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苦不得解脫
痛苦不得解脫
講道理,許墨上輩子加這輩子一并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錢。
“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其實不管系統會不會獎勵金錢,許墨都會去拯救自己,這是他責無旁貸的事情,只是他也免不了俗,有了錢,這下藥錢有着落了,不然光靠他自己怕是都有些養不活自己。
現在他也不方便上班,以後還是要找個正經工作的。
許墨狀态不怎麽好,吃了藥,他總是在犯困中,怎麽都睡不夠的那種。
而且很容易餓,哪怕吃飽了,腦子卻還很餓,很痛苦。
許墨知道,以後他還會變胖,吃得多動得少,跑步都沒用,體重會穩步上漲。
這是藥的副作用。
就這樣,許墨除了洗漱做飯吃藥,就是躺着,睡得不分晝夜,直到系統發出警告聲提醒,他才知道,時間到了。
【請宿主确定第三次穿越時間及地點】
許墨開口:“時間:2010年X月X日,地點:XX中學。”
【時間地點已确認,是否現在穿越?】
“确認。”
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哐當一聲,許墨便掉到了中學門口。
爬起身望着這扇大門,久遠記憶開始複蘇,他曾在這裏從小學五年級上到了初三畢業,時間跨越長度不可謂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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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中學後來只剩下幾個班級了,用作了社會用途,具體的,許墨也不清楚,自畢業後他就從沒來過了。
現在是早上七點。
他記得那件事情的發生是在課間。
此次的關鍵點是同學。
說起同學,許墨的第一反應不是別的,而是恐懼。
他被霸淩過。
沒想到吧,在家被霸淩,到了學校還要被霸淩。
世人在乎外表是大于內在的。
當時的許墨比較獨來獨往,沒什麽要好的朋友,也就是人緣,且長得一般,穿得還有點寒碜,偶爾還會被那個混混同學‘借’錢,那些人可不會管許墨是什麽人。
給他印象最深的是兩件事。
其一是,某次在食堂吃晚飯,他們一般是一桌人八個人吃飯的,吃飯時是站着的,幾乎是搶着吃完就回教室了,和往常沒什麽不一樣。
但許墨看了一會兒書後,有個女生過來了,一腳踢翻了許墨的桌子,完了,說了一句話。
“許墨,就是你把菜都吃完了吧?他們都說就是你吃得最多。”
這人是班裏有名的混社會的三個女生之一,也就是電視裏俗稱的那種小太妹。
事實上,這純粹是無稽之談,不過是他被推為了替死鬼罷了,誰願意招惹着這種人呢?
書本被掃落在地,許墨沒能說得出話來。
周圍鴉雀無聲,又或者是在看熱鬧,總之是無一人敢上前。
“要是下次你還敢這麽做,小心點,我也不知道會對你怎麽樣了。”
人走後,許墨将桌子扶起來,然後在地上撿書,撿着撿着,就有一雙手映入眼簾,是李月,直到後來,他都一直是許墨的朋友。
其二是,許墨被人踹了一肚子。
初中的他是沒什麽零錢的,餓了只能忍着,等學校的中晚餐,所以當三人之一的另一個女生跟他說,幫他抄作業,可以得五元的時候,他是欣然答應的。
抄到一半,那個混混同學就來了,問女生有沒有錢,女生笑着說,她可沒錢,有幾塊都給許墨了。
于是那混混同學又問許墨要錢,說是還,但這錢明明已經是許墨的了。
許墨自然是不樂意給的,然後他就得了那個混混同學的一腳。
這一腳可沒留情,痛得許墨說不出話來,但他沒哭。
只因記憶中在學校有哭過一次,被後座的男生看到了,笑了他一整天,自此,木北一就再也沒在公共場所哭過了。
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外不可露出弱點,不然會得到他人的攻擊。
回憶到這裏便結束。
許墨記不清前後發生的順序了,但沒關系,他能定位想去的那一天時間就行了。
在校門口,他跟門衛說自己是木北一的家人,這是謊言也是事實。
門衛為了确認許墨的身份,将木北一叫了出來。
看着木北一衣服上的刺眼鞋印,許墨就知道,自己來晚了,他輕啧了一聲,後知後覺的想起,似乎事情的發生的确是在早自習之前。
*
被叫出去的時候,木北一還想着是誰,應該不是他爸爸,畢竟前兩天才來過,難道是叔叔?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腰間的鞋印怎麽都拍不掉,等他看到許墨的時候,眼中的陰霾瞬間散去,裏面有光亮了。
是阿墨!!!
他快步走上前去,歡快地說道:“阿墨,你來啦!”
許墨“是啊,想我沒有?”
兩人離開校門口,進了學校內敘舊。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兩人攏共才見了兩面,許墨對木北一了如指掌,而木北一對于許墨則是一無所知。
“在學校過得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兩人繞着不大的沙石地坪緩慢的走着,沉默了很久後,許墨目不斜視的這麽問到。
聞言,木北一鼻子酸澀了一下,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真相,“沒什麽事,挺好的。”
許墨沒有拆穿他,這個年紀還小,愛面子,正常。
木北一貪婪的用餘光注視着身旁的男人。
三年過去,他等來了他,畢業之前會來,嗯,男人的确說到做到了。
只是這時間真的好難熬啊,每每撐不下去想要毒死自己的時候,他就總是想到了阿墨,只有這麽點念想才讓他不至于活不下去。
只是阿墨好像并沒有變一樣,自己都長高了些許,是大人都這樣嗎?
一旁的許墨沒留意木北一的心思,他想的是,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殺人者将被人殺,屠龍者終将變成龍。別人打他,他就要打回去,要有不惜一切代價的憤怒,明悟,不然怎麽對得起努力掙紮艱難活到今天的自己?
憑什麽他就得承受一切,又不是垃圾桶,誰都能踩一腳,向他投擲垃圾。而他人就能逍遙自在的離開?
不夠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他所受的苦楚,他人就得受到千百萬的痛苦不得解脫,只有這樣才能哀悼已經死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