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小垣啊,你這是在記恨本宮嗎?”銀符微笑着後退了一大步,雙手環護着自己嬌美的臉龐,防備着他。
“那...第二個條件呢?”
少年也笑了笑,“現在還沒想到,等日後想到我自然會跟殿下說。”
“殿下以為如何?”他又逼近了一步。
銀符繼續用手環護自己的臉,後退幾步,邊退邊想着對策。
別急...別慌啊...她不是個惡毒反派嗎?反派在這時候應該怎麽做...應該怎麽做...
“放肆!大膽!本宮是公主,你敢不歸還試試看?!”她突然耍起橫來。
誰知少年壓根不吃她這套,“好的,左某自知有錯,但憑殿下懲罰,那這印玺殿下還是等我去見完陛下,看看陛下怎麽說吧。”
說完他立即轉身。
等...等一下,銀符傻眼了,現階段的男主不還是個還未集結到力量的小可憐嗎?他不用靠讨好她來繼續留在都城籌謀事情了?怎麽這麽嚣張?
“那......好吧!!”見他拄着拐杖越走越帶風的背影,銀符屈服道。
少年折回來,走到她跟前。
“你...力氣小些哦,本宮剛剛是為了不讓你尴尬,演戲給陛下看,都沒怎麽使力。”
銀符瞥着他兩腮明顯被掐得通紅的地方,睜眼說瞎道。
“好。”他笑了笑。
她閉緊眼睛,當少年因常年練劍而微帶薄繭的指腹觸上少女水嫩如豆腐塊的臉頰時,被那觸感驚得一顫,收了收手。
銀符把眼睛睜開,見他猶豫,以為他心軟了。
“不...不掐了嗎?”她摸摸自己花兒般嬌美的臉,心想幸好幸好,不然她這張養護得當的美麗臉龐不就要毀了嗎?
正慶幸的時候,少年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兩頰,焉壞道:“殿下,得罪了。”
他的手勁大,而且半點沒留情面,掐緊一捏的時候,由于指間觸感太好,竟下意識掐着擰了一圈。
嘶————疼死了!!!
·
回去一看銀符才發現,自己兩邊臉的腮肉都高高腫起,腫起兩座小山似的。
“驸馬他怎麽敢??簡直太可恨了!!”
素紅一邊用冰幫她敷着,一邊替主子抱屈道。
“算了,就當是适時排排洪吧,本宮把他惹得時間長了,一直憋着,到最後受罪的還不是本宮自己...”銀符一邊在鏡子前左照右照,一邊嘀咕着,因為臉腫,話都說不大清。
“殿下你說什麽?你還怕他?殿下你堂堂公主,他只是個驸馬而已!”
素紅急得眼眶通紅,“殿下,奴婢去幫你出出氣,現在就把驸馬找來給殿下你賠罪!”
銀符臉被冰塊碰到,嘶地疼了一聲,想拉住素紅,結果素紅已經走了。
唉,真慘,胸膛處的潰爛還沒好全,臉上也遭了難,現下自己婢子又跑去惹自己現在最不想惹的主角人物,心情糟糕透頂。
素紅走了沒多久,左垣就自己上門來了。
他是拿着消腫化瘀的膏藥來的。
“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太醫,那位太醫說是拿藥來給殿下,我就順便幫他了。”
銀符心想,大概是素紅去找太醫要的吧。
“殿下,對不起,我剛才太大力了,我幫殿下上藥好嗎?”
少年眼珠沉沉搬了凳子坐到她面前。
頂着一張這樣的臉,她心情全無,破罐子破摔,說話聲音因臉腫而含糊不清道:“随便吧。”
他拔開瓶子,往小指指腹倒了一點藥粉。
當清清涼涼的藥粉塗上她的臉時,她突然發現,少年塗藥的指尖好像在抖,而且,他眉頭皺得很深,額頭鬓角都沁出了汗。
塗個藥而已...他有那麽緊張嗎?
