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006章
林懷星不羨慕武斌、也不羨慕陳永彬，更不可能羨慕彭源嶺。
不管是流量、人氣還是大導的青睐，他都擁有，雖然前兩項是過去式，只有大導的青睐是現在時。
但只要堅定地循着道路往前走，林懷星很确信流量和人氣會回到他身邊。
他曾遇到過無數拖他後腿的同行者，逼着他炒cp給公司新進的藝人輸送粉絲流量的經紀人，簽了人設合同讓他在所有和對方同行的頒獎禮都得演出一副愛恨糾結模樣的公司，潛伏在他身邊用半真半假謠言鞏固cp粉的助理。
在這些人的層層包夾下，林懷星都闖出頭，何況是現在他輕裝上陣。
頂流的待遇是好，但回到過去的感覺比想象中要更好。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林懷星也不例外，兩個人的相性組合在一起而衍生出的氛圍，有好有壞，不是每一次炒cp都能獲得林懷星想要的結果，只是當時不炒cp就沒人給他工作。
林懷星聽多了炒cp的好處，人人都說好，他怎麽說的出壞！
可人人都炒的cp，只不過是流水線上用不同顏色袋子包裝的空心禮物盒。
粉絲們今天喜歡他演出來的深情，明天也會被另一個演員演出來的深情拐走。
林懷星不要掉粉，成了經紀人會在每一個許願牆上寫下的心願，可事不遂人意，cp粉吃的就是糖，沒糖吃了自然要分家，有跟着林懷星走的，也自然會有跟着cp的另一方走的。
就算罵一百遍提純的對家，等經紀人新簽了藝人，也一樣會讓林懷星帶着對方炒cp，林懷星反抗便是耍大牌，踩低捧高。
林懷星只好接受公司的安排，把微笑挂在臉上，把虛假的愛撒向每一個和他炒cp的對方。
加入張聰工作室以來，或者去這個導演的片場演個角色，或者去那個導演的片場演個炮灰，随着刷臉的次數增長，獲得的演出費也慢慢增多，不炒cp也有錢賺，不宣傳也有錢拿，錢進口袋也不用掏出去買禮服，水軍。
甚至在工作室，都不用演出一副有公司愛的樣子來吸引所謂的公司家族粉，林懷星過得實在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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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測試後，靠師哥給的重點，哪怕是一直沒在學校的陳永彬也成功低空飛過，沒被童老師逮住把柄，更不用提平時就在校園學習的宿舍三人組。
進入最後一年，每個人都更緊迫了一些。
武斌的公司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把旗下的藝人都送去選秀的平臺，演藝部和練習生統一要求瘦身，武斌一邊堅持吃着沙拉塑形一邊瞞着公司戀愛，兩手都不想放下。
彭源嶺則是更加積極的去尋找和話劇有關的工作，不再沉迷于在各個群演的微信群裏等合适自己的零工。
林懷星則在學習外增加了身體鍛煉，上一世的他為了完成公司的拍攝，只在畢業大戲裏當了個背景板，既然回到這個時間，他也想靠努力當一回畢業大戲的主人公，近三個小時的話劇演出，光吃雞蛋沙拉瘦身的身體可撐不下來。
工作室有健身器材，林懷星自然每次都多坐十幾分鐘的地鐵到工作室鍛煉，能省則省，也可以和工作室其他人見個面，混個臉熟。
“他是不是太厚臉皮了，說想省錢來工作室鍛煉，天，是不是當我們都是瞎子，群裏的工作每次他都接，一個月接的這點東西都夠他一年的健身房費用了，非得跑這邊來展示自己。”
“馬屁精呗，學生嘛就是這樣，有點什麽就得表現出來，生怕別人看不見他在努力。”
林懷星打開剛才從茶水間辛苦翻尋好一陣才找到的礦泉水，應和道：“對呀，又厚臉皮又喜歡表現呢，不然怎麽會來當演員。”
“你在說什麽.....你...林懷星，你什麽時候來的。”剛開始熱身做動作的秦德聽出聲音不是同伴黃興成，擡頭看過去，立馬就發現了他們在讨論的對象正威風堂堂的站在他們倆身後，剛好擋在健身房的門口。
“我和秦德聊天呢，小孩這麽沒禮貌，插什麽嘴。”黃興成背對着林懷星，看不到林懷星的表情，先聲奪人惡狠狠地指責林懷星。
“是嗎？原來背後指指點點別人的人也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麽讀啊。”林懷星笑了一下，倚着門框，目光卻絲毫不動搖的落在正對着他的秦德臉上。
“先插嘴也就算了，你現在是想幹什麽，跟誰裝老大呢，你沒看見我們兩個都比你大嗎，背後指指點點，我們有說你嗎？幹什麽對號入座，你也覺得你自己是個馬屁精是不是呀。”秦德裝出一副被自己說出來的話逗笑的樣子。
黃興成也跟着笑出聲，可林懷星還是那麽看着秦德，看的他沒辦法再笑下去，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逗人取樂的小醜，笑聲漸漸消失。
強裝什麽鎮定啊，林懷星心裏笑出了聲，眼睛卻還是那樣看着，免得讓秦德誤會他會避讓。
既然不想被他聽到，那兩個人幹嘛不私聊，林懷星怎麽想都覺得這兩位同事有些可笑，被簽入張聰導演旗下，自然要考慮好前期只會有一些很普通的資源，後期大項目資源不一定能供三個人都開展工作，在能建立好印象的時期不努力，抱團指責努力的人就能把資源拿到手嗎？
兩個人只會在同一個資源面前像瘋狗一樣互相撕咬吧。
