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恢複記憶

卷四恢複記憶

“這小蹄子，居然想跑，裝什麽病，趕緊給我醒來接客！”我被人搖晃醒了。

醒來後，我發現我的面目脖子全是水，正坐在萬花閣一樓的角落桌席邊椅子上，估計對面這位鳳姨潑婦喝了口茶噴了我一臉，我腦袋暈乎乎的，就見她嘴一張一閉格外刺耳。

“鳳姨消消氣吧，讓她緩緩，您看她面如死灰兩眼無神，還發着燒呢。”菱姬在一旁撫摸着鳳姨的胸脯。

“我告訴你，筱奚奚，老娘當初大着膽子收留你，是讓你賺錢的，你還白眼狼得想跑，想賴賬啊，你嫌棄我們萬花閣不好，看不上我們這些下層伺候人的行當是吧，那你試試，看外面有地方容得下你嘛！就不該救你回來，讓你在外面餓三天，你就知道萬花閣給你口飯吃多麽不容易！”說完，這潑婦鳳姨踢着地板咔咔咔離開，忙着去查看後廚了。

菱姬說：“奚奚，有力氣嗎，我扶着你，咱們上樓躺會吧。”說着菱姬抱起我的腰，架着我的胳膊肘往五樓寝室去。就在上樓梯的過程，我的大腦麻木中帶着鑽疼，鑽疼中帶着情緒的變化。過去那個筱奚奚的記憶開始逐漸複蘇，與我現在身體的腦仁融合一體，我的大腦就像取錄機似的在讀帶。

這個過程，因為夾雜着過去筱奚奚的感情情緒感受，我時而不禁淚流滿面，時而冤苦憋屈，時而悲憤不已，表情變來變去，菱姬看着十分擔憂，邊扶我邊說：“馬上到了奚奚，你渾身太燙了，看你表情這麽痛苦，馬上到了，趕緊睡一覺捂捂汗。”之後我進屋躺下蓋被子，全是菱姬為我操勞，而我已經被大腦倒帶沉醉在過去筱奚奚記憶的世界裏了。

過去的筱奚奚，出生在一個鄉鎮的富庶人家，父親是鄉鎮有名的私塾先生，母親自己經營了一家小藥房并幫人推拿拔罐針灸，這麽說來筱奚奚從小也是按大家閨秀的方式培養長大，雖及不上梁國官僚皇室大戶人家，但也衣食無憂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涉獵，最擅長彈奚琴（類似現代的胡琴）和水墨畫。待到十五歲那年，奚奚的身姿形态已如含苞待放的映日荷花，并不像現在這般婀娜曼妙，她受到母親指示需采購一味中藥材叫生半夏，因此藥微毒只能去城裏采購。于是大早晨自己帶了個紗帽提着籃子進城了，未出閣的少女還是遮擋一下面容，這還是奚奚第一次獨自出遠門進城，之前都是在鄉鎮裏行動。鄉鎮二分之一的人都認識奚奚了，因父親是教書先生的緣故，奚奚也和其他男孩子一樣跟着上學，男孩的父母們和鄰裏街坊都互相認識。而城鎮離鄉鎮即使也就路程一個小時也是完全陌生未曾到過的，奚奚充滿了好奇和緊張。

奚奚在平原草叢小路間輕快的前行，到了城鎮順利通過守城門衛，用雙眼來回打量吸收着繁華的城鎮市貌。比自己鄉鎮的房屋高大了一些，路寬了一些，游人多了一些，商販多了一些。待到她問路走到城鎮裏最大的中藥房，買到生半夏，将其放入簍中，整個人開心滿足極了，正值中午，奚奚可以找家好館子嘗嘗城裏的菜。

她選了一家繁華地帶的閣樓，牌匾上寫着“文星雅閣”，進來後此閣樓為蘇式裝修，樓裏竟也種着竹子，從窗戶往裏眺望有個小花園的假山流水，奚奚被如此美景驚豔到了，領她上樓的店小二看她充滿好奇，當起導游來：“姑娘，您頭次來吧，我們文星閣在東晉是出了名的，把咱們江蘇獨特風格容入裝飾和菜肴，很多外地人和本地人都到這來品嘗就餐，天天爆滿，我帶您去頂樓陽臺吧，從頂樓能看到整個街道的面貌，雖然曬了點，但下面是真沒座，請您見諒。”

奚奚坐下來，把紗帽放了下來，翻着菜單，是真貴啊，同樣的江蘇菜，比自己家做竟貴了六倍，比鄉鎮館子貴了四倍。“就我一個人，吃不多，來個文思豆腐和一碗米飯吧。”“好嘞，您等着啊，馬上給您上菜。”說完，店小二又給上了杯茶，這家店是真講究啊，連給客人的免費茶都是新茶碧螺春。

等菜時，奚奚站在陽臺這望望那逛逛，感覺這家閣樓貴是貴，可處處皆是風情，地上、臺上、格子上的花瓶和盆景都價格不菲，各有飄逸情趣，難怪叫文星雅閣。又聽到二樓傳來琵琶聲，琴弦彈撥幾下，彰顯着江南小調。

奚奚走到同層的一個雅間，敞着門，往裏面望，只見一位穿着華麗有點胖肚的中年男人正在沉思喝茶，他面前一桌子好菜保留着八九分原狀，看起來是此人宴請的客人們都剛剛離場。此人見門口有位清秀少女盯着一桌菜看，喚道：“小姑涼，你進來吧，是不是想吃這桌菜？”

奚奚有些不好意思，客氣的微笑一下，轉頭跑了回到自己座位。

沒想到這人竟追了過來，身直挺拔氣宇軒昂，坐到奚奚桌子面前，溫和的說道：“小姑涼，我沒別的意思，我剛才請三個合作夥伴吃飯，結果大家都不餓，光忙着談事，我點了八個菜，四個人動筷就吃了三四盤，他們着急有事又匆忙走了，剩下的菜也都做出來還退不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樣如此浪費糧食，你若不嫌棄跟我一同吃點如何，吃完帶走也沒問題，我等會又要去辦事不方便提着東西。”

他說的這話在理，而且奚奚仔細打探觀察了下他，此人面容友善相貌富态，穿着華麗，舉手投足間像是中原來蘇的商人，不像是閑雜腌臜人士，尤其是他微微鼓出的肚子上腰間帶的漢中玉佩，更是價值等同于點了這閣樓十桌席菜都不止。所以一桌菜，對他來說只是付了點雞毛錢，就當賞了個陌生女孩吃飯了吧。最重要的是，奚奚确實想吃那一桌子菜，剛才就被吸引震撼了，有道菜竟是用瓜果雕出來的鳳凰，鳳凰的背竟整齊披着撥了皮的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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