其實,剛才左垣掐她時,只是因為心裏氣不過,她總是拿他當小孩,才會想“教訓教訓”她,看看誰才是“小孩”的。
他掐的時候明明已經放輕了,誰知道,這妖女的肌膚是水做的,這麽容易掐壞。
“殿下,你雖然是公主,有時候也必須檢點一下自己行為。”
少年對她控訴道。
銀符盯着他又長又密的睫毛出神,聽他這麽一說,下意識以為他在說口脂的事。
“可本宮和你是夫妻啊...親一下又能怎樣?”她吊兒郎當道。
少年擦藥的手頓住。
是啊,他不是應該介意的是她當着人前對自己輕浮的行為嗎?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在意的,好像只是她把他當小孩子對待的舉動?
“咳,那...殿下,藥擦好了,我就...”
銀符在研究他眼睫,他突然擡頭,二人猝不及防就鼻子撞下巴磕在了一起。
少女心思單純,摸着下巴,只是覺得這小孩鼻子怎麽能長得這麽筆挺,就下意識湊近用唇碰了碰。
這一碰,碰得她胸膛處燒灼似的痛,捂着胸口挨靠下去,胸口還沒碰到他,他立馬見鬼了似的将她狠狠一推開!
後方恰好是牆,她被磕了後腦勺發出巨大“砰”的一聲,眼花缭亂淚水溢出之時,看見少年拄着杖幾次摔倒爬起,逃也似的跑走了。
弄得她好像要輕`薄他似的!
素紅嘟囔着沒找到驸馬走回,發現主子後腦勺也腫了。
銀符指了指案上的藥瓶,安之若命腫臉道:“喏,你找太醫開的藥不錯,就用這個塗吧。”
“奴婢什麽時候找太醫開的藥?”素紅疑惑。
當素紅得知藥是驸馬帶來的之後,硬是擔心驸馬存壞心想整殿下,便找來太醫驗藥。
太醫檢查藥粉後道:“回禀殿下,此藥都是一些當歸、三七、牛膝等等一些祛瘀消腫的藥,哦,還有一味極其珍貴的可以養顏護膚消腫很有效的藥,用萬年象牙所磨的粉。”
銀符眨了眨眼,她記得她看琉璃葉脈脈絡裏的介紹時,有說過,男主人公也就是左垣身上,就有一塊萬年象牙雕刻的腰牌,這是他母妃,前朝太子妃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不是,他幹嘛要把自己這麽珍貴的腰牌磨了。
想到這裏,銀符不由往深了想。
現在回想起來,她經常毫無預兆毫無理由就胸口潰爛,起先她以為是被別人發現她崩人設偷偷做的事,才懲罰的。
可是後面幾次她都非常确定并沒有人看見,就連上次她祭拜前朝皇族的事,都是等宮門下鑰了,夜深人靜才去的,按理不會有人發現。
而且!而且最近那一次胸口潰爛加劇,就是在剛剛!
可剛剛她并沒有做任何崩人設的事,只是...不小心用唇碰了一下小垣的鼻梁,難道...
有一個大膽又近乎荒唐的念頭在腦袋裏盤桓,難道...
一旦男主對她這個惡毒反派産生愛意,她就會遭受胸口潰爛的懲罰???
·
銀符忐忑不安,最近即便胸口爛得厲害,也不怎麽敢再去找左垣。
心裏頭煩得要死!
怎麽會,怎麽會呢?就算她銀符公主仙姿玉色,冰雪聰明,才情橫溢,溫柔善解人意,也不用每個男人見了她都愛上吧?更何況小垣他還是個孩子啊...
啊,不對,男主怎麽能愛她這個反派呢?話本中的男主都該配女主啊!
唉,人長得漂亮人見人愛真是麻煩死了!
