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聽到後邊的關門聲,宇文清看着前方的蒲團一會,然後又轉移了視線,看向前方的牌位,任自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宇文昕、尚敏長公主......還有最下方的宇文伽和言柔的牌位。
那是她的父母。
宇文清看着這兩個牌位,眼神也柔和了下來,慢慢的眼中也溢出了無言的痛苦。
以前她在皇宮的時候,任皇後總是會和她說起她父母對他的期待,還有文須帝也會追思她的父親,可是宇文清往往會恍惚她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呢,沒有朋友,沒有感情,只是像一個機器一樣守着鎮國公,守着大宴。
“祖父、父親,難道報仇就一定要開戰嗎,一統天下的确可以避免戰争,但是百姓能耗得起嗎。”
宇文清低低的說道。
外邊的夜色逐漸變黑,宇文清保持着一個姿勢跪在祠堂裏,一動不動,低着頭看着前方不發一語。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寂靜,陰森森的祠堂反而讓她感到心安。
不知何時,門吱呀一聲響了。
“國公爺,老夫人讓您回去休息。”
“恩,我知道了。”
婢女輕輕退下。
宇文清站了起來,即使感覺到腿已經麻得沒有感覺了,但是依然穩穩的走着每一步。
“公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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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一直在祠堂外面守着,靠在假山上都不知打了多少次瞌睡,聽到聲音,連忙驚醒,不一會就看到公子出來連忙跑過去問道,想攙扶她,但是被拒絕了。
“我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
阿福看着宇文清已走遠才緩緩說出下面一句話。
“可是天已經亮了啊。”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阿福想了想,還是準備回去補個回籠覺。
宇文清聽到了後面的嘀咕聲,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去。
坐在書房中,宇文清鋪開紙張,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久久盯着不語。
天色逐漸大亮,宇文清才反應過來,最終還是将紙張攥在手上,放在蠟燭中燒盡,隐隐約約看到有一個月字。
很快紙張便燃成了灰燼,如同從不曾出現過。
“你說什麽,那個奴才被抓了。”
二皇子揪着內侍的衣服讓他再說一遍。
“二皇子,是,圍場的那個采買管家被查出是他将裏面的地形圖給那些刺客的,也是他放進去這些人的,而那個管家有二皇子的令牌。”
二皇子臉色不定,最終一把扔開他怒氣說道。
“滾。”
內侍連忙連滾帶爬的跑開。
誰不知道皇家獵場裏面大家肯定都安排着自己的人手,但是裏面的人都是直屬內務府,他也不敢明目張膽,但是也是為了有人好做事的原則,讓下面的人找點關系,結果就找了他,若不是今日,他都不知道那是他的人,畢竟說實話他能要他做什麽,一個采買管家,就是買菜的,難道要知道每天吃什麽嗎,結果就偏偏栽在了這裏。若是以前也就罷了,關鍵這人還涉及到了大夏的刺客,這不會讓父皇以為是他主使的吧。
“二哥,父皇明察秋毫,不會懷疑你的。”
“我當然知道父皇不會懷疑我,可是就怕那些有心人會把鍋扣到我身上。”
二皇子知道這件事情他要是說和他一點沒有關系不會有人信,或者沒有人願意信。
更重要的是他前腳才争取到了和太子公平調查的權利,結果他還沒做什麽就先被抓住了把柄,這再一次被太子比下去,這怎麽能讓二皇子不氣。
想到什麽立馬往雲芳宮走去。
四皇子看着二皇子去的方向,連忙跟着,只是看到他去的地方,也不敢跟着了,畢竟王貴妃的宮殿他真不敢去。
四皇子慢慢的停在了路上,看着二皇子的背影嘆息了聲。
忽然他感覺到旁邊傳來一聲動靜。
“五弟,你怎麽在這啊。”
五皇子跛着腳看到來人吓了一跳,連忙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四皇子手還伸在半空中,最終只能放下。
他和五弟都是一樣的透明人,只是他還身體健全,像五弟天生殘缺,好在他母妃德妃娘娘護着他,沒受欺負,但是暗地裏的冷眼嘲語肯定沒少受。
想到這四皇子搖了搖頭,再怎麽樣也比他好啊。
“姨母。”
人還未到聲音便至。
王貴妃此時正在睡美容覺,聽到聲音随手揮了下,便有侍女上前。
“怎麽了,二皇子這麽急?”
王貴妃姍姍來遲,每一步都走的妖嬈無比。
不過二皇子可不在意這個。
說實話,對于這個小姨,他沒什麽感情,但是作為天然的同盟二人之間還是有共同話題的。
王貴妃也不在乎二皇子的态度,畢竟她又不是那個嫡女姐姐,她一個庶女能讓家族心甘情願送她入宮,固然有她曾經的放棄,但是又何嘗不是她知道她想要什麽。
王貴妃揮退了下人。
“說吧,怎麽了,好外甥如此心急。”
二皇子也不拐彎抹角。
“皇家獵場的采買管家被抓了,但是他卻是我的人。”
“哦,那與你何幹啊?”
