力确實能夠暫時把兩面宿傩給分離出去，但是本身沒有其他的附加作用，能不能一直發動暫且不說，如果虎杖悠仁不能自己清醒過來掌控自己身體的話，這個能力解除之後也只會重蹈覆轍而已。

但是經過剛才兩面宿傩的能力治療之後，虎杖悠仁身體上完全沒有損傷，并不應該昏迷不醒。

所以——是心理上的原因嗎

從日常被拉入非日常，這應該算是虎杖悠仁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自己的死亡。和上次學校的那種感覺不一樣，這種毫無退路的，被咒靈碾壓的感覺，對一個少年人的打擊一定非常大。

蓮城焰椎真太理解這樣的感覺了，同樣的事曾經以一種類似的感覺發生在他身上過。

他的事和碓冰愁生有關，兩個人可以共同度過難關，虎杖悠仁對話——他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了伏黑惠。

伏黑惠：突然感覺後背涼了一下。

碓冰愁生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直接從後面拍了一下蓮城焰椎真的後腦勺，讓他住腦，“他的身體沒有問題，我的「解縛」可以維持的時間雖然不短，但是兩面宿傩的情況特殊，我們不能去賭，得想辦法讓虎杖君醒過來，只有他能真正控制住兩面宿傩。”

伏黑哥心領神會，把拳頭一握，下手毫不留情，比根本不相熟的蓮城焰椎真狠多了。

不良少年的特質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們不是關系看起來還不錯嗎，下手這麽狠的嗎——碓冰愁生不懂，但是碓冰愁生大受震撼。

生理性的這種感覺和兩個同期生對他名字的不斷呼喚，以及他本身那種樂天的精神，讓他緊皺的眉頭一松，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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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眼之後看到的第一個的東西，就是你伏黑哥的鐵拳。

“等——”

他的話沒能來得及完全說出口，伏黑惠已經在他的眼眶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虎杖悠仁，再起不能!

“伏黑，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虎杖悠仁豆豆眼，婀娜地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臉，一手翹着小蘭花指指向伏黑惠。

虎子這是故意的。

這種身上莫名帶了一點五條悟味道的行為讓伏黑惠頭上青筋一蹦，差點就沒能控制住身體裏的洪荒之力。

碓冰愁生看着這一幕突然笑了出來，這樣的感覺才正常，剛才那種氣氛中，總是彌漫着些沉寂的感覺，配合着這樣的天氣，讓人壓抑。

回去的路上，聽完事情原委的虎杖悠仁，一邊可憐巴巴的揉着自己的熊貓眼，一邊吐槽着伏黑惠。

伏黑惠其實已經聽到了虎杖悠仁的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不知道是什麽心理的敦促下，他沒有完全收手，而是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如此深刻的印記。

虎子：可憐巴巴狗狗眼.jpg

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碓冰愁生舒了一口氣，他的經驗包沒事就好。

“話說回來，完全沒有想到碓冰之前提到的搭檔會是咒靈啊!”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罔顧交通法規，也不管安全帶，直接趴在了位置上往後看，對有明确自我認知的蓮城焰椎真非常好奇。

這是和兩面宿傩完全不同的類型，和先前有些認知的咒靈也都完全不同，在他的身上，虎杖悠仁完全感覺不到那種咒靈的壓力——明明應該是特級才對，但是卻一點壓力感都沒有。

剛才才遇到過的少年院中的那個咒靈，準特級就已經讓他們連移動一下都費勁，那種壓迫力不是正面面對過的話，是不會有人理解的。

“怎麽，你有意見”蓮城焰椎真眉頭一皺，整個人的棱角都兇了起來，任誰看了都只會覺得這個人暴躁得很，不像是好人的樣子。

但是虎杖悠仁就是例外。

即使他還沒有熟悉咒術師經常存在的那種瘋批感，與生俱來的那種對事物和人的寬容的接受能力，讓他完全不覺得蓮城焰椎真不好相處。

或者也可以換一種說法，對于虎杖悠仁來說，不存在什麽不好相處的人，天下萬民皆兄弟!

“不，只是覺得很奇妙而已。”他坦誠道，眼睛看着蓮城焰椎真的手随意搭在碓冰愁生的肩膀上。

那只銀色的戒指和對方手上的款式完全一樣。

這就是「戒之手」，原來也并不僅僅是人類和人類之間的關系——虎杖悠仁若有所思。

“你不用多想，高專當中早就有先例了。”伏黑開口，他是坐在駕駛座上的，因為虎杖悠仁身上的情況并不确定，不能耽誤時間等在那裏。而且，碓冰愁生也說了這次的任務有問題，其他的輔助監督暫時不要随便聯絡，所以曾經的大哥大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車技。

他們有警|方的特令，繞開一些監管比較嚴格的路段，其實問題不大，車程也很順利。

車當然是伊地知幫忙找的。或者說是把自己的通行密碼告訴了他們。

輔助監督的任務比較雜，經常需要跨地區接送咒術師，所以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會有輔助監督的聯絡點，這些聯絡點裏有許多咒術師必備的東西。

車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不然跨城市作業的時候，總不能永遠是開車跨城市吧，「窗」在這種方面，工作結構網絡還是很完善的。

“先例”虎子疑惑.jpg

“是二年級的前輩，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他現在在海外出差，也不知道之後的交流會能不能趕回來，但總會見面的。你、碓冰和他一樣，都是五條老師直接帶回來的學生。”伏黑惠換擋加速，“尤其是你，虎杖。用熊貓前輩的話來說，就是同被判過死刑的難兄難弟。”

虎杖悠仁突然對這位沒見過的學長抱起了極大的興趣，連續問了不少和乙骨憂太的事情。

碓冰愁生也很好奇，這個給自己提供先例的學長……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但是看伏黑惠提起他的時候，那樣帶着些許尊敬的神色——這可是連五條悟都沒有的待遇。

車停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遠離城市的學校裏連燈都很少。不過天色意外的晴朗了起來，月明星稀，沒有一絲烏雲遮擋着。

“真是有意思，什麽時候咒靈也要跟着咒術師學習了”

這是說蓮城焰椎真，碓冰愁生看過去，只見虎杖悠仁的臉上裂開了一張嘴，附在他身體上的兩面宿傩同步着外界的消息，開口就是帶着嘲諷的感覺。

“啪”——虎子趕緊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抱歉，這家夥現在吵得很。”

校門外，夜蛾正道早就得了消息，在門口等着他們。白天的會已經開完了，如果不是伏黑惠早就已經聯絡他說事情基本上解決了，否則他一定是要親自去少年院的現場看的。

他剛剛認同入學的學生，差一點就夭折在外面了。

誠然，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但卻不應該是死在“自己人”的算計之下，這樣沒有陰霾的少年人不應該死在陰謀之下。

更何況，自己的學生自己覺得好。夜蛾正道看五條悟都是嫌棄又順眼的，更何況是虎杖悠仁和碓冰愁生，這兩個目前表現出來的都是好一面的乖乖仔

看到他們總算是沒有缺胳膊少腿，夜蛾正道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你們的同學釘崎已經沒事了，正在休息。硝子那邊也等着你們，先讓她看看有沒有什麽暗傷，這次的報告你們不用管，也不要寫，如果有總監部的人私下想要找你們，你們也咬死了說傷重，現在不能接受調查。”

說到這裏，他尤其囑咐了一下虎杖悠仁，“你最近不要離開學校的內部，連外面的森林也不要去。”

一切，都得等五條悟回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