正煩惱着的時候,素紅跑來告訴她,驸馬在門口求見。
銀符吓得手裏的養顏茶都撒了。
等左垣見到她的時候,她很罕見地穿了一身顏色暗沉的衣裳,把手腳乃至脖子都裹了起來,臉上也用一條灰撲的布巾罩着臉,這還不夠,她還要拿一柄折扇将自己掩住。
少年皺了皺眉,他懶得去琢磨一個腦子想法奇怪的人心裏想什麽,只是上前一步道:“殿下,你看看這是什麽?”
銀符見人朝自己靠近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左垣:“......”
“殿下能把折扇拿掉嗎?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殿下說。”他不虞道。
“你就在那邊說,本宮聽得見的。”銀符側着臉舉起折扇遮擋,甕聲道。
“此事事關小美上次被砸下高樓的真兇,殿下當真不看一看嗎?”他眯了眯眼。
銀符一愣,撤了折扇。
上回銀符因為從小陪伴的狗遺體被損毀,一氣之下鬧到了殿堂上,左垣從聖上的态度和語氣中察覺出了端倪,便小心隐匿起來,裝作被逼得不得不主動認下栽陷,就為了好讓做壞事的人放松下來,麻痹大意,他才好調查當日的事。
結果一查之下果然發現,此事原來是成芸公主和聖上聯合起來的,所以難怪當聖上在殿堂上聽聞銀符拜月臺第八層藏了條狗屍體時,不第一時間變臉,而是像早已知道了一樣。
“殿下看看這枚玉球,是含在小美口中那枚嗎?”
銀符仔細辨認了一下,還真是。
“這是從殿下宮中一個小宮婢身上搜到的,上回我随殿下第一次進那個房間時,就發現狗屍體的嘴巴含着一枚發亮的東西,應該是玉之類的,如今我從哪宮婢身上搜來這個,無論色澤還是紋路,都與上回我看見的一樣,如果她不是将小美推下樓的真兇,又怎麽可能完好無損從小美嘴裏拿出這枚玉,再推下樓呢?”
少年分析道。
“可是...”銀符幹脆一把将臉上的布巾掀了,“可是拜月宮裏的所有人,本宮上回全都盤問過,也調查過了,并無跟成芸的人有接觸,而知道鑰匙所在的,除了你和成芸...”
“殿下有沒有想過,拜月宮裏有一半是陛下賜給你的人。”
銀符驚道:“你的意思是...”
左垣立刻将這些天他查到的證據全都攤開在銀符面前,“成芸公主得知你第八層關了一頭狗屍體的當天,就已經跑去陛下那鬧,想讓陛下替她讨回公道,大殿的守衛可以證明成芸公主到過那。”
“而殿下你發現小美屍首被毀,鬧到大殿上的時候,陛下他聽了這件事,第一時間不是詢問你為何要将一具死了好些年的狗屍體藏于閣中,反倒像早已知曉一樣,反應很冷靜,殿下難道就沒有細想過?”
不是沒有細想,只是當時心裏難過死了,只想把事情鬧大,看聖上怎麽包庇,沒想到這件事根本不是成芸所為,反倒是聖上...
“如今北辰國使者還在宮中,陛下他是不需要借助本宮手裏的玄策軍了麽?他向來不怎麽看重他那些公主們,又怎麽會費這勁替成芸出頭?”
這是銀符不理解的事,她清楚她這個叔父的為人,陰險、狡詐,極度虛僞,又懦弱,這種時候怎麽會放棄讨好她而幫他那個對他一無是用的女兒?
她只恨她沒法從琉璃葉脈中看見故事的詳細情節,只能看到大概的骨幹情節,要是她能事先窺見這些情節,她就能做成好多事,說不定在被男主殺死以前,還能順便親自去報父皇的仇。
“那是因為,陛下同北辰國國君已經商定好了一些事。”少年眼珠沉沉地望着她,“北辰國國君想要殿下你,陛下顧忌殿下的玄策軍,不敢直接把殿下交給北辰國國君,所以只能制造一些事,使殿下你厭棄我,進而休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