“就是他将獵場的地圖還有那些刺客放進去的,如今他被抓了,明面上又是我的人,那豈不是說我......”
“二皇子,你也說了是明面上了,皇宮中最不可信的就是明面上了。”
“可是父皇他......”
“你父皇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再說了你做這些有什麽好處呢,你也是識人不明罷了,況且啊這裏面的水可是很渾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敢說其他地方,但至少皇家獵場的事情還是瞞不過你父皇的。”
二皇子看着王貴妃優雅的倒着茶漫不經心的話,心中不解。
“二皇子啊,須知有的時候退一步才是好事,畢竟誰也不是神,能預知那麽多事情,就是陛下也不能預料啊。”
“姨母的意思是讓我像父皇哭訴。”
王貴妃擺弄着花瓶的花的手頓了下,差點折斷花枝,眼神閃了下。
“二皇子覺得可以就行了。”
二皇子聽到這心裏也舒了口氣,不過還是說道。
“姨母,父皇這邊還需要姨母幫忙說些好話。”
“那當然。”
王貴妃看着二皇子離去,将手中的花扔到一邊。
“娘娘,怎麽了?”
王貴妃搖了搖頭,說道。
“要不是本宮和他天然是同盟,拆不掉,本宮真想另找出路。”
“娘娘,二皇子雖不甚聰明,好在聽話。”
婢女長興替她按摩額頭說道。
“直接說他蠢就好了,他要是有太子一半就好了,不過這才好啊,若是他以後成功了,本宮的好日子才能繼續啊。”
王貴妃知道以太子的品行,以後也不會對她怎麽樣,只是她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哪怕是皇後她也只是無視,又怎麽能在他手上過日子呢,這可比殺了她還難受,若是如此,她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去呢。
她知道家族的安排,不過與她想的不謀而合,文須帝身體硬朗,不到最後誰又知道呢,況且,太子雖好,只是時機不對啊。
王貴妃撫摸着自己染好的手指,鮮豔欲滴,享受着貼身婢女的服務,閉上眼睛。
她王羽然可從不是願意将命運交給別人的人,想當初她決然的服下絕子藥,就是為了告訴嫡母,她不會有孩子來和二皇子争地位,她只能依靠着他,當然她贏了,獲得了進宮的機會,或許別人會覺得她太傻,要知道後宮可都是母憑子貴,但是她偏不信,若是母憑子貴,誰能和皇後争呢,況且,人就一輩子,活的燦爛最重要,至于其他的重要嗎,看看那些生了孩子的,如嫡姐,結果直接沒了命,這說明啊萬事都有例外。
她就要活的轟轟烈烈,若是哪一天不能這樣了,那她也寧願死在最燦爛的時候,所以她的性子直爽,文須帝尤愛她這幅性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呢。
人生一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享受一回就夠了。
她就是要痛快的活着。
誰也不知道二皇子跑去和文須帝說了什麽,只是二皇子出來的時候明顯臉上帶着笑意。
太子等人得知消息後也只是莞爾一笑。
隔天早朝,文須帝着重表揚了太子,并且命他全權調查,這就相當于直接革去了二皇子之前的權利,但是二皇子此時臉上全是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與之前那副針鋒相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二人一時間到變得兄恭友第起來。
退朝後,二皇子主動上前,說道。
“太子哥哥這次真是幸虧你了才能抓住奸細,不然後果真是不敢設想啊。”
太子看了眼二皇子,溫和的說。
“二弟言重了,不及二弟。”
二皇子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咬咬牙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太子,二皇子到挺能屈能伸的,別說他這一操作立馬就成受害人一方了。”
柳雲旭站在太子邊上說道。
“這也算誤打誤撞吧。”
太子看着退朝後兩兩離去的官員,想到什麽說道。
“阿清也已經賦閑已久,也是時候讓他入朝了。”
“也是,總不能我們天天一大早便起來上朝,而他還這麽閑吧。”
柳雲旭雖然話中露出一種不甘的語氣,但是細看他的臉便知道此時他臉帶笑意,完全只是調侃的語氣。
“對了,三弟來信,江南那邊的事情已經快處理好了,擇日應該就會回京了。”
“是嗎,三皇子回來了,恐怕封王只是也不遠了。”
柳雲旭臉上有着擔憂。
“這是好事,他們的年紀也大了,早日封王也能早日出宮,這樣也能早日選擇自己的路。”
“可是若是出宮了,恐怕他們的勢力......”
太子聽到這轉過身,臉上帶着意氣風發,讓人不得不臣服。
“孤站在這裏,肩負的是一國之命運,而大宴面臨的不僅僅是內部還有外敵的虎視眈眈,若是孤沒有這份能力,只着眼與身邊人而寄托他們不要那麽優秀,那麽孤又有何能力配站在這,與其擔憂太多,不如讓自己站的更穩。”
太子往臺階上走了兩步,居高臨下之感讓柳雲旭也心生一股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