“喂，大學生，你不會像小學生舉手跟老師告狀一樣找導演哭訴吧。”黃興成看秦德面色實在難看 ，也沒辦法強撐鎮定 ，轉過身緊盯着林懷星瞪着眼警告他，“別太幼稚。”
“難不成靜等着天上掉餡餅下來就是成熟的表現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林懷星聲線還和剛才一樣，平穩又沉靜，如果不聽內容，只會以為他在閑話家常，“和這麽幼稚的大學生一個待遇，很生氣很不舒服嗎。”
活該，林懷星心裏是這樣想，但他不會這麽說。
說起來也是炒cp遺留的工傷，愛深才會恨重這個炒cp的公式植入在他心中，讓他很難通過外放的動作和語言表達自己的情緒，不過也虧得他每次都冷冷的，有時候語言上沒吵過，語氣上給對方的藐視效果太強，對方最後也會灰敗着一張臉離開。
“你說什麽呢，”黃興成扭出半條眉毛，原本還能算清秀的臉一下子變得猙獰。
“我們會因為你不舒服，未免太自戀了吧，我吃過的鹽都比你吃過的米多，你該不會自以為我們和你是同一個等級吧，居然還說什麽同一待遇。”
“都在同一個工作群接通知，硬說有兩種待遇我就只能問一下兩位長輩，是不是吃多了鹽夢也多了。”林懷星無語挑眉，像是被厚鹽的話給鹹到了一般喝了口水。
林懷星是沒人脈才會接選角導演給的通告到處刷臉，這兩位演員沒有上一家的合同制約能直接被簽進張聰的公司，一開始也是和他一樣刷臉，後面不刷臉了也沒有找到正式進組的工作。
真當林懷星什麽都不懂，還在這裏充大頭。
懶得和他們再計較，林懷星進入健身房拿起自己剛才放在角落裏的拉力帶，他好久沒練無氧，一時支撐不住出去補水，但茶水間都是可樂之類的飲品，導致他拉長了休息時間就為了找水，誰能想到回來就剛好碰上兩個人在這裏叫嚣。
黃興成和秦德全程眼珠子也不敢錯的盯着林懷星拿着拉力帶從健身房出去，直到親眼看到林懷星走遠後，兩個人才不約而同地同時嘆了一口氣，随後面面相窺。
兩人生怕對方看出自己的尴尬，一個站到跑步機上點開前面的模式就開跑，一個坐到肩頸訓練儀器那也沒注意選的是多少重量就開始硬拉。
從健身房出去時一個大腿只能垮着走，一個胳膊肌肉勞損只能松垮垮的晃着動。
怎麽也得給林懷星這小子點顏色看，兩個人暗自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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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星，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啊。”張賀編劇沖林懷星招招手，讓他把手頭拿來運動的器材放下，去辦公室和他聊聊。
“張賀哥，你找我有事？”林懷星和張賀聊熟後就改了口叫哥。
只是叫了兩次張哥，有一次張聰導演也在，對方以為林懷星在叫他，那目光如同雷電一般就射在林懷星腦門上，雖然是從下到上的斜射，也十分恐怖。
雖然當時張賀編劇及時張口應下，可為了減少誤會，林懷星還是把哥又擴展成張賀哥。
“我聽小康說，你最近都接不到活。”
小康指的是目前管他們的選角導演，這個還不太完善的公司裏也只有張聰兩兄弟會跟他叫小康，其他人都叫康導。
還能是怎麽回事，林懷星上次當面頂回了說他壞話的黃興成和秦德，兩個人盯着林懷星給他找別扭呢。
原本兩人看不上的工作，現在跟香饽饽一樣，幾乎是選角導演剛往群裏發，兩個人就接下來，有些工作林懷星有空也不會接，這兩個人卻覺得他們必須得做到這份上。
可林懷星沒必要跟張賀說這些，對于張賀來說這些小角色是他演還是另兩位演員演，作為老板的抽成都是一樣的。
“一方面是咱們公司其他演員很勤勉，另一方面也是我個人想努力争取畢業大戲的重要角色，這段時間經常和同學們一起讨論，就很少能趕上康哥給發的工作。”林懷星才不會像小學生一樣告狀呢。
誰會在上小學的時候拿老師的好感去争取掃大街的勞動，掃大街只是為了争取老師的好感，黃興成他們兩個人完全把事情的前後順序搞錯了。
“畢業大戲，好陌生的詞，現在學校還有這種活動呢，平時和你聊別的都沒感覺咱倆有代溝，現在一下就感覺到年輕人和中年人的不同了。”張賀撓撓這幾天為了改劇本沒空管的胡茬，有些苦惱。
“你們學校那畢業大戲必須得去嗎？典林導演你知道吧，他籌備新電影選角呢，男一男二不一定能跟他要出來，但男三男四你試鏡時演好點，肯定可以，到時候進組跟着劇組走這畢業大戲可能就趕不上了。”
“典林導演我知道，他這次要拍的電影我也可以去參與試鏡嗎？”林懷星被張賀畫的這張大餅一下子擊中，頭腦暈暈乎乎的。
典林導演以畫面優美著名，大部分流量轉型進入電影圈都希望第一部電影能趕上典林導演的青春電影或愛情電影，雖演技的瑕疵不能被遮蓋，可臉的江山還能被保住，林懷星在重生前正拿着一部校園青春電影排典林導演的檔期呢。
是《天氣晴朗》還是《春和》，林懷星回想着自己重生前看過的典林導演電影劇情。
“嗯，就那個已經立項的《無證之罪》。”張賀想了想典林在朋友圈發的消息，确認劇組名字的确就是無證之罪。
嗯？林懷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聽到的是明年五一檔票房冠軍，典林導演突破力作，學校裏都曾拿來講解逐幀扒片的刑偵電影《無證之罪